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书院三两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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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抖开描金扇,胳膊讨好地环过我地肩头,对着我直扇冷风,笑道:“放心,咱就当逛一回酒楼便是。”说着另只抵在门上的手稍稍用力,玉门开启的刹那,仿佛有璀璨夺目地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眸。然而当我将眯着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夺目的发光体,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类似于营帐的屋子。整间屋子广阔得犹如皇宫的宫殿,其装饰器具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精品,而所有地风格,皆是与永泰宫如出一辙!
“永,永泰宫?!”我惊呼一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是说西域的图腾?或者突厥人的屋子?!”冯尚兮转而问我,我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他听后领着我继续往里走,直到走到垂下的粉色纱帐前,这纱帐丝质顺滑,重垂感极强,乍一看便知晓是御用的布料。
我试探地望向身旁的少年,而他却是面不改色地伸出手,唰的一声将纱帐连根扯下!瞬间,一股逼人的寒意猛地向我袭来,我全身一颤,下意识地向冯尚兮靠去。就在此时,只听他忽地倒吸一口气,与此同时,他温暖地大手忽地将我的脑袋按向他的颈窝,而随即我整个人便随着他侧身向下,耳边唰唰唰连过三道风,待到我睁开眼,只瞧见冯尚兮手中拿描金扇上已是赫然三个窟窿。我随着他的眼神向我们身后的墙壁望去,只见三柄发黑地短剑并排插入石墙中,墙砖崩裂为数片,继而如鱼鳞一般撒下。
从地上站起来,我问他:“那是暗器?”
“小意思而已。”冯尚兮轻蔑地将目光收回,转而投向纱帐的立面,我这才发现纱帐里竟是一方纯金地床榻!而更为惊世骇俗的便是,床榻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
我警觉地稳了稳步子:“她是谁,会不会伤我们?”
冯尚兮终于坦然地笑了,我仿佛听见他轻吐了一口气:“别担心,她早就死了。”
什么?!
我诧异地望向冯尚兮:“你,你地意思是,咱们这藏书阁底下,一直……一直是……这个女子的……墓室?!”
冯尚兮恶作剧般地笑了:“你说完全正确。”
我背后的汗毛瞬间尽数竖了起来,我承认,我承认我自打一开始就觉得这密室寒意逼人阴森恐怖,我承认我自小都不是个胆大的娃,于是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走!这么想着,我已经如木头一般向后转,抬步欲走了。
“诶,去哪儿?”冯尚兮好脾气地挡住我的去路,伸手轻轻环住我的腰际,将俊脸凑过来,声音柔和地问,“怎么了,害怕?”
我望着他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的眸子。我忽地发觉我心里在担心的东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好像,好像有种预感,那就是我即将失去我与冯尚兮之间的这种温存与宁静,我生怕有别的东西会打破这种温馨的感觉。为什么呢?我究竟在担心什么?抑或是,我太看重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所以,过于敏感了?!
我甩了甩脑袋,扯开一个勉强而不安的笑容,仰着脸道:“尚兮,有你在身边,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只是……我肚子好饿啊,咱们走,现在就走,去食斋,好么?……既然是这姑娘的墓室,那咱们是外人,就不宜久留了,莫要扰了她的清净才是啊……”我极尽渴望地望着他的眼,可他却不知道,我此时心头早已翻江倒海了。我怕,我怕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于是当他问我“你就不好奇这女子死去多年为何真身不腐”之时,我依旧是胆战心惊地摇了摇头。
他牵起我的手:“来,我带你看看,莫怕。”说着我的步伐便随他向那女子的床榻走去,却好似有千斤重。
正文 第一二五话 冯氏野心
凑过去,终于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这女子身着大红色的袍子,衬着白皙干净的面容,有种别样华丽的诡异。袍子上镶着各式各样的银饰,颇有异域之风。
她戴着浅色的帽子,纷繁雍容,明亮华美的珠帘顺着她清丽秀艳的面庞垂下,竟恍如谪仙般明媚动人。
女子虽形容秀丽,眉眼间却不失英气。最为诡异的是,她淡粉色的嘴角竟然噙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蚀骨的严寒顿时让我心头一紧,这女子,与其说她死了,倒不如说她睡着了……我恍然觉得她这身衣服跟骑马装有那么些肖似,却又华丽得多,正思索间,女子的身影与我心里某个形象逐渐靠拢,直至完全吻合。我嗫嚅道:“成祖年间曾迎娶突厥阿菲尔可汗的小女儿,可正是这女子……?”
冯尚兮与我交错的手指忽地扣紧:“你知道她?”
我一怔,继而笑道:“在你的书上亦是有看到过……她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在书院的清河猎场失踪的……”
冯尚兮微微眯起的眼中滑过“难怪”的神色,他皎洁的目光若即若离地扫过芭娜妃子,沉吟道:“成祖视她若珍宝,然而为帝王者,必当有所取舍。固然不会意外失踪,可成祖出于对她的眷恋,就秘密将她葬于此,旨在让她在书香中感受永久的宁静。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秘密追查了这么久,爷我来可不是来瞻仰这位异域美人的音容笑貌的。”冯尚兮悠然一笑,忽地走上前,我惊呼一声,只见他伸手扣住的僵硬下巴,食指和拇指分别掐住她的两腮处,微微颤抖地手以及手背上突起的青筋都能看出此刻冯尚兮正在用内力企图——将她的下颌掰开?!
望着芭娜嘴角那抹依旧如斯地笑意。我不由地骇然。冯尚兮地行为实在是跟平日里地他有些不搭调。而且。这般举止忍不住让我背后游离过一丝凉意。
无论冯尚兮怎样动作。芭娜地下颌竟如磐石般。不见有丝毫地动静。他并未就此作罢。转而将目光环顾四周。逡巡一番。在扫过右手边墙上一件奇特地乐器时。他地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
我愣愣地望着他走过去从墙上取下那件跟琵琶有那么些相似地西域乐器。抱在手里把玩。
“这是什么乐器?看上去倒是像突厥那边地玩意儿。”我凑过去仔细地打量着这西域乐器。
冯尚兮左手捻上没有琴格地琴颈。右手放在拔子上方地琴弦处。笑道:“这叫火不思。地确是突厥蛮子地东西。不过。也不见得中原人就玩不得。”我正诧异着冯尚兮宽阔地知识面。那潺潺地乐曲便开始自他右手地五指间飞扬而出。别样淋漓。
我闭上眼。仿佛来到了广阔无垠地大漠。仿佛看到那绿洲里地城池。仿佛随着那叮叮咚咚地驼铃儿。踩过茶商与丝绸商踏过地足迹。托起金里地奶茶。望着一群掩面而舞地歌姬。真切地感受足下地每一寸柔软地沙~。
我在心底仰天长啸嗟叹不已道,冯尚兮此人虽说在正统知识上确有些不学无术,然而他在他感兴趣的东西上似乎还是颇有些过人之处的。再加之他出身豪门,生得俊朗妖孽也便罢了,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长子,上天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啊啊啊!
清澈地笑容随着指尖的旋律浮上姣好的面容,琉璃般的眼眸顾盼流转,我仿佛在他深邃的眼底瞧见了一片广阔地世界。痴迷的笑容逐渐在我地面上淡去,而那种先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此刻又是愈发地深重了。我深深地几**穿他一眼的迷蒙,直到琴声戛然而止,空灵地墓穴中发出一声细如蚊却又清晰无比的脆响,我与冯尚兮同时扭头。
“她,她张嘴了……”我不由地感到无边的恐惧,可事实摆在我的眼前,方才正一脸安详笑意的,此刻那张殷红无比嘴唇业已张开,而这,似乎才是冯尚兮想要得到的效果。
冯尚兮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火不思,迅速走过去,低头一望,而后向缩在一边呈惊恐状的我招手道:“你快来看,她之所以肉身百年不腐依旧气色正好的原因便在此了。”我犹豫着走了过去,然而在芭娜口中的所见却是让我不由一惊!不错,芭娜含在口中的,正是一块玉佩,一块刻有“若兰”二字的通体莹亮的玉佩!
我不由自主地一手抚向自己的衣襟,难道说,我脖子上挂着的,现在正垂在衣襟内的,世间竟有两块一模一样的?!
我曾毫不动摇地以为,这“若兰”二字,是先帝为了我母亲兰婕妤而特地人打造的,我以为那原本就是属于我母亲的东西。然而今日见到了口中的这块,我才深刻地明白何为相形见绌,何为世间珍宝。我脖子上的这块玉,虽说是和田玉,质地极佳,却少了一分灵气,没有仙骨。此刻再观看的这块玉,我却只能将自己的这块视为赝品了。
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将我推上皇位的这块宝玉,竟然仅仅是一个赝品而已,真正的若兰玉居然在清河书院藏书阁的地下静静百多年。
“这玉,便是传闻中的若兰宝玉了。”冯尚兮恰时宜地开口道,“成祖搜遍天下,让不同的使者前往高丽,扶桑,突厥,大食,仅仅得到这么一块,所有人见了,都叹道此玉只应天上有,而且最初发掘便是浑然天成,隐约可见玉中碧丝心如汉字‘若兰’,成祖便命当时宫中最有名的巧匠将此二字雕琢而出。因为的号正是一字,兰。”冯尚兮望了一眼我面上错愕不已的表情,他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为了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背着时间珍奇所深深震撼,继而语气中略带自得之意道,“也正是这块玉,才会让肉身不腐地。”他说完,就伸出修长的手,在我惊异的眼神下,从芭娜地口中将那玉坠子取出。当玉石离开双唇的一刹那,原本栩栩如生恍若熟睡地芭娜立即化为一片米白色的粉末,腾起薄薄的雾霭……而我,却不知是被呛着了还是被吓着了,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冯尚兮迅速揽起我躲向一边,嘴中念念有词道:“吸了死人的粉末终是对身子不好,你我赶紧离开吧。”说完便要走。我忽地拦住他,顺了顺呼吸道:“你拿这玉做什么?!莫不是,你觉得这玉价值连城,想要图一己之利?”
“哈哈哈……”冯尚兮朗笑几声,“价值连城?!你错了,这玉本即便不是无价之宝,也不会仅仅是几座城池可以比拟的。在我手里,它值整个大邺江山!”我从他不羁的笑声中听到了一丝杂质,那是一种叫做雄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大邺江山……?”我缓缓吐出这么几个字,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地声音,在这静谧的墓室中,格外的清晰。
冯尚兮转而望着我的眼睛,面上那浮华的笑意渐渐淡去,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神色问我:“阿樱,你可当真效忠当今那傀儡女皇帝?!”
这么一句话让我不由地怔住,仿佛验证了我心中某种隐忧,让那藏在角落里的少许希冀如今亦是不由地渺茫起来。
我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那么一小步,而眼神依旧死死地锁定着面前少年那姣好的面容。我匆忙而笨拙地掩饰住眼底的一丝痛楚,继而讪讪笑道:“世子何出此言?在下是南宫氏的族人,自然是效忠当今圣上,虽不是国家栋梁之才,却亦是忠心不二之人。”我在说到“圣上”二字之时,就仿佛一个虔诚地子民,双手抱拳,向右上角举起,然后郑重地放下。而我的眼神,自始自终都不曾挪开半寸。
他嘴角浮上一抹讽刺的笑,向我逼近一步,用自己的影子将我笼罩。似乎我的表现让他感到有些不可理喻,他咬了一下唇,忽而目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那倘若我冯氏揭竿而起,你是固执地随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