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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三段锦之醉红楼-第24部分

小说: 三段锦之醉红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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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吃饭了。”
  喊完就低着头开始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一碗橡子面糊,一叠回过炉的烙饼,还有那原封未动的腌菜,一一拿出来摆上床沿。摆完,又讪讪,咬牙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踢掉了鞋子跳上了床。
  “我喂你。”
  “先搁着吧,我不饿。”川巳维持着六年不曾变过的姿势靠在墙边。
  “天冷,东西隔一会就凉了。三哥走时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伺候好你,否则他会扒了我的皮。”冬小振振有词,独独不肯抬了头正视。“而且,晌午你也没吃饭,我娘都跟着担心起来。”
  川戊微眯了眼看面前那个低垂了头却兀自坚持的少年,良久,唇一弯,笑了。
  “我记得,你曾经有个弟弟,是不是?”
  “嗯,还没满月就饿死了。就在大哥来的那天。”冬小视线乱窜,脸上却暗了两分。“我娘说,是他没福气。如果能再坚持几天,遇上大哥跟三哥,就能像我一样活下来了。”
  川巳微微跳开了视线。
  “我也曾经有个孩子,男孩,比你弟弟小半月。如果能活下来,约莫能跟你的弟弟成好朋友呢。”
  冬小猛地抬了头,一时间倒是忘了再怕。
  “真的?”
  “真的。”转回脸,川巳笑得更浓了些。“不怕我了?”
  冬小一下又闹个大红脸。
  “行了,趁着热,把饼吃了吧。”
  “我不饿。”冬小撅嘴。“这些都是给大哥你吃的。我娘说了,你要多吃点东西才能把身体养好。”
  “少吃一张饼也不见得会变差。”川巳乐。“早上让你塞两张饼到你三哥的包袱里,没被他瞧见吧?”
  “没,我手快着呢,他一点没发觉。”冬小挺骄傲,倒也忘了就因为这一出而被川戊当成自个捣乱而一脚踹下车。
  “那就好。来,陪我一块吃吧,约莫你也饿了。”
  犹豫了半晌,冬小还是伸了手去拿饼。饿,当然是饿,从来就没有吃饱过的时候,眼都发了绿。更何况,如今对着的是一张张热乎乎又香喷喷的饼,饿得更狠了。
  小心翼翼地捧了饼到嘴边咬一口,美得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川巳只是笑,慢慢矮了身去捧那一碗橡子面汤。一口一口地喝着,也不见眉头皱过一丝。
  冬小就吃不下去了,只顾捧着饼看。
  那橡子面,是去山里摘了橡子后晒干了磨碎做的,虽然也勉强称得上面,却苦涩难吃。能垫饥,吃到肚里却像石头样硬邦邦的不能消食,实在折磨人。往日里,只要有别的吃食,冬小是决计不肯碰一下橡子面的。
  可瞧川巳,却不见吃出一点难过来。
  这下,难过的又变成冬小了。
  “大哥,你们还会离开这儿吗?”
  “不会。”只以双臂夹着碗,川巳倒还是能笑得出。“至少,这几年,不会。”
  “那,大哥,你也像三哥一样,会功夫吗?”冬小讪讪。
  川巳倒是奇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冬小别开脸,人更讪讪。
  “我想学功夫,像三哥那样,能飞檐走壁的,以后再进山打猎时也能跟着去了。”
  “有你三哥在,他能打猎,不用你跟着进山受苦。”川巳笑笑。“你安稳留在城里,别捣乱就是帮到你三哥了。”
  “我只是想帮三哥,不是要捣乱。”冬小垂下头,脸红得厉害。“整个城的人都倚靠着三哥,他会累坏的。看他天天那么劳碌,让人心疼。我只是,只是想要变强一点,也能让三哥不再那么累。”
  川巳的那点笑就僵在了唇边。
   


☆、一花一笑

  已经迫不及待地川戊,连等到天明的耐心都没了,出了当铺后就开始了一路撒银子。第一个奔去的地方,便是米铺。逍想了多时的白面呢,买了整整一麻袋。是了,不是一斛,不是一斗,不是一斤,是一麻袋,整百斤。
  轻松却又小心翼翼地扛着米袋出米铺时,川戊莫名就安心下来。
  第二处要去的地,便是药铺了。只是走没几步,瞥见路边摆着的首饰摊时,脚就迈不动了。是处简陋的摊子,台面上零散地摆了些胭脂水粉步摇花钗,一瞧就知是些值不了几个钱的物什。换作从前,大概是瞧都不愿正眼瞧一下的,如今倒要蹲下身来仔仔细细地看了。
  然后,就瞧中了那支木釵。梨木雕花的钗子,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只在钗头上有小小一朵梨花漾,真是素净到简单得没救。却一下入了川戊的眼,并且痛快地掏了银子出来买下。只是,揣着花钗重新起脚的瞬间,忽地就想起了遥远京都里那个花样的姑娘。平日里金银的钗都不放在眼里的姑娘呢,也曾因为一支白玉钗失了一眸。真要论起来,也是自个儿疼了十多年的妹妹呵。
  也不知如今过得可好。
  顿顿脚,摇摇头,川戊自嘲一笑,往上抗一把米袋就低了头准备继续赶路。却没想,眼前就突兀多了双云靴。
  “小弟。”
  一瞬间,川戊如坠冰窟。
  后来,还是一起去了无上城最大的酒肆。乍进门时,迎上来的伙计还有片刻的怔。也是,一个是风度翩翩贵公子,一个,猎户?贵公子言笑晏晏,猎户却顶了张罗刹脸。甚至,有那么一会,伙计总觉这一路走来,分明是贵公子屈尊降贵迁就恶猎户,唱的是哪出?
  不过,也只是想想,面上还得摆好跑堂的基本笑不是?笑盈盈地迎上去时,话没开口的,倒是差点被恶猎户扔来的米袋砸个半死。小伙计使了吃奶的劲才险险接住那米袋,心下里倒是又忍不住咂舌了,乖乖,这是自带了吃食来赶场的?
  “给我把面送到城郊的破庙里,中途洒一星点我也扒了你的皮。”川戊恶狠狠。
  小伙计登时哭丧了脸。
  “好了,你吓到他了。”
  川夷失笑,随手推着川戊往楼上走,倒是替小伙计解了围。川戊只是哼一声,不情不愿里还是乖乖跟着上了楼。
  入席,坐定,推杯换盏,明明一场兄弟相逢的戏码,居然就有了鸿门宴的错觉。
  品出那剑拔弩张的味,川戊也只当不知,只一味里开了肚怀狼吞虎咽。饿了六年的肚子,难得有机会能好生祭奠,不吃到瞑目就是对自己天大的不敬。更何况,有人掏银子请自己吃,哪里能拂了那人的愿。边吃着,还忍不住在想,若是这次还有命回到雁荡城,说什么也要把这酒肆里的所有饭菜打包一遍捎回去。
  自始至终,川夷只是对着一壶酒自斟自饮,筷不动,笑倒多。偶尔还会在瞧着有空掉到碗碟时细心吩咐了伙计再满碟。整整一个时辰,你吃,我瞧,说不出的怪异。
  川戊却吃得死而无憾。
  等舒服地打个饱嗝出来后,川戊才懒懒往椅背上一摊,笑得心满意足。
  “行了,我吃饱了,要说要做到,悉听尊便。”
  “这六年,辛苦你了。”川夷笑,体贴地斟了茗茶推到川戊面前。“也难为你了。”
  “我倒是觉得开心。”川戊翻个白眼,对跟前茗茶视而不见。“你千里迢迢赶了来,也不见得只是为请我吃顿饱饭说句辛苦,那不是你作风。要说要做的,抓紧吧。”
  川夷失笑着摇头,倒是自怀间掏出块玉石递了来。下意识低头看,竟是一个时辰前留在当铺里的玉。川戊猛地抬了头,心满意足变成了凶神恶煞。
  “你一直跟着我?”这些年,都在监视?
  “父皇给的东西,哪里能随便当掉?收好了,下次别再弄丢了。”川夷不着痕迹一语带过。“十日后,是皇后生辰,你总该记得。”
  川戊别开脸,一语不发。
  “你走得这六年,皇后日夜思念,身子一直差得很。虽然嘴上不曾说,但看那神态也能知了,皇后的一身病,不过是思儿病。于情于理,你也该回去拜见一番了。”
  “若来只是为说这个,那我就回去了。”川戊撇撇嘴。“六年不见也不曾有过问候,如今竟巴巴跑来说什么母子情深,笑死人。”
  “下月初一,我与未儿,要成亲了。”川夷微垂了眉眼,笑得有些腼腆。“做哥哥的,想要你回来喝一杯喜酒呢。”
  “哦,你挺厉害,居然能憋了六年,憋坏了吧?”川戊阴阳怪气。“新婚大喜啊。不过你也瞧见了,我有些忙,脱不开身,也没银子给你包红包,别怪。”
  说完,拉开椅子就起了身。虽然不愿承认,但心底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错觉。知道眼前人出现不是为取人性命了,说不轻松,是假的。
  “川戊。”川夷抬了头来,笑又如昔。
  “三年前,你已经到了封爵的年纪。是母后念及大哥体弱,身边缺个人伺候,才求了圣谕暂时免了你的封。如今,时候到了,你也该回京受封去往封地履行你做为皇子的职责。”
  川戊的背僵成了一线。
  “封地,是哪?”
  “南地,建州。”
  命在北疆雁荡,身却受封南疆之极。隔开的,岂止是天涯。
  “我给你七日。”川夷缓缓举了杯。
  “七日后,川戊,我们京都相见。”
   


☆、风北来

  回到破庙时,众人早已经成团抱对地蜷缩着睡了去。只是,纵是睡熟了,也不忘记将隔日要换日用的皮毛肉类紧紧搂在怀中,像是搂着命一样。
  川戊站在庙门前大约扫了一眼后,眼底就生了点湿意。那些都是他相处了六年的胞亲,某些意义上来讲真正由自己所饲养的子民。阿猫阿狗的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养的人?
  “三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动身了。”归藏在旁低声提醒。
  川戊这才回了神样,眼底的湿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归藏,在二哥身边,可是惬意?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时隔六年,居然又有了胆量巴巴跑了来看我们兄弟二人的窘,也不怕我动了怒捏碎你的喉?”
  “属下并没有追随二爷。此次前来,也是多番恳求后才求来的机会。属下,属下此生只会追随大爷一人。”
  “嘴里说的是个衷心奴才样,怎么做的就尽是些吃里扒外的事?归藏,你还真是出了名的心口不一。”
  突兀被抢白一番,归藏只能讪讪着退到一旁,脸白成纸。
  川戊却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径自一脚踏进庙中,却是直奔那先一步被送回来的面袋前。再度抗了米袋回肩头,转身就走的川戊,到底还是在擦着归藏的身子过时开了口。
  “二哥给了我七天的时间赶回上京,换句话说,除去路上时间,我还有两日空余能留在雁荡城。归藏,你若还当自己是我大哥的亲随,那两日就别给我出现在雁荡城中。三日后,我自然会回返。”
  归藏又讪讪,临了也不过诺诺道一声知了。
  川戊眼珠子一转,又有了念想。
  “这三日,你留在无上城也无聊,索性替我做一回饲主。庙里躺着的这一众人,都是我辛辛苦苦养了六年的。天一亮,他们自会起身到城内换取用度。你给我从头跟到尾,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看好了。等他们忙完了,别让他们急着赶路回去,就留在这无上城里好生吃喝玩乐一番。若是不从,便说是我的意思。一切花销,你负责。明白了?”
  “属下明白。”
  难得,这次归藏倒是痛快地应下来。
  “哼,明白就好。”
  斜瞥一眼归藏,川戊古怪一笑后抬脚隐进了夜色中。
  回程的路,似乎长得没了尽头。
  一个人,一袋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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