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殇烈顿时绷紧了下巴,优雅而冷硬的线条让人不敢逼视。
昨日清晨被她“抛弃”的怒火瞬间以燎原之势上升。
金丝黑缎的长靴,尊贵沉重的步伐,他如一个地狱的阎罗,一步步朝她走去。
越来越近。
空气里弥漫着花的清香,暴戾之气渐渐充斥进来,有点冷……
而那个白色的身影,仿佛有玉的光芒,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蓝倪微微仰着头,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倾泻而下,像个不小心掉入凡尘的仙子。
脚步停住,他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如雾般迷朦的笑容映亮了她的脸庞,阳光透露树枝流泻在她身上,她浑身仿佛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光环。
她的目光正专注地凝视着树上的某一点。
……
殇烈被那种美丽的神情而怔住,一时忘记了举步。
美丽,甜蜜,似乎又带着哀伤……
殇烈也分不清楚,他有点迷惑了。
蓝倪,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他皱起眉头,破天荒地不忍打断她全神贯注的凝视。
渐渐地,美丽的笑容中透着浓浓的思**,蓝倪低下头,她在思**雪婆婆……
突然,一双金丝黑锻的长靴映入眼帘,她吃惊地抬眼——
殇烈?
一双天底下最深沉最骇人的眸子,直直射向她的心底。
心不由地闪过一丝慌乱,颤抖着。
她没想到出来散个步,竟然就会遇见他,他这两天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忙么?不明白心底最深处为何会缓缓流出一屡屡惊喜,好像过了那一夜之后,她对他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不……
不该是这样。
脸色刹时苍白起来。
无论是哪一种感觉她都不需要,她不能也不可以!
苍惶之色惊现眼底,蓝倪拎起长裙,飞快地调转方向朝小径的另一头逃去。
该死的,又想跑!
殇烈两道修长的浓眉几乎要纠结起来,双足一点,修长挺拔的身躯便腾空而起,一个优雅俐落的翻身,他已置身于蓝倪的面前。
“啊……”来不及停住脚步,她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如铁的手臂一把擢住了她,殇烈冷凝着脸,除了上扬的眉毛闪动着怒火,连声音也滚动着暴躁:“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急着逃离本王?”
“我……”她张大眼睛望着他,所有的话语全哽在喉间。
“你什么?本王警告你,别妄想再逃走,否则……”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里全是威胁。
否则……
他将如何?
一个敢于一次次触怒龙颜,敢于一次次挑战他君王权威的女人,他该给她关进地牢,还是该狠狠压在身上毫不怜惜地虐夺?
手指不知不觉变硬,他隐忍着怒气,怕一个失手直接将这个女人就地掐死!
蓝倪深吸了口气,掩去眼中的惧色,清弱的声音在桂花香里漂浮:“我不是要逃走,我只是累了要回夙清宫而已。”
那种口吻又回来了,平静如水,连眸子也清澈透明,不见一丝波动。
她是怎么做到的?没有哪个人可以在自己满身怒火的时候保持镇静,何况只是个女人。
殇烈突然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是个有意思又特别的女人!
大掌带着炽热隔着薄薄的衣料燃烧着她的肌肤,当夜的情景不期然地窜进脑海,他黑眸中的炽热让她的脸颊突然如火烧般红了起来。
“呵呵,真不愧是本王的倪妃!”
蓝倪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她抬起眼睫正想询问之时,才现自己的下巴已落入他宽大的手掌之中。修长的十指轻轻地磨蹭着柔嫩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美好的唇瓣上有个深红的齿印,他的眼珠子逐渐深幽,深幽,深不见底。
他表情暧昧,仿佛要用此种方式让她动容……
她轻扯了一下唇,没让他现自己雪袖中悄悄纂起的小手。
他,蓦然低头。
以雷鸣不及掩耳之,惩罚似的轻咬住她芬芳的唇瓣。
蓝倪吃痛地撇开脸,却被一双大掌牢牢地固定住,她被迫仰起头,他顺势吻得深入……
事情好象又失控了!
她紧张地抓紧了衣袖,想抓住一点理智,心思朦胧又不知飞向何处。
他是她第一个真正接触的男子,他霸道地令她毫无选择余地地成为了他的女人……
她却分不清自己的心里究竟如何做想?或许,她压根不敢去想。
事情不该变得这么复杂,人生不能这么复杂……
苦涩蔓延。
满口……
满心,溢满了无能为力的苦涩……
树上的雏鸟张大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树下紧密交缠的身影。
……
“禀王,巴都求见。”
声音响起时,高大的巴都已站到了那颗枝繁叶茂的树下,淡淡地荷花与桂香浮动在一起,那个憨厚的一品护卫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面色潮红,手足无措起来。
王和一个新得宠的妃子?
他们的王总是这么无所顾忌……
在这个憨直的护卫眼中,刖夙之王殇烈英勇无敌又阳刚俊朗,虽然脾气有点暴躁却是真正的人中之龙。可是……王与后宫娘娘们每次这样旁若无人的亲昵之时,都难免让他这正直血气芳刚的小伙子倍感尴尬,幸好此刻,巴都脸上不自然的红潮被他布满青渣的络腮胡所遮掩住了。
巴都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立刻接收到两道如冷箭般足以杀人的目光。
蓝倪闻声猛然醒悟过来,小手飞快地推开紧箍自己的男人。
她差点就要迷失在这夏日醉人的香气里……
是的!
一定是花香太迷人了。
他的胸膛刚硬如铁,被她狠狠一推,竟然没有撼动丝毫。
殇烈面色抑郁,再次狠瞪了巴都一眼,结实的手臂仍固执地将蓝倪困在怀中。
她大力地挣扎了一下,他箍得更紧。
长睫之下悄悄瞧见那侍卫一脸不自在的神情,蓝倪尴尬地想立刻消失不见……隐隐感觉到颊边的火热,娇嫩的肌肤上浮上两朵红云,身子有些僵硬起来。
殇烈见她稳固在自己怀中不再挣扎,才直视巴都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
巴都疑惑地看了看素未谋面的蓝倪,收回惊讶与无措,拱手道:“禀王,刚刚属下探得一个新消息。”
“什么消息?”
“蒙舍与北诏联姻的婚期已经改为八月初八,也就是后天。”
手臂突然一紧,痛得蓝倪几乎痛呼出声。
火光自殇烈的眸中迸而出,他沉声问:“后天?消息可确切?”
巴都认真答道:“消息已经得到证实,千真万确。”
“哼!八月初八!”怒气重重地从殇烈的鼻间喷出,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八月初八?那是个什么日子?
蓝倪一动不动,但是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怒气。
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动怒呢?
一个王一动怒是否就代表会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或牺牲?
她侧过脸,悄悄地打量着他,那深邃的五官,俊挺的容颜似乎总是隐藏着深沉的愤怒,仿佛随时会爆出来。那种怒气宛若夏天的天空,瞬间可以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又瞬间可以云雾天开,光芒万丈……
果然。
只听殇烈冷硬地命令:“巴都,你立刻下去安排,后天本王要亲自前去!”
“是,王!”巴都飞快地拱手答道,当他抬头时,仍忍不住多打量了蓝倪几眼,看着她娇小柔美的身子,他心中直嘀咕:这位莫非就是大家传言最奇怪的倪妃娘娘?自己不过十来日未在宫中,王竟然连对女人的口味也改变了……
“放肆!这位是新封的倪妃,岂容你如此打量!”看到巴都对蓝倪审视的目光,殇烈极为不满,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腰,硬她将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霸道地对巴都吼道。
“是!……属下知罪!”
巴都赶紧垂,硬着头皮感受到如炬的目光在自己的顶燃烧……
这个倪妃娘娘看起来娇弱了点,并无奇怪之处,倒是他们的王……似乎有点太奇怪了!
王从来没有如此给属下们介绍过任何一个妃子,王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对臣子们暴躁过……
如此看来,王对这个倪妃娘娘……
“还不快退下!”
炸雷在头顶响起,巴都连忙拱手迅退下。
……
南诏王妃 正文 013 对峙
桂花飘香。
身后大树枝干蜿蜒,细密的树叶映着苍蓝的天空,在夏日的轻风中摇曳。
蓝倪见巴都离去,不顾一切地挣脱殇烈的手臂。
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殇烈低头吼道:“蓝倪,你好大的胆子!你是第一个敢忤逆本王的女人!”
蓝倪抬头,直视着他灰暗的眸底,突然想起雪婆婆曾经跟她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唯一讲过的带着无限伤感的故事……
一个如水般的女子爱上了一个英武的男子,爱得很深很痴,但是男子却有着很多的妻妾,他始终不属于她一个人……她有点伤心了,却无奈地只能自怜自艾,后来,她有了他的孩子,孩子的出世带给了她新的希望,可惜……命运弄人,孩子在五岁时因病故永远离开了她,几年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忧郁过度而死……
蓝倪的眸光似乎穿过了殇烈深幽的黑眸,看向不知名的远处。
那一年,她九岁。
雪婆婆讲完这个故事时,眼角有着一颗透明的水花,她印象非常深刻——那个故事震动了她稚嫩的心,一直烙在她的心头。
九岁那年的冬天,山上的风雪非常大,世界完全是静止的……
“该死的,你在想什么?”
他若要杀她,她真该死十次八次,她竟然如此无视他的存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仿佛还留在遥远的雪林中,她幽幽叹道:“我在想,我该荣幸吗?因为你是一国之君就可以任意妄为,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将我软禁于此?所以,我该荣幸吗?该跪在你膝前伺候你讨好你?殇烈,我并不想故意与任何人作对,我只想过我平静的日子……”
从离开那个小木屋,她真的还可能恢复以前的平静生活吗?
而殇烈一时被震住了——
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听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虽然口气依然是她惯有的平淡,甚至带点哀怨和幽然,可是,他现自己的怒火丝丝缓缓地飘散了不少。虽然她刚刚直呼了他的名讳,也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直呼他的名讳,不过……却有某种柔软的东西在心灵深处扩散,让人想一把抓开,又有点莫名地不舍……
蓝倪说完,白衣淡雅如蕴着天地之间灵气的轻雾。
那双清澈的眼睛竟然流露着微微的疲倦,双唇有些苍白,树枝洒下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
她轻而幽的口吻直直地敲动了他心底的柔弦,也许连他自己也未曾现,可是……
当他一对上她的眼睛——
该死的!
他不喜欢这样!
理智瞬间全部回到脑海之中。
她的表现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事情总是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十指抓住她的肩膀,皱起眉头故意忽视掌的纤细脆弱,他低沉的声音响在绿叶之间:“不想跟本王作对?那你为何不乖乖地服从本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王的耐力?”
乌黑的眼珠子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她的小脸苍白得透明。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很多事情,本不需要解释,如果他真的能理解,不解释自然也明白。
如果,他执意要曲解她的每一个意思,那么她也无能为力。
她承认,她按自己的方式做事,或许触犯了他王的威严,但是,如果不那样做,她又如何对自己交待?
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