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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有间客栈[出书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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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时夜尚会呻吟几声,也想著挪动身子躲开刑锋凌厉的鞭势,可不多会他便渐渐只觉後背大腿已痛得麻木,身体忽冷忽热,汗流不止。
  「求你别打了,小锋……」
  时夜自感若再打下去,自己只怕真要给刑锋活活打死,还是忍不住出声告饶。
  刑锋哪管这些,他想时夜往日定是挨打挨得少了所以才敢到处去胡作非为,趁这机会,他便要一次让对方知道个厉害。
  不过看著时夜身上已渐无完肤,伤口破出鲜血横流刑锋心里倒也有些不忍,只是这不忍在他一旦想到时夜是如何裸了半身在冷飞面前时即刻烟消云散,反倒催得他下手更狠。
  刑锋手不停,时夜的神智也越来越恍惚不清。
  自己若真是死了,这小子不知会如何伤心?
  他眼里突然清明得那一下,挣扎著回过头。
  刑锋瞥见时夜正目色迷离地望著自己,只道这定是时夜常用的伎俩,当下冷冷一笑便转开目光,继续挥了鞭子往时夜身上抽去。
  又抽了一会,刑锋也觉得手酸,看著一大片血迹从时夜背上流下已染红了床单这才扔了鞭子。时夜趴在床上,已是一动不动,头微侧在一边,发丝凌乱遮了面目也看不出什麽神情。
  刑锋看他浑身血污脏得厉害,正要把他拖下床,手指刚触到时夜身子,只觉一阵冰凉。
  「怎麽,装死?」刑锋把时夜从床上一把拉到地上,仍不见对方动弹,更听不到一声呻吟,这才有些发慌。
  他扶起时夜一看,顿时不知所措。
  时夜双目紧闭,面容惨白带金,唇色已发灰,嘴角血丝始才缓缓溢出。
  刑锋赶紧解了时夜依旧被缚在身手的双手,抓了脉门急切,时夜脉象竟弱如轻丝,似是随时便会断去。
  「你要死也不能现在死。」刑锋不敢耽搁,立即抬手把真气输入时夜体内。
  不知是不是时夜伤得太重,刑锋的真气过去後仍不见有丝毫动静,虽然脉象未断,可是时夜只是不醒。
  楼下大堂虽众人或站或立,此时却无一人出声。
  时风被冷飞掌力所伤,渐渐难忍,许屹看他多有难色又见为自己所牵连的林傲已是人事不醒,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看著冷飞,又看了看旁边并不做声的萧进和陈之远,说道,「老板,药是我拿的。你要怪怪我好了。」
  「你……」时风看许屹竟如此坦诚,眼看就要坏事,心里著急之下,竟逼出一口鲜血。
  冷飞闻言,缓缓转了头去看许屹,眉目间阴鸷冷冽。
  「既然如此,你就休想我轻饶你。」
  许屹不惧,往前一步,慨然道,「悉听尊便。」
  「好。」冷飞短短说出一个字,忽然出手制住许屹几处大穴,许屹身形一软立即倒了下去。而时风在一旁自顾不暇,想要出手去救许屹却也为时已晚,只得恨恨盯了冷飞,无可奈何。
  「把他先关到柴房去,我一会自然会来教训他。」
  冷飞吩咐完了,这才低头看了眼脚下躺的林傲,目色一变,多了几分狂躁抑郁在其中。
  他本想抱起林傲,可不知为何转手却仍只是拽了对方长发便往楼上拖去。
  他拖著林傲上楼正撞见方天正站在栏杆边探身来看,忽然想起什麽,问道,「刑锋和时夜呢?」
  「他们在屋里……」方天正少有和冷飞交谈,又听对方竟主动问起刑锋和时夜,心下生疑。
  不料冷飞也未再多言,只是笑著点了点头,拽了林傲便拖回自己屋子,关了门立即锁上。
  「冷飞,你也看到了吧,平日你们是怎样待我林傲的?!」
  冷飞关上门,把林傲往墙角一扔,神色竟变得狰狞起来。他说话声音未变,只是语调却不似平常,一派冷酷狂傲。
  原来之前冷飞关门在屋内已和林傲行了时夜所予的移魂换影之法,如今冷飞体内是林傲之魂,而林傲体内却锁著冷飞之魄。
  互换魂魄之始,林傲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到头脑渐渐和冷飞的身子融合後,他才看清这可笑又可怕的一幕。他不知为何冷飞会如此妖术,也不知冷飞为何会对自己施行此法,往日积下的宿怨和不甘倒让他心神一震。
  「纵然你现在才想著救我,已经晚了。」
  林傲看了眼地上原本属於自己的身躯,却不带哀怜,一脚踏在冷飞胸膛上,几欲要踏断几根肋骨才罢休。
  冷飞不是没想过和林傲互换身躯後会有此遭,只是他已倦於和林傲之间的爱恨纠缠,便想著自己若可以代林傲死了,也算是还对方一个公道,故而毫不犹疑地照时夜所教之法和林傲换了躯体魂魄。
  他如今在林傲体内才算清楚明白了那刻骨之痛,痛彻心肺的感觉。
  自己留下的伤,以及林傲在白三的娼馆里添的伤那一样都是那麽痛,都是那麽让人心伤。
  无怪林傲现在如此憎恨自己,自己的确伤他太深。
  冷飞痛哼一声,已听到体内肋骨被踏断时发出的脆响。
  他看著自己的面容既陌生又熟悉,或许那副决绝的狠毒正是自己常让林傲眼里感到绝望的景象。
  「林傲,你现在杀了我仍不晚。」冷飞勉强道。
  人道他冷飞作为这客栈的老板自是风光满面,人却不知他活著,除了对林傲难以割舍的爱恨外,竟是一无所有。
  迟早,他和林傲之间必有一人要死,否则这爱恨将一世难解。
  然而冷飞已知不管自己如何折磨林傲如何把他往死里逼,被赶上绝路的人始终是自己。
  既然如此,那麽还不如自己一开始就随妻子一块死了,也不必有林傲今日的惨烈和自己诸多的无奈。
  「我这麽爱你,怎麽舍得杀你?」
  林傲眼神一凛,伸手拉起冷飞。
  他看著自己的脸如今露出的是少有的安详和宁静,心里不知为何深感苦痛。
  手上渐渐用力,就象冷飞当日在断腕处折磨自己时那样,狠狠按住对方刚才被自己踢断的肩骨,笑得狂乱。
  冷飞本已痛得难受,被林傲恶意一按断骨,立即挣扎呻吟起来,无奈林傲如今在自己体内,动起手来可谓随心所欲,他刚挣扎两下,不仅没挣脱开林傲的钳制,反倒痛得更厉害,低头一看原来林傲已将手指直插进肩膀的伤口中。
  这究竟还是林傲的身子,对方竟也能如此毫无顾忌地施以折磨,冷飞不仅感到一丝悲哀,他再去看林傲双眼,竟全是癫狂之色。
  「你我有今日,究竟是谁的错?」
  冷飞剧痛之下低声一笑,摸到小腿中穿出铁链尖锐的一端,抓在手里,忽然用力一扯,铁链带了血肉从骨血里穿出,那尖锐的一头竟直往他脖子上刺去。
  不过,冷飞毕竟是寄身在林傲已残损不堪的身子力,拿了铁链的手也毫无力道,一刺之下也只刺破些皮肉,并未伤得更深。
  林傲早看到冷飞的举动,一直未曾出手阻止也是因他知道自己这身子是连自尽的力气也没了。他看冷飞低头不语,这才冷笑著取走了对方手里铁链。
  「这可是我的身子,你果然是不肯疼惜。」
  冷飞虚汗不止,刚才扯动铁链那番已使小腿伤口处又开始流出脓血,他听到林傲如此戏谑,越感对不住对方。
  「不要紧,我知道你恨著我!」
  林傲把著那铁链一头在手,猛然用力,整根铁链夹杂了血肉立即从冷飞腿中鱼贯而出,一时鲜血遍地,冷飞也惨叫不绝。
  「哈哈哈哈,冷飞,我林傲的痛你现在可尝清楚了?这铁链穿骨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傲扔开铁链俯身下去,掐了冷飞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眼前所见的虽是自己的容颜,但那双眼里的无奈和哀戚却来自冷飞。
  「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冷飞满手是血,抚在林傲脸上时仍不住发颤。
  「不要碰我。」
  林傲眼神已不似先前癫狂,慢慢平心静气下来,只是那双眼中却无光无彩,冷漠死寂。
  冷飞似未听到林傲所言,手仍停在对方脸颊上。
  「啪」!林傲陡然一掌打在冷飞面上,直把对方的头打得偏转过去。
  「你当然对不起我!你如何对得起我?!冷飞!」
  林傲刹那又变得勃然大怒,竟不管那是自己的身躯,提了脚便是一阵猛踢。
  冷飞下意识想蜷了身子躲避,可无奈这具身躯竟一点也动弹不得,他背上腰上挨了几下重踢,人立即吐出口血,意识渐渐变淡,耳边林傲的怒骂声也慢慢远去。
  屋外不知何时已安静了下来,刑锋面对一直昏迷不醒的时夜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只好替他盖了被子,便奔出门去找许坚。
  待刑锋一走,躺在床上原本双目紧闭的时夜这才慢慢睁了双眼。
  方才他只怕自己若醒得太早还要挨刑锋责罚,於是索性闭了眼装昏,不过他的身子如今气血已虚,若不是现在装昏躲过这一劫,由著刑锋再折磨下去,只怕他丢的就是这条命了。
  时夜身子一动,後穴剧痛又传了上来,他这才想到那银管在身後仍没拔去,不由暗暗怪起刑锋粗心,既是心痛担心自己,又何不先把这折磨人的东西先替自己去了。
  只是现在他仍在装昏中,自己当然不敢轻易取下来,只好等待会刑锋回来再说。
  许坚一早出了客栈,直到现在未归,要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著时风被伤,许屹被关。
  刑锋在店里寻不到他,也看不到方天正,心里一急便撞上正下楼的陈之远。
  他知道陈之远曾是魔教左护法,或许知道什麽偏方妙法可以替时夜缓得一口气,当即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陈之远还记恨上次时夜勾引萧进之事,听得刑锋略约一说,脑中已是一个念头闪过。他随刑锋上了楼,果然看见时夜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他走近时夜淡淡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伸手便拉住时夜手腕一扭,使出分经错骨之法。
  时夜正在昏睡中,忽然手腕剧痛难当,痛哼一声,不由睁了眼。
  「瞧,这不是醒了?」陈之远拍拍双手,漫不经心地瞥了刑锋一眼。
  而刑锋看时夜竟生生痛醒,面色也尴尬不已,以为自己定是被时夜骗了,不然以刚才那症状,只是疼痛时夜又如何会醒?
  他向陈之远道了谢,这才关上门。
  「骗我很好玩是不?」
  刑锋拾起鞭子在手,走近时夜。
  时夜手腕自被陈之远分筋错骨後还未接上,只能捧了一只手坐起身子。
  他背上血渍未干,唇色发青,看了刑锋一眼,虚汗又簌簌流下。
  时夜如今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他跪在床上,面向刑锋,想到接下来刑锋必不会轻饶自己,神色之间难免有些慌乱,「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地痛得厉害……」
  「转过去!」刑锋不再听时夜多话,厉声一喝,鞭子已抽到时夜胸口。
  时夜身子疼痛,动作缓慢,刚转过身,刑锋已取了绳子把他双手吊在床梁。
  「小锋,你就饶我这次,等我身上的伤好些再……唔……」
  时夜被分筋错骨的手腕被吊得剧痛,又加上先前的内伤开始反复,正要求情,不料刑锋已把布团塞进他嘴里。
  「休要让我再听你废话!」
  刑锋怕时夜半途吐出布团,这又拿了根布条紧紧勒在他唇间,时夜呻吟一声,自知无望,缓缓低了下头。
  刑锋先拿鞭子抽了时夜几下,觉得仍不解恼恨,这又下床取来一根铁鞭。
  果然,换了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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