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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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御医说着,便与贾信一起抬起心妍的尸首,要将她放回石床,然而将心妍抬起一瞬,却发现重量颇沉,抬之不动。
两人一惊,低眼看去,却见聂擎天虽死,但他左手紧紧握着心妍的手腕,他手指扣在心妍的左腕上,仿佛在感觉她的脉搏。仿佛,她脉搏的跳动关系他的生命,既然她已经没了脉搏,他亦不能独活于世。。。
贾信、邓御医相望一眼,均觉震惊触动,两人此时竟对聂擎天的用情至深,升起无尽钦服。
“发生了何事?”
自墓室门处,传来杨骜清冷、不悦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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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婚礼
更新时间:2012…7…14 21:41:18 本章字数:4271
发生了何事?”
墓室门处,杨骜不悦、清冷的嗓音幽幽传来。言偑芾觑
陡然响起的嗓音令贾信、邓御医吃了一惊,两人齐齐朝墓室门望去。
见杨骜左臂之中环抱一束魂归花,点点银白的花朵,有些尚且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粗略望去,竟不下千朵。
贾信心道原来爷方才去了魂归花海,采摘了千朵魂归花帼。
贾信晃眼间,又见杨骜的右手垂在身侧,手中提着一个做工考究、甚为陈旧的木质盒子。
木盒中盛有何物?爷从何处得来的这木盒?贾信心中虽然升起疑问,却也不敢妄加推敲。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方才你交代几句,便出了这墓室,你才离去不久,聂擎天便自皇宫追随而至,不知用什么法子避过了皇陵侍卫,闯进了墓室,他说要见心妍最后一面,奴才与邓御医自是不允,不与他多言,便上前阻拦,然而却。。。未能阻拦得住。。。嫡”
贾信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杨骜说了。
杨骜微微蹙眉,想起自己方才出去皇陵之时,并未见到皇陵入口的侍卫,想必的聂擎天使计将侍卫引开了。双眸凝着聂擎天的脸颊。
“聂擎天死了?”顿了一顿,厉声道:“贾信,你与邓御医未能阻拦得住聂擎天,便狠下毒手将他害死?不然聂擎天怎会死在此处?”
贾信大惊:“皇上爷,你可误会奴才了!奴才差点便死在聂擎天手中了呢!”
邓御医亦惊得一身冷汗,惊惶解释道:
“杀害吉恩国主的罪名可不小,吉恩国主丧命苍穹国内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为苍穹惹来大麻烦,老夫与贾公公可莫敢担当,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为皇上捅这娄子。”
邓御医顿了一顿,续道:
“聂国主当时将贾公公与老夫打倒在地,他怀抱心妍主子才走了几步,手掌扣在心妍主子左腕的一瞬,不知为何,他面上神情如同死灰,当即便站在墓室中央一动不动了。老夫与贾公公不知他为何静止不动,也不敢上前询问,怕丧命他的手下。直至方才吉恩公主聂白薇莫名闯将进来,伸手探了聂国主的鼻息,才知他。。。他竟是咽气身亡了。。。”
“原来如此。他倒是个痴情之人。”
杨骜淡淡一笑,语气中不无醋意。他将魂归花束、木质盒子皆放在石床之上。
“妍儿交给朕吧。”
杨骜伸手从邓御医、贾信手中接过了心妍,他只觉抱起心妍之时微有阻力,疑心望去,触目之处,才知聂擎天的手依旧握在心妍的左腕上,不禁微微苦笑。
“聂擎天,你已经随她而去,在奈何桥上与她的魂魄相会,为何此时还要与我争夺她的尸首,你未免太过贪心。”
贾信轻声解释。“方才奴才与邓御医想把心妍放回石床,也是因聂擎天手握心妍手腕,才不知如何才好。这样一来,除非将聂擎天的手掌拦着手腕削下,不然是无法逼他放开心妍的。”
贾信心知杨骜不能容许心妍受一丝伤害,于是仅说要削下聂擎天的手腕,促使两人分开,而并非提议截断心妍的半截手臂使两人分开。
杨骜用一手抱住心妍的腰肢,腾出左手,来到腰侧,铮的一声抽出长剑,便朝聂擎天的手腕斩去,动作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陛下,剑下容情!”
一声尖锐惶急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杨骜剑刃及处,嗤的一声,登时间鲜血四溅,剑身被一只细腻雪白的手掌握住。
贾信、邓御医望见那女子的脸颊,禁不住同时‘啊’的一声,惊叫出声,说道:“菱妃!怎么是你。”
杨骜眉头拧起,望着跪在聂擎天身畔,以手掌握住剑身的女子,她脸色苍白,额上细汗密布,却是杨菱儿。
“你,是否知道,若是朕没有及时收力,你的手便废了。”
菱儿脚程较之无常、黑白慢了许多,但是远远追随,且听到了无常、黑白是要带聂擎天来皇陵见心妍最后一面,于是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来到。
菱儿听到杨骜的话,点了点头,缓缓松了剑身,兴许是见到聂擎天已死,这噩耗太过令人心伤,她手掌剑伤竟全未感觉到疼痛。她向杨骜拜了一拜,说道:
“谢谢陛下手下留情。请陛下给菱儿一个机会,菱儿有办法让聂公子将心妍的手松开。待聂公子与心妍分开时,菱儿会带聂公子离开这里,决计不会给陛下增添任何麻烦,也不会打扰陛下与心妍独处诉别。”
杨骜见她形容可怜,神情之中,竟与心妍的神情有些相仿,不禁心中一软,缓缓收剑,淡淡道:
“朕的耐心有限。在朕厌烦之前,带聂擎天离开这里。”
杨骜仅觉因杨菱儿一个神情与心妍神情相仿,便对其心生不忍,他却不知,世上生活不快之人,神情都有三分相似,同样的凄然苦楚。
杨菱儿颤声道:“是。”
她俯下头在聂擎天耳畔轻轻道:“公子,心妍并未死去,只是心妍身染重病,有世外神医将她带在身边,以便随时随地为她治病,心妍十年之后便可回来。你此时握着的人,可不是心妍呢。公子何必强求?放开了她,好不好?”
菱儿心想,公子如此执着,到死也紧握心妍的手腕不丢,乃是心中有一股信念支撑,若是他在天有灵,听到此话,也定会心思松动,考虑她此言真假,便是这一思考间,也会松开心妍的手。
菱儿抬手试探性的将聂擎天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心妍的手腕拨弄下来,她本以为会受到极大阻力,却不料竟分外的轻松,她才微微一动,聂擎天的手便啪的一声垂在地上。
菱儿心中自责不已,心道自己不该说谎欺骗公子,不该骗公子他所握之人不是心妍。
杨骜淡淡一笑,语气之中有些许调侃。
“人死之后,尸首总会经历一段僵硬时期,死前是何姿势,死后便会保持原状,任你斧凿剑斩,也难以改变其貌,等这段僵硬期过去,尸首便会变软腐败,难以维持原态,直至成为一堆白骨。你真道你的大公子听到你的慌话,显了灵?收起你的自责,从这里离开!”最后一句话,已经充满不悦。
杨菱儿脸上一红,原来是公子离世已有两个多时辰,尸首由温软变得僵硬,又由僵硬变得柔软。她叹了一口气,她竟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一句话,便使得公子松开了心妍的手。
菱儿将聂擎天的左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神力,一鼓作气将聂擎天由地上撑扶起来。
聂擎天的体重是菱儿的二倍有余,且他毫无意识,不能行走,体重尽数压在菱儿的身上。
菱儿拖着近十个月的有孕之身,艰难的将他慢慢的驮出了墓室。
待二人离去之后。
杨骜冷眸扫视贾信、邓御医。
贾、邓两人一凛,恭敬等候杨骜吩咐,只听杨骜淡淡道:“你二人带玲珑也出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得进来相扰。”
“是。”贾信背起神情呆滞,犹如死物的玲珑,与邓御医一同离开了墓室。
霎时间,墓室仅剩下杨骜与心妍二人。
杨骜先将心妍放在石床之上,而后来到寒玉棺之前,左手推在棺盖,渐渐运力,棺盖受力轰隆而响,慢慢向西滑开,棺椁中寒气如同浓雾向外翻涌,刺骨的冰冷使得杨骜牙齿打颤。
杨骜一想起心妍将在这玉棺中睡上数日,便心中酸涩不已,他坐在心妍所在的石床之上,将她身子扶起,让她靠在他的胸膛。
“妍儿,一直以来,朕都欠你一个真正的婚礼。不知现在与你拜堂成亲,是否迟了?也没有媒人,更没有宾客,只朕与你两人,实在简陋的可以。你。。。会嫌弃么?”
杨骜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心妍的任何答复,径自伸手拔下心妍头上玉簪,将心妍的发髻散开,让她乌油油的黑发如同绸缎一般倾泻而下,发丝垂至他的腿上,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柔情。
“朕帮你梳妆,今天你是新娘子,可不能素面朝天。得。。。得喜气一些才好。”
杨骜左手轻轻打开放置床上木盒盖子。
木盒内放置着红色木梳、黄金首饰、以及凤钗凤冠,他持起木梳,一绺一绺帮心妍梳理头发,他从未帮谁挽过发髻,初次帮人梳理,却是伺候一个死人,一个他挚爱的、已经丧了命的女人。
歪歪斜斜盘起了云髻,将凤钗,凤冠戴在她发髻之上,他动作笨拙,一不小心便扯住了她的头发,便会惊惶问上一句:“痛不痛?痛了要告诉朕。。。”
随后自盒中拿出眉笔胭脂,在心妍的眉毛、唇瓣淡染轻妆。
他手微微颤抖,将心妍的眉毛给画的左右不一,一粗一细,在她惨白的脸上,勾出了几分滑稽,他微微一笑,心中却痛的如同刀绞。
“还好,妍儿不能开口责备于朕,不然这番嘴仗,可要吵到了地老天荒,也停不下来。”
杨骜食指点了胭脂,在心妍唇瓣薄薄涂了一层,宛如两片花瓣,美艳极了。
他将眉笔、胭脂放在石床之上,随即食指勾起心妍的下颌,眯起狭长的双眼,静静打量心妍,见她神态安详,面颊娇美,宛如熟睡,不禁心中一动。在她额心印下一吻。
许久许久,薄唇唇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额心,伸手自木盒底层拿出一套嫁衣。
“朕方才去太祖皇帝的墓室之中,三跪九叩,借来了这只木盒,以及木盒中的饰品、嫁衣。太祖皇帝曾经未能与挚爱女子成就新婚之喜,于是将那女子生前所用胭脂饰品收集起来,放在盒中,太祖皇帝一心一意要娶那女子为妻,于是在那女子死后为那女子与他自己各自定制了嫁衣。朕想,若是太祖皇帝知道朕借用这两套婚嫁衣赏,他天上有知,也不会怪罪于朕的。”
杨骜细心对心妍说着,怕她责备他不经允许,擅自动用太祖皇帝的珍藏之物,于是沉声道:
“这倒不必多虑,待咱们新婚之喜一过,朕便将这些嫁衣饰品尽数还回原处便是了。”
杨骜将心妍身上因邓御医施手术而沾满鲜血的衣裳退下,望见她如雪的肌肤之上,浑身伤痕,才知她跟在他的身边,曾经受过多少伤害,一时间愧责之感溢满胸腔。
他拿起嫁衣为心妍穿在身上,自己则拿起那身男子喜服速速穿上。他转而自木盒中拿出两根手腕粗细的红色喜烛,放在墓室西边墙壁下一张石桌上,晃着火折子,点燃了喜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