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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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迁一摆手道:“其他人就没啥了,还有两个不在这里上班的,都是咱的顾问,一个也是我爷爷的老战友,退下来的粮食局局长,还有个你认识的,老毛,红轧的老毛。”
王向东笑道:“这两个蹊跷啦。粮食局的跟咱挂什么勾?还有老毛,你把他给甩了,他还给你当顾问?顾问个毛儿啊?”“你看看,总跟副总他的想法就不一样吧?粮食局跟你的汽车当然没关系啦,可它是个大金库啊,没准儿哪天咱就摊上笔好买卖呢,现在倒粮食、饲料的那些人都发啦!即使做不上这种生意,这老家伙的社会关系也比咱这些嫩小子广阔吧?兴许啥时候就有一用呢,既然套上关系了,闲着他也是闲着,先抓过来预备着,这叫未雨绸缪,都等急来抱佛脚?现在的香哪那么好烧?那些官老爷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啦。”
“那老毛呢?他怎么会答应你,他该恨你才对。”——何迁嗤笑道:“嘁,他凭什么恨我?他爱我还惟恐不及哪!他从东方公司吃了多少脏钱?我走的时候把帐给他做得溜儿平,他还要怎样?而且我不是背叛他,我是鸟往高处飞啦,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而且做我的顾问,等于把他东方公司的触角又延伸到我这里,我们两勾着,双方的生意都更好做了,他有什么不情愿?”
正说着,有人敲门。何迁正色道:“请进。”
推门进来个干净利落的小伙子,规矩地问:“何总,大家都到齐了,开会吗?”
何迁说:“五分钟后,叫楚经理跟老胡到我办公室来。”
楚正宽、胡成顺来了,做过生意、蹲过大牢的王向东也是阅人不少,一打眼过去,不用介绍,就知道那个半秃顶一脸谦卑的是胡成顺,旁边寿眉高挑一脸正气的魁梧男人必是楚正宽无疑,等何迁一一介绍,果然没有猜错。
楚正宽握着王向东的手,热情地说:“王经理,久仰久仰啊,以后我们在何总的麾下各司其职的同时,还要亲密合作啊,哈哈!”胡成顺也欠身笑道:“以前听何总念叨过您,好人啊。”王向东转向何迁笑道:“准没说我好话吧?”“哪能?贬低自己的朋友就是贬低自己,我在外面从来不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对在座的诸位都是一样。不过在自己圈子里,我可不一定客气啦,你们年龄都比我大,资历也比我深,到时候言语有不周的地方,多担待。”
胡成顺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何总是掌管大局的人,我工作上要有毛病您一定不要照顾老邻居的面子,尽管提,尽管严厉。”楚正宽笑道:“何总讲话客气了,还是没把我老楚当自己人啊。这局部和整体产生不协调是在所难免的,我们做具体事的不可能象老总一样能从全局着眼,何总能多点拨着,也是为公司好为大家好,毕竟现在大家聚到一起,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嘛。”
“说的好,说的好。”何迁笑着坐下来,看了大家一遭,正色道:“就目前来讲,我们威宁公司的决策层都在这里了,少而精,这正是我的追求。三两天之内,各部的业务员和内勤人员也会陆续到齐。威宁虽然是一家集体企业,但我们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做为总经理,我也会给每一个做具体业务的人充分放权,路有万千,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经济效益,只要是围绕这四个字展开的思路和行动,我都会大力支持,楚经理、王经理,你们只管放手去干就成了。向东这里呢,树梢未动,先给公司创造了十万利润,这就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啊,鼓舞人心!楚经理呢,以前在国营单位有丰富的经验和不凡的能力,我也是信赖的,威宁公司一定会给你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这一点你丝毫不用怀疑。我的思路就是最后让大家达到双赢,公司发达就必须让大家都发达——不过,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则,也是和国营单位不同的,说起来有些残酷:威宁绝对不养闲人,一个萝卜就顶一个坑,我只看业绩不看其他,效益是最有说服力的标准,只有抓住耗子的猫才是好猫——这个原则拜托两位要跟自己的业务员讲清楚,那些想来混大锅饭的人一律不留,在一定期限内没有成绩的业务员必须辞退,丑话不说在前面,员工会没有压力,人无压力轻飘飘,井无压力不出油嘛。”
楚正宽挺胸道:“何总,有你这个开场白就足够了,我回去就敢放手干啦,娘的在国营单位可算把我憋屈坏啦。”何迁笑道:“国营有国营的好处,可那不是干大事的人呆的地方。”“国营单位害人啊。”胡成顺感慨万端地附和,好象没有国营单位,他早就飞黄腾达了一般。
何迁说:“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的口号就是四个字:效率,效益。马克思讲过,资本主义生产的效率越高,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社会鸿沟就越大,资本主义社会就越不公平。我引用这话是嘛意思呢?我们私下讲啊——咱就是要通过追求效率获得更大的效益,咱就是要当资产阶级,要跟那些没效率的人拉开贫富差距的鸿沟,鸿沟越大,我们越成功。所以我们要的是什么员工?是想获得成功和财富的员工!是想当资产阶级的员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地干,威宁和威宁的元老们——也就是在座的诸位,很快就能让自己的生活日月换新天,哈!”
胡成顺呆愣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说:“我这把年纪的,倒不妄想大富大贵,能养家糊口就托何总的福啦。”何迁淡淡一笑:“老胡,人不能托老就没有理想嘛。”胡成顺塌着腰赔笑,看得王向东一阵难受,他看看门口,问:“不是还有个跟海关有勾的吗,咋没来?”
“你说刘帝啊,不急叫他,他不是我们领导层的。回头我带你单独和他接触一下就成了。”何迁又转向楚正宽说:“对了楚经理,红轧的毛厂长你以前也认识,这回他是咱的顾问了,抓机会我们一起找他聊聊,将来肯定用的着他。”
楚正宽笑道:“那老家伙啊,做事才叫黑。”何迁无所谓地说:“不就吃回扣越吃胃口越大吗?不碍事,啥时候都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喂他一口,他能给咱吐出两口来,最后谁划算?当然啦,咱不会指望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老毛只是一口嘴边的肉,不吃也是浪费,咱不能嫌肉少就不掸他,一块钱是钱一分钱也是钱嘛。”楚正宽点头称是。
王向东说:“等业务员上齐了,我跟大家见个面,安排安排又该去南边看货了,这阶段我得抓紧学学开车啦,至少还能省个雇司机的钱呢。”何迁笑道:“你这叫舍本逐末。不过这是你自己的爱好,你自己处理吧,不耽误公司大计就成——嗨,我说你就拿秦得利那小子的面包车先练着不完了嘛,最后跟我一样去卖个本儿算了,省事。”“我早就这么计划着哪,利子的车不就是咱的嘛,不使也是浪费。”
几个人笑了一回,何迁宣布散会,楚、胡两人出去了,何迁喝了口水道:“昨天周胖子窜我这里来了。”
“你可别跟他瞎拉扯啊,那家伙不是块好油。”“哼,咱怕谁?他还想来我这里干呢,叫我给他弄个‘三部’,搞综合贸易,就用威宁的牌子,其他都是他自己出钱出力,有合作的项目再商量。”
“你答应他了?”“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复杂。不过我得抻抻他,这家伙以前比我道行大,我对他还真不放心,得看看咱的发展形势再说。到时候,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对咱有利的,就欢迎。”
王向东点头道:“随你便吧,反正你是老总,呵呵。我对周胖子这家伙是不看好,质量太次!”说完,抓起桌上的几份材料:“我也回去研究研究,看看当领导是嘛滋味——不知道这些字还认得全不?”
“文件柜里早给你准备了一本辞典啦。”何迁笑道。
'注1'协保,改革开放后的新名词,即“协议保留社会保险关系”。即通过下岗职工与企业签订协议,将社会保险关系保留在原企业,让下岗职工离开再就业服务中心,实现自谋生路的再就业。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三章…再向江湖行…07
(更新时间:2005…7…2 11:42:00 本章字数:2162)
王向东见到秦得利的时候,这家伙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原来虎兄虎弟前天来收货款了,他好不容易才打发两个人先去了别处。
王向东望着他的房间说:“你小子搞这么牛的装修,楞说没钱?猫哥的钱你也想赖啊,不太义气了。”秦得利急道:“孙子想赖他帐,过几天我肯定一股脑给他们,最近我他妈也紧张啊——你知道吗?现在我的钱也不好往上收了,以前我是卖蝎子屎的,独门生意还好做,现在不知从哪又冒出几个做烟的大户,生意是越难做。”王向东挥挥手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有点大将风度,我看何迁就比你强,这两天一体会,这小子脑袋瓜里还是有些玩意儿。”“那是啦,人家天天看《资本论》嘛。”
“不说了,跟我外面练练车去,练坏了将来送你辆进口的。”“拉倒吧,等我结婚的时候,记得叫何迁把那卖不掉的好车开过来几辆给哥们儿抬抬场面就有啦。”“张飞吃豆芽,那不小菜一碟儿嘛。”
秦得利陪着王向东在一个废弃的足球场练车的时候,李爱国正把大罗堵在服装厂的办公室呵斥着:“你甭狡辩了,爱华都跟我撂底了——你这是犯罪知道不?”
看着大舅哥一脸正气穷凶极恶的样子,大罗把让到一半的烟又放回桌上,摇头道:“大哥你咋信她胡说?我再糊涂也不会去骗保啊!她那是叫那把火给烧晕了,女人就是脆弱,受不得一点刺激,一刺激就歇斯底里逮嘛说嘛!你说我不比她烦?可我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撑住!就是烧得我一个裤衩都不剩了,我也不能倒下,要不这个家还怎么过?到时候你不也得给我们分心?”
李爱国气哼哼扯了把椅子坐下,问:“你说不是骗保,这把火咋来得那么及时?早不来晚不来,你刚办了保险没一个月咋就来了?你那电线再老化也没老化到成精通了人性吧?还有,你这个厂子一共值多少钱,楞上了一百多万的保险,你还说你没猫腻?”
大罗一脸无奈,几乎是用哭声说道:“大哥,我从小是个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你说整个胡同里还有第二个比我傻的吗?我能有那个心计嘛!再说我也没那贼胆啊。”李爱国气哼哼笑道:“哼,要说你傻我还真相信,可要说你没那贼胆可就错了,小时候抢军帽哪回不是你冲第一个?冲人家大闺女起流氓哄哪回不是你最欢?”“咳!你还好意思说?那不都是你们撺掇的嘛,我冒完了傻气,你们都躲边儿上看笑话去了。”
李爱国笑了,很快又严肃下来:“光荣我告诉你,我看着你有成就那是打心眼里高兴,不为朋友交情,光为我妹妹我也放心啊,可你要是玩儿那不着调的惊险,真出了事儿可没人保得了你,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也就罢了,要是再去蹲大牢你又何苦?到时候哪里去找后悔药?咱混到今天这一步容易吗?”
大罗呆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看来你真是不信我了?你说我值当得去骗保吗?新工厂刚开张没多少日子,我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能起那个闲心?”
“算了吧,你还瞒我?爱华跟我念叨了,说你们上批服装预测错了市场,一下子全砸手里了——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把危机转嫁给保险公司,然后再趁机捞一笔?”
大罗错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