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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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暂告段落,吴泳揣着扶楚的回函退出去了。
扶楚靠坐在桌边,把玩赫连翊的信物,这块玉佩,她见过,在很多年之前,她从赫连翊身上顺下它,因为大意,将玉佩上原本的一处浮雕磕掉了,后来,赫连翊用那乌金链子锁住她,她用这块玉佩,跟当时还在御膳房当差的狐丘换了一把剔骨刀…???
赫连翊居然珍视这块玉佩,什么用心?
“暴君遇奸王,不知,鹿死谁手。”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白璧,突然开口,只是嗓音略有些低哑。
扶楚清冷的视线扫过他:“这个暂不必你操心,你只需记得,本公子能容佞臣但不容戏主之人。”
萧白璧绽开笑容:“这世上,失了小白,三殿下,该多么寂寞!”
很久之后扶楚才知道,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萧白璧,那个名字不过是姜夫人调查的不够清楚,误听罢了。
识他颇深的长者,唤他小白,其实他心黑得狠,他们都说他足够卑鄙,小白卑鄙,传来传去,便成了萧白璧。
胥追说,萧白璧是真正的表里不一。
扶楚再看萧白璧,却有了异样的念头——萧白璧,多像当初赫连翊送她的卿心纯洁高雅的外表,可满腹龌龊算计,如此她彻底将他看成一只有趣的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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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府里,倾城好些日子没见过洵儿,很是想他。
洵儿很懂事,每天的功课排得满满,胥追都替他累,可他完成的很好,且能触类旁通,是个天才。
只是,完成功课后,洵儿会用那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揪住胥追的袖摆扬起脸,满脸期待的看着胥追,小声恳求他:“大总管,洵儿想见见娘亲。”
扶楚亲自下的令,谁敢违背!胥追只得冷下心肠,骗洵儿说等他将太傅案头那几大卷书全背下来,就让他去见倾城。
洵儿竟信他,仲出短短的小拇指与他拉钩:“等洵儿都背下来,大总管一定要带洵儿去见娘亲。”
胥追觉得自己挺造孽的,好在,那么多书,洵儿还那样小,背会,不知要等多久噢!
哪里想到,没过几天,洵儿竟真的全背下来了,素来敢作敢当的胥追竟也孬种了,贯彻惹不起躲得起的方针,避而不见。
洵儿不会大声哭闹,他只是坐在案前,默默流泪,豆大的泪珠子打湿面前摊开的书卷,太傅摇头长叹:“小殿下,男儿有泪不轻弹。”
跟这么小的孩子讲这句话,老太傅觉得汗颜。
洵儿却仰起小脸,用袖子胡乱擦去眼角的泪:“太傅也说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总管答应洵儿,将太傅案头的书全背下来,就让洵儿去见娘亲,洵儿背下了,可还是不让洵儿见娘亲,都是骗人的……”
太傅语塞,洵儿站起身就往外跑,老太傅跟在身后,紧张地喊:“小殿下,您慢着点,别跌了……”
太傅到府授业,自是在前院,而倾城现在被安置在府中靠后的院落,要见他,中间势必要经过姚蜜儿等人的院落,老太傅急得满头是汗,却不敢再往前走。
因有旁观者,才要哭得叫人抓心挠干,怜爱他,不忍看他难过,便松懈防备,扶楚的决定,洵儿岂会不知,就是因为扶楚不在,他才敢恣意妄为,端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连老奸巨猾的太傅都骗过,其实,他根本就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天真无辜,今天,一定要见到娘亲。
倾城现在住的院落,洵儿来此之前,早已探得清楚,胥追不在府内,别人不敢随意对他动手,转过这条曲径,就是倾城的院门,眼角还挂着泪痕的洵儿,嘴角已经咧开大大的笑容,眼见大功告成,可刚转过弯道,一头撞进一个香气熏人的怀抱,洵儿抬眼,居然是裹着狐裘,浓妆艳抹的姚蜜儿。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呢?”倾城最善察言观色,洵儿尽得他真传,怎会看不出姚蜜儿来者不善,而且这里比较偏僻,姚蜜儿怎么走,也不该走到这里来。
洵儿不喜欢姚蜜儿,十分不喜欢,且姚蜜儿身上的脂粉味叫他难受,挣脱姚蜜儿,一连退后三四步,挑高小下巴,身高不及她,气势却要压住她:“本公子要见娘亲,你闪开。”
姚蜜儿恨恨的瞪他一眼,平时没机会和洵儿接触,从前只看洵儿赖在倾城怀里,而倾城看上去那么可欺,想着洵儿也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洵儿小小年纪,已彰显出帝王威仪,怎不招她妒恨,虽先前嫁给扶楚并不怎么甘心,可她不过是个奴籍而扶楚是宋国三殿下,如果她能为扶楚生下一男半女,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不如她荣耀可先前扶楚就对她不怎么热乎,这次回来,干脆来碰都不碰她了,再看也是‘丫头出身,的倾城,竟有幸生出洵儿这样的小殿下,而扶楚还把老太傅找来,亲自教导洵儿这是什么待遇,简直是要拿这个出身卑微的小杂种当王储看待了,姚蜜儿半夜睡不着,恨得咬碎三个竹枕。
既然扶楚已经迎娶姜莲心,就算他再宠爱洵儿又能怎样,姜夫人绝对不会允许扶楚将洵儿立为世子,而且就在姜莲心入府之前,姜夫人特意让姚蜜儿的娘给姚蜜儿递话对洵儿不必客气,一旦姜莲心怀孕,就找机会除掉洵儿。
有姜夫人给她撑腰扶楚又不在府中,姚蜜儿岂会畏惧洵儿,扭腰摆臀靠向前来,伸手捏住洵儿肉呼呼的小脸蛋,傲慢道:“要见娘,你娘在锦堂居,可不在这里,来,叫一声好听的,姨娘就带你去锦堂居。”
锦堂居姜莲心的院落,姚蜜儿狞笑着,口气森然,将洵儿的小脸狠狠的拧着,连她身后的跟班都看不惯,小声提醒她:“蜜儿姐姐伤了小殿下,给三殿下知道……”
姚蜜儿竟大言不惭:“给三殿下知道又能怎样,这小野种对姐姐不敬,我替姐姐教这小野种规矩,难道错了?”
面对太傅的时候,洵儿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而此刻被姚蜜儿拧的生疼,他却只是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恨恨的瞪着姚蜜儿,一字一顿:“我娘是倾城夫人,就住在这边,你们让开,我要见我娘。”
姚蜜儿大笑起来:“你们都听见了,这小野种多没规矩,姐姐肯当他的娘,算是抬举他,他居然只认那个贱人,姐姐心地善良,不忍责难他,可帮着姐姐立下规矩是我分内的事,今次我就替姐姐好好教育教育他。”边说边加重手劲,非但要拧,还将他的小脸蛋扯出好长。
院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倾城满脸愤怒的冲过来,在姚蜜儿愣神的当口,将她撞开,夺过洵儿,紧紧护在怀中,低头将他细细打量,见他小脸蛋上紫红的手印,伸手想摸,又不敢摸,心疼道:“洵儿,娘来晚了,你痛不痛?”
洵儿见到倾城,往他怀中紧钻,隐忍的泪滚落下来,小声嗫嚅:“见到娘,洵儿就不痛了——娘娘,洵儿想你。”
倾城抱起他,素来柔和的眸子此刻盛满怒火,盯着姚蜜儿:“你算什么东西,来害我洵儿。”
姚蜜儿极少听倾城出声,一直当倾城是个哑巴,今次听他出声,愣住了,再看他一脸怒容,不觉瑟缩起来,可转念想到有姜夫人给自己撑腰,挑高下巴,笑道:“这逆子对姐姐不敬,我就有权利代替姐姐管教他,这是姜夫人授予我的权利,倒是你,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三公子都不要你了,还嚣张些什么?”
对方人多势众,倾城也不愿和他们过多纠缠,扶楚是放弃他了,这是他心口的伤,姚蜜儿往他伤口撒盐巴,他可以不在意,且扶楚之前就同他说过,姜夫人对姜莲心宠爱到了什么程度,眼前胥追和扶楚都不在府里,这里全都是姜夫人的人,他只要护住洵儿就好,抱着洵儿,转身就往门里走,姚蜜儿爱说什么,随她去吧。
只是没想到,姚蜜儿居然这样说:“啧啧,做贼心虚啊,姐妹们,你们看那小子长得,既不像三殿下,也不像那贱人,再瞧这个头,比同龄的孩子也要大些,我好像听说,三殿下是从晏军手里买下那贱人的,晏国的男人,从不放过到了嘴边的女人,何况长得那么风.骚,那小野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谁能说清楚啊!”
可以侮辱他,但绝不允许侮辱洵儿,在姚蜜儿口沫横飞时,扬起手,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足够用力,将姚蜜儿打翻在地,老半天没能爬起来。
倾城伸手指着姚蜜儿,冷冷道:“你是我 这辈子见到的,最丑陋的女人。”
那些跟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姚蜜儿搀扶起来,姚蜜儿捂住火辣辣的脸,怒目圆睁:“粗鄙的下作娼妇,竟敢动手打老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你们愣着干什么,将他押到姐姐面前?今天就让姐姐做主,给我讨个公道。”
十来个人证,她脸上的掌印就是物证,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收拾玉倾城,这是姚蜜儿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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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人奈何不了玉倾城,姚蜜儿竟唤来了男仆擒住倾城,将他押到锦堂居。
洵儿趁乱逃开,他留下只会是娘亲的累赘,去找帮手才是正经,干姥姥说过,府里的女人都容不下他娘?一旦给她们找到机会,会要了他娘的命,所以,他要去找帮手,救他娘。
姜莲心在偏殿里,坐在躺椅上,身后立着个丫头捶肩,面前半跪着个丫头捏腿,她手中攥着卷女德,正全神贯注的看着。
听巧钿来禀,挑挑眉,将手中书卷递给半跪在身前的丫头,坐直身子,轻道:“倒是有趣,让她们进来回话。”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姚蜜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好像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跌跌撞撞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姜莲心躺椅前,双手抱住姜莲心的腿?歇斯底里的嚎:“姐姐,您可要替妹妹做主,妹妹被那贱人欺负了,没脸活了。”
这一声妹妹,真真的刺耳,想当年,她们都还小,天真烂漫,姜莲心是唤姚蜜儿为姐姐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两人都已长大,纯粹的东西不复存在,剩下的,全凭权势地位做主,俯下腰来搀姚蜜儿:“蜜儿,起来说话,有什么冤屈,我替你做主。”°倾城被随后推进来,按倒在姜莲心躺椅前,听姜莲心的话,倾城面无表情,她怎么知道姚蜜儿‘冤屈,,真是可笑。
那边,洵儿飞快的跑,谁敢拦他,他便端出架势,厉声道:“给本公子滚开。”他还那么小,可凌人的气势,让人畏惧,毕竟,是真正的龙胎凤种。
老太傅还守在外院,见洵儿冲出来,一把揪住他:“小殿下,您可吓死老臣了。”却被洵儿反手抓住:“太傅,您救救我娘,只要您救她,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老太傅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个情况?”
洵儿包了满眼的泪,全无方才的凌人气势,抽抽噎噎:“那个姚蜜儿,她说娘是贱人,下作娼妇,说娘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我,说我是小野种,娘很生气,就打了那个姚蜜儿一巴掌,那个姚蜜儿就要弄死我娘。”
这些话,配合着这样的表情,很能激发老人家的悲悯心肠,老太傅果真发怒:“岂有此理。”可他也只能怒怒,装了一肚子的四书五经,人有点迂腐,始终不敢擅闯公子府后院,抓耳挠腮:“胥追跑哪去了,快派人找找胥追。”
洵儿见拉他不进,又要往别处跑,才跑两步,便瞧见大门口那一抹胜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