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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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内漏*点渐歇。
阁昱面无表情地踏上池岸,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衣裳。
咏唱逐渐从迷雾朦胧的云端清醒过来,看到面前修长挺拔的身躯毫不在意地在自己面前着衣,她吃惊地睁大了眼。
之前他那样害羞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的身子,现在他竟然如此不以为意,刚才彼此的亲密这么快就改变了他?
一想到两人刚才的完全迷失的漏*点,她的嘴角缓缓扬起。
原来,他清醒的时候更加勇猛,虽然有点动作有点粗鲁,让她的身子现在还微微疼痛,但适才的美妙感觉依然完美地无法描述。
阁昱穿戴整齐,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斥着让人惊异的冰冷。
咏唱蓦然打了个寒颤,一种穿透空气的冰冷如利箭般射到她的肌肤之上。她浑身依然淌着晶莹的水珠,却没有一件干衣裳可以更换。
“你怎么了?”她在意的是他为何突然如此冷漠?
阁昱定定地瞧了她一眼,然后鄙夷地扔过一件外袍,正好落在她纤柔的肩头。
“本王终于相信,曲咏唱的确有诱惑男人的本事!”
他的话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寒光闪闪的剑刃。
“你什么意思?”咏唱抬起一双不解的明眸。
“什么意思?”阁昱一步欺上前,右手突然掐上她细嫩的颈子,深眸眯起,“本王终于明白你为何一再勾引本王,而本王实不该隐忍了这么久……”
“什么……?”她双唇颤抖。
“还装纯情?本王早该看出,像你这样大胆的女人哪有什么贞洁可言?说!在本王之前,你究竟有过多少男人?”
原来如此,原来他在怀疑这个?
咏唱突然觉得好笑,他这算是嫉妒吃醋吗?他可知道他吃醋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大王觉得呢?”
然而,终究。
他的话像一根刺,让她的眼变得幽暗。
她该说吗出真相吗?
他会信吗?
长久以来,她做对了吗?
可是她的嘴角依然弯弯,让人看不见心里的刺痛。
阁昱面色更加阴沉:“该死的女人!本王告诉你,即便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你也一定要去北诏!”
他的胸膛微微地起伏,里面尽极力压抑的怒气,只怕自己一失手真的会掐死她!
咏唱双眼睁得老大:“你……你还要让我去和亲?”
“呵。”阁昱勾唇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邪恶,“以为勾引了本王就可以摆脱去和亲?告诉你,本王早就看透了你这点。所以……乖乖等着吧!”
他身子一转,没有再看她,高大的背影将门口淡淡的月光全部遮去。
洞中一片清冷。
宫灯突然灭了。
一片漆黑!
咏唱浑身不住地颤抖,她以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外袍上似乎残留着他的气息,她慢慢地蹲了下去……
南诏王妃 正文 045 冷心
天空蓝得仿佛透明,白云丝丝缕缕,在夏天的清风里悠悠飘动。
太阳将云层照曜出灿烂光芒。
但是,床塌上的人儿却呆呆地躺着,一动也不动,睁大眼睛看着床顶微微坠动的珠帘。
咏唱病了。
刺骨的冰寒泉水,痛楚的伤心记忆。
她只是个女人,面对他的残忍冷漠,她心痛了!
因为,在那个男人幽暗泛着冷光的瞳眸中,在他孤傲残忍的背影里,她感觉到了一种与以往任何时刻不同的哀伤。
在洞中呆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全身从麻木又开始恢复知觉,她拖着**的一身,回到诏华宫。
风寒侵袭了她。
她倒下了,风寒很严重。
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不愿意动心思做任何事,只是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冷静地思考着。
这么几个月以来,阁昱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第一次给了他,他不记得,她不怨他。
第二次给了他,他误会了她,她也可以不怨他。
要怨要痛的是——他用那样如对待真正娼妓般的语气嘲讽她,在他心里,他真的那样看待自己的吗?
既然他那样看待自己,解释了又如何?
倔强地抿着唇,头一回这样冷静地反省自己率性的行为,头一回品味自己冲动后的苦涩。
她病了,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肯定知道……
可是他竟然可以做到完全的漠视自己,就算是一颗棋子也不该如此彻底地漠视。
一颗原本自信乐观的心越来越冷,空气里流淌着丝丝热气,她的手指冰凉。
丫头小心翼翼地端来汤药,递到塌前。
“公主,该喝药了。”
床上的人淡淡地瞥过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开脸,继续盯着床顶的珠帘。丫头心忧地苦着小脸,无奈地低唤:“公主,求你了,奴婢求你啦,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担心哪!”
“担心什么?”咏唱突然开口了,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沙哑,“本公主没事。”
“公主都病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何况公主不仅仅病的是身子……”
“不是身子还有什么?”她看着丫头。
丫头抿抿唇:“公主如果不是有心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盯着她半晌,咏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真不愧是自己的丫头,不但善于察言观色还敢于大胆表达。
“你说的没错,我是有点心里不舒服!”
“是为了大王吧?”丫头跟主子在一起,向来有话直说。
她记得前夜公主就是去找大王的,而自己与小部落聊了聊就赶回了诏华宫,结果等到大半夜才见到公主浑身**地出现,公主说是自己去找大王不小心踏进了温泉池里,后来觉得水里舒服,反正衣服都湿了,就索性久泡了一会温泉。
丫头自然不信公主的话,可是公主对自己有着越来越多的秘密,她所能猜到的就是那些秘密都跟大王有关系。
咏唱皱了皱眉,没有像以前那样骂她“坏丫头”,而是淡淡地看她一眼,道:“少罗嗦了,汤药拿来。”
丫头惊喜道:“公主,你终于肯喝药啦?”
“不喝药难道真希望自己病死?”喉头一阵干涩,咏唱坐起身来,接过药碗屏住呼吸喝了下去。“咳……咳……死太医,开的药还真难喝……咳……”她抹抹唇,抑制不住咳嗽起来,差点把喉中的药给吐了出来。
丫头连忙帮她顺背:“哎呀公主,这药都是一个味的,奴婢已经加了很多甜枣一起熬了。”
“咳……咳……”她喘着起身,准备下床。
丫头收好碗,扶住她。公主极少生病,即便是生了病也不愿意喝药,总是说熬几天就好了,看来这次公主似乎变化了不少。
那夜到底生了什么事?
丫头疑惑地看了几眼:“公主要不要出去园子里转转,你都闷在床上两天两夜了。”
外面阳光灿烂,清风中飘来了桂花的香味。
咏唱笑得极淡:“你道我在床上呆么?我在想事情,现在想明白了许多,自然要出去呼吸一下了。”
“公主没事就好,这风寒来得不轻,公主要好好爱护自己,快点好起来。”
“恩。”咏唱竟然安静地点点头,披上一件淡蓝的绸裳走到外面。
不过几天未留意,怎么觉得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更加粗壮了,墙角几颗矮矮的桂花树打出了细细的白色花蕾,散着淡淡清香。
“公主……”丫头嗫嚅着,这样安静的公主,她看着很不习惯。
“怎么了?”咏唱走到树边,伸指摸着树杆,喉头又是一阵干痒,她立刻捂唇咳嗽了起来。
“公主……”看到公主生病又难受的模样,丫头说不出的心疼。她就知道公主与大王之间生了重要的事情,否则从公主生病后,太医都来过了几趟,她也去了诏和宫几趟,大王仍没有来探望公主,甚至连声问候都没有。
公主下床了,也奇异地没有提起大王,反而安静地让人觉得陌生。
丫头吞了吞口水,注视着公主似乎瘦了一圈的美丽面容,道:“公主,其实大王一直要过来看你,只是最近大王太忙了……今日又是星回节,四诏之王都在城北的松明楼聚会,所以大王是无法抽身的……”
“哦。”就已经是星回节了?星回节阁昱会和邪君商定和亲的具体日期了吧。
咏唱依旧淡淡地点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阁昱有没有来看自己。
丫头张大眼睛:“公主不会生大王气吧?”
“咳……丫头你这话真好笑……咳咳……他是大王,谁有那么大面子让他亲自探望?咳……”咏唱极力想憋住喉头的沙痒,精致绝伦的五官几乎要皱到一起。
丫头连忙扶住她,心情难以放松,现在的公主看起来太不对劲了。
瞧出了丫头的心思,咏唱轻喘着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轻柔的风拂过她的肩头,青丝飘扬,空气的香味淡淡散开,她的脸带着抹异样的神采。
“丫头不用担心,本公主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的事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做了。”
声音很轻柔,融入风中。
“公主想明白了什么?”公主一直都很聪明啊。
丝轻舞,咏唱微笑着轻叹:“想明白了一个人不能太自信。”
“自信不好吗?”
“自信过头就是自以为是,最后伤害的反倒是自己。”
“喔……”公主在说谁?
“做事也要有自己的原则。”
“喔……”丫头眨动着眼睛,公主今天说的全是大道理。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有道理的。”
公主似乎连兵法也用上了?
咏唱又轻言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公主,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
“因为要去和亲了啊。”她语气淡然地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丫头叹了口气,无论公主与大王生了什么事都好,总之公主生了这场病,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了。
咏唱静静地坐着,嘴唇带着抹淡淡的笑,那双清丽不可方物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悲哀。
爱一人,必须要经历痛吗?
以前的她太过自信,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又也许没有真正如此在乎的事情,所以常常不把困难当困难,挫折当挫折,就连将军府被抄,全家人被贬,她也未觉得有多可怕。
可是,这次,心真的痛了。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恶君”的冷硬,如万年寒冰一般牢不可破的冷硬。
她豁然现,与自己所爱之人如果只有表现的相吸,而没有心灵的契合,那真的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想要的,只是他一颗主动而坦城的真心而已……
只是,她还有力气去攻破那道厚实的冰块吗?
不了,就算有力气她也现在也不想去了,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再次低头,体内与身俱来的倔傲让她只想先好好爱护自己,对那个男人——
她也要学会漠视他!
太阳西下。
晚霞映红了天际,整个蒙舍宫殿被霞光笼罩出晕红的色泽。
今天是星回节。
松明楼上,四位年轻的诏王一起畅谈治国安邦、联络友谊的话题,气氛看似热烈融洽,却字字珠玑笑里藏刀。
酒酣耳热,夜幕也悄悄降临。
暴君殇烈与冷君银冀辞别后便策马回都,唯有最俊美的邪君楚弈留了下来。因为,他要和恶君一同商定两国联亲之事。
当然,只有楚弈自己才知道,今夜他还约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给他解答关于诅咒之迷的人……
天空一轮明月,清辉洒在诏和宫的屋顶之上。
疏疏淡淡的一抹长影斜投在地上,在夏日的空气里竟有丝凉意。
阁昱沉默地站立,半晌没有动作,立在身后不远的小部落微垂着眼,没有打扰大王这独处的空间。
大王这几天心事很重。
他隐隐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