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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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车轴:“总是瘪的,这坐前胎……总是!拿着,你的护照……这是我老婆的,她从不离开家门,根本用不上身份证,可她为了要这本东西把我都烦死了。‘我得有本护照’,她老这么说。等拿到手了,她又总担心丢了,对我说:”拉穆斯,你帮我收好‘。是啊,真主是伟大的,而这护照也是有用的。看到签证了吗?“
我翻开一页,看到一个清晰的印章。
“你不是第一个被我从这地方带过去的,真主慈悲,你看吧,一切肯定顺利。”
我们无惊无险地过了边境线。
“三十年了,我每天经过这里去黎巴嫩工作。每天我都顺利通过!就算是打仗或者碰上其他麻烦,我也能通过!我老婆她说:”拉穆斯,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定居黎巴嫩呢?‘可到了黎巴嫩,还是会有其他麻烦……你说呢?好几百年了,总归有麻烦!我的孩子们都是叙利亚人,这好一点。可是我,我还是巴勒斯坦人,他们的边境线我无所谓。我能过去。“
他把我在第一个村子里放下来。我偷了一点钱,坐上公共汽车继续往前走。到南部地区得花上两天时间。我越来越虚弱,难受。
我和一个联络员见了面,要了点药和证件。在他那儿,我通知我的上司“我将穿过花园”过来,盼着他们能帮我返回基地。不可能从合法关卡过境,那里的边境线每天上午都对工作人员开放。如果法利蒂的战士在排队等候过境的人里看到我,那我的末日就快到了。一般情况下,我会到希腊或者土耳其转一圈再回来,可这次我没这份力气了。暂时没有等到他们的回音,我向那个倒霉的联络员借了一辆车,朝着法利蒂控制的那块区域开去。
我在路边把车丢下,开始步行。到了一个我比较熟悉的阵地,因为这里视野开阔我一直挺喜欢的,我坐下来,等着天黑。真主党从这里向以色列发动进攻是惯常的招数,哪怕是斋月的晚上。应该说,特别是在斋月的晚上。
将暮未暮时分,我发现前面走过一队人马。我尾随了他们大约有二十分钟路程,而他们“接纳了我”。我坚持着,继续往前走。这挺不容易。我烧得厉害,好几处伤口已经感染,全身酸痛得不行,每走一步都牵动全身上下。我熟悉游击队的行军路线。只要在他们突然折回的时候我能隐蔽好自己就行了。但愿上司们能把我发出的消息当回事,派突击队来帮我……他们肯定能救我于水火。
我听到在远处,大约是我的右面,传来直升机开火的声音。如果我前面是真主党的突击队,它向谁射击呢?
我们继续前进。夜幕降临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我不断跌到,一边走一边睡。终于疲惫之极,一头栽倒在荆棘丛中。
自动步枪的交火声……几声喊叫……有人在跑……有人摇晃我……在我腿上打了一针……把我扛到背上去的时候,把我的肩膀给弄脱臼了……他不能用这种方式,我得教教他……对……我得教教他……他的脖子有香皂的气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闻到这种干净的味道了……肯定是以色列人。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阿米尔——带队去救我的指挥员——第二天一早去做汇报的时候,被他自己的长官和我的长官劈头盖脸训了一通。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你疯了!谁给你权利开枪打死那几个人的?”他的长官大声斥责:“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救援吗?而且是在斋月期间。”
阿米尔生硬地反驳他:“难道要我说对不起吗?我们自己的直升机从空中向我开火,而你说这么多就只是要指责我们不该对这些鲁莽的家伙进行还击?”
“我对你们说过:不要惹事生非!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们尽力而为了,”阿米尔为自己辩护:“最重要的是,我把我的人完完整整地带了回来!”
“你的人和那条‘鱼儿’!”我的指挥官纠正了一句。
“她,她当时已经是一堆散件,那种装上电池或电板就能使用的组装货。”
“正经点!”
他的长官截过话头:“看报纸了吗你?‘以色列昨夜空袭安全区域:六人死亡,其中一个年轻死者是为他祖母送斋月晚餐。’这是不可避免的吗?”
阿米尔怒气冲冲:“我无法相信这种新闻。我们把那个已经七零八落的‘鱼儿’给你带回来了,你却因为这种小红帽的故事来和我大动肝火?什么给祖母送过节圣饼!我再说一遍,他们从空中用枪口指着我们头顶!”
“你快点歇着去吧。就像你说的,这种故事留给下次监察委员会的人开会吵吵去。谢谢你的礼物!以后如果有人告诉你行动要隐秘,你应该理解成:不要在安全区杀死任何人。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吧?”
“不可理喻。难道让他们扫射不成?”
“我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是,长官,非常清楚!”阿米尔不情愿地回答。
1998年12月23日:真主党轰炸以色列北部地区,共发射卡秋莎导弹三十余枚。
都是些痛苦的回忆。我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两天处于半昏迷状态,五天病后恢复,出来后真想把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才好,可是我必须写一份报告。
于是我动身去看望我最忠实的朋友,永远那么耐心,永远那么热情,永远给我以安慰:大海。这是世界上唯一能带来平静的所在。她懂得我,理解我。漫长岁月她一直在那里,作为我们的记忆。她了解一切,目睹一切,倾听一切。她看到了那些商店和精品屋。她听凭那些驾着帆船踩着滑板的游人替代了静默的钓鱼人。在这里,传统和现代互不干扰地并行。她消化了时间的流逝。她使一切都变得相对。
临走前我去看了大海。她接纳了我,没有偏见也没有评说,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她用无边无际的广阔淹没了我生命里的这个章节。
我去找艾尔戴德,他的办公室里能看见海。可是这些空调化的现代办公大楼里没办法打开窗户。今天晚上,光见一下我这个老友可不行。我需要他陪着我,听我倾诉,和我说话。看我像笼中猛兽似的来回转圈,艾尔戴德痛苦不堪。
“你要干嘛?我的上帝!你快走吧,要还这个样子你令我情绪低落,根本没办法工作!”
“你没在工作。”
“那我也没办法休息!你让我神经紧张!”
“我想听海而已。”
“好啊,去沙滩啊。”
“我得做这份报告。”
“哦,你是陷入困境了。等着。”
他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袋子,很重。
“一台手提,还有电池。我每次去闭塞的偏远乡村都会带上它。或者是我需要坐到海边去写报告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这么一次。在海边的时候我常常会自言自语:”瞧瞧,今晚我要在海边写出一份报告来。‘享受去吧,晚上空气清新。“
“知不知道,你的建议有违常规?”
“我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真的。现在是你在和我谈论规矩问题吗?”
我正想谢谢他,这个唠唠叨叨的家伙又耸起肩来:“别啰唆了!走吧!总是有人会产生一些愚蠢的想法!”
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但还是陪我走了出去。
他指给我看一片美丽的海滩,那是星期五晚上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我向角落里一个餐馆老板解释了两句,他的两个儿子立刻在沙滩上放上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为什么是两把椅子呢?因为我们是在先知的国度。始终多备一把椅子,这是合乎习俗的。这里从来没有谁是独自一人。不那么浪漫的,只要有人从身边经过,也会提议对方坐下歇歇脚。
我已经舒舒服服地安顿好了。桌子上有电脑,煤油灯,暖瓶,以及一顿名副其实的大餐,盛在各种不同类型的小保温器皿里。
其中的一个儿子把他的手机放在我旁边。极其真诚,非常郑重,近乎高雅。我能感受到这个举动的内涵,有点激动。
“你可以给想通话的人打打电话,国际长途也没关系。如果你需要什么,按下这个键叫我。不会忘了吧?看到了吗?就是这个。我今晚不会睡觉的,会时不时过来看看。就是这个键。别怕打搅我。这儿,这个。看到了?”
他每过一个小时就过来看看是否一切都正常。没有一次是空着手来的。
这天晚上,我在海滩上完成了我的报告。确实,风非常清新。
第八章 谁也不能让我等死
1999年4月:Krav Maga,“生活和活着”
我们部门的行动准则规定,在“正常情况下”应该做好充分的武力准备,但被捕之后就必须保持“被动状态”:不对抗,首要原则就是不对抗。我在这样的状态下工作已经快五年了。刚开始的时候,被毒打却还要强迫自己被动接受,我对此很有抵触。可慢慢的,多少也就随他去了。到最后我甚至相信了他们的这套说词。反正我不再争辩。
随着任务难度越来越大,我又开始激烈反抗。他们用“被动说”来对付我不管用了。我觉得,身陷困境的时候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用来脱身:Krav Maga,就是一种以色列防身术,擅长实战,效果极好。接下来就是怎么才能拿到练习许可。对研习这种技能在政策上有限制。于是我开始了名副其实的公关,先从多夫开始。
这天晚上,训练完毕后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在门边等着。他明白我有事情要说,担心地看看我:“受伤了?”一边问,一边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没有的事。我想跟你说件事:我要求学习Krav Maga。”
“为什么?”
“为了防身呗!”
“防谁?”
有时候,干这一行真是需要足够的耐性。我没好气地回答:“防北极熊!你说吧,行还是不行?”
多夫冷静地回答我:“不行。你防什么身?这不是你的工作。你不是突击队员。”
“难道说只有突击队员才有生存的权利吗?”
多夫决定从心理学角度出发做细致的的说服工作:“听着,我知道最近的日子很难捱,但要有自信,你会挺过来的。”
“我没有征求你的看法。我只是想要一个许可。”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这个许可。去找上级吧。至于我,我必须用我的方式来训练你,而不是什么Krav Maga。睡觉去吧,听我的,忘了这茬!”
我去找指挥官,得到同样的回答。我决心一个个找下去:在走廊拐弯处我拦住乌里,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我们不能学Krav Maga?”
他站住,盯着我:“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为了脱困我需要帮助。”
他没有吱声,示意我跟着他。回到他办公室,把门关上,他很专注地重新打量了我一遍。
“你从哪里知道Krav Maga的?”
“在部队的时候看到过一点。而且最近我一直在打听防身术,所以……”
“为什么打听这个?”
“为了学些本事……”
“为什么学?”
“为了防卫。”
“防谁?”
这回他把我给惹火了。
“为了活命!你们都有健旺症还是怎么的?”
“谁告诉你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防卫了?”乌里反问我,好像我的想法完全不合时宜似的。
“求生的本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