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书院三两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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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喉间的血腥味更加汹涌了。迫不得已,我怒吼一声:“冯尚兮,别!别去惊动什么郎中了!”
“啊?”冯尚兮不解地回头望着我,“可是你的鼻血……”
我别过脸去不看他:“没…没事……最近上火罢了……”我说着擦去鼻下的血,“你离我远点儿就可以了,真的,不骗你。乖,离我远点儿,好吧?”
显然,冯尚兮怔住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明显在思考我话语中的因果关系。他默默地坐回浴池里,安分地倚着另一端的池壁,隔着重重的雾气,我终于看不清他的神色。
多年后,这件原本不为人所知的丑事不知为何竟然被当时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八卦之王——好像叫什么绿叶先生的给搜罗了去,并且被当时民间一些没名气的穷酸文人给写进了《大春宫史——姝帝篇》中了。后来《大春宫史》被当时朝廷上的吏部尚书大人的儿子无意中在长安街上给买到了。吏部尚书的儿子原本也就是一懵懂少年,看着玩的,不巧的是这本《大春宫史》偏偏被吏部尚书大人给发现了,这位少爷被其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说,更严重的是,由于这本**文学言辞靡丽,描写颇为大胆,且涉及大的诸位帝王以及皇室成员,长安城因此掀起了一阵文字狱。凡是参与撰写《大春宫史》的那些文人都被抓了起来,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整个大所有的抄本以及印刷本全部被销毁殆尽。不过后来大出使天竺国的使臣居然在天竺发现了译本,还卖得颇为火爆,却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我就这么泡在浴池里,好在鼻血一会儿就完全止住了。我颤抖地伸出胳膊,将挂在紫檀木衣架上的单衣扯下来,也顾不上被水打湿,胡乱地套在身上,勉强可以遮羞,然后飞快地爬上岸,钻到屏风的后面,三两下穿好衣服,束起头发,临走前招呼冯尚兮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沐浴哈……呵呵……”冯尚兮依旧靠在池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我便一溜烟去了厢房。
接下来几日,在肃国府里倒还算平静。冯夫人给我极好的待遇,我却时时躲着冯尚兮,避免碰上他,这倒恰好合了冯夫人的意。其实我躲着他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自那日浴池一事后,我只要看到冯尚兮,脑子里总会想些有的没的。秋水没有多问,那天的事情我觉得少儿不宜,也就没有告诉她。
几日后我接到了探子的来报,说太后及肃国公一行人要提前折回长安,让我几日后回宫,并带给了我太后娘娘的手谕。于是我带着秋水向冯夫人道了别,准备提前折返大宫。冯夫人很热情地堆着一脸假笑与我攀谈了许久,才让我坐上了马车。临行前我忍不住望了一眼冯尚兮,他不以为然地笑笑,那意思仿佛是说:料你也逃不到哪儿去。
正文 第九十话 司马昭之心
“ 站住!大宫岂是可以随便乱闯的?”东武门外,一毅的御卫军勇士拦住了我与秋水的去路。
我从身后的秋水手中接过深红色的布帛,哗啦一声在这御卫军的面前抖开,道:“看清楚了,这是太后娘娘的手谕。”
面前几个御卫军在看过我手中的布帛后,愣了一下,而后相互望了望,忽地不约而同地行礼道:“末将不知陛下回宫,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都起来吧,恕你们无罪。”
其中一个御卫军起身道:“末将这就去通知乾禧宫的侍卫,让他们驱龙辇来恭迎陛下。”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道,转而一想,不对,反正天色尚早,我漫步回去也未尝不可,于是拦住了那御卫军,“不必了,朕直接步行回去,反倒惬意。”
“末将领旨。”
我没有让他们几个跟着,只是带了秋水,穿过重重的雄伟建筑,绕过条条汉白玉铺就的道路,朝着乾禧宫的方向走去。
途经御书房外头的景园,这里风景好,花木众多,重峦叠翠,假山交错,不失为散步的好地方。只可惜我现在并无那般闲情逸致散步,于是脚下的步伐并未停留。就在这时,朱墙拐弯处的另一端传来交错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匆忙。为了避免又是一遭麻烦的礼仪,我对秋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停下来。秋水明白地点点头,停在了我的身后。
“哦?夫人说些什么?”是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我下意识觉得这个声音应当是温润如玉的,可是此刻却显得有些严肃冷戾。转而一想,不错,正是当朝丞相秦楚源的声音。
“夫人倒是没多说什么,就让小的来问问,老爷您…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这个声音有些谄媚,话音刚落,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便从拐弯处闪现出来,笔直地朝前走去。我本能地扯了扯秋水一并往后一躲,好在那两人并未发现我们的存在。
秦楚源身着暗黑色地丞相官服。身边地家丁装扮地人比他矮了一大截。紧紧地跟在他地身后。
“你回去告诉她。”秦楚源地声音里竟是出奇地冷漠与不耐烦。“就说太后娘娘回来之前我都不可能回府了。这边地生活起居有秀贤那丫头照顾着。让她莫要操心。别在那儿傻等着!”
秀贤……?这么说……秀贤也在宫里?我心里顿时一阵狂喜。
“是!”那家丁恭恭敬敬地答着。却是缓缓停下了步子。左顾右盼一番。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地事情要说。秦楚源见状侧下耳朵。那家丁对着秦楚源耳语一番。之后秦楚源冷着脸站直了身子道:“你去告诉那个姓方地。就说我日理万机。没空管他这档子闲事!”说完一甩袖子。恰似自言自语道。“区区三千两银子就想买个正五品地宁远将军。简直不识好歹!”说完继续往前走。步子更快了。停都不停一下。
听这两人地对话。似乎是有人想通过秦楚源地丞相之职买官啊。
看来这秦楚源地势力。似乎与我想象地。还是有不小地偏差啊。
就在这时,秋水从后面戳了戳我,我回头,却见她指了指方才秦楚源二人远去的方向道:“陛下,方才秦大人,好像朝御书房的方向过去了……”
御书房?!那儿素来是太后批阅奏章以及我没事干看书打发时间的地方……怎么,难道说太后去了趟白云山,这御书房就暂时归属秦楚源麾下了么?
“走,”我扭头招呼秋水,“咱们跟上去看看。”
穿过景园,里头便是御书房了。御书房的精雕木门在葱茏的枝桠间隐约显现,我紧随秦楚源身后几丈的距离,他果然闪身入了御书房,身后家丁模样的男人立刻警觉地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而那守在御书房门外的几个据说是万里挑一的御卫军兵勇,以前我在宫里的时候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熟得很。如今这时候不做阻拦不说,还恭恭敬敬地给秦楚源行礼。我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子怒意,好你个秦楚源,御书房岂是你这么个外人随意进进出出的地方?
我回望了秋水一眼,示意她在外头乖乖等着,而后扶了扶头上的玉冠,抬步向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迈步向前,两个把守的御卫军立马伸出手中的红缨枪相交叉,将我拦住。我面色冷戾地望了他俩一眼,他二人看清了我的容貌,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准备行礼。我二话不说,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二人茫然地点了点头,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
这时候,一个前来奉茶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我拦下他,把他拉进旁边空着的木屋里,少顷,我便穿着一身太监的宫服,端着红木托盘上的茶盏,从小木屋中出来了。那两个御卫军瞧见我的太监装扮,并未露出诧异的神色,倒是表情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忐忑。
我清了清嗓子,捏了鼻子,叩门两下,在门外轻声道:“秦大人,奴才给您奉茶来了。”
“进来吧。”答话的声音是那个家丁的。
我应了一声,压低帽檐遮住脸,推开御书房的门,迈过高高的门槛儿,弓着腰碎步走了进去。
意料的,御书房四周明黄色的窗帘竟然都拉了起来,白天,却平添了几分阴森。御书房的正北,是一方纯金打造的龙椅,其做工乃是整个大数一数二的精致。令人惊异的是,如今天气冷了,龙椅上竟然垫上了波斯进贡的优质虎皮。龙椅前方是深棕色的龙案,亦是镶了纯金的边儿。
此时此刻,坐在那龙椅上的,竟然是一身朝服的秦楚源!龙案上堆积了成摞的奏折,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我的手开始遏制不住地颤抖,心底有种没来由的怒意。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当我看到一个所谓外人坐在那张我一直觉得磕屁股的龙椅上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生气。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生气,更是为了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我那个一辈子以仁义治天下的父亲。
惠帝,你在天之灵可有看到,你当年亲自提拔的年轻人,当朝丞相,正在把他野心的黑爪伸向你的龙椅,你的大宫,你的锦绣河山。
那家丁默不作声地站在秦楚源的身旁,我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色。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地走过去,将红木托盘放在秦楚源的面前,将茶盏捧下去,揭开杯盖,一举一动皆是恭恭敬敬。腾腾的热气扑向秦楚源的眼,正在批阅奏折的他不耐烦地用手赶了赶面前的热气,不耐烦道:“你下去吧。”
我没有“诺”。因为此刻的我,正在将注意力集中于他笔下的奏折上。虽然我的位置只能倒着看,但我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内容。如果没有方才买官的事情做铺垫,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相信那张奏折上昭然写着的,竟然是长安城周边圈地的事情。圈地,虽然以前听魏如玠说过,可我从来不知道,在我与太后都不在宫里的时候,这种原本只是在地底下偷偷摸摸的事情,竟然会堂而皇之地上了呈给“秦大人”的奏折里。
秦楚源面色淡然地扫了一眼,他似乎有些疲乏了,于是丝毫不犹豫地伸手执起一旁那明晃晃的玉玺,正要盖章,只是那方玉玺下鲜红的印油刺痛了我的眸,我猝不及防地伸手,从侧面握住了玉玺。
身旁的家丁倒吸了一口气,却不敢妄言。我另只手更是压住了帽子,不让秦楚源看到我的脸。
秦楚源冷哼一声,将玉玺重重地往下一砸,压住了我的小指,一阵酥麻的痛,我猛的撒手,不料帽檐下秦楚源那宽大的手掌已然向我袭来。
我翻身抬脚一个回旋踢,给挡了过去。
不料那秦楚源丝毫不知退让,竟转而再次进攻,逼得我毫无退路。而那门外的几个御卫军不知怎的,竟如丝毫不知屋内动静一般,全无反应。
我暗骂一声,罢了,你秦楚源既然连个奴才都要下毒手,那我姑且跟你拼了。
我一掀衣摆,那秦楚源不知何时已经从龙椅上下来,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身高伟岸的他被我的帽檐挡住,我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他胸口的位置罢了。我伸手与他过了几招,只是意料之中的,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岂是他的对手?
他似是在体内运了一股气,只见掌刀在我的左肩一档,我猛地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帽子也随之滚落在地。凌乱的发丝夹杂着湿润的汗水,贴在我的脸颊上,我怒目而视地抬头,只见秦楚源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双眼没有一丁点惊诧之意,冷笑道:“居然是陛下。”他示意那家丁扶我起来,我不耐烦地挥手拒绝,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楚源将袖口的一寸翻了下来,轻轻打直,眼神似乎不屑于望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