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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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匪正鼓动着华宪之择日跷头,不再跟着轻轻等人,突然被华宪之拉到墙角。
“老大,怎么了?难道是官兵?”
“不对啊。这里是楚淮国边城,怎么会有……咦,那不是……唔……”
喳呼声被灭,华宪之眯着虎眼,看着刚从药房里走出来的轻轻,她手上还提着收来洗的衣物,已经颇显吃力。当路过煎饼摊时,她的脑袋随之转了个270度,回头碰见个卖苹果的。叫着什么西疆来的甜美多汁,看起来又红又大,很是可口。就是叫价太贵,轻轻犹豫了很久,终于买了一个,塞进包包里。
“喂喂,老大,你这是……”小匪奇怪着,老大怎么突然当起那恶女的跟班了。
回他们住的客栈时,轻轻又路过了鞋铺,跟着老板杀价杀得面红耳刺,终于买了四双新鞋,纯男式的。
小匪更奇怪了,“老大,你为什么买这东西,还不如买刀和马,我们才好……”
“老大,老大,你今天脑子是不是被马踩……哎哟哟哟哟,我错了我错……”
当他们刚回客栈时,轻轻走出来,倏倏倏地三道黑影飞来,华宪之顺后接住东西,两小匪却避得远远地又叫又嚷。
是一双新鞋,尺码刚刚好,浆洗的底子扎满了针眼,布料都是最好的那种。
轻轻拍拍手,笑道,“花仙子有长劲了哟!不过,你这么接着敌人丢来的东西,不怕有毒么?”他没应,她横过另两人,“你们两个笨蛋,速度太慢了,罚你们绕城跑3圈才能回来吃晚饭。”
她转身进屋去做饭,都是为了省钱,不敢吃客栈里的高价食,不知道她怎么跟客栈老板磨来的特权,帮客栈做活,省去住费和部分食费。转身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绣鞋也很破了,不过被她补了又补,身上那件灰败的裙衫也是拿死人衣服改的,为了避人眼眸,还在娇媚的脸上画了东西。
他一直在猜测她保护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要抓着这把柄,不愁对付不了她。这大恶女,要不是他,他也不会沦落至今,兄弟只剩下两个最铁的。可恶!
但一捏手上的鞋子,他冷哼一声,扬手就是一击。
轻轻听到风声,转身欲避,但眼角一瞥见东西,急忙伸手去抓,啊,又一个大苹果。刚抬头,院里了无人息。
当华宪之回来时,看到垃圾筒里的苹果核。但隔日,屋里又传来声音。
“奕哥哥,这个苹果味道不错吧,我今天又买了一个。”
“你不吃?”
“不行了,中午吃得太撑了。”
掠过窗口时,看到她将苹果削成一片一片,喂进那个没用的男人嘴里,气得他差点就跳进去大骂蠢女人。该死的,这关他什么事。
“老大,你要真的……不如直接把银子给恶……呃,姑娘。也省得她老是大冷的天还洗那么多衣服。”
“滚,要你废话!”他才不会直接拿银子,他才不是人头猪脑。哼!他凭什么便宜那个没用的男人。
一行人,在银两日渐丰富时,行进速度加快了。但非常不幸的是,他们走山路误进战区,而且还是为丘齐国掌握的城池。战事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直被动挨打的丘齐国突然反攻回来,夺了楚淮边境的几个城。如此,打乱了姜霖奕联络计划,而他根本信不过三花匪,自然不肯让其帮忙传信,而鬼溪老人也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该死的,他依然连坐也坐不起来。看着她一天天消瘦,前不久又染上风寒,还硬要撑着给他熬参汤,自己也舍不得喝一口,他一时生气,打碎了碗盅。
“奕哥哥,小心烫……”
她却叫着给他擦身上溅到的汤汁,明明自己手最先被烫到。
“我没事。”
“那就好……这个,你觉得不好喝了吗?待我们到下一个城,我再另外配一些。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
“行了。收拾了,我想休息。”
他不想看她委屈自己,更不想看她如此欠疚的表情,更害怕听到一句“对不起”。每一眼,都无声地提醒着他,他或许下辈子都可能如此,连扶她一把的力量也没有。
轻轻刚一离开,华宪之就出现了。
“喂,你越来越过份了!你知不知道……”
他横去一眼,华宪之怪叫,他在害怕什么,不过是个弱得一掌就会死掉的病人。可对上那双狭邪的眼子,没来由地就不敢接着说。
“不关你的事!滚——”
他刚转头想走,浑身一怔,又回头大叫,“该死,你凭什么叫我滚,你个废物。要不是有你这个大负担,她也不会想吃个饼都舍不得。宁愿给我们买鞋,也舍不得给自己换一双。”
姜霖奕抓起身边的碗,狠狠丢了过去,“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教训我。”
华宪之也豁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给你买药,洗了多少件衣服,她的手你没看见吗?!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把药打掉,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她多少心血。”
他岂会不知,每一碗药,都是她花了两个时辰熬出来,弄得一脸尘灰污黑。
华宪之看着那双气红的眼,突然又有些不忍,但他一想到轻轻为了这男人,一口苹果都舍不得吃全留给他,他现在却这样对轻轻,心理极不平衡。一步冲上前,抓着姜霖奕猛摇。
“你不好好珍惜,却这样对她,你这废物,还不如我杀了你,省得你老是拖累她——”
“花仙子,你在干什么?”
轻轻回来一见,大叫着,飞身上前劈开华宪之,就急问,“奕哥哥,他有没伤到你?”回头就骂,“你发什么疯啊?奕哥哥好不容易才能坐起来了,你一大男人对个病人发什么脾气!”
华宪之虎眸一缩,看着轻轻严重地偏心又厚此薄彼,一声大吼,“臭女人,要死你们死一堆,老子不会再任你使唤了!”
回头,叫起两小匪就走了。
匿大的林子里,突然只余他们俩人。
轻轻愣了一下,有些恍忽,回头,还是冲姜霖奕一笑,“奕哥哥,他们走了也好,省得我一天到晚提心掉胆。看来,爷爷的驯兽计划还是失败了啊!”
“轻轻……”他伸手拉她,一不小心碰到她刚才的烫伤。
她缩回手,“没事儿没事儿,刚才我用溪水冲过,就好了。”抬头,却见他双眸通红,忽然心中一酸,伸手抱住他,“奕哥哥,你不要忍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要觉得难受,就吼出来,骂出来,不要憋着,我……我怕……”
就是在他幼时再难再苦时,也未曾如此无助过。那时候,他并没有谁真需要他去在意去保护。而现在,已然不同。他太爱她,他的挫折感会更深更重。以前跟他同路,她总是受到无微不致的照顾,现在她觉得自己太无能,能给他的实在太少太少。她已经非常尽力,却还是让他觉得难过。只希望,到下一个城池,能联络上他的人,也许,那时候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轻轻,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不不,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
“轻轻……”
远远的树端,华宪之看着那相拥的两人,气得一巴掌拍下几大块树皮来。
该死的,那弱鸡似的男人有什么好!这恶女,真是越活越蠢了。
第2卷 第5章 一生的选择
三花匪虽然离开了,路上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清冷下来。
“没了吵耳的人正好休息呢!奕哥哥,今天阿金好能干,猎了好大一只鹿。我看这鹿茸进城能卖好多钱了。”
阿金一被夸奖,兴奋得在轻轻脚下打转,不过一接触到姜霖奕的眼光,呲嘴做了个怪脸就溜掉了。如今,小家伙壮实不少,但就它那身形和几把弱青的火苗,要打到那么大只鹿子,根本就是笨狗做梦。
狭眸凝向密林深处,后又转到那匹高大雄健的马儿身上。本性难移……似乎也不尽然,虽然离开了,却什么也没带走,而且还……
冷哼一声,看他们能躲到几时。
那抹纤瘦的身影,正忙着升火架灶,一应动作熟练得仿佛天生就会。忆及临走时,她那位别扭又甚爱女儿的父亲找上刚苏醒不久的他,横眉冷眼,一副恨不能吃掉他的表情。
“臭小子,真不知道兰儿看上你哪一点!除了一副臭皮囊看着还差强人意,瘦得跟排骨似的,你怎么保护我女儿啊……”
数落了一堆,他只给他个白眼,他气得叫嚣又跺脚,要不是他那位夫人进来提醒,怕给轻轻发现,才收敛了脾气。他有丝诧异,都说当年仅当了五年皇帝的祈帝,文韬武略,英明睿智,深得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爱戴。现在这脾气动不动就极暴躁的老男人,实难看出当年一国之帝那御驾亲征鬼方盟国飒爽英姿,仅以五万之兵令拥有十万大军的鬼方国称降进贡。
“哼,要不是鬼溪先生替你说好话,我绝不会把女儿就这样交给你。”
他看了眼他懊恼的表情,很想笑,但当时浑身乏力,能睁开眼已很吃力。不过,老男人似乎很敏感,只他这一眼,他就瞧出了道道儿。
“你笑什么笑,可恶……昨晚你偷吃了我女儿,我还没跟你算帐。想你个臭小子,都这模样了居然还能……唉,我的兰儿怎么会变成色女了!呃,不对……她这一点直率是遗传自她母亲,想当年我也是被她娘给偷亲到……”
他硬是撑着眼皮子,听完了岳父大人的罗曼史和教诲,交流了男人之间的秘密,以及对所爱女人的那颗无可奈何又疼爱入骨的心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臭小子,我可给你说在前,这方出谷你要是敢给我女儿脸色看,我绝不饶你!还有……”拿出个小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的随身玉牌。当年,我的太宰耶律景略不知现在为何官职,但他在朝中向来颇有声望……给你了。若有什么事,你给出玉牌,他再如何看你不顺眼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你一把。”
牌子被塞进了装传国玉玺的包包,一副很不讨喜的模样。唉,想山外的天下人为争这东西,不知使了多少力,她亦为这些东西,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心伤。若不是能为更好保护她积储力量,他也不屑取之。
只是,出谷数月,他身体的起色微乎其微,体内的紫极神功明明已经运行得相当好,不明白为何就是冲不破大穴,四肢仍然没有感觉。夜里,她从未间断过为他做全身按摩,不管白日多么累,故也常常累得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奕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生气……”
每一句,都是她的心疼,亦是一分分刻入他心中的愧疚,激起日复一日累积到无法发泄的郁闷无力的怒气。
她甚至将他送的那只脂玉镯子送给那个该死的大夫,而做了一只假的戴在手上,怕他生气。这一路上,她为他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有多委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该死的,他不想再听她说那三个字。
。。。。。。
轻轻驾着马车,按之前鬼溪说的上了官道,到达下一个城池,说是虽为丘齐占领,不过城内治安还不错。他们已连续在林里行了数日,参药和食物都快告罄,必须进城补给,或许还必须停留段时间赚点银子。鬼溪一听说三花匪跑掉,非说要把人找回来,又溜不在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半路,就遇到战乱匪类。
“想活命的钱财交出来——”
轻轻抄了几人一眼,长得歪鼻斜眼儿,一看就知道并非难民而是惯犯,没必要客气,啥话也不用罗嗦,直接横刀飞出,杀得血光漫天飞。姜霖奕摸出一直备着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