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天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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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杜兰利落地打开一个睡袋,伏侍他躺好,又在他身边坐好。他们的行李中明明还有一个睡袋的,他却象不打算睡似的。
杜兰坐了一会,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问:“对了,还有一个睡袋,我不用,你们用吗?”
我瞥一眼梅,“好的,借我们用一用吧。”
睡袋里的少康翻一个身,眼睛都不曾睁开,说:“杜兰,枕头好硬,我睡不着,给我枕你腿。”
我几乎想揍他,少康,他根本是故意的。
杜兰想也不想地放平腿,让少康枕上去。他冲我们赧然一笑,指一指行李最上端的睡袋,示意让我们自己去拿。
羿站起来,冲我点点头,就走过去。
他拿起睡袋时,一个小瓶滚落到地上,正好滚到我的脚边。
“掉东西了。”我拾起小瓶递给羿,在眼神触到标签上文字的同时,手凝在了半空中。
上面用波希米亚语写着:众神之罪。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起波希米亚典故中众神赐给塞尔永远不需睡眠的药,让他多了一倍清醒的时间而少了休息的空间,变得暴戾不似从前的传说,心里一下通透这就是解药。
在我领悟过来的同一刹那,那沉声说:“月,别动。”
我抬起头来,杜兰方才还是笑着的眼中已全换了肃杀,他定定地看我,似是专注,但我一下便知道他对周围都防范得十分严密。真是不简单,一天之内,攻和守的最佳范本竟然都被我看见。那和羿虽然出色,但比起来就因相对平均而逊色了。
杜兰的姿势没有变,只有手腕抬起,平平举起,手环中明显有某种暗器。他腿上的主人,甚至没有张开美丽的眼睛。
“还给我,主人不愿意给解药给他。”
“不还的话,要杀我是吗?”我收回握着小瓶的手,脸上仍泛笑意。
“不,只是也给您打一针,如果姬小姐也昏迷的话,您的护花使者不可能把唯一的解药给那孩子用吧。”他说归说,防范一点也没松懈,着实难得。
我哑然失笑,还真给他抓住那他们的死穴了,把小瓶顺手扔还给他。他忙伸另一只手去接,小瓶却突地转一个角度。他只稍一疏忽,我便坦坦然然取回了瓶子,而他也没动,也不能动,羿和那很有默契地在同一瞬间,把枪口分别对准了他和他怀中的主人。
我把小瓶又细细看一遍,塞回到他手里,“你的东西,又没给我,我本就不会要,只是,我不惯受人威胁,就这样。”
羿和那收回枪,杜兰的眼里初时有些愤怒,马上就平复了。他继续安静地坐着,让主人的头靠在自己始终未曾动上一动的腿上。
我帮着羿把梅安置在睡袋中,也靠在那的怀里倦倦睡去,外面风沙的声音,梦里依然清晰。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那轻轻说:“沙暴平息了。”
我坐直身子,昨晚睡得出奇地好,可是那恐怕是不曾睡的,我看他一眼,他却好象全然不会疲惫的样子,回我一个安心的笑。
我的目光转向少康和杜兰,少康也起了,杜兰正在梳理他那头金色的长发,帮他束起来,少康却戴着一付金色的目镜,连外接天线也没有。我心里暗暗一惊,这种金色无外接天线目镜,是商界高级人物的专用品,一般的暴发户想买一个彰显身份也是不可能的。难道他真是那个少康?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少康换回那付仿古形的目镜,故意对我笑一笑,“诸位,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话没说完,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少尉肩章的年轻军官和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进来。那胖胖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过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大约是在笑了,他搓着手哈着腰,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不下去。
“少康少爷,真不知道您……您会大驾光临,惭……惭愧,昨晚没有来迎接少爷阁下。”
大概他这种胡言乱语少康也有些不耐烦,他打断胖子的话,问:“你是什么人?”
“鄙人……鄙人……是依波拉里市政官汉德多克,这,这位是卡尔少尉。”他身后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很快地行一个军礼。
“是,是,滑翼机停在沙堡顶端。”汉德多克偷偷瞥一眼我们,摸不清我们的身份,“这几位是……”
“我不认识。”少康截断他拉长的问话,“还有,我不惯和陌生人同行。”
“我们是昨天发出求援的民航上的幸存者。”羿淡淡地说。
“哦,”汉德多克显然对我们没什么兴趣,“卡尔少尉,再调一架滑翼机来。少康少爷,我们走吧。”
少康自嘴角逸一丝笑给我看,趾高气扬地走出去,杜兰拎着行李匆匆跟在他后面,汉德多克紧随其后,卡尔少尉走到门口,回头对我们说:“各位请安心,救援随后就到。”
等他也走出去,我长长舒一口气,“他就是那个据说可以买下银河系的太康的独生子。”
“是他。”那点点头,“难怪那么任性傲气。”
羿却似没有听见,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羿,莎琳好些了么?”我走过去,探一探莎琳的体温。
“殿下。”羿突然出言几乎吓我一跳。
“什么?”
“你们的护照还带着么?”
我望一眼羿,“在。”
“待会我们互换身份吧,进入市区时是要查验的。”
“不行。”我抿紧唇,“我们没问题的,我会处理。”
“殿下太累了,而且,我们的身份是陛下亲自为殿下你们安排的,至于我们,即使曝光了也可以说是有秘密任务才掩饰了真实身份,反而没事。”
“殿下……”莎琳吃力地撑起了半身,“这也是我们的职责,请殿下体谅两个军人的自尊。”
那沉默了一会,“就这么办吧,天子。”
“可少康已听过我的化名了,他知道我叫姬月。”
“那个解释起来不会很难,而且你们未必还会见面。”羿坚定地说,“就是这样了。”
从警备厅的大楼里出来,街上已经戒严了——叛军已包围了依波拉里,我望一眼那,笑道:“羿和莎琳冒着危险接受审核,想不到我们还是逃不出去。”那没有笑,“让你受苦了。”
“不,没有,没有受苦。”
是,不觉得苦,即使苦,也只觉得甜,因为两个人还在一起,哪里会觉得苦呢?
“找家旅馆住下吧,海德。”有点生疏地叫你的新化名。
“好。”
天好蓝,谁能想到这样的蓝天后面,布满了武装舰队,包围森严,连一只蝴蝶也飞不出去。
蝴蝶……我握紧那的手,我们真的是两只逃不出命运的蝴蝶么?不!
不!
如果是命运,就改变命运,我是不会向运命这种东西屈服的。
我和那,不会分开。
绝不会分开!
第三章命运之镰第一节
坐在五楼的房间窗口往下看,依波拉里小小的市中心尽可映入眼底。依波拉里,实在是一个太小太不引人注目的星球。它甚至比太阳系的月球,还要小大约五分之一,而且,这么小的星球上,沙漠就占了四分之三,难怪以前,它从不受重视。
直到……依波拉里被发现,在沙漠里蕴藏着丰富的珞石矿。珞石是至今所发现的仅次于紫晶的最好燃料,自那以后,依波拉里顿时身价百倍,市政厅也有了,警备队也有了,只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来不及完全纳入星际防卫系统,这才会让叛军有机可乘。
我站起来,皱一皱眉。街上,竟又开始戒严,而那,也还没有回来。真是无聊,这样儿戏般的戒严,无非是自己吓自己。以依波拉里现在的军力和火力,与叛军对抗根本不堪一击,要知道由那位威名赫赫的众星之主乔舒亚·列安培养出来的军队,即使早已失去了他们最优秀的统帅,可也低估不得,否则这些年来叛军也不会在银河系政权的压力之下仍如此活跃。事实上叛军现在只要一进攻,依波拉里就唾手可得,我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还维持着包围的状况——进攻,占领,开采,尽快地离开,避开援军的火力,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可我昨晚用目镜连接到依波拉里的军用外部观测器,发现叛军的数量又增加了,他们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打算以依波拉里为饵,诱援军来,一举攻克拉玛星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也太大胆了些,叛军虽然素来嚣张,不断惹是生非,一向行事还算低调,不曾犯过这么大的事,因为银河系政权的建立基础——星际联盟之间矛盾和明争暗斗再多,一旦叛军有大动作,就会不假思索地联合起来。叛军到底想干什么呢?
街上还在戒严,除了军队的巡逻车,只有政府专营的高价蓝色出租车旁若无人地来来往往,说真的我真怀疑政府一再宣布戒严是为了大捞一把,还真是让人看了火大。
一生气就觉得口干舌燥,正准备按铃,想一想还是自己开门出去。住这种政府饭店很贵了,服务费用省一点也罢,毕竟我们是在逃亡中。
柜台的服务人员笑容可掬,“小姐,不好意思,这是战备状况,水是配给品,502房的饮用水配额已经全部送过去了。”
“什么?”我一惊,“没有人说明啊。”
“客房服务条款中有说明的,客人一住进来,我们都会提醒客人一定要认真阅读。”
“我们的水洗浴用掉了,再给我们送一些吧,我们付钱。”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可我怎会去读那种东西。
“对不起,这是政府规定。”
“你们要多少钱?”
“实在对不起,小姐,依波拉里的水都是从别处运来的,不是战备状况也都有限制,何况这时……不过,外面也许还能买到些也说不定。”
我知道跟她废话也没什么用了,点点头就走掉。
戒严仍然没有解除,那也还没有回来,还是只能回去等他。闷闷地上楼,还没开门,就看见杜兰。
少康和杜兰是在我们住进来的第二天才从市政官的官邸搬过来的,据说是受不了那个谄媚的汉德多克,更受不了房间粗俗的布置,还真是个公子哥儿。
杜兰也看见我,橙色的眼睛里溢出安静的笑意来,“姬小姐。”
我也微笑回应,横竖左右无人,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称呼和我在旅馆登记的名字不同,而事实上,我的真名甚至不是这两个名字中的任何一个。“天子。”除了那,只有母亲才能这样叫我。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女王的继承人,银河未来的统治者,虽然我已经放弃了这种权利,永远的……
“少康还没起床?”
“少爷醒了。”他笑笑,“我有跟他说姬小姐想见他,不过现在少爷在洗浴,我待会儿再替您通传一声吧。”
洗浴……现在听到这个词我是会受刺激的,我淡淡地忽略过去,“睡了一天多了呵。”
“恩。”杜兰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少爷在市政官家完全没有休息,他们说是为了欢迎少爷举行一个舞会,其实是想让少爷认识一下他们的女儿侄女,诸如此类一些凶猛的淑女们,少爷躲她们躲得辛苦极了……”
“杜兰!”
504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少康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一脸怒气。
他显然刚洗浴完毕,头发上还在滴水,目镜也没有戴,随随便便套一件白色浴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而且,而且他居然有些脸红,真是难得的奇景。那个不可一世傲慢任性的少康,和眼前这个少康,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嘛。
“杜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罗罗嗦唆的,进来!”
杜兰吐吐舌头,笑笑就进去了,少康却还站在门口,用毛巾揉一揉头发,并不看我,过一会,突然说:“你下午,不,明天,明天上午九点过来。”说完,就转身,“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呆呆地站半晌,想象中浮现出他左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