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重生日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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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女皱眉道:“今儿是别庄送东西去京城长公主府的日子,车夫回来之后说是如今京城到处都在传云阳侯要向谢家退婚,另娶赵家二小姐为妻。”
“还有这等事?”双珏倒是知道先前京里就传过类似的话,但彼时只说会退婚,倒从没听说过退婚之后会娶何人。这等风言风语向来不足为惧,任它说个几天就会没了声息。
这次怎么连后续都有了?
也不知传的的人是谁,这可是会损及赵雨桐的闺誉。若以后谢凉萤和薛简如期完婚,都不知道赵雨桐要把脸往哪儿放。
双珏倒不是喜欢赵雨桐,她刻意陷害谢凉萤受伤,足见其人品性不高。但同为女子,双珏知道内中艰辛,还是会心存一丝怜意。
双珏不确定地道:“应当……不会吧,先前不也传过主子要退婚。这等闲言碎语就由得它们去吧,过些日子嚼舌根的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会说了。”
大宫女见双珏没当回事,心里就急了,“若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我哪里还会来同你说。乃是有人见到了云阳侯与赵雨桐泛舟同游,所以才会传出这些话来。咱们不在京里头,所以感觉不到。庄子上的人说,如今京里越传越像是真事。”
双珏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谢凉萤,见她还高高兴兴地再吃大宫女送过来的点心。看到自己回头去看她,弯下腰来跟自己点头,两只眼睛笑眯眯地向大宫女道谢。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这笑容会不会永远消失在谢凉萤的脸上。
双珏无法想象那样的谢凉萤。每日服侍在谢凉萤身边的她太清楚谢凉萤对薛简的感情了。谢凉萤空了就会拿镜子照自己的伤处,不断地担心会不会留疤,让薛简不高兴。虽然双珏对薛简有信心,认为他断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但世间男子大都负心。
大宫女顺着双珏的眼神去看,勉强挤出笑来回应谢凉萤的谢意。
“公主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也在府里下了令,叫谁都不许再说这事儿。可我担心纸包不住火,到时候万一叫谢五小姐知道了,心里该多难受?”大宫女忧心道,“我也盼着是传言,但即便是传言,这也够叫人糟心的了。”
双珏道:“谢谢姐姐惦记,我会想法儿不叫夫人知道的。若……真的不慎,那我再徐徐开导她。”
大宫女点头,“那我就先回公主那儿了,也是公主不放心,特地叫我借着送点心的时候同你说这些,让你好拿个法子——不过便是公主不提这事儿,我自己也想来跟你说的。”
“姐姐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双珏送走了大宫女,就一直看着谢凉萤发呆。走神走地谢凉萤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谢凉萤狐疑地看着双珏,心里猜测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难道是她妹妹伤了的手有了反复?还是说……看上了别庄里的谁?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谢凉萤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她努力回忆着前世双珏和自己提起婚事的时候,当时双珏并没有说究竟是谁,只说有人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
那时候一脸幸福笑着的双珏让谢凉萤怀念得很。
如果这个人真是在别庄里,那到底会是谁?谢凉萤想,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才能叫双珏都动了心。
自己这次一定要见见那个人。
☆、第45章
薛简冷眼看着赵雨桐兴高采烈地在一旁捣鼓香篆。他借着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打哈欠的样子。
一旁的柴晋眼尖地瞧见了,他凑近薛简,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既然不喜欢,何必要过来。”
薛简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恪王妃办的香事雅集吗?我就算不给她面子,也得看你的份上过来。”
柴晋忙撇清关系,“我哪里不知道你的性子,对这些东西最不上心了。是澄芳一心要请你,我也跟她提过你不喜欢,但到底拗不过她。”
薛简看了眼边上大腹便便一脸笑容的柳澄芳。前世他一直不解,为什么柳澄芳执意针对谢凉萤,按说她俩并没有过太多的交集。她如今怀着的孩子,应该就是那个被流箭射中而死的孩子吧。两人去探望谢凉晴的时候,柳澄芳把谢凉萤推出去挡流箭,薛简倒是能理解。那兴许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可后来诬陷谢凉萤给自己下药导致自己流产又从何说起?
柳澄芳有野心,薛简知道。柴晋娶她也未必是因为对柳澄芳有多爱重,更多的是为了她背后的柳家。柳清芳的性子软绵温和,并不适合柴晋。既然柳澄芳有意,那么柴晋也就顺水推舟地成了这桩事。
但柳澄芳对谢凉萤那种莫名的敌意,让薛简始终揣测不定。她们之间并没有牵扯到什么利益,何况还是名义上的表姐妹。
这次也是。从柳澄芳特地邀请自己参加雅集,并且安排在赵雨桐边上的位置,薛简觉得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在这个风尖浪口上,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想撮合自己和赵雨桐。
谢凉萤究竟做了什么,让柳澄芳这般怀恨在心?
赵雨桐捧着打好的香篆,献宝一样地放在正在发呆的薛简面前,“侯爷你看。”
薛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听到。赵雨桐连声的叫唤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亭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颇有些尴尬。
柴晋咳嗽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拉了拉薛简。
薛简恍若初醒地应了一声,“哦,不错。”
赵雨桐见他根本没都没看,心里有些不高兴。但看向柳澄芳时,对方给予她鼓励的笑容,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沮丧。
薛简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跟薛简拿乔。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薛简这层纱也太厚了些。趁着谢凉萤养伤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赵雨桐多次找借口和薛简接触。赵夫人也默许了赵雨桐在私下散播自己和薛简的绯闻,即便与旁的夫人相遇时,被人提及赵雨桐如今多次和薛简一同出现在大家的跟前似乎不太合适,赵夫人也替她做了遮掩。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但赵雨桐就是觉得不对。只要她向薛简作出邀请,薛简就没有不赴约的。可是薛简始终都对她冷冷淡淡的,没有露出过半点情绪来。
难道是自己努力的方向错了?
还是说,薛简一直惦记着那日海棠宴自己被陌生男子纠缠的事,觉得自己太过轻佻?
赵雨桐心里不觉有些懊恼,都是那人闹将出来的事,如今倒要叫她收拾残局。
不过听说那人在宴后已经因故被贬去边疆之地,这会不会是薛简干的呢?想到这点,赵雨桐的心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薛简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吧?只是面子上抹不开,他和谢凉萤的婚事还没退呢。
看来自己得想想办法,让薛简快些下定决心,把婚退了,早早来赵家向自己提亲才是。
不管怎么想,已经不受皇帝庇护的谢家都不如她投靠了白相的父亲如日中天。薛简怕只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赵雨桐对薛简甜甜一笑,用自己最温柔魅惑的声音道:“侯爷,我听说后日洛水会有灯会,侯爷届时可有空?”
薛简看着赵雨桐造作的样子,心里直犯恶心。他霍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雨桐紧追了走了的薛简几步,“那后日之约。”
薛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赵雨桐,“我届时自然会去。”
赵雨桐心下一喜,对着薛简的背影盈盈一拜,“那到时候我就等着侯爷了。”
柴晋轻轻摇头,赵雨桐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她是什么心思。他扫了眼亭子里的众人,果然不少人对赵雨桐目露鄙视的眼光。
也罢,求仁得仁,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薛简刚打算出恪王府,就被柴晋的母亲,老恪王妃的人给叫住了。他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嬷嬷,眉毛微微挑起。他与柴晋有交集,但是却从来没和他的母亲打过交道。不知道这次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
“那就请嬷嬷带路吧。”
恪王府的正房如今是柴晋和柳澄芳住着的,老恪王妃让出了正房之后,搬去了花园后头的厢房。她是想求个清净,年纪大了,不爱那些个热闹。
嬷嬷带着薛简特意绕过了花园。大概是不想叫柴晋和柳澄芳知道。
这让薛简越发奇怪了。
嬷嬷将薛简带到了耳房,“薛侯爷来了。”
柴母正闭着眼睛跪在佛龛前念经,听到薛简来了之后停下了,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两人在外间坐下,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下,为他们关上了门。
柴母缓缓道:“我那媳妇儿给你添麻烦了。”
薛简恭敬回道:“恪王妃对我并无无礼之处,您这是客气了。”
柴母冷笑,“别当我不管事了就能糊弄我了。她在外头干的那起子事情,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薛简飞快地看了眼柴母,略有心惊。
“我眼睛还没瞎,耳朵也还没聋。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柴母和气地道,“我还没谢谢你同谢五小姐将那个外室好好安置。”
薛简目光闪烁,“您客气了。”
柴母叹道:“阿晋打小时候就在北边儿呆着,等奉命回京的时候已经上了年纪。如今已年近三十,却还是没个孩子,我心里着实着急。也亏得那个吴小姐争气。只希望这次她能一举生下个儿子来。”
柴母抿了抿嘴,话锋一转,“阿晋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我不想他牵扯进夺嫡里去,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十几年前的那次夺嫡之争,如今尚历历在目。我与王爷只有阿晋这么一个孩子,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进去?可惜这孩子在外头时日久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愿听我的。”
“倒是也可惜了那个柳二小姐。”柴母微有些惆怅,“她如今那种光景,也是我害的。我哪里知道柳澄芳是那样性子的人?!要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向柳太傅提亲。”
“您有这份心就好了。”薛简安慰道,“曾夫人与柳二小姐如今都很好,她们也不曾记恨您。”
“便是她们不在意,但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柴母道,“我听说柳二小姐流落在外的时候险些病死了?”
“是,得亏阿萤去的及时。否则怕是连曾夫人都撑不下去了。”
柴母点头,“为母之心我最是清楚,倘若是我,怕也会如此吧。”她顿了顿,“你要对柳澄芳做什么,我不管。只求你日后能放阿晋一马。”
“您这是……”
“那个傻孩子。”柴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他真以为凭那些个军功,就真能进圣上心里头去?咱们家可是异姓王!圣上有仁,不对柴家下手已是宽容。不安分守己顺着帝心行事,还以为凭一己之力真能搏个从龙之功,实在是天真。莫说前头的白家,就是圣上怕也是另有人选。”
柴母被泪水浸染地浑浊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薛简,“我只求保住柴家唯一的血脉。若他日柴晋果真不听劝地犯了糊涂,我愿双手奉上这世袭罔替的爵位,只求保住他的性命。就算闭上了眼,也能对得起王爷的在天之灵。”
薛简没有亲人,所以也最见不得老恪王妃这么求自己。但以后事情会如何发展,就连他也没有把握,“我……尽力而为。”
柴母欣慰地闭上眼,“有你这句话,我就心安了。”她抽开几桌上的暗格,从里头取了一份折好的纸,递给薛简,“这个,你拿去吧。应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