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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密水云都-第43部分

小说: 密水云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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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不要去管什么天下,今天只想着今天的事,明天就留给后来……”

她说着,温柔又动情地说着。半晌,再抬起头来,就见不知何时起,赵峥眼中竟然也蓄满了泪。

“你……”她伸出手,还来不及触到那些晶莹的泪珠,就已经顺着他的眼眶滴落了下来,隐没在明黄色的龙袍之中,消失不见。

旗云用力咬住下唇,喃喃:“你一定要我走?”

被泪水洗过的眼眶越发温润沉静,赵峥微微一笑:“你必须走,而我必须留下。”

35

35、第三十二章 。。。

谈话是在无法继续的时候停止的。旗云说不出话,赵峥也无法理智地回答她,索性两个人就不再继续下去,各自回了各自的宫殿,关上门,又是一夜无眠。

之前的那些话等同于是在旗云心上开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不断地有血液从中流逝出去,持续消耗着体内的温暖和热量……像是真的要死去时的感觉,绝望得看不见丝毫光亮。

旗云躺在塌中挣扎着,她想了许多种理由来留下,想了许多种办法来说服赵峥,可是她知道自己都不必去尝试——因为无论怎样的努力,都不会有结果。赵峥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比谁都要了解赵峥,知道他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那是几乎不可抵抗的一道命令。赵峥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从未在她面前完整的彰显过,而这是唯一的一次,她见识到了,看见了他的决心,便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可能。

旗云无法入睡,心口潺潺流出的血液像是真实的一样。她四肢冰凉,蜷在被子里也得不到丝毫的暖意,只能披衣坐起来,看着映在窗户纸上的皎洁月光——皇城已经在疲惫中陷入沉睡,灯火熄灭、月色明亮,夏日的夜晚蝉鸣声清脆而悠长。一切的悲哀和恐惧在静谧的夜中仿佛被轻柔地安抚平复,旗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腔中的窒息感稍稍有所缓解,这才站起身来。

她推开窗,月光温柔地倾泻而入。窗台外新开的花被窗扇推开时所带起的风扬起一阵清香,那种香味淡雅到了极致,只轻轻一嗅便没了踪影。她正想凑上去仔细地端详,耳边却忽然飘来一阵箫声。

那箫声如此苍凉而悲壮,在夜色里慢慢浮凸出来,一声比一声催人落泪。旗云循着它的方向望去:月光半明半暗,浮云萦绕着月色,赵峥居住的甘露殿在银白的光芒之中熠熠生辉,屋宇上的琉璃瓦反射着微光,看上去是如此……如此恍然若梦。

她忽然伏倒在窗台上,失声恸哭。这旋律的苍凉与悲哀,在夜里被显露得淋漓尽致,箫声时隐时现,她仿佛觉得能够透过这些声音摸索到那一张微微蹙了眉头的容颜。

那个人啊……那个人,他有万千的苦心却从来不说,有天大的才华却从不施展,他不抱怨不嫉恨,命运给予什么就承受什么……明明有一颗最柔软的心,却要做着世间最残酷而无可奈何的决定。他张开羽翼为所爱之人撑起一片温暖的天,却将自己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被摧残受累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灵魂。

旗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令人难以置信地痛苦在片刻之间彻底笼罩了她。即便是在以为叶勋死去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震动,就像是冥冥之中她早知道,叶勋的离去并非永恒……而赵峥,赵峥则是真的不会再有了。

不会再有了。

今夜的月色褪去,箫声束之高阁,从今往后,她会有全新的生活,会有广阔的天地和视野……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

第二日。

昨夜旗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宿,醒来的时候正是午时。窗边的日光晃得人眼生疼,她坐起身来,碎玲刚好迈进房间,便听碎玲道:“娘娘,快起身吧,皇上下了圣旨等着您接呢。”

“圣旨?”约莫是昨夜受了些凉的缘故,今早起来头竟然有些疼。她揉了揉眉心:“皇上怎么想着下圣旨了?”

自从赵峥与旗云熟知以来,便从未在她面前摆过皇帝的架子,言谈之间连皇帝的自称都省了,又什么时候听说他要给自己下圣旨了?

“我也不知道……说是圣旨,但哪有等着妃子睡醒了才宣布的?也不知皇上到底要做什么。”碎玲说着,便替旗云更衣,理了理她腰间的丝带,碎玲惊喜道:“娘娘……肚子是不是大了一些?莫不是孩子这就要长出形状了?”

旗云莞尔:“也该有些显了……这都快三个月了,以后只怕圆滚滚得跟个球似的。”

“真好,我还等着抱抱小皇子呢。”碎玲欢欢喜喜地替旗云理着衣裳,却没注意到旗云蓦然黯淡下去的脸色。

换好衣服,又替旗云梳起长发,忽然听她淡淡道:“可能……不是皇子了吧。”

“嗯?”碎玲将她的长发挽起来盘在脑后,“怎么会不是皇子呢?”

旗云不答,等到碎玲将一切都整理好,这才幽幽道:“今日的圣旨……我大约猜到是什么了。”说罢,便缓步走出了内室。

长桂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眼见旗云缓缓走了出来,便急忙捧着圣旨迎了上来。正要宣读,却被旗云拦住了话头:“长公公,皇上现在何处?”

“这……”长桂为难地迟疑了片刻,“娘娘,皇上说……今日便不见您了。”

旗云默然,半晌才道:“你念吧。”

长桂清清嗓子,将手中的圣旨缓缓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氏云妃,性天真、善仪容,常有德怀。朕欲与之相知,然外敌入侵、山河动荡。国之尚且不存,又何以言妃?故自即日起,夺其贵妃之位,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即使是早已预料到了结果,在亲耳听到的时候仍然如同一道霹雳打在了身上。旗云身子晃了晃,眼前忽然模糊成一片,她用力睁大眼睛,却觉得像是许多东西都不再看得清了……唇角轻轻扯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呜咽般的呢喃。她惶惶然地跪了下去,长桂惊呼着想要将她伏起来,她却一动不动。

耳边嗡嗡的声响,似乎是长桂在劝慰,她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惜意志像是脱离了身体单独将她捆缚起来,丝毫都动弹不得……只知道以下跪地姿势,以强迫的姿势,逼着自己去接纳那道命令。

离开,赵峥说,你必须离开。'网罗电子书:。WRbook。'

尽管曾经承诺过生死不弃,尽管曾经再三地保证会给予自己和孩子一个光明有希望的未来……他最终却还是背叛了自己。

但是……自己难道又没有背叛他吗?

她可以以死相逼地留下,可以做出决绝地反抗……她知道赵峥心软,若是她抵死不从,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可是……她没有。

旗云太聪明、太善解人意,她几乎住到了赵峥的灵魂里去,因此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内心,知道他的打算,他的安排、以及苦心……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够任性地违背他为自己安排的路——那是他倾其所有来铺就的一条生路。

其实,早在那日许下承诺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这样的诺言,必然会有打破的一日,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白日的梦境一场……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旗云恍恍惚惚漫无边际地想着,便感觉到有人将她轻轻地扶了起来,扶着她回到内室,换上了别的衣衫,又扶着她出了宫殿……她的眼前是一层白白的雾气,迷迷蒙蒙之间,好像看见院中静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挺拔而威仪,像是青年时的叶勋,又像是小时候仰望的慈父,更像是……像是那个高台上的孤独帝王。

她顿住了脚步,身旁扶住她的人也停了下来。

“皇……”她念出了一个字,随即便摇摇头微微笑起来,话语轻软:“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模糊地影子似乎上前了一步,他的动作在迈出之后又倏然收回,停在了原地,轻轻点了点头。

“我会记得你。”旗云轻声道:“我们的孩子也会记得你……不管你在哪里。”

眼前的浓雾似乎更重了,她睁大眼睛,视线中的那个黑影却渐渐消散着远去……像是方才并未存在过一样。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面前是一片雾茫茫的白色,如同她从前做过许多次的梦境一样,空荡荡地,虚无缥缈地悬浮感,没有一处可以依傍,像是无家可归的小船漂泊在巨大的海浪之中,沉沉浮浮,命运不由自主。而现在尽管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她却觉得茫然的一片白色之后,似乎有可以容纳自己的另一个地方……光明的、充满希望的一个地方。

她又笑了,唇角轻轻地扬起来,对着前方柔声说:“……我爱你。”

没有人回答,身边细碎的抽噎声应当是碎玲。院子里夏花轻漾、微风阵阵,鼻尖嗅到芬芳的花香,忽而又飘然远去……云朵慢慢爬过天空,碧蓝的天高阔辽远,如同在硝烟与悲痛中被泪水洗尽的眼眸,最后又恢复了澄澈明净。

她的这一场盛世梦境,终于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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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三章 。。。

旗云在接到圣旨后便被赵峥派来的人送上了出宫的马车。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哭亦没有闹,连一点质问声都不曾有过,安静而顺从地远去,令一旁陪同的长桂惊诧不已。

眼看着云妃坐的马车渐渐驶离了宫门,长桂这才转身走回了赵峥所在的大殿——昨日之后,朝中官员废的废、杀的杀,流放的也各自收拾着包袱尽早离开了京城,唯独剩下的三名老臣也被赵峥叫回家休养,今日的朝廷,可以说实实在在的是空无一人了。

然而赵峥却像是爱上了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全然没有一个君王的样子,随手拿了一壶酒,便坐在龙椅下的台阶上自斟自饮起来。

听到长桂走来的声音,赵峥淡淡道:“她走了?”

“云妃娘娘刚走……”长桂想了想,也不知该不该把云妃听到圣旨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出来,正沉默,又听赵峥问:“那他来了吗?”

他?长桂一怔,随即便想起昨夜赵峥吩咐他去请齐王来宫中一事,这才道:“齐王只说今日会过来……也未说清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赵峥摆摆手,又拿起酒杯饮起来。长桂见他神色颇为落寞,也不再说什么,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殿堂内终于又只剩了他一人,空荡荡地大殿有风穿过,微凉地拂在面上,带着绿草青青的湿意,正是夏季的风——赵峥靠在台阶旁的白玉栏杆上,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离地望着外面高广的天空:蓝天白云,碧空如洗……那是全然自由的世界,却从来不属于他。

他自嘲地笑笑,夹着酒杯的指尖轻轻转动,晃了晃,满杯的酒香便溢了出来。

“琼花酿?”蓦然殿外传来人声,似乎是远远地便嗅到了他掌中的酒香,清朗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笑意:“怎么喝酒也不叫我?”

“你来了。”赵峥拍拍衣衫,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摇摇晃晃地提着一壶酒,见人走到了眼前,便抬手递了过去:“是琼花酿,前些日子进贡的。”

来人毫不介意地接了过来,就着酒壶便喝了一口,笑道:“果然还是那个味道。喝了这么多年酒,还是它最好。”

赵峥淡淡一笑,眼看着他潇洒地喝了个畅快,这才道:“你不怕我下毒?”来人一身落落白衣,面容清净,正是齐王越。

齐越将酒壶还给他,索性与他并排倚在栏杆上,轻笑:“你会?”

赵峥又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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