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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尤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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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太喃喃说:“我不明白。”

永婷妈无法克服家有洋婿的反感,眼泪一直流下来。

陈太太连忙绞来热毛巾及斟出热茶。

永婷妈诉苦:“做母亲真没意思……”

不知怎地,裕进约印子在巴黎北火车站会面,那地方人来人往,扒手奇多,找人并不容易。可是他,眼看见了她,两人奔向对方,紧紧拥抱,彼此透不过气来。

印子说:“让我看清楚你。”

裕进笑,“我还是我,一成不变。”

印子摸自己的面孔,“我却再也不认得自己。”

“是,”裕进微笑,“这是一只狗头。”

印子把脸埋在他胸膛里,工作完毕,她可尽情度假。

陈裕进与世无争,同他在一起真正开心。

“为甚么到火车站?”

“乘火车去南部看堡垒。”

“订妥酒店了吗?”

“唏,去到哪里是哪里,大不了睡在街边。”

“可是,我有七箱行李。”

“捐赠慈善机关,或是扔到河里。”

“好,豁出去了。”

印子从未试过学生式旅行,乐得尝试,跟着裕进南下,在火车上看风景,累了,蜷缩在一角打盹。

身上的衣服稀绉,而且有味道,他们并不在乎,租了车,在乡镇小路上探访葡萄园,用有限法语,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来到著名的波都区。两人在农庄借住,一直游到马赛,走了几千公里,累了在花下休息,饿了吃海龙王汤,快乐过神仙。

不过,一路上也靠信用卡支撑。

终于,经过一间豪华酒店,“今晚,要好好睡一觉。”他们下榻套房。印子泡在大浴缸里,乐不思蜀,心想:与陈裕进余生都这么过,可需要多少经费呢?还在盘算,电话铃响了。

※※  ※

竟是阿芝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姐,整整一个星期失去你影踪,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幸亏你用信用卡付帐,我才有你下落,印子,洪先生心脏病发入院,已经做过大手术,可是病情反复,未脱离危险期,他想见你最后一面。”印子震惊。

她一时间没有言语。

阿芝说:“在理,与你无关,在情,说不过去,你且回来见他一面,旅游的机会多得是。”

印子仍然不知说甚么才好。

“我去看过他,很可怜,英雄只怕病来磨,平日那样神气的一个人,此刻身上插满管子,动弹不得,子女远远站着等他遗言,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前妻不愿现身,印子,你想想。”

印子终于说:“我马上回来。”

阿芝松了口气,“难为你了。”

印子放下电话,披上浴袍。她看到裕进站在露台前看风景,背光,穿着内衣背心,美好壮健的身形尽露。

他没有转过身子,只是无奈而寂寥的说:“又要走了?”

“我去一下就回来。”

裕进忽然说:“去了就不必回来。”

印子看着他,“你说过会永远等我。”

裕进答:“我反悔了,所有承诺均需实践,世界岂不累死。”

印子沉默。

“再等下去,我怕你看不起我。”

“我明白。”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我知道,每一个人的忍耐力都有个限度。”

“你回去吧,他们等着你。”

“我只回去一刻。”

裕进忽然笑了,“今日一刻,明日又一刻,我同你不能这样过一生。”

他收拾证件,取过外套,拉开酒店房门,“再见。”竟潇洒的走了。

印子也没有久留,她立刻到飞机场去订飞机票。

归途中印子脚步浮动,一切都不像真的,阿芝立刻把她接到医院。

洪钜坤的实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差。他整张脸塌下,皮肤似棉花般失去弹力,嘴与鼻、手及胸都插着仪器。

但是他还看得见印子。

“你…——”,他挣扎着动一动,神情意外,没想到印子会出现,随即闭上眼睛,看错了,他想,一定是幻觉,她怎么会来。

可是,那轻柔的声音传来。“吃得太好,是都市人通病,问你还敢不敢餐餐烤十八安士的红肉。”

是她,她真的来了。

※※  ※

他又睁开眼睛。

印子按住他的手,“痊愈以后,坏习惯统统改一改,多点运动,我讨厌哥尔夫,飞丝钓鱼倒是不错,要不,索性行山,或是徒手爬峭壁,唷,可以玩的说不尽,何苦天天坐在钱眼里。”

忽然之间,那铁汉泪盈于睫。

看护过来检查仪表,“咦,生命迹象有进步。”立刻抬头看着印子,“小姐,无论你是谁,留在这里不要走。”

印子轻轻说:“我想淋浴更衣。”

看护笑着同病人说:“这要求仿佛不算过分。”

洪钜坤握住印子的手,“不……”

印子无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言堂,专制、霸道、自私、不理他人感受。”洪钜坤不住摇头否认。

阿芝进来轻轻放下一只手提包。

印子说:“我借这里的浴室用一用。”

洪氏住的医院套房像豪华酒店一般,设备齐全。

印子淋浴洗头,不久套房内蔓延着一股茶玫清香,把消毒药水味统统遮盖过去。洪钜坤忽然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

半晌印子穿着便服擦着湿发出来,看到长沙发,便躺下看杂志,“我睡这里就很好。”

顺手取过茶几上水果咬一口。

洪钜坤轻轻问:“男朋友呢?”

印子一怔,在这种时候他还有闲心问这个,可见他生命力之强,印子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

她不敢讪笑他,只是据实答:“丢了。”

“因为我?”

印子无奈,“一听到消息马上赶回来,他受不了。”

“不好意思。”

“你我何用客气。”

“你那么爱他。”

“不,”印子更正,“我爱我自己更多。”

洪钜坤笑了。这是他发病以来第一次笑。

印子轻轻说:“那么他呢,也发觉不值得为我再牺牲下去,于是因了解分手。”

“是我从中作梗的缘故吧。”

印子答:“你一定要那样想,也任得你。”

他满意地合上眼。接着,他轻轻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戏院每天中午,做旧片放映,叫早场。”

印子点头。“我听说过,那是戏院的流金岁月。”

“我看了无数名片,其中一套,叫《野餐》。”

“我知道,金露华与威廉荷顿代表作。”

“印子,同你谈话真有趣。”

“你知道为甚么?俗人对俗人。”

洪钜坤笑得呛咳。

“记得他俩跳舞经典的一场吗?她穿一件桃红色伞裙,轻轻扭动双肩,看着他舞过来……少年的我,为那艳色着迷。”

“女主角的确是尤物。”

※※  ※

“印子,你愿意为我穿上桃红色伞裙跳舞吗?”

印子答:“我试试,不过,怎么能同荷里活比。”

洪钜坤感喟地说:“你更清丽。”

这时,守在套房外的王治平忽然推门进来。

“洪先生,冯小姐想见你。”啊!是新宠来了。

洪钜坤立刻说:“叫她回去。”

可是冯杏娟已经推开王治平走进来。她急了,“你为甚么不见我?”一眼看见刘印子,“啊!原来如此。”

不由分说,疯子似的扑到印子面前,闪电般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记耳光,“你抢我的男人!”这一幕何其熟悉,各人连忙喝止,把冯杏娟拉开,可是印子已经吃了亏。

王治平几乎要把那冯杏娟拖出病房,打了人的她还一路号啕大哭,令看护侧目。

洪钜坤想坐起,“谁放她进来?”

“我。”

大家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斯文而豪华的中年太太,缓缓走进来。

洪钜坤静下来。这是他的元配。

他不由得说:“我们早已分手。”

“我是为看一子一女而来。”

“我不会亏待他们。”

“我要听的就是这句话。”

洪钜坤冷笑说:“你们都觉得我这次是死定了。”

前任洪太太看着刘印子,“是这种兀鹰,闻到死亡气息,专赶回来等分赃。”

“治平,送太太回家,劝她以后尊重自己身分,别乱走。”

她走了以后,印子取来冰袋,敷着热辣辣的面颊。

她嘲弄地说:“都拚死命的打妖精。”

“印子,”洪钜坤无比歉意,“我一定补偿你。”

“不必了,我已经够用。”

“不是钱,印子,我们结婚吧。”

印子大哭,“你老以为结婚是对女人的恩惠,也不想,谁要同你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

“我有甚么不好?”

医生看护过来替他检查,他才噤声。

医生劝说:“洪先生,家人吵闹,对病情无益。”

印子拥着冰袋累极在长沙发入睡。

洪钜坤却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三日之后,他已可以坐起来处理公文。

医生笑道:“医院里时时有这种奇迹出现。”

印子说:“我想回家。”

“不准走。”

印子温和地说:“你早已不能控制我。”

洪钜坤沮丧。

※※  ※

“我再陪多你三天可好?”印子说。

洪钜坤说:“印子,我郑重正式向你求婚。”

“没可能。”印子笑着摇摇头。

阿芝照常替她拎来更换的衣服,司机买来她爱吃的云吞,这几天她都没有离开过病房。

印子问:“外头怎么样?”

阿芝说:“那冯杏娟对记者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全市娱乐版大乐,争相报道,医院门口全天候守着十多名记者。”

印子看着洪说,“找个这样没水准的女人,祸延下代,叫子女怎样见人。”

洪钜坤一声不响。阿芝骇笑,敢这样骂洪某的人也只得印子一个人。

“还不叫治平去摆平她。”

门外有人咳嗽一声,可不就是王治平,他轻轻说:“冯小姐今日起程到多伦多读书去了。”

印子嗤一声笑出来。

“很快洪先生会到加拿大办一家私人女子大学,专门收容他的剩余物资。”

王治平忍笑忍得面孔僵硬。

洪钜坤出院那一天,印子没有出现。

他问手下:“人呢?”

阿芝连忙说:“在家等你。”

“可是不舒服?”

“的确是累了。”

“给我接通电话。”

来听电话的正是印子本人,“你一个人出院,记者群觉得乏味,就不再跟踪。”

洪钜坤只觉恍如隔世,车子驶近印子的家门,他像是还魂回来,他深深叹口气,还有甚么看不开,还有甚么好争。他只希望印子可以留下来陪他泛舟西湖,逸乐地共度余生。

他行动有点缓慢,伤口也还疼痛,轻轻问:“印子,印子?”

佣人斟出香茗,替他换上拖鞋,轻轻退出。

这是一个阴天,可是,客厅光线比平常更暗,洪钜坤正在奇怪,忽然之间,他听到微丝音乐声。那音乐像一线小小流水般钻进他耳朵,正是他青年时最喜欢的跳舞拍子。

书房门打开了。

一团桃红色的影子出现,啊,是印子,波浪形长发披肩,淡妆,大眼睛闪烁,凝视今晚的主人,她随着拍子轻轻扭动双肩,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他。

洪钜坤在该剎那回忆到他年轻时种种,呵同班美丽的高材生不屑理睬他,家境欠佳的他因借贷受尽亲戚白眼,升学失败,只得做学徒赚取生活……

但是,一切不如意都消失在印子桃红色伞裙的舞里,得到补偿。

她轻轻舞到他身边,伸出手,邀请他共舞。他挣扎地站起来,浑忘大病初愈,伤口尚在疼痛,她嗫嚅地说:“我从未学过跳舞。”

  第8章

  印子答:“我也没有,请一名导演找来旧片,看了百多次,才勉强学会那诱惑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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