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新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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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驸马点头进去,想必是有事要谈了。转身回去,路上偶有宫人路过,见到我们赶紧低下头。小令说:“郡主您往哪儿去?前面可不是回家的路。”
可不是吗,只顾着想画的事连路都走错了,明明该往左却往了右,再走下去就是泰安殿了。
“四爷还没回来呢。”
死丫头!白了小令一眼,说不出生气还是心虚。楚湘齐的千波殿也在前面,以前常跟云姐姐一起到他那里。让小令这么一说,才意识到楚湘齐的确还没回来,他都走了多久了?
从前的事 嫁衣
更新时间:2011…12…28 15:03:45 本章字数:9471
“去皇上那里。”
转弯就到泰安殿,李公公正忙着奉茶,见到我先请安道“郡主娘娘怎么来了?”
“里面有客吗?”
“哪里,文安驸马刚走,皇上正休息呢。”
“给我吧。”接过李公公手里的茶盘,让小曲小令在外面等着,小太监很轻的开了门,进去,只见朱漆黄幔,这才是皇家气派。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在这里侍候的人从进来的第一天就得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做任何事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平心而论若不是有郡主的封号在宫里我连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茶盘在手上倒算平稳,一路上没把茶水洒出来,可是脚底下就不那么听话了,无论怎么压低脚步放慢速度,总是有声音,何况今天穿着莲花绣鞋,光鞋跟就有三寸,换做别人走路都要人扶着了,我能自己走还算好的。
皇上只当是李公公进来了听到推门声连头都没抬,只伸手接茶。毕恭毕敬递上瓷杯,头一次服侍人倒好玩,皇上居然没发现?正要笑,只听“咦”了声,皇上说:“锦宁怎么是你?”
玩不下去了,我说:“怎么不是我?郡主也好公主也好,都是皇上的奴才。”
太子爷说得对,我就是一张嘴巴讨人喜欢,欢喜话说得既让人高兴又不觉得是奉承。果然皇上高兴了,招手让我坐下“你这丫头真会说话,比我的几个公主强多了,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哪有郡主做这些的?”
“知道知道”我说:“您这么疼我,我也该尽尽孝道才是,平时六姐她们在轮不到我端茶送水,这会儿难得有机会,我也是千求万求李公公才肯让我端着茶盘的,生怕摔碎了扰您看奏章。”
“我就说谁这么大胆子敢进来,想来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只有你李公公才敢放人。”
越说越高兴,皇上说:“好孩子,我这里新得了件宝贝,给你看看。”
“什么东西?”
一早知道了还是要问一问装成毫不知情并且在见到那一刻做出惊讶从未见过宝贝的样子这样才能博取好感让皇上觉得自己真的是的了宝贝。李公公捧出画轴摊开,将裱精美的画纸上寥寥几笔画着红梅与枯枝,题跋落款全无,这种东西只有是出自名家之手才能让皇上如此宝贝了,若不是,随手赏给哪宫妃子只怕都不好意思挂出来。
“谁画的?”
“不识货吧”笑着让李公公退下“‘鬼斧神手’刘先生的作品,亏你还生长在珍宝堆里,这都不认识。”
“我不认识您知道呀,不也是给我上了一课?只是画上既没有落款有没有题跋,您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别的不敢说,刘先生的东西我件件都认得。”说着得意一笑,那模样像足了楚湘齐,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谁像谁了,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错觉其实面前的是楚湘齐,老了以后的楚湘齐,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沉稳,只不过皇上疼我,不像楚湘齐那么冷冰冰的。
李公公又捧来卷画轴,这次是踏雪寻梅,白雪红梅交映竟让画上女子像真的一样。落款正是刘奇珍刘先生。
两幅画用笔走势完全一样,就连画纸纸质都是一样的,正是宫里御用画纸,别处买不到。仿冒的人再高明也找不到那么久以前宫中的画纸了,面前这幅画是真的。
看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将踏雪寻梅捧回去,皇上本来兴致盎然跟我看画,这会儿叹了口气坐下道:“那是当年刘先生为三妹画的,当时还笑她衣裳颜色太鲜艳压住了梅花的颜色。”皇上声音有点低沉,眼角有些泪水“时间是过得有多快呀,老四都这么大了,三妹死了也快二十年了。”
画上的是楚湘齐的娘文仪上公主,没想到一幅画竟然把皇上的眼泪勾了出来,兄妹情深果然不假。
我把帕子递过去,皇上只摇了摇手,过好久才缓过来,却不像来时那么自然,明显还沉浸在对文仪公主的回忆中。偌大的宫廷只有他们兄妹相依为命,皇储间的斗争又是那么凶残,步步惊心,步步谨慎,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相互扶持这走完那段岁月。一直怪皇上偏心,这样看来却也不是偏心了,有什么是比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更能信任的?楚湘齐自幼进宫养在皇上身边,那份情不是外人能看清的,也不是随便一个外甥就可以取代的,而且他自幼丧母,各种痛苦也只有自己能明白吧。
晚风把桌上的画纸吹起一片边角,本来用墨浅,晃眼看去就只有几点墨痕。刘先生的东西就这么宝贝?想到自己房里不是也有一卷珍品?不论笔法走势都是如出一辙的,这时候若是把无麟的画献给皇上,一来能分散他对过去的回忆,再来也能帮到无麟不是吗?
李公公一直在后面不敢上前打断皇上的思绪,等到一个时候才小心翼翼的来把画轴收回去,看他把画卷好,一点,又一点,本来还在疑惑是不是该在这时候说,心里突然紧了,似乎李公公卷走的不是刘先生的画而是我自己那幅。
“我也有这么一幅画。”
“是吗?”皇上淡淡的“才再说你不会认东西,怎么这会儿倒熟悉了?”
“是真的,笔法、走势都跟刚才那两幅画相差无几。”
无麟是刘先生的徒弟,师傅带徒弟肯定是一脉相承,况且无麟的画的确像极了刘先生的手笔。
“您要是不信我明天就拿来给您看看。”
皇上来了兴致,让我拿去瞧瞧。回房把画摘下来放好,好在没让无麟题字落款,这样等到皇上问起我就说是缠着在无麟书房里拿的,到时候皇上一定召他问话,凭他的口才还不怕让皇上对他改观吗?
无麟在绘画上下了苦功夫,刚见到画时连皇上都愣住了以为是刘先生的作品,只是画纸道出了画的真伪,那不是宫中御用画纸而是这几年南州特产的,无麟进宫才献给皇上几卷,剩下的自己留着画画写字,桌案上就摆着这样的纸。
“东西不错,就是用笔不连贯,不像他师傅那样浑然一体。”
这就看出来是师徒了?皇上未免厉害了点。
“是刘先生的徒弟画的?”
摇头,“不清楚,我又没见过刘先生。”
“那你怎么得到这幅画的?既没落款又没题跋,谁会把这种东西当礼物送呢?”
“您猜猜”我说:“猜着了我就告诉您。”
皇上无奈的笑了一下,没生气,“我要是猜到了还用你告诉?”
“那您说这幅画是好还是不好?”
皇上沉默了,微微皱着眉又看了看画,只有极度欣赏又难以判断的时候才会是这种表情。
“除开名家手笔,这也算不错了。若是换成宫里的纸,再用松油熏香熏得古色点,我还真的以为是刘先生年少时的作品。”
皇上是喜欢这幅画的,不然不会这么夸赞,这正是揭开谜底的好机会。
上前几步站在桌前,侧身施礼“恭喜皇上了。”
“又不是真的。”
“画虽不是真的,可是画这幅画的人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您都说了这画画得好,将来再让他多练习些,难保不会画出比《踏雪寻梅》更好的画。”
“谁画的?”
“您的外甥。”
皇上坐着喝茶,手指在茶盖上敲出细碎声响。半天方说:“你是说北公爵?”
气氛有点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了。明明皇上很高兴的,脸上也没不满的神态,但是隐隐约约让我感到点害怕。
“这孩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才艺,倒真是没看出来;好了你回去吧,朕还要看奏章。”
“那画呢?”我回去总不见得把画留在这里,可是皇上又没让我拿走。
“装裱好了再给你,想想给你写什么题词。”
皇上写题词?那可真是无尚荣耀了。等把画拿回来了再给无麟看,一定吓死他,没想到我的几句话就能让皇上对他改观了,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吗?到时候让他带我出宫玩,住在宫里又是外臣,肯定有出宫的令牌了,只要早早回来就不会被表姐知道,真是太好了。
几天后李公公把画送回来,不仅有题词还有皇上“紫还真人”的印章,听太子爷说过这枚印章皇上一般是不用的,想是确实喜欢这幅画才爱屋及乌找出这枚章来盖上。
小曲要把画挂到墙上被我拦下来,依旧放回盒子装好,等到下次无麟来的时候给他看,他也会高兴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欣赏,特别那个人还是皇上。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连着几天没见到无麟,去定北宫,说是有事不在。太子哥哥说:“父皇现在很欣赏无麟嘛,总是让他在书房侍候,走了个老四又来了他,真真的让我这个亲生儿子无地自容。”
原来如此。
见不到无麟,我就去紫薇殿。云姐姐现在不常出门了,也不去太子哥哥那里,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里刺绣。我说:“要做什么交给绣娘就好了,何必呢亲自动手呢?”云姐姐掩面一笑,嗔道:“嫁衣也让人家动手不成?”
绣架上放着块红色锦缎,原来是在绣嫁衣!难怪云姐姐不出门了,可是现在绣好了什么时候穿呢?并没听说皇上把云姐姐赐婚给谁了。
云姐姐又是一笑,放低声笑道:“好妹妹,跟你说了可千万别传出去。”说着伸出食指中指笔画一下,二殿下?太子爷!
可是太子爷不是早就娶亲了?太子妃连孩子都生了一个了。云姐姐嫁给太子爷岂不是侧妃?将来就算有幸生下儿子,按照长子嫡出的规矩也轮不到她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她?
云姐姐叹气道:“这就是命;外人看来长在宫里又得了郡主的封号,早已是无限荣耀了,嫁给太子爷,是正是侧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喜欢她,即便侧妃也会给她最好的,区别只是在名分上。
“可是姐姐你真的就甘心吗?”
“太子妃贤良淑德,连皇上都夸赞,跟她做姐妹又有什么顾忌呢?再说是我抢走她的丈夫,她恨我也是应该的,你我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事看少了不成?哪位娘娘是甘心的?又有哪位不是认命呢?得过且过吧,大家相安无事等到将来红颜恩断,便也是姐妹了。”
是呀,宫里的娘娘们只有等到自己人老珠黄彻底被新人取代的时候才会相互成为姐妹共抗外敌。王贵妃当年和陈妃斗得你死我活,后来为了对付表姐居然成了姐妹,到哪里都是结伴而行,让人看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烦。
云姐姐针法好,又有宫中绣娘帮忙,半壁金凤不到半个月就绣好了。金线银丝,凤尾用三种不同针法绣出高低凹凸,远看竟像真的。
手巧真是好,绣娘捧着嫁衣相互传看,连太子爷都夸好;当然是好,他喜欢她那她的一切就都好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