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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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康老四……呃,康王爷也查不到?”我问。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是镇南王府景无染在背后指使的?还是说,景无染伪装隐藏的太好,连康老四都给瞒了过去?
康老四虽然看起来神神鬼鬼傻傻缺缺的,毕竟不是蠢蛋,镇南王府一事,他到底知道多少?又隐瞒了多少?或者换句话说,他已经计划好了多少?
我正在心里暗自琢磨,耳旁,紫菀还在喋喋不休。
“……后来有人送来了侯爷随身的断水剑,并指名要叶相一人前去,如若不然,就要对侯爷不利。”
……什么如若不然就对我不利?那赵三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还想顺带抓个叶朝之做陪葬!
不过说起来……
“紫菀,你知道叶相会武功一事吗?”
“知道啊,叶相文武双全,是满朝上下皆知的事情。”紫菀回答,“只是当时他说,怕刺客对侯爷下毒手,坚持一人前去,谢绝了康王爷要派人暗中跟随保护的好意,而且……连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沈园都不知道呢。”
叶朝之当然不想康老四派人跟着!赵三留虽然对他有误会,但叶朝之念着师兄弟感情,不想陷赵三留于不利的境地,自然不愿多出人搅和进来,只怕就算康老四暗地里派人监视他的行踪,凭叶朝之的本事,要甩掉盯梢的尾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我迷迷糊糊的想。
紫菀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温热的手掌过处,原本酸疼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我舒服的长长吐了口气,打算闭上眼睛小寐一会儿,可脑中电光火石般忽然闪过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
记得以前看武侠小说,都写习武之人,练有黑夜视物的本事,昨晚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我又没近视眼又没散光的,都完全看不见崖壁上有山洞,那叶朝之是怎么看见的?难道真的就像武侠小说上写的一样,能在黑暗中看东西?
“紫菀,你有没有听说过,练武的人练有黑夜视物这本领的?”我顾不得再享受按摩,一个翻身起来就问。
“当然听说过啊,赵钱孙李他们不都全有这本事?”紫菀心不在焉的回答,“以前倒是听李四提起过,说这黑夜视物,是习武之人必练之功,所以……”
紫菀后来说了一些什么,我都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黑夜视物是习武之人必练的功夫,那叶朝之……不是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
那么说来……昨晚在山洞之中,我赤身裸体的样子岂不是全被叶朝之看光了去?!
想通了这点,我顿时愣在那里。
好你个叶朝之,明明什么都看光光了,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的还当真以为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免得尴尬呢!而且……而且……最火大的是,明明知道他占尽了便宜去,我还不能兴师问罪,难道要我指着他鼻子问,昨晚是不是都把我全身看了个遍?
就算我脸皮再厚,这样的话也问不出口!所以哑巴亏是吃定了!
可越想心里越觉得憋气,哑巴吃黄连,虽然有苦说不出,但郁闷和不满还是可以表达出来的。一回头,紫菀正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问,“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我能想到什么?这口黄连味道真是不错的很!
我气不打一处来,很无耻的来了招迁怒。
“哎哟!”
趁紫菀不注意,我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紫菀没有提防,顺势就滚到了床下。两人正在嬉闹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赵一的声音。
“小侯爷,镇南王府传来消息,世子失踪了。”
景无染失踪了?
我闻言顾不得再和紫菀闹腾,扬声问道,“何时的事情?”
“就在今晨,康王爷率人出城接应侯爷之时。”
没有我的命令,赵一不敢进房来,规规矩矩的在门口汇报。
我和紫菀对看一眼,翻身起床,紫菀早取来了衣物,和往常一样替我更衣梳洗挽好头发,刚跨出房门,迎面看见康老四顶着一张白惨惨的脸冲了过来。
紫菀条件反射就往我背后躲。
“四哥,何事这样惊慌?”我装作没看见,问道。
康老四咧嘴一笑,笑得我浑身寒毛倒竖。
“无月郡主要见你。”
这次换我想往紫菀的背后躲。
景无月确实来了,却不是探亲访友,而是负荆请罪。
她洗尽了铅华,脂粉不施,一身布衣装束,见我出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面前。
“无月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侯爷原谅,仍斗胆前来,恳请侯爷能饶过爷爷,大恩大德,无月没齿难忘。”
她忽然来这一招,倒让我愣住,脑子一时没把事情想明白。
自我回来这几个时辰,康老四只字不提镇南王府和那些“刺客”,而镇南王府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还真是有点让人摸不透了,可现在景无月忽然上门负荆请罪,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天下人,此事乃是镇南王府所为么?
景无月不是傻瓜,她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置于险地?
我琢磨了片刻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看了看康老四,见他一脸声色不动,眼神却不似平时那样迷糊,而变得凌厉精明,顿时明白过来。
康老四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只等镇南王府沉不住气,他便有了动手的借口,可景无月这招负荆请罪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景无月自己先放低姿态,以“认罪”的形式把镇南王府上上下下的性命交付我……或者说是康老四手里,看似兵行险着,恐怕也是算准了她镇南王府乃是江南一主,景老爷子更是开国功臣,考虑到无数因素,就算是谢凌云这个皇帝,也不敢轻易对镇南王府下手,更何况康老四?
不过……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的是“侯爷恕罪”而不是“王爷恕罪”,摆明就是要把我也拖下水。
被绑架的人不是康老四而是我红衣侯,这事已经脱不了干系,如今她又咬准了我,难道是想我看在昔日幼时的情分上网开一面?还是只是单纯的……借我这颗石头过河而已?
看来这景无月,年纪虽轻,却也不是全然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不懂人心险恶的那种绣花枕头。
镇南王府这口井,明显比看起来深的多呀!
我暗自叹口气,觉得有点头疼,见景无月还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上前一步去扶她。
“郡主这是做什么?请快起来。”
一旁,康老四顺竿子上,“无月郡主忽然行此大礼,岂不是折了老九的福?快请起快请起。”
景无月却身子微微一晃,避开了我的搀扶,依旧跪的笔直,“家兄一时鬼迷了心窍,对侯爷不利,如今侯爷平安归来,无月也放下心里大石,但欲害侯爷之罪,自知难饶,无月愿代家兄一死,只求侯爷看在爷爷年老病重的份上,饶过老人家,让他安享晚年,若能应允,无月感激不尽。”
说完又叩了一个头。
我顿感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她这番话一说,难道我还真的能对镇南王府下手不成?对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头子下手不成?对负荆请罪的无月郡主下手不成?
好你个景无月!明明被绑架的人是我,被下了五步追魂差点丢掉性命的人也是我,你几句话一说,倒显得我若对镇南王府计较就不是好人了!
嘴皮子轻轻松松的一磕,黑白就掉了个个,这本事还真厉害!
我回头看了看康老四,他脸色虽然如常,却闭着嘴不吱声,明显是在等我开口。
再回头看看叶朝之……不在?哦,想起来了,据说还在自己房间里疗伤呢。
没有个可以商量主意的人,景无月又盯紧了我,我伸手抓抓后脑勺,犹豫着开口,“无月郡主,你……可知无染世子现在的下落。”
想不到怎么回答她,干脆就换个话题。
意料之中的,景无月摇头,“家兄自今晨出府就再未出现,无月也曾派人寻找,可并没有发现踪影。”
我想也是,景无染做下这等事情,已经够让镇南王府背上个谋逆的罪名,只是……那惨绿少年难道在做事之前就不曾考虑过万一失败的后果?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成功?
他哪里来的这样自信?
我大惑不解,想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阳谋想得头又开始疼,干脆懒得再想,低头见景无月还跪着,八成扶是扶不起来了,我开口道,“郡主,不知老王爷现在可知道世子的事情?”
听见问起景老爷子,景无月脸上露出些哀伤的表情来,“无月不敢告诉爷爷知道,爷爷年老体衰,恐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我默然。
确实,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憾事。当年景无染父母到底是不是谢家皇室所害,还有待查证,但可以确定的是,景老爷子在得知自己儿子媳妇死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沉重打击,可想而知,如今,难道要让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不成?
我承认我心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虽然借尸还魂,但在二十一世纪,“洪艺”却是已经死了,留下了爸爸妈妈,同样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同样是长歌当哭,悲以为念,天下的父母,无论何时、何处,伤心都是一样的。
也许是想到这些的时候,脸色泄漏了一些内心波动的情绪,听见景无月小声的唤道,“侯爷?”,我连忙抬起头来。
“郡主还是请先起吧,世子一事,本侯定会妥善处理。”
说完这句就落荒而逃,把景无月丢给康老四去解决。
小半个时辰后,我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
“无月郡主已经回去了。”康老四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晃悠脚。
我拍拍胸脯松口气,溜出来大模大样的在康老四一旁坐下。
沉默了片刻,我悠闲的开口,“不知四哥是打算以皇上的名义接收江南兵力呢,还是直接除掉镇南王府?”
嗯~这茶味道真不错……
我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刚刚数完,耳边就传来康老四的声音,“假如老九是四哥,你会选择哪样?”
“可九弟确实不是四哥啊,又怎么知道四哥是怎样打算的呢。”我抓抓头皮,道,“镇南王府久倨江南,兵力名义上听从朝廷皇室调遣,但实际上若无皇命,就归镇南王府全权调配,长此以往,假如形成了个割据的局面,尾大难调,头疼的就会是谢凌……皇兄了,所以才硬要九弟前来,借拜寿之名,带个景无月回去,也算是笼络镇南王府吧。”
康老四一言不发,嘴角微微扬起,勉强算是一张笑脸。
“……不过如今镇南王府出了这档子变故,我若是四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接收江南兵权。”
听到此,康老四才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炯炯,看了半晌才吱声,“哦?听九弟这样说,莫非你已经有了安排?”
“来的路上,九弟擅作主张,已经命手下孙三李四带着九弟的令牌,去接收江南兵权了。”我面不改色的说完,末了补充一句,“自然是以皇帝的名义。”
意料之中的,康老四脸色变了变,可旋即又恢复平时那种浪荡不羁的模样,“九弟倒是深知未雨绸缪之意啊。”
“四哥过奖了。”讲了一堆话嘴巴干的很,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润润嗓子,“不过九弟冒失的问一句,景无染景无月父母之死,和皇上可有关系?”
“这事四哥不便多说,九弟若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