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富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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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的成见,同意了与他合作。
雷守诺告诉金磊,金恒富沉沦赌坊,现在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大可以借钱给他继续赌下去。
金磊气愤,凭什么那个外人赌钱享乐要他买账?
雷守诺将计划细细道明,教会金磊如何谋划:让金恒富去赌,直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赌坊老板自然会登门找金家当家追债。这时候,必然会让金家当家更加厌恶金花和金恒富,金来要是帮忙说话,只会落得同样被厌弃的下场,不帮忙说话,又会错失金花手中尚有的雷家钱财,骑虎难下之际他会想方设法从金花手中挖出钱来,将金花父子两人赶出金家以绝后患。
这里无论他怎么做,都会露出破绽,金磊只要乘虚而入,让他计划破灭就可以将这一伙人一网打尽。
至于金磊借钱给金恒富一事,大可以说是金恒富找了打手威逼的,金磊可以率先请罪,为自己心软爱护外甥而借钱给对方一事认错。这样可以加重当家对金恒富的憎恶,也可以为自己的形象添上一笔花。
赔给赌坊的钱也无需担忧,金家作为盐商,财源广进,一时半刻少这么一星半点,完全不会构成影响。
雷守诺道,日后要与金磊当家的金家一起做盐商及沿海海物的生意,一起发财。
金磊被雷守诺讲得心潮澎拜,不住地夸赞雷守诺心思缜密,设想周全。
雷守诺特意强调,金家父子要交由他好好处置。这更加让金磊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金家父子。
商量好后,大网撒开。
……
金恒富缺钱了,金磊恰好路过,金恒富慌不择路,在金磊身上抢了钱。
金磊照雷守诺想好的说辞,表示愿意助外甥一臂之力,赚回金子。金恒富顿时对这位小舅舅感激涕零,赌得越发豪迈。
终于,时机成熟,雷守诺暗示赌坊老板,大戏可以做了。
赌坊老板乐得有事消磨时间,找人将金恒富堵在巷子里拳打脚踢了一番——金恒富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当下就求饶了,求赌坊老板网开一面,别同他计较这点小钱。赌坊老板从来没有大度的的规矩,将人像猪一样吊在扁担上,直直抬到金家大门,当着所有人的面,追债。
金家的人虽然脸面丢尽,但这个败家子终究算是他们族中之人,还了一半债务,将人领回府,承诺剩下一半债务改日送到赌坊。
金家会这么顺服?雷守诺不信。
结果赌坊老板捎来的消息果然证实了他的想法,金家派了一个会武之人前来偷窃,偷的是金恒富之前立下的字据。赌坊老板身边的手下已将该人拿下,准备审问。
雷守诺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有点奇怪的是,这位武者为什么专做偷窃的事?他还以为金家会派这个人杀掉赌坊老板的,毕竟可以绝后患,赌坊之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他特意去了赌坊一趟,看看赌坊老板从这个习武之人嘴下能撬出什么话来。
与此同时,金磊照着原定的计划,在金家做了一番堪称鱼目混珠的大戏。不但抖出金恒富偷雷守诺薯种的事,还将赌博种种事都讲了一通,还道出金花和金来有恃无恐,宠溺金恒富横行霸道的事。
金家当家果然气得不轻,金花父子大难即将临头。
☆、第三十八章
金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马古村;村人却不怎么理会。
年例期间;除了要守果树廪房的人,其他人纷纷到别的村里吃年例了。梅府一如既往地安静;连春节的时候都没怎么操办。
当时串门的叶家阿大问枣子;“雷守诺连春节都不回来?”
枣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以为雷哥在这一天一定会回来吃个团年饭的,结果只收到一封信;说金家的事不能拖,走不开。
现在是一月底;县城各街各村都喜庆了起来。马古村成为麻子村之后就没怎么和外头走动过;后来风生水起;村民却也因为山上开垦忙而更加没时间到处走。到今年,一切基本已步入正轨,众人终于放宽心去别处玩乐。
枣子有点失落,不愿跟人去凑热闹,也不愿给雷守诺回信,每天都在家里绣东西。
没收到回信的雷守诺颇为焦躁,但金家的事再过十几日便能见分晓,他不想输在那临门一脚。大事就要按做大事的态度来办,一时分神或退缩都有可能招致败局。
赌坊那边,被逮到的汉子是个教人意外的家伙——他上半截脸戴了一个神秘的铁面具。赌坊老板试过要掰下它,可惜面具被两条铁链扣着,铁链在那个汉子头上缠了几圈,彻底固定了位置,中间或许还有什么机关,任凭他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
赌坊老板最后放弃了,直接问话。汉子倒是无所不说,让雷守诺好生意外,还以为这种人物都是守口如瓶的。
“我只为报金家长子一饭之恩。”汉子道。
赌坊老板亲自煮了一碗馄饨面,汉子吃了。
“喂,你来跟我混吧?”
“每天给我煮一碗馄饨面。”
“好,成交。”
雷守诺在旁边观察了半日,发现自己也有推断失误的时候,这个铁面具汉子应该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赌坊老板告诉他,这个汉子身受重伤,只剩一成功力。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顾虑也没有必要了。
翌日,金家长子金来久久等不到铁面具回来,料想是遭遇不测了。他也软禁在家,手下的人和银钱都不能调动,连最后一步棋都丢失,他算是彻底无法对当家交代了。当初他信誓旦旦能解决这一笔债务,打的算盘就是不但不用偿还金恒富剩下的半份债,还能将送出去的半份拿回来,让赌坊老板口讲无凭。
他见识过铁面具的能力,本来信心十足,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金家当家气得不轻,不得不还出剩下的半份债,简直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当场中风倒地。
这一倒,就砸得金家四分五裂。
金来被彻底冷落软禁,金花和金恒富被送到远房亲戚那边,说是为了磨练金恒富,实际上是去那户人家里吃苦——这些都是幺子金磊暂任当家后立刻下的命令。
那一天,天空飘着丝线似的微雨,雷守诺以金磊朋友的身份登门。
雷守诺一进门就认出了不少人。雷家的下人家丁都对金磊卑躬屈膝,不乏当年备受雷家当家器重的人。一个人对你是否忠诚,在这种情况下就能分辨清楚了。
“可惜啊,雷家最有能耐的人没招揽进来。”金磊说道。这些主动来抱金家大腿的下人工钱和金家原来的下人一样,但在金家地位最低,连清理茅房的人都能对他们指手画脚。
雷守诺眉毛一挑,“谁?”
“雷府的管家,管得一手好帐,激得金来气急,打断腿扔大街上了。”
“……不识好歹。”雷守诺似笑非笑道。
雷府的下人绝大部分签的都不是卖身契,这样意味着雷府败了以后,他们大可以在外头做别的营生。只可惜,有些人天生贱骨头——高良县大富人家的下人食宿和外头好一点的人家差不多,而且因为是富贵人家,整个环境都是比外头好的,能时不时吃上主人家不要的好菜,偶尔还有赏钱。下人多的时候做得工作其实也不会多繁杂,顶多就是要哈腰点头赔笑脸。有些人不愿耕田奔波,就宁可做下人。
雷守诺心里对那位仅有几面之缘的管家阿叔多了几分钦佩。
雷守诺站在堂屋,背着手等了一会儿,金花和金恒富被下人推推搡搡着出来。
金花没了往日的光彩,穿着最粗糙的布衫,头上的饰物一无所踪,连一根木头簪子都没有。他咬牙切齿地睥睨着雷守诺:“贱种,这都是你做的吧?”
雷守诺道:“无凭无据,金花阿大,你今时不同往日了,讲话还是小心点吧。出到外面就不是你的天下了,得罪人有得你受。”
金花揪着衫摆,手臂上的青筋浮现,要不是端着富家子弟的架子,他早就扑上来对雷守诺撕打了。
金恒富耷拉着头,任由别人拖来拖去。看样子是彻底被击垮了,见到雷守诺都没反应。
金花被推搡着出去,跨出金家大门时,被下人撩了一脚,摔趴在大门前。
“金花手上的雷府财产我都抠干净了,他再兴不起风浪。”
“多谢金当家费心。”雷守诺收回视线,坐了下来。
是金花害得他和小爹家无宁日,如果当年没有这个金花,他现在应该会是雷府的长子嫡孙吧,坐享荣华富贵,而不是住在一个深山穷村子里,受尽村外人白眼。换做以前,他恨不得金花和金恒富死,是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他和小爹的一切。
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如果没有那段受冷落的遭遇,他不会懂得珍惜现在,也不会这样发奋,不怕苦累。如果不是被冷落在深山,枣子也不会被送到他们家。小爹现在享福了,也不用继续守着那个不可靠的男人,早点认清那个人的本性才好解脱。
或者曾经的苦楚,就是为了今后的幸运。所谓先苦后甜,大概就是这样了。
世界上凡事都是因果循环,他们一家今后会更好,而金花父子……不用他动手,恶人自有恶人磨。金花和金恒富不改掉那些恶习,终有一日会自取灭亡。
他不赶尽杀绝,就当是为不久后出生的孩子积福吧,也是为枣子和小爹积福。
金磊一直在他旁边侃侃而谈,构想着未来的大展宏图。
雷守诺附和几句,找了个理由告辞。
之后半个多月,雷守诺以有事忙为由,不再与金磊来往。金磊的猪朋狗友纷纷以道贺为由到金府花天酒地。金磊乐昏头,也就把谈生意的事搁置到一旁了。
二月二十二日,雷守诺来到约好的饭庄,赌坊老板问他,“你不是要铲除整个金家?”
雷守诺喝尽一杯茶,倒第二杯,但笑不语。
赌坊老板不耐烦道:“金家在高良县是富户,但拿出去别的县城比较,顶多只算个小富人家,要撬起它轻易而举,你要办就快快办,老子等着看好戏。”
雷守诺吃了一块桂花糕,对味道很是满意,立刻吩咐小二打包了一斤。
他若无其事道:“原先是有那个打算……金家现在的当家你也见了,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后面的事,劳烦老板看着办了。”
赌坊老板皱眉,啧了一声,“老子最烦你这种故弄玄虚的人,不说就罢!”他不爽地出了饭庄。
雷守诺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壶茶,拎着一包桂花糕回到酒家收拾包袱。
走出酒家的时候,路边刚好立起了一支小旗子,上面写的是“代写书信”。雷守诺留神一看,这人不正是雷府以前的管家?
他想到了什么,上前道:“你懂不懂做账。”
管家答道:“懂。”抬头,愣住了,嗫嚅,“小公子……”
“我要请你当我的管家,包括管账,你肯不肯?”
“……谢小公子大人大量。”管家竟然流下了两道清泪。
回程的路上,他们刚好遇到村里人的马车,刚好买完东西准备回家,正好可以载他们一程。
在摇晃的车上,管家迫不及待地从贴身的衣裳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拿出里头一叠银票和一张地契,道:“这是老爷千叮万嘱我一定要交给小公子的。”
雷守诺倒是不明白了,“你早不交给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管家无奈地叹气,“金花一直找人跟着我,因为这张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