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养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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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家,您对林小姐一向照看有加,林小姐对您也是至孝,”裴宁拱了拱手应道:“所谓疏不间亲,裴宁不过是一个外人,对房东家家里的事怎么好多言?房东家若有事交待裴宁去做,便不妨直说了吧。”
“唉。。。我这是做的什么孽?”房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房启扬恨道:“都是你这小畜生,当年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出那等没人性的讨好人的法子。”
“房东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再提起,也并无助益。。。。。。”裴宁心下一笑,心知她是要激得自己开口承诺帮忙,心里谨记夏初妆当时所说,又想起那晚舒景悦毫不掩饰的放心和信赖,并不答应什么,只淡淡说道:“若是房东家无事,那裴宁便先回去了。。。。。。”
“裴宁,你等等,”房皓见她竟问也不问便真的要走,一急之下,也顾不得再耍什么手段,直截了当道:“这件事,可否请你相公相助?”
第七十四章 推己及人
一言既出,屋里却忽然沉默下来,裴宁不冷不热地看着房皓,房皓便有点不自然起来,轻咳了两声,解释道:“你知道,张珏玩过的那些人,能活下来的就没有几个。。。。。。”
“以张珏的心性,家中想必还想着歌舞子呢,”裴宁见她讪讪开了口,也不好全然不搭理,便笑一笑道:“若是状告她,何不去她家中寻证据?阿景的事,早已是陈年往事,就算他肯指认,也不见得有多少说服力。”
房皓一听,忙摇头要说什么,裴宁却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再者说,我也不愿他去。房东家,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裴小姐。。。。。。裴宁!”
见她那里当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房皓不由也急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赶上去几步:“去她家里寻证?那得是她被查办之后,可如今证据不足,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裴宁。。。你自己想想清楚,我们只不过要你相公做个证,没人会对他不利。。。。。。”
裴宁原先背对着她站着,听了这话便微微回过头来:“房东家,这件事,请恕我不能答应你。。。。。。林小姐是个真性情的好女子,如果有可能,我也一定会尽力帮她。但是这件事不行,他是我相公,如果我都不顾着他护着他,谁还能管他是喜是忧?”
“我说了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就只是上堂做个证供而已。”
“只是做个证供?”裴宁面上一凝,冷笑道:“若是他去了,就相当于要他大庭广众之下挖开身上的伤,然后笑着跟人说‘看,这是真的,张珏是个恶人,我受了许多苦。。。’一样,这对他来说,怕是比死还难过。”
“可咱们这扬州府,早就知道他是歌舞子出身。。。。。。告到了张家,也好叫旁人知道他是无奈之下,才。。。。。。那些闲话自然也就少了。”
裴宁叹了口气,躲开她的拦阻,略低了头道:“房东家,你这话说得,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要是旁人的闲话这么无所谓,林小姐心上那人,又是为何被抬了回来却到底寻了短见?”
“你。。。。。。”
“此事休要再提,房东家若有其他吩咐,倒是大可对裴宁讲,”
裴宁拱了拱手,不顾她变得煞白的面色,甩了袖离开。微仰起脸看了看天色,勾起唇角往家里走。她这几天忙着在店里张罗,回去的时候,女儿大多已经睡下了,就连舒阳,也差不多回了屋。推开门,果然见到舒景悦和往常一样在桌边做手工,一面等她回来。
舒景悦听到动静,抬头见是她,便匆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问道:“回来了,吃过没?我去给你把菜热热。。。。。。”
“不用,才在店里吃过了,”裴宁拦住他,拽了袖子给他擦额上的汗:“怎么了?身上不舒服?”
“没。。。。。。”
舒景悦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却又迟疑着点了一下头,裴宁一头雾水,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见他面上红成一片,额上又并不发热,心里更是莫名。正想问他原委,却见他低了头又嗔又恼地骂了一句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拉着他问:“是不是有宝宝了?对不对?我又要做娘亲了。。。。。。”
“嗯。。。。。。哎、哎,你小心点。。。。。。”
舒景悦刚点了头答应一声,裴宁便笑着把他抱了起来,若不是怕伤了他,恐怕要抱着他转上几圈:“好好。。。我不闹了,宝宝也乖乖的,千万别闹你爹爹。。。。。。”
“才将将两个月呢,哪里会闹了?”舒景悦枕在她肩上,低声道:“你说,我前些天还喝了药,孩子会不会不好?”
裴宁见他眼角眉梢带着喜,又忍不住有点犯愁的样子,心里只觉得软软地疼惜,在他脸上摸了摸,轻拍道:“不会的,你这两年喝的药都是性温补身的,没有大碍。对了,正好今天得了个好东西要给你呢,你肚子里这小子可真有福。。。。。。”
她一边说着,从贴身的荷包中拿出一块青碧色的东西:“是西边一个行走商人带着的,正巧被我碰上了。。。来,你抓着看看。。。。。。”
舒景悦不明所以,手心被她摊开来,也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那玉石,触手只觉得一片莹凉,过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它和自己手心一样的热度,温温软软的像是要化掉,再低了头去看,却还是原先那块硬邦邦的玉石。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
“嗯,这你别管,反正贴身戴着挺舒服,”裴宁笑笑,又拿了一条链子,把那扁扁的指甲盖大小的玉石穿了起来,绕过他脖子在他颈后动作了一会儿,轻声道:“正巧,好看。”
舒景悦见她穿了玉石才发现那上面有个细细的小孔,大约是她特意穿的,而挂着颈上的链子极细,颜色像是银质的,质地却又有些不像:“这是什么弄的?”
“嗯,有点像金有点像银,你就把它当银的好了,”裴宁不在意地笑笑,微微眯起眼看前世随身带了多年的链子,空放了这许多年,如今配上那青色暖玉,在舒景悦颈上挂着,倒显得分外合拍。
“该要多少银子,你店里不也正缺钱么,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该用则用,不然赚了钱做什么?”裴宁见他掩不住欢喜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满满的,在他面上亲了一下:“再说,你好好带着,将来再留给我们儿子,可就是个传家宝了,不比现在更值钱么?”
“鬼扯,你怎么知道定是个儿子?”舒景悦面上微红,甩开她的手别看眼:“再说,传家的哪有留给儿子的?那不成了别人家的。。。。。。”
裴宁一怔,才想起刚才下意识的话弄错了“尊卑”,也就笑着闹他:“男孩子才要宠着嘛,当然留给儿子。。。。。。”
“真的?你喜欢儿子?”
“当然是真的,像你一样的儿子,我肯定把他宠得不行,”裴宁见他眼里亮亮的,知道他心里欢喜,便搂着他亲了亲:“说正经话,玉养人呢。。。。。。你好好带着,对身子有好处的。”
“嗯,我晓得了。。。。。。”舒景悦微仰起脸来看她,低声应了一句,浅浅笑起来:“今天我做了小孩衣服,本来要拿了去看姚黄,大概坐得久了,起来就有点晕,还是张大叔找人来帮我看了脉,才晓得的。。。。。。”
“那我明天买了东西谢谢他去,”裴宁见他犯困,便索性把他抱到床上,替他在腰上捏了几下:“姚黄那儿,改天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裴宁。。。。。。他总要跟我比的,可我还是觉得,我比他过得好。。。。。。”
舒景悦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裴宁低下头,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心里庆幸着方才拒绝了房皓求她的事。看看舒景悦半梦半醒间还有些得意有些傲气的脸,心道她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才把这人的真性情都养回来,如今才不许旁的什么事来扰了他纯粹的欢喜。
一晃半个月过去,房启扬到店里找了她几次,裴宁都一概只做不知,绝口不提那日的事,只可惜房启扬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性子,裴宁不说她便说,裴宁也只能连连拒绝。
“裴宁,你并没有问过你相公愿不愿意吧?”
“不需要问,我可以替他决定,”裴宁笑起来,房启扬是急得无奈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事实上,以这个世界的规矩来说,她不问才是正常的吧。
“那他说不定愿意去作证,告倒张家呢?”
“比起那个,他更愿意和我和女儿好好地过日子,”裴宁无奈叹息:“房小姐,你还是找别的方法去吧,别在我这儿耗功夫了。这件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那你让我去问他,我自己去问。”
“房小姐,”裴宁面色冷了下来,淡淡道:“请你自重,他是我夫郎,不是你家的什么人,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来做筹码,当棋子的人。”
“哎,什么事这么热闹呢?裴宁,我不过走了一年,你怎么跟我表姐闹成这样了?”
“秀儿!”
“林小姐?”
裴宁和房启扬几乎是同时惊呼,林秀一笑点点头,裴宁才反应过来,立刻把她拉进店中,吩咐沈眉先歇业。房启扬也回过神来,紧走几步跟进来,一把抓住林秀的手腕:“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会在扬州?!”
“我如今是朝廷命官,启扬表妹,你这般无礼,总该先把手放开吧。。。。。。”
“林秀!”
“罢了罢了,”林秀揉了揉被她丢开的手腕,朝裴宁笑着点了点头:“启扬,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裴小姐说,说完了自然会回去见姑母和你。”
“你。。。。。。”
房启扬难得得变了脸色,林秀却浑然不理,只对裴宁道:“裴小姐,咱们上次把生意谈崩了,不过,这一次的交易,我保证你会有兴趣的。”
裴宁略微点了点头,暗自揣测她的来意,对她当时放弃了拖垮房家的事,和她这一次拼命斗上张家的作为倒是很有几分好感,心道她或许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议,也就唤了人上茶,并把房启扬送到了门外。
“林小姐,你不是在京城为官么?怎么会。。。。。。”
“我知道启扬方才在为难你什么,你放心,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林秀笑了笑,面上有点落寞:“多谢你那时点醒了我,其实,他会那样,都是我没照顾好他。。。。。。”
“林小姐,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如今你又何须过多自责。。。。。。”裴宁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有点惋惜,劝道:“也许这就是缘法。。。。。。”
“现在想想,他能活着回来,是多大的勇气,可恨我不惜福,竟只匆匆看过他一回,就去买醉解愁。。。。。。可我的心伤,哪里比得上他半分?”
“林小姐。。。。。。”
“裴宁,我知道你一心不肯让你夫郎再受委屈了,可是,这件事,真的非他不可,”林秀扬起脸,面上已经换了执着的神情:“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害你夫郎的,他不用上堂做供,只要见一个人就可以了。”
裴宁的心思还停留在林秀的改变上,她给人的感觉似乎变了不少,不像以往那样孤僻的阴冷,却多了几分坚忍刚毅。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为了一个执念,去敲响那登闻鼓吧。。。心绪犹疑了一下,便只听到她最后一句,顺势问道:“什么人?”
第七十五章 坐立不安
“什么人?”
“长皇子殿下。”林秀对她的追问丝毫不躲避,清楚地答道:“长皇子殿下是先皇的长子,也是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当年圣上继位,年幼未能亲政时,殿下还曾垂帘听政过一段时日。圣上对他一向是敬爱有加。”
“这。。。。。。我虽对朝廷之事不甚熟悉,也知道长皇子已经多年不问政事,一心安享儿女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