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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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有些事你必须得忍。”赫舍里温柔地说,“你先随安琪儿进去休息,我吩咐下人为你炖些滋补的汤。”
“这怎使得?主子,奴婢可当不起。”苏拉麻姑心中一阵温暖。
“嬷嬷,您就听我的吧,一会儿我们好好叙话,研究如何对付皇上。大婚不远了,您也该好好地提点我。我吩咐下去了,代您向老祖宗请假了,若不同意,一会儿我让二叔送您回宫,若准了,今晚上嬷嬷和我一起睡。”赫舍里浅淡一笑,到叫苏拉麻姑无所适从。
赫舍里出了闺房,吩咐厨房为苏拉麻姑炖了补汤,做了几碟点心,就匆匆去外院见索额图。
索额图在外面久候了,见自己侄女匆匆出来,笑着问:“这是怎么了,要是老祖宗一早有安排,我不会不知道的,日前我才听老祖宗说,要你九月十五入宫,怎的这么紧,成了八月十六?”
“二叔,你稍安勿躁,这天大的事有地顶着,地大的事有我顶着,您别乱了方寸,长话短说,有什么您捡打紧的说,苏拉麻姑还在等我。”赫舍里冷声说,那玉面寒霜的样子,还真些一国之母的风范。
“赫舍里,你总得给二叔透个底子,皇上为什么下旨封后,你方才是去干什么了?这几日不怕你笑话,我是真害怕。”索额图苦笑着说。
“二叔也莫要杯弓蛇影,杞人忧天了,明儿早一军饷的事就大安了。二叔你也别多琢磨了,大清国稳如泰山,明儿个我就收拾东西到别院住了。你派几个伶俐的丫头跟着我,记好了要祖上进过宫的,到时候比较好管教。安琪儿年纪不小了,二叔安排着找个人家,品貌家事都要好的。”赫舍里苦笑着说,明知道是个深渊,便不好让安琪儿跟着受苦。
“安琪儿入宫不是很好吗?”索额图笑道。
就见赫舍里摇摇头说:“她品貌读书都不错,和咱们又亲,让她嫁入封疆大吏家中,日后对赫舍里家有莫大的好处,进了宫反而不美。”
索额图心中暗赞:“到底是阿玛亲自调~教的,心术果真不一般。”
索额图微微一笑说:“主子所言甚是……您觉得张廷玉如何?顺治十七年的进士,年轻有为,模样也不错,现在官拜浙江巡抚,是闽浙总督的外甥,拉住他就拉住了江南。”
“此人甚好,不过安琪儿不能以丫鬟身份外嫁,就且认做玛父的女儿,做我的姑姑。这样嫁过去,身份不同,日后的结果也就不同。你安排个仪式,让她入宫见老祖宗,讨个格格的封号。”赫舍里轻声说,埋藏的心酸却不知说与谁听。
“主子这般安排真是极好的,奴才心悦诚服。”索额图心里一笑。老祖宗在发愁,她不想博济特氏的格格嫁给张廷玉;赫舍里这个安排,恰巧顺了老祖宗的意思,也成全了赫舍里家,可谓是两全其美。
“如此甚好,二叔此事赫舍里就拜托您了。”赫舍里笑言。心中则开始寻思:此番安排安琪儿,还得老祖宗皇上点头方可,不过二叔怎会突然提起张廷玉?难不成是张廷玉请旨赐婚?这倒也好,她只要知会安琪儿从中策应,也就可以满足陈华生的请求了。
“主子,奴才有件事想问,您跟着苏拉麻姑出去,是拜见老祖宗了吗?”如今赫舍里身份不同,索额图只能旁敲侧击,不敢明着质问。
赫舍里笑道:“二叔不必如此忌讳。我虽被册封了却未进宫,本朝不也有临时被退回的皇后么?例如顺治爷,老祖宗本是内定了乌拉那拉氏,结果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换了?就算真的进了宫,我也还是您的侄女。”
索额图见赫舍里言语甚是谦卑,心中安慰了不少。
“主子错了,而今你天命难违,已然是我的主子了。您放心,索额图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主子,您就是赫舍里家族的未来。”索额图低声道,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挚诚。
赫舍里见此,心中一暖的同时又有些痛。如今索额图对她这般亲近,只因为她是大清国的皇后,而并非因为骨肉亲情。若然自己不是大清的皇后,只怕二叔也会对她冷淡不少,甚至于形同陌路。
“二叔说的是,但我今日并未去见老佛爷,而是去给皇上办差了。”赫舍里沉声说,目光中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复杂。
“那就好,皇上看重你就好。”索额图笑道,“时辰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二叔,正事还没说,你且等一下。”赫舍里言罢,便把陈华生之事说了出来。
“也就说陈家的确和乱党有关系?那可无法姑息。”索额图冷声说,“反正事已经办完了,索性把陈家抄了,正好填充国库。”
赫舍里听完拧起眉道:“二叔,你如此不顾情面,你就不怕咱们家,将来也会有这一天。”
索额图漫不经心地说:“主子放心,臣会把陈家收拾干净的。”
“你没明白个中的道理,二叔你只看清最前边的事儿……谋逆的是台湾郑家,跟陈家没关系,皇上日后还用得到陈家。还好,照顾陈家是圣上的意思,这差事若还要圣上吩咐别人去办,你这奴才,可休想再平步青云了。”赫舍里凤目中闪过一道寒光,二叔性子如此凉薄,绝非大清之福,自己日后须得小心提防。
索额图脸色一变,赔笑道:“是奴才想得浅了。主子放心,此事奴才会做好的。主子好生安歇吧?”
赫舍里点头,漫步而去,就见蔷薇花丛中自由自在的飞舞着几只白蝶,晶莹的蝶翼曼妙之极,就好像宣示着一种生死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只不过对她而言,那是一辈子的奢求。
赫舍里路过廊檐,便见安琪儿含泪扑了过来:“小姐,我不离开你。”
“宫里那地方,不是好地方。我护着你是护短,不护着你,怕是保不住你的命,你又何必陷入险境?”
“小姐的心思,奴婢知道;可越是这样,奴婢越不放心让主子一个人去。”安琪儿低声说,眼帘中荡漾出晶莹的泪水。
赫舍里有些心疼,用帕子替她拭了眼泪,而后说:“你放心,我会活得很好,所以你且去吧,你这性子会耽误了我的前程。”
安琪儿点头,那张廷玉她见过,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小姐并没有薄待她。
“那安琪儿遵命,我会谨记自己是您的包衣奴才,会让张廷玉给二爷办差的。”安琪儿坚定地说。
赫舍里心里一酸,慢悠悠地说:“不是给二爷办差,是给我办差;除了我的亲笔信函,便是二爷的话也要掂量一二。”
安琪儿点头,微微颤了一下唇,心中百味陈杂,目下她明白了,小姐的用心很简单,便是要给她找一个好归宿,并非拿她做棋子,因为一国之后要写信给臣子的机会太渺茫了,等于说她可能这辈子,都接不到小姐的信函了。
☆、第十章 封后
翌日清晨,赫舍里随着苏拉麻姑与吴良辅,住进了京城的皇家别院。那院落极为奢华,远远望去,山峦入画、亭榭叠嶂、金瓦明丽、花团锦簇,却是一派荣华。
赫舍里随着銮驾入住里面的正房听雨轩,索额图送来几个大小丫鬟,几个使唤婆子,加上宫女、太监、从人,别院里便有近二百人。
赫舍里收拾停当后,上午便跟着管教嬷嬷学习宫廷礼仪,下午跟着绣娘学习传统刺绣,晚上则跟着御厨学习满汉菜品,这些她本不用都学习,但苏拉麻姑说得好,身为一国之母,就得比一般的妃嫔懂得多。
“嬷嬷,这奶葡萄做好了,你尝尝。”赫舍里端着一盘白玉奶葡萄,色泽晶莹,卖相不错。苏拉麻姑拿着筷子尝了一口说:“嗯,不错,但老祖宗更喜欢枣泥糕。”
赫舍里赶紧端上枣泥糕,苏拉麻姑品尝后又说道:“老祖宗的寿辰快要到了,您的礼物得一早绣好。百寿图固然不好刺绣,可若能成功,老祖宗必然会高兴。她什么珠宝玩物没见过,越是奢华,就越会犯忌讳,因为今年灾荒,朝廷要一切从简。”
“那我明日就让云娘教我。”赫舍里浅笑着说。
就见苏拉麻姑笑了笑说:“明日,主子应该再见一下陈华生,或者给他写封信,就当是一颗定心丸;不然他一直滞留京中不肯离去,只怕对他对您,都不是善举。”
赫舍里点头,第二日便差使索额图,前去见了陈华生,打发他回了浙江。
日子匆匆而过,一转眼到了八月十五,明儿个就是赫舍里进宫的日子。
那副百寿图已经绣好,赫舍里让下人准备了一些月饼、酒水、点心,宰了一头蒙古运来的黑羊。让人唤了苏拉麻姑和一众嬷嬷过来饮宴,宴席散了以后,宫里送来凤冠、朝珠、朝服。
赫舍里端坐在着,任由丫鬟打扮。满族有凌晨入宫的旧俗,皇后是凌晨子时三刻入宫,妃子是夜间纳娶、
赫舍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心浸满了细汗,喉咙有些干涩,双脚虚软。莫不是白日里酒喝多了?
…………
紫禁城荣光无限,乃是两朝国都繁华鼎盛,今日尤甚。
中堂府到皇宫的迎亲队伍,连绵数十里,京城中从未有过这般的奢华,喜乐震天,礼炮不断,整个紫禁城都洋溢着喜气。
子时一刻入东长安街,丑时二刻入东长安牌楼,从乾清门过,而后在乾清宫下轿,由福晋出来接苹果,递宝瓶,而后入坤宁宫。
赫舍里喜帕遮面,身穿龙凤同和袍,挂着汉白玉丹凤朝阳挂珠,头上的凤冠由黄金和七色珠宝雕琢而成,看似精美无双,却沉甸甸的,压得赫舍里的脖子有些发疼。
赫舍里苦笑着抱住宝瓶,据说这瓶子在进入坤宁宫之前,绝对不能离手,也不能换姿势,因为这宝瓶代表皇上的心,和皇后的位子。
她脚下的龙凤花盆底子很高,走起来很艰难,虽然两边的福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可赫舍里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过了许久,内务府的营造司在坤宁宫外,放了一个火盆,宣旨太监喊:“跨!吉祥如意,锦绣无双,主子抬脚。”
赫舍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忽闻‘喵’的一声,一只纯白的狸猫妖突然扑了过来,直扑赫舍里的脸。赫舍里紧紧抱住宝瓶,险些惊叫出来,而那只狸猫却已经逃之夭夭。
总管太监见狸猫逃远了,才冷声道:“好个不长眼的小东西,竟敢惊扰主子,给我捉了剥皮拆骨。”
“罢了,大喜的日子,不宜造杀孽。总管大人,本宫已跨过火盆,平安康泰,可见祖宗庇佑。就算是给老祖宗积阴德,此事也当罢了。”赫舍里浅笑着说,她见总管故意放过猫的主人,便知道是自个惹不起的人物做的,即使追究也是徒劳。
今儿个虽然是她的封后大典,可是还有三位贵妃、两位妃子与她一同入宫。此事不是某个妃嫔做的,就是老祖宗故意要试她的定力和品行。无论如何,此事暂时追究不得。
“主子说的是。”总管太监笑笑,搀扶着赫舍里进了坤宁宫。
行了合卺之礼,换上日月团圆凤袍,与对面的康熙一起吃下子孙饽饽,而后便一同坐在龙床上。龙床上放着一个玛瑙案几,上面的赤金蜡台上点着龙凤蜡烛。
康熙屏退左右,挑开喜帕,便见赫舍里在烛火下,显得愈发雍容秀雅。她今儿个打扮得奢华贵气,让平素就高贵清雅、国色天香的脸,更加明艳照人。
“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