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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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而退吗?!”
“不,我知道。可是,若是不赌一把,你的身子再拖下去的话,我怕……”他腿上的肌肉萎缩得很明显,不管她给他吃再好的补药,但现在连好的补药也没有。
“我不需要——”
他狠狠砸下拳头,脆弱的木板床嘎嘎地摇晃,连着整个小木屋,似也禁不住地颤抖了两下,那扇挡不住几两风的窗头哗啦一下掉下,打在窗棂上,砸到桌上,又落到地上,碎成三块。重得的几声,仿佛每一下都打在心上,沉闷,痛楚,却突然呼不出声。
“奕哥哥,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这么做。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肝,伤到肝,你的皮肤就……就会……不好……”
他浑身一震,双眼狠戾地刷过她,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惊,疑,痛,一一划过两人眼底,她开口想接着说,即使是个冷笑话,他却一把推开她。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
“奕哥哥?”
她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我没有,你听我……”
他横眼看来,面容凝结成冰,“你明明已经想起一切了,不是吗?你在怕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因为我救了你弄到现在半身不随,你愧疚不敢告诉我吗?那个孩子的确是我害死的,我明明知道你怀孕,却还是下了毒,一命还一命,你大可不必再委屈自己来迁就我。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
瞬间,血色从她脸上退去,仿佛坠入一片冰窖,大眼不断撑大,布满凄厉的血丝。
“不,不是,你……你在说慌,你不会……”
他突然一笑,“现在你都忆起,我没有必要再隐瞒。”直直望着那双眼,将心底扭曲的怒火妒意全掷在她身上,“姬凤倾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因为我拦住了你给他传的信,篡改了信的内容。让他误会孩子是我的,他妒嫉成狂,才会失控得将剑送进你的胸膛。直到夷山一战,他居然还是不知道,真是愚蠢可怜的人,呵呵……你们通通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
他大笑出声,面容为一片巅狂覆盖,双眼刺红,将她震惊心疼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你在说谎,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她一迳摇着头,身子却在后退,“我的……奕哥哥,不会做这种,不会……因为碧姬说过,你是后来发现才追到西秦来……”
“碧姬是我养大,你以为在我想要抢回你的时候,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奕哥哥,我没有同情你。这么久以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怎么可以说这些话?怎么可以……”
他狠狠转过头,冷哼,“这是事实。迟早,你都会知道。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就是人心,也一样!”
她赫然抬头,看着他冰冷的侧面,气恼,怀疑,心疼,一团混乱,搅得她几欲昏厥,却死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可以走了,我已经联络上我的人,不再需要你……”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一切。
他扬起头,无视她眼中的伤痛,淡淡一笑,“或许,你还讨一夜缠绵,才舍得放开我这尚朝第一的美男子?就像……除夕夜的那晚,你在我身上……”
大眼猛地一缩,她颤抖着声音大吼,“姜霖奕,我恨你!”
她抱着衣物,夺门而出。
冷风,顺着大开的门,疯狂地灌进屋内,刮走一室的温暖,和她的气息,目光瞬间清晰,面容已一片冰冷,他狂吼一声,发疯似地撕扯着触手所及的一切,一个无力,摔跌在湿冷的地上,仍满掌的血狂流,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大门口爬去。
对不起,兰儿,对不起……我本不想如此,我想如此,我如何才能控制自己不伤害你,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我受伤。
也许,让你恨我更好,这样你至少不会因为爱我,而让自己受委屈。我自私得想要保有你心底最深刻的印记,恨,已经成了我无法控制的选择。
第2卷 第8章 两个人的坚持
碧空下,大海深沉而温柔得就像一个最好的情人,包容包纳着一切,轻轻托着一艘客船,缓缓向着北方那片略显淡乌的天地行去。
昨晚,一场暴风雨过,船上的商人都在议论买蛋的事,若是按昨日那天气,怕是去珊瑚岛的渔民多半回不来了。他们收得的珍珠,当真是颗颗带血,粒粒含泪。但这似乎是蛋民的天生命运,因为最近大仗持续数月,丘齐国军资告急,为从西秦购买更多的战马铁器,又一次加大了税收的力度,若按往日来说,那样大的暴风雨夜绝不会有渔民出海,但这方重税一压,当真是民不聊生啊!
轻轻瞥一眼靠在一旁晒太阳的姜霖奕,他的胡子有些零乱,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闭着,眉头却因着商人的话,越蹙越紧。
距离上次大吵,已过去好多天,他和她,谁都没有低头,更没说话。冷硬的气氛,一直横亘在彼此之间,比之当初在谢家庄,那简直就是急速升等后的绝对冷战。连基本的接触,也全部断绝,交给了华海去处理。
鬼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拉着三花匪,聚众赌博,很快就把船上其他无聊的人凑和起来了。
她叹口气,进屋取出御寒的衣物,也不管华海正玩得高兴,一把揪过那肥肥的耳朵,将衣服塞过去,朝那方使个眼色。
“姑娘,你自己拿去也……”
“叫你去就去,我来顶你的位置,快去!”
她一把推开他,钻进了赌圈中。玩乐一下,暂时可以忘掉烦恼吧!
有人靠近,他已有所警觉,当衣衫盖上身时,心中激动地睁开眼,却只看到华海被吓得一抖的大肥脸,啧嚅着说着是轻轻要他送来的。他转头看过去,人群中几乎很难瞧出易妆又易容的丫头,偏偏他一眼就瞧到她,而她也正好一个抬头,对上了他的眼,却立即冷冷地别开头,权当从未见到。
手一紧,攥着身上的衣衫,差点撕破。
自那晚后,她几乎不曾出现在他眼前。直到出海的早上,她推着华海进了屋,还是站在华海身后跟他说,“姜霖奕,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做应……想做的事。如果你敢反抗,不,拒绝的话,看护就换成华宪之。总之,一切随便你。”
换成那个粗鲁白痴的男人,可恶!
“我……”
他刚一开口,华海就被推了上来,她转身就走,果真把“我不想再见到你”那句话发挥到了极点。就是刚才,她也是隔着三个大男人,坐在离他最远的距离。
抚抚身上的衣衫,那里仍留有她淡淡的馨香,很淡很淡,一丝丝地化进心肺,缠绵如丝,如何挣脱得开?!
“姑……姑娘,你……你输光了?”华海凄厉的声音,颤抖在飘散在风中。
“哎呀,以后帮你赚回来就是了嘛!再说,输给爷爷就是自家人,不要激动。”
“姑娘……那是我全部的……”
“安啦安啦!以后我会加倍还你的。”粉大姐地拍拍华海的肩头,转身,吐舌,溜回船舱。
是时候给他熬药了。
离开前,她和花仙子三人一起去了珊瑚岛,在她的经验指导下,大捞了一笔,若非官府压税,他们还能赚到更多。不过,凑够了盘缠又买到了好药材她已经很满足了。鉴于安全期间,隔日一打听到这去燕渠的船七天才一班,不能再等便早早离开。
至于那个男人说的什么已经联络上自己人,她决定完全无视。
孩子……孩子已逝,眼前的人更重要。说她自私也罢,无情也好,她只想紧紧抓住现在拥有的一切,过去和未来都不重要。只要现在就好!
可这疑虑的种子已经播下,蔓延的藤根枝叶,却将过去、现在清晰地记载,一并向着未来伸展蓬勃。
。。。。。。。。。。
燕渠国,地势比之同为塞北的西秦更高寒。
当客船好不容易驶到目的地时,近岸的水面仍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映着高亮的日光,很是晃眼。如同他面容上的冰霜,似乎永远也不会化了,远远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让抱着他的华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轻轻跟在华宪之身后,而华宪之向来也跟姜霖奕不对盘,自动拉开一段距离。相较于姜霖奕的冰霜脸,近来他心情倒是很好。
“花仙子,好冷啊!你们这样还是不行,必须买件大裘。”
“去!我们是男人,这一点算个什……啊啊啊嚏——”
轻轻大笑,“叫你嘴硬哦,现实报。别瞎惩强了,我已经备好了。”
“什么?”虎眸一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就从同船的商人那里抱来了三件大裘,一件黑色塞进他手中。“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聚众骗人家钱的时候啊!”明眸狡猾的一溜,凑近低声道,“那人急着想翻本,所以我就顺便一下。”说罢,拍拍他的臂膀,“第二次国共合作成功,以后再接再励!”又溜到他身后,躲起来了。
他胸上一抖,很想控制自己的嘴角,却仍是忍不住张大裂开,有些关不住了。身后的人儿猛推他要快走,一边还夸奖他穿这大裘很威武,比起当土匪的形象更有威严和王候气势。
这方对上前方那睇来的冷邪双眸,似乎也没以前那么害怕。奇怪啊!
“哇,老大,你穿上这件大裘,很挺哦!”华纶大叫。
“老大,你越来越有将军气势了!”华海向来嘴最甜,急忙追加,“嘿嘿,很配哦!”那眼神就直往后打。
华宪之这方更高兴,胸口挺得更高,两小匪趁机又要起哄,便听姜霖奕一声冷哼,“人头猪脑,不过如此。”
华宪之一听,袍角一挥走上前大喝,“你什么意思?”
姜霖奕勾勾唇角,看也没看他,只道,“知道,这世上除了人,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么?”
华海为转换两人气氛,忙问,“不知道。”
华纶在轻轻的眼神下,也不得不帮腔,“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啊?”
“很简单,就是猪。”
华宪之竖眸一吼,“胡说!你说,为什么猪就是……最爱问……”慢慢的虎眸越睁越大,看左右两小匪那慢慢拉大的笑,他立即认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笑话。
轻轻忍不住在后面直笑,连路过的商人们都笑着摇头走过去。
“好啦好啦,别闹了,快些买了车进城了,又冷又饿。”
华宪之的火刚一提起,就被身后那软软的声音给灭掉,他横瞪过去一眼,转头朝身后笑笑,大手一挥,“华纶,快去准备。”
两小匪对视一眼,暗自一笑,各自忙活计去了。
轻轻搓着手,直哈气。又偷偷看了一眼那方,忆起,刚才那笑话,是她当年教他说的。当时,她骗到了所有人,唯独他例外。看着手,以前这时候总有他帮她暖着,或者有碧姬准备好的暖手抄,现在……只有自给自热。
他们选择走海路,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花纶打探来的消息,闻人义神医正好就住在这码头所在的城中,每年闻人义都会坐船到红翅湾采买新蛋,作为药用,故而在红翅湾渔民中亦享有极高的声誉。
看着左右飞过的景物,轻轻脑中闪过的都是以前和大家在马车上的时光。索于磐已经跟他们划出了界限,坏嘴巴的宣于谨已经带着谢怡然回家,听说仍在养病中。出逃时,采之似乎被伤落下,不知道现在逃出来没有。她仅将打探到的消息,交由华海告诉姜霖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