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出书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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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白三身形一转,已到刑锋身边,取了怀中白玉扇直取对方。
这白玉本是极脆之物,自是无法和精铁所铸的剑刃相比,只是白三武功诡谲,一把白玉扇在他手中也成了杀人夺命之物,身影翩跹间,已是杀招尽出。
石床上时夜鼻息渐重,那青蛇在他後穴肆意搅动,竟让他快感不绝。
虽知耻辱,可时夜已无法遏制下身之势,只好闷哼著轻轻摇头。
转眼间,白三和刑锋已互相拆了数十招,两人皆出手狠辣,一时间竟不见胜负。
白三避了刑锋剑刃,闪到时夜身边,把那白玉扇搭在时夜咽喉上,看了刑锋冷冷道,「你再不住手,我便杀了他,反正他已卖身於我,生死也自然由我。」
他出此言无非是想震慑住刑锋,若要他当真把这金钱树毁了却是舍不得。
只不过,白三早看出刑锋为时夜痴狂,料定对方必为自己所动罢了。
果然,刑锋看他出手制住时夜,先是大惊,既而却也只好强忍愤怒,垂手而立,不再出手。
「你到底如何才肯放了他?!」
「他已与我签定卖身契,岂能说放便放!」白三眼中一动,愤然作色道。
「放了他,欠你多少银两,我替他还清便是!」刑锋冷笑,手中的剑并未松开。
白三看他如此,更是仔细端详,突然笑道,「象时夜这样的人可谓千金难买,我怎会因一时蝇头小利丢了他这棵摇钱树。除非……」
第八章
冷飞坐在店内,神情恍惚,方才林傲所表现出的对他一腔深恨已使他多感悲恸。他抬手看了眼被林傲咬伤的手腕,惨然一笑。这点血自是洗不尽两人恩怨仇雠的。
他心口忽然便痛了起来,且痛得厉害。
「林傲,到底是我害了你,还是你害了我。」
他想不明白这诸多前事,起身抓起一坛酒开封便饮。
冷飞素来不善饮酒,今日却是毫无顾忌地畅饮,只因胸中郁结,却无人可诉。
喝了半晌,他早就是面色通红,连站立也不稳。
许坚正从灶房出来,已把给林傲的药重新熬制了一次,就要上楼去把药给二人,却撞见冷飞在大堂郁郁独饮,想起之前林傲之事,不免替他感慨。
「老板,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许坚放了药上来扶住冷飞,却不料冷飞摇头便哭,「不要管我!我是伪君子,我无耻狠毒,他恨我也是应当!可我有今日却又去恨谁?!」
许坚看冷飞竟痛哭不似常样,当即大惊,他来这客栈多年,且不说从未见过冷飞露过一分怯色,又何曾能见他哭得如此伤心。
他正要劝慰冷飞,突然瞥见冷飞腕上溢出鲜血,惊叹一声,立即伸手抓住了冷飞伤口未愈的手腕。
「伤得这麽厉害,需好好止血才行,老板,你切勿激动!」
「不要管我!这伤是他给我的,就让这血流尽好了,他想我欠他一世,我偏不让他如愿!」
冷飞说到此已是厉声大吼起来,他一把抽出被许坚拿出的手腕,急急扯下之前绑得布条,看了洒得遍地的血竟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中带泪,听得许坚心中一阵发酸。
冷飞在大堂里吵闹不安,把正在屋里休息的萧进也吵了起来,陈之远在一旁擦拭宝剑,见萧进被惊醒,向他摇了摇头。
萧进叹了一声,还是从床上起身,披了衣衫,走到门口去看。
「冷飞和林傲性子都是一般倔,这样下去,不等林傲死,他只怕就要先死了。」
他对陈之远喃喃道,对方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向正醉酒狂号的冷飞投去一瞥,转眼眸间色暗,冷冷道:「是命不由人。」
许坚看了冷飞如此自伤自残,急忙向正站在楼上观望的萧进和陈之远递眼色,要他两下来把这酒後癫狂的老板一同架回屋里。萧进会意,点点头,便急忙下了楼梯。
他一把从後抓住冷飞手臂,笑道,「老板你醉了,回房休息会。」
冷飞臂上经脉未愈,被萧进如此一抓也是使不上力来,他转身盯了萧进也笑道,「好羡慕你啊,陈之远愿和你同生共死,我却只落得……哈哈哈……」
他摇头又大笑几声,不再言语。
许坚趁机撕了自己袍上几根布条,拿住冷飞仍旧流血的手腕好好包扎起来。
冷飞仰面仍笑,脚步不稳,若非萧进和许坚扶著,或已跌倒。
他酒意渐醒,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垂了头由二人扶去楼上休息。
「老板,林傲这性子你不是不知,他只是嘴上恶毒罢了,你且勿在意。」
许坚看冷飞复又低落,於是再劝。冷飞垂首不语,待走到林傲房前时才怔怔立住。
他推开身边许坚和萧进,望著房门动了动唇,似有话要说,却不料忽然面上便涨红了起来,张口竟喷出一道血影。
冷飞嗓中轻喘几声,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去。
「老板你!」萧进一声惊呼急忙扶了他身子,冷飞却早就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气极攻心,唉。」许坚把住冷飞脉门仔细切查,这才对萧进摇了摇头。「他身子本已有伤,又被林傲出言相激,难免伤上加伤。」
林傲在屋中躺著,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恍惚间他听到楼下吵闹声声,仔细辨出是冷飞的声音。
他兀自冷笑,笑冷飞自讨苦吃,既然当初他对自己无情,今日又何敢复望自己对他痴心。渐渐不闻冷飞声音,林傲心里愤懑才稍稍平息,既而又不免哀叹。
他长叹一声,突然听到门外似是冷飞出了什麽事,心里已不自觉慌了起来,他想起身去看,却那里能动得半点,忽又想起自己前时之言,心中戚戚,纠结不去。
「喝药吧。」
不知过了几时,许坚已端了药进来,他冷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傲,不管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扶了起来就把药碗喂到林傲唇边。
林傲有气无力地白了许坚一眼,慢慢张了嘴把甘苦的药咽了下去。
许坚看他喝了药,就要收拾了药碗离开,林傲望了他,踌躇欲言,但是最终什麽也没说。
许坚也望著他,知他想问冷飞是否出了什麽事,不过对方既然没有问出,自己也不必多说。
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怕一时难解,许坚轻叹一声,这才关门出屋。
京城路遥,花摇树招,许屹随时风催马急行,并不稍歇,更无心这沿途美景。
时风看许屹眉宇不展,知他心中多有忧虑,这便笑著靠了过去,「别担心太多,有你弟弟在,林傲一时半会还断不了气。」
许屹转头看他一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薄唇又复抿紧,忽然口中一吆,已驱马前行,把时风甩在了後头。
许屹二人去京城已有两日,尚未有消息传回,虽知京城遥远不可能这麽快便有回音,不过一想起许屹与时风同行,许坚心中总多有不安。
前日冷飞醉酒吐血,继而便发起高烧,至今不退。许坚把了他的脉,紊乱躁动,许是心绪不宁所致。不过喂服冷飞几剂草药,还是不见好转,许坚这便怪了起来。
「怎麽他吃了药反倒病得更重?」
适才冷飞刚喝下药不久又吐了一滩血,把照料他的萧进也吓了一跳,急忙唤许坚进来。
「心病难治。」
许坚紧皱了双眉,瞥见冷飞依旧是副苦痛伤心的模样,无可奈何。
他替冷飞盖了被子,正要叫著萧进一同出去,让冷飞好好休息会,不料冷飞却已醒了过来。
他醒来便问,「许屹他们可曾回来?」
「再两日便回来了!」萧进笑著说道,冲许坚使了个眼神。
许坚会意也笑了起来,只是不免有些局促。
「是,是,我哥他们兴许这两天就回来了,京城路远,就算沿途换马想必也得废不少时间。」「那林傲如何?」
已有两日不曾去探看林傲,虽然自己病也重了起来,冷飞心中仍是放心不下。
许坚看冷飞如此,更替他感叹,但也只能好声劝慰。
「这几日我特地熬了续命汤给他,萧进他们也每日替他输入真气,我看,再撑个月余也是无妨,到时我哥他们早就回来了,还有什麽可担心?」
你现在当担心的是你自己,心结不开,药石无用,纵使大罗神仙又如何救你?
许坚在心里暗自嘟囔一番,却见冷飞听完这话缓缓露出了久不曾见的微笑,只是那笑看来多是虚弱无力,竟有虚幻之感。
「老板,现在是你要好好休息才对。」
萧进看许坚神色异常,瞪他一眼,又劝冷飞,许坚这也回过神来,应声附和。
冷飞点点头,轻咳几声,忽然道,「可否扶我去见见林傲?」
「这……」
萧许二人面面相觑,他俩皆想,如今这时候再让冷飞去见林傲,依这二人冰火难容的势头,冷飞难免又得给气得吐血不止。
燕归楼暗室之内,刑锋与白三依旧在为了时夜争执。
「除非如何?」刑锋冷笑一声,眸似霜刃狠狠盯在胸有成竹的白三面上。
白三也不计较对方无礼,淡淡一笑,手上白玉扇却未离了时夜脖颈。
「你留下来替他,我便放了他。」
白三一早便看出刑锋年少英俊,性格中多有倔强固执之处,虽不比时夜天性中的魅惑风流,却也是别有一番味道,想必若由他这样的男人留在燕归楼中,定然也是块金子招牌。
「料到你会这麽说。」
刑锋面不改色,却把手中长剑丢在了地上。
他步到石床边,看著被塞口蒙眼的时夜,也不去解,只是俯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白三站立在旁,凝神静听。
「东少,我总得对得起你一次,不要再怪我。」
刑锋眼中流转温柔,伸手抱住时夜,贴面不放。白三在一旁看得冷笑,向属下使了个眼色,立即便有人取了屋中挂的铁镣到刑锋面前。
「先放了他,我不会跑。」
刑锋冷眼看著要上来拿他的人,不怒自威,竟让白三这一干手下无人敢动。
「万一我放了他,你跑了,却又如何?」白三见刑锋杀气缠绕,心里自不放心。
「你是什麽人,我又是什麽人。」
刑锋眼中寒光更厉,直盯得白三一时无可反驳。「还不快让他走!」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白三一把扶起时夜,叫人吹起一根萧管唤出仍在他後穴的青蛇。
青蛇受命,在时夜体内又蠕动一番才缓缓退出,刑锋看时夜身子微抖,他未忘时夜後穴之前受的伤,如今看对方再受折磨,已是心痛不已。
白三搂住身子微微发抖的时夜,亲手取了蒙在他眼上的黑布和塞在口中的布帕,这才拿了瓶药水在时夜鼻下一嗅,祛了迷药的药性,方笑道,「时夜,你好福分,有这麽位公子肯为你舍身,今日我也就成人之美,放你回去,以後若是想念著燕归楼中风月无边,不妨常来,便算你是熟客。」
大抵是药性初解,仍有残余,时夜神智恍惚,一双眼不知为何正好落在刑锋面上,却无甚表情。
他手软脚软,白三只得叫人扶他出去。
刚扶时夜下石床,他却忽然不肯再走,只是慢慢回了头来看。
刑锋对时夜颔首微笑,不再多言语,白三已上去扣住了他脉门,只防有变。
「还不快扶人离开。」白三催促道,别过头看了刑锋便笑。
见冷飞坚持,许坚和萧进二人也不便推托,只好扶了他去看林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