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命,贵不可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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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把玩着手中的玉盅,柳眉轻扬凤眼微醺,专注迷人。玉白的素手与杯色相映成辉,引得人直将眼儿魂儿胶着其上,舍不得移开。美人抚玉,真是令人遐想无限,座上男子皆为之失神。
正欣赏得起劲,突地一双大手覆盖上她的,清芷抬眼不解的望向身边人。
赵谨煜夺过她手中玉杯,轻哄道:“不过一个小玩意,有什么好琢磨的。娘子若是喜欢,带回去便是。”
“对对,嫂子要是喜欢,整艘船带回去玩都成。反正都是三哥的,爱怎么玩随你,即便拆成破烂三哥也高兴。”
就是别再摆出这般惑人的表情,人生一大悲事就是好不容易看中的女子,却是他人妇。更痛苦的是,此女子不但没有远嫁,还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赵谨坤其实弄不大清楚自己对清芷的感情,她嫁给三哥,他除了失落遗憾更多的却是祝福,没有半点嫉恨。三哥这些年来少有真心开怀的时候,但在小嫂子面前笑得实心。三哥快乐,他也开心。
“你离开几年,不晓得口味变了没有,点的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宁云茂拿过木牌递给赵谨煜,“再点些夫人爱吃的吧。”
清芷倾身看了眼木牌上的菜名,金丝酥雀,杏仁佛手,香栗鸡斩,一排扫下来愣是没几样认识的。
名字取得确实不错,就不晓得味道如何,清芷没吃过也不好乱点一通,但笑道:“我不挑嘴的,你们尽管点些自己喜欢吃的就是。”
赵谨坤忙不迭摆手道:“嫂子不用想着为三哥省银子,他是东家,我们都是为他卖命的小杂役。不趁机宰他一顿,实在不甘心。”
“是啊,他两袖挥挥一走就是五年,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们着实费了不少苦心。如今吃他一顿,不算甚么。”宁云茂难得搭腔道,这几座船上酒家他可是出了大力气,不好好削削赵谨煜,他意难平。
清芷弯着嘴角挑眉看向赵谨煜,眼神问道,夫君,我是宰还是不宰呢。
赵谨煜回以一笑,扔了菜牌在桌上,唤来掌柜,指着牌子一点。
“上头的菜式每样给爷来一份,吃不完就分给店里的伙计,算是犒劳他们。”
“是,爷。”掌柜诺诺应道,复又笑问:“爷要来点什么酒水,清的还是烈的。”
“夫人在这里,当然不能上烈酒,来两壶清酒就是。”赵谨煜瞪了眼掌柜,好似他多此一问。
赵谨坤又是一阵摆手,道:“这可不行,大喜之日我给你挡了酒去,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疼,好一阵难受。弟弟我舍身为哥,今天三哥非得好好给弟弟喝个痛快。”
“小四,信不信哥现在就将你扔下水去,给你提前醒醒酒。”赵谨煜给清芷斟上茶水,慢悠悠道。
“小嫂子,你看看你家男人,”赵谨坤对着清芷愤愤道:“总是能将威胁人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轻飘飘几句,道出我多年来的辛酸。你得管管,必须得管管。”
清芷为难的看着赵谨坤,你是他亲弟,他都舍得虐待。她一个新媳妇,不是更得谨言慎行。
“醒醒酒也好,人清醒就不会做错事。”这样算不算是安慰。
赵谨坤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清芷嘟嚷:“不得了不得了,不过一日而已,小嫂子怎么就和三哥一个调调。小嫂子,你可得紧着心,千万别给三哥带坏了。”
“她是我娘子,当然得同我一条心。”赵谨煜心情大悦,眉眼间都透着欢快。要不是顾忌有外人在,早就将清芷揽入怀中使劲捏捏揉揉,再亲亲摸摸。
宁云茂瞧着兄弟俩逗趣不禁莞尔,转头看向还愣在一旁的掌柜,吩咐道:“就按三爷说的办,来两壶清酒。”
“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我是外人。”赵谨坤眼珠子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甚觉无趣,干脆低头喝着闷茶。
清芷倒觉得有趣,这个坤王是个妙人,好玩得紧。
“今日是为贺我新婚大喜,小饮即可。小四若想喝得过瘾,回府后你抱灌痛饮,没人敢拦着。”赵谨煜说完赵谨坤,又笑看向宁云茂:“二来则是贺云茂鳏居多年总算梅开二度,实在不容易。小四和你都是亲事将近,准新郎倌还是少饮些酒为好,免得酒后不小心惹出风波,坏了情绪。”
“是哪家小姐?”清芷闻言急得脱口而出。
见三男齐齐错愕的看着自己,忙呵呵干笑道:“我只是在琢磨,国公爷这般品貌哪家女子才能配得上。”
“娘子,你怎能在自己夫君面前夸赞别家男子,我可要醋了。”赵谨煜不满的将清芷小脸拨回,正对着他。
清芷安抚的瞅了他几眼,又将视线调开。
“是毅勇侯郭家二小姐,据闻和王妃关系甚好,堪称亲姐妹。”宁云茂可不想赵谨煜对他有何误会,再说清芷既已是王妃,他和她那些算不得什么的过往还是早些忘了的好。
清芷听后悬着的心总算安然放下,环姐儿能够得偿所愿,她也跟着高兴。
伙计们端着菜点上桌,赵谨煜支起筷子殷勤给小媳妇添菜。
看得赵谨坤啧啧直叹,“我真怀疑我双眼看到的,你莫非不是我三哥。你这模样,弟弟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哥在教你怎么疼媳妇,学着点。你本就长了张讨嫌的嘴,再不学着做事只会更加不讨喜。”
赵谨坤气恼得直想挠墙,扫了眼船板状似有点薄,无奈之余只能低头猛吃菜,兼生闷气。
在三哥嘴里讨些便宜,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要啊,放开我。。。”
外头传来女子哀泣求助声,赵谨坤本就气儿不顺,听得哭泣声更是火大。
“爷就想专心吃个菜,怎么就这么难。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竟敢当着爷的面,强抢民女,爷倒要见识见识。”
赵谨坤撂下银筷,火气冲冲的打开窗户探头看去。隔船不远的岸边,一群家丁模样的男子正拉扯着一名妙龄女子,而为首的锦衣男子腆着个大肚子,走路一瘸一拐,笑得一脸奸邪。
“又是李恒,”赵谨坤回身看向赵谨煜,埋怨道:“三哥,当年你怎么不把这小崽子两条腿都给打瘸。这小子太不安分,瘸着一条腿还敢在外头行凶作恶。”
赵谨煜一边吃着菜,一边凉凉说道:“我是想这样来着,当初不晓得是哪个家伙突然大发善心,拦着我不让。”
他那会其实并没想着救人,纯粹是因着婚事不如意,借机发泄而已。论起来,只有小四这种古道热肠的愣头青喜好路见不平,自己又没两下子,总是扯着要他拔刀相助。
揪着眉头想了想,赵谨坤忽的摸着脑袋傻笑道:“好像是我这家伙,这回坚决不拦,三哥想怎样随意。”
“哥正忙着在,没空。”赵谨煜舀了勺蒜泥凉粉放在清芷碗中,说是酒楼名菜,嘱清芷尝上几口。
侍候媳妇也算正经事,赵谨坤撇撇嘴,担忧的看向外头。他这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出去了也无用。
“还是待在船内为好,大婚在即,不宜为这种事横生波折。”
宁云茂见惯了这类欺男霸女的勾当,不说面不改色但也习以为常。京中一些大家公子的德行确实令人不齿,但若是事事都出头,很容易得罪某些权贵。虽说是皇子,也不宜树敌太多,徒增隐忧。
“可总不能不管,任由他胡来。”
一提到李恒,清芷仍是心有余悸。
若那时太夫人允了李府的亲事,如今受苦受难的就成了她,想想都后怕不已。对岸上的女子,自是同情万分。
赵谨煜放下筷,大手裹着清芷一双小手轻柔摩挲,双手交缠的热度让清芷惶惶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小四,每回都是你说要救人,可救人后你两手一撒什么都不管。柳巷的四名艺伶在我府上可是白吃白喝了五年,这回说什么都要送走。你给我惹的祸,你负责接收,我明早就派人给你送去。”
清芷侧目,原来红橙蓝绿四个侍婢是青楼女伶,还很不得赵谨煜待见,怪不得可怜兮兮的要在她手下做事。
“行,”赵谨坤听着外头愈显凄厉的尖声,一咬牙,点头道:“都是无依无靠的浮萍女子,总不能让她们露宿街头。我答应就是,三哥快去救人。”
“但愿你不会后悔,”赵谨煜深深看了眼弟弟,朝着门口喊道:“九霄,下去救人。报上我的名号,速战速决。”
宁云茂叹口气,神色复杂。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避忌了。”
“为何要避忌,这都晦气寻到门口了,害得我家娘子都没能好生吃口饭。”赵谨煜玩着清芷的小手,沉声道:“娘子受了委屈,做夫君的当然要好好为她出口气。”
又拿她说事,清芷扁扁嘴,不说也许她会更感动。
赵谨坤则将脑袋探在窗外,双眼忙碌的盯着岸上情况。看着九霄一手抓一个,一脚一个飞踹,将人打得七零八落,他忍不住拍手称快。
脑袋缩回来,兴奋的直瞅赵谨煜。
“哥,不管你心里咋想的,弟弟我绝对站在你这边,同你并肩作战。”
“你说的,要你做什么都行。”赵谨煜追问。
“自是如此。”赵谨坤拍胸口许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甚好甚好。”
赵谨煜狭长眼儿微眯,笑得精光四溢,好不欢快。
清芷左看看右瞧瞧,暗自撺掇,这笑容,一看就是在想方设法算计人。
四十一 。。。
“皇上驾到。”
长春宫内太监宫婢们都跑出去迎驾,陶贤妃却是悠然端坐在小桌几边泡着茶水。
赵安铎一进来看到屋内情形,薄唇抿成一条线,夺过陶贤妃手上的小盅一饮而尽。
陶贤妃这才施施然起身行礼。
“陛下慢用,我这里多的是茶。”
“是不是非要有求于朕时,你才肯给朕一个笑脸。”赵安铎盯着那张淡定怡然的面孔沉声道。
自从皇后逝去后,这张脸在他面前就再也没起过波澜。有时候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怎么会,”陶贤妃忽的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陛下想要谁人笑,那人还敢哭不成。这天下人的生死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煜儿不理解朕,你也一直在怨朕。”赵安铎径自坐在陶贤妃身侧,长吁口气,“朕并没有想过要逼死皇后,终归是她性子太决绝。”
陶贤妃低头品着茶,良久,才冒出一句。
“陛下是不想,但陛下只考虑自己的处境,忽略了姐姐的感受。”
“兵权本就应该掌握在朕这天子手中,岂能旁落。你父亲拥兵多年,朕要皇后去劝说他卸甲归田,有何不对。”
在赵安铎眼中,事无大小,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办到。他是天子,谁人敢不听命于他。
“历代以来,兵权归于天子手中的真正又有几人。权利集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