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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素帛难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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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轻轻说着,将双手枕在脑后:“她是我母亲。”
  “那上神甚好……”那声音低叹道。
  “你也这样觉得么?”我对它柔声道:“很难听到有人这样说呢。”
  “你是从神界那边过来的?”它问道。
  “……是啊。”我略微怔了一下:“那不是个好地方,所以我离开了。”
  它低叹了一声:“还有哪里,是好地方啊……”
  我觉得它话中有话,便反问道:“你们何时,能去投胎啊?”
  它苦笑了一声:“去不了啦……”
  “为什么?”我很纳闷:“不是说忘川下游就是鬼界吗?去了鬼界,你们便可以投胎啦?”
  “姑娘,世道变了……”它又长叹了口气:“自打上次打过仗,死的妖魔太多,阻塞了忘川河道,至今这魂灵都流不到鬼界去啊!”
  “当真?”我眉头一蹙:“可当初青鸾上神与豫湛战尊可都是生祭了忘川啊?”
  “当初豫湛战尊生祭忘川之时,凭己身之力在河道之下冲破了个窟窿,欲另辟蹊径将水引到鬼界去,可后来鬼魂实在太多,又将那窟窿堵了个严实,后来者不明所以,只一味挤着,才令忘川水翻波,激起巨浪滔天。青鸾上神所做,乃是以涅槃天火之势,将翻波作恶的游魂烧光罢了。虽说此法只能解忘川燃眉之急,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你们,不会再翻波了吗?”我忙问道。
  “我……也不知啊。”它若有所思:“现下忘川无人管辖,神族弃我们于不顾,而魔族又常有杀戮,以致忘川之上有进无出,仿若荒地,无人问津。说不定某日某时,这河上数万魂灵再是按捺不住,那么重起旧事也未可知啊!”
  “您生前是?”我问道。
  “我生前,是魔族之人。不过,那早就是十几万年前的事了……”它哀叹道。
  我暗觉不对,怎的十几万年前的鬼魂还未投胎?未等我翻身细看,只见身侧有一老者浮出水面,上半身直直立在水中,蓬头垢面,鸡皮鹤发。身上一件麻布灰袍,领口处早已斑驳地不成样子。
  “我乃忘川河伯,不算是游魂之列。”
  我大惊,连忙像他一般立起身子,在忘川之中站立。
  人间黄河中的河伯算是水神,可这忘川河之中的河伯,隶属鬼界,是鬼界之中最下等的鬼差。之前只闻其名,不料今日竟得以相见。
  “我看你浮于忘川,想着终归是青鸾上神后继有人,未将我千里河道的忘川遗忘世间!”河伯说着,竟垂下几滴泪来。
  “河伯,您……”我不知如何劝慰,一时哑然,思虑一番,又道:“我可帮您给魔尊提个醒,叫他莫要再让无辜之魔死伤,以此避免忘川危机。不过你应当知道,这也未必管用。”
  “那就多谢姑娘了!”河伯老泪纵横,行礼作揖。我赶忙上前扶住,却忘了他是鬼魂,并无肉体,所以也只扶了个空。
  “日后若是需要我帮忙,便去匿林之中那间茅草屋留信,我不日便会去查看。”
  “好,好。”河伯忙将泪水擦干净,又问我道:“那你现在可是要去那里?”
  我见天色还晚,便点点头:“打算去那里歇息一晚。”
  “那老朽便送你一程。”河伯说着施了个法,水流之中开始打着旋涡,将我向魔界岸边推去。
  “多谢河伯。”我对他点头一礼,随波顺流而下。
  不多时,我便到了匿林边。爬上了岸,立刻便向河中河伯道谢,刚刚躬身行了个礼,抬头他便不见了。我耸耸肩,转身入了林子。
  匿林之中晏陀树早已枯败,土地之上也是寸草不生。向外走去,瘴气渐渐消退,明亮的月光终是照在了我的身上。踩着枯枝投下的诡怖干腐的阴影,闻着隐隐刺鼻的气味,我竟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我生长的地方,即便再破旧,也因回忆,而饱满起来。
  不久,到了那间我无比熟悉的茅草屋前,我迫不及待推开了门。
  一片漆黑,不再有人点着油灯等我。锦裂不会,老野更不会。
  我凭着记忆摸到了那铺着破草席的“床”,倒了上去。
  尘埃扬起,我闭上眼睛,然后,睡了过去。
  再次睁了眼,也不知是何时日,窗外日光刺目,空中飞尘被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
  好久不见了,魔界,我回来了。
  站起身,看着刚刚睡的这一方由野草堆砌的床,上面铺着当时我们翻过几座山找到的柔韧的草茎编的席子,仿佛又回到那些穷苦日子,我,老野,锦裂三人相依为命,其乐融融。
  而如今,只有我一人还能回到这里,真是讽刺,真是苍凉。
  屋中蛛网堆积,几个旧时的土陶罐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我本想将此处收拾干净,却看着这闲置了百年的屋子无从下手。
  头中还是昏昏沉沉的,索性将其它事情丢在一旁,又躺在那破床上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是清醒了过来。虽不说身上大好,但总归腑脏暂时舒服多了。
  我将那几个瓶瓶罐罐拿去忘川上清洗,又打了些水回来清洁屋子。虽说忘川的水,并不干净。
  大致将灰尘都擦了干净,已是午后,我想着依我现在的身子骨,就算是拼尽全力今日也难到极夜,便索性想着多留一日,明日再走。
  被忘川水清洗过的房中隐隐有着酸腐味道,我打开窗子通了通风,接着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狼狈回乡

  恍惚之间,我竟觉得自己头朝下被调了个个儿,晃荡极了。睁开了眼,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扛在了肩上,感到那人肩背上紧实的肌肉,以及扛着我走路仍旧均匀的呼吸,我猜想此人必定是个高手,而我现在受了伤,不能硬拼。
  我幽幽开口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那人登时吓得不轻,跳脚起来,说了句:“哎呦!你醒了怎么不出音啊!”
  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我仔细思索,心中欢喜:“寐膺!你怎么来了?这是要带我去哪?”
  “我……”寐膺浑厚的嗓音支支吾吾,又忽的停下了身子,僵在原地。
  “怎么了?”我因面朝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脸色,很是纳闷,连忙道:“你先放我下来,这样我头好晕!”
  寐膺听此将我放了下来。一时间天旋地转,我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一边让充血的脑袋恢复正常,一边问道:“银穗姐姐还好吧?你有没有求尊上给你们俩赐婚啊?”
  “还没……”
  “那可要抓紧了……哎,不对啊……”我刚才耳鸣,还未转过弯来,刚说了一半又觉得那句“还没”不像是寐膺的声音。
  那句话是从我身后传出来的,我脊背一凉,连忙立直了身子,目光问询看着寐膺,寐膺眼神飘忽,看看我又看看前方。
  我身上轻颤,不敢回头,僵在那里。
  “怎的?头晕脚也麻了?”身后那低沉威严之声传来,这次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冷汗直冒。
  寐膺用腹语轻声说道:“快转过来……”
  “我哪敢……”我也用腹语回道。
  “转过来!”身后男声冷喝,我全身一震,挪着步子转了回去。
  入目是那我向来不敢逼视的魔尊令戈。他依旧剑眉星目,冷面含威,暗红的发随着阴风打着旋,下颌刚毅的棱角像一把利刃,每次说话都刺得我不敢还口。
  匆匆扫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平复了一下惊骇的心情。这一百多年中每次看到尊上,都如同看到了鬼门关,想不想闯的都要硬着头皮上了。
  而后我细细寻思,不对啊,我此时不该痛哭涕零诉说着自己所遇到的苦难然后认了这个魔界至尊当我堂哥吗?怎么还如同往日一般不敢回话?
  我思索着如何开口才能显得情真意切,可怜兮兮,结果尊上倒是冷不丁冒出一句道:“怎么,一年不见,哑了?”
  我连忙战战兢兢回话:“没,没有。您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我还打算去接您呢。”
  说完我就后悔了,特别想把头缩到胸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点好听的不行吗!
  “接我?”尊上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若本尊今日不亲自迎接,你怕是还要十天半月才会想到本尊这号小喽啰吧!”
  “哪敢啊……”我呼气带出这一句,又觉得不妥,连忙正声道:“属下不敢!”
  尊上缓步逼近,我看着那双脚从我的视线边缘挪到了正中,不可抑制地后退了一步,又撞到了寐膺的肩膀,不敢再退,不敢抬头。
  “你还知道自己是本尊下属?”尊上大喝一声,震耳欲聋,我抖了三抖,咬唇忍住。
  他又冷道:“是本尊没教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是没教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竟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我无话可说,能说出口的也唯有“抱歉”二字。
  “本尊哪里对不住你?嗯?”尊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天灵盖顿时一凉,接着一麻。
  “没,没有,尊上待我极好,是我的不该,是我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我颤抖回道。
  “是吗?我看你此番悠然自得,倒不像是欠了别人的样子啊。”
  “我……”我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眼前模糊。
  “怎么了?无言以对?当初一走了之时怎没见你这样?此番是被人遗弃了,方才想回这里来?”尊上冷言如刀,割裂了我的羞耻之心。
  我承认,我该骂,可是我的委屈,又能跟谁说呢。
  我直直跪倒在地,砸的双膝生疼,叩首抽噎道:“是我不对,有负尊上所托,是我恬不知耻,舍弃亲友。您生气也好,痛骂也罢,我都受着,是我活该。如果您实在是厌弃我,不想再见到我,我便从此不出现在您的眼前。”
  尊上没说话,我也没抬头。
  “我仍旧回到那间茅草屋去,日后再不惹您的眼。”我抬起身子,想起身离开,却不料眼前一花,重重栽倒在一旁。脑中似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我坐地扶额。
  天灵之上一暖,尊上伸手揉搓着我发顶的几个穴位,那疼痛感终于缓了不少。
  “既回了家,还想往哪去?”尊上声音依旧寒冷,可我总算是从字句之中,听出几分暖意。
  家么?从前我想给许多个别人一个家,而如今,终于有人,说为我留了一个家。
  真的么?
  我不敢细想,眼前一黑。

☆、第三十四章 尊上探病

  一灯如豆,金纱幔帐,我拥着厚实枕衾醒来。
  不知为何,一种空虚感包裹着我。我忽然觉得未来,没了奔头。
  在魔界百年之久,每日除了练功便只是看魔尊的脸色行事,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被骂的狗血喷头,我那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便是由此练出来的。
  在这百年之中,我不断在否定自己,质疑自己,我木讷无能,以致许多事情都没办法做到如他的意。
  诚然,我在去了神界之后,看到了锦裂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才知道自己着实进步不少,可终究,还是觉得自己,蠢笨而迟钝。
  所以我对魔界,对尊上,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纵然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其实是尊上的表妹,可还是,不敢造次。
  尊上应是早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世,可他并不认我,只把我当做下属,对我呼来喝去,严厉有加。
  我想,他怕是不喜欢我吧。他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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