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晓风残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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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四愁诗》东汉张衡: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
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侧身南望涕沾襟。美人赠我琴琅我员ㄖ衽獭B吩赌乱秀扳辏挝秤切姆斥蟆?
我所思兮在汉阳,欲往从之陇阪长。侧身西望涕沾裳。美人赠我貂襜褕,何以报之明月珠。路远莫致倚踟蹰,何为怀忧心烦纡。
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雰雰。侧身北望涕沾巾。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路远莫致倚增叹,何为怀忧心烦惋。
第154章 第五十一章 柔情欲使芳心醉(下)
对面仿佛飘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杨柳风没有接话。
心头隐隐的疼痛不知道是源于她,还是源于自己,姬伐月痴望着车顶的闪闪珠光接着道:“可惜,我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那颗星星,爹就死了,而我娘却改嫁给了那个杀死我爹的凶手,我爹临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恨娘,他说,是他没有能够给娘幸福,叫我长大了好好替他补偿我娘。”
车轮辘辘,在静夜里声声反复。
沉默了很久,杨柳风的语声才低低自黑暗中响起:“我娘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爹,她以自己的才情和美貌吸引我爹,只是为了利用他去做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我爹临走的时候留给我娘一封信,他说当他发现我娘真正身份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一去,他明知是死,但若不去,我娘必然会受到族人非难无可立足,所以,他准备好了万全之策,既不悖大义,又不会令我娘的族人看破起疑,只不过要以他的声名性命为代价,他还在信里为我娘安排好了事后如何逃离自保的方法。”
“想不到你爹和我爹都是那么痴情那么傻。”姬伐月转首深深凝望着她的侧脸。
“他们并不傻,他们活着的时候为爱而生,死了也是为爱而死,在可以付出的时候尽心尽意地付出,在需要牺牲的时候无怨无悔地牺牲,错过他们的人才是最傻的。”杨柳风轻喟一声接着道:“我娘虽然带着我逃离是非之地,但却始终不肯再接受族人的财物资助,为了养活我,她受了无数折磨,可她却说,就算再多十倍的痛苦,也抵不过她对我爹的愧,她一直到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娘至少还知道愧悔,我娘呢?她如果有一点点羞惭歉意就不会嫁给那个男人,”姬伐月语声一寒:“我一直想要把我爹当年的痛苦加倍奉还,可是派了很多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
“错过,已经是老天最残忍的惩罚,教主又何必耿耿于怀?”伊人转首回望,滢滢眸色柔柔动人。
凝望春水,良久,姬伐月才低声道:“我算不上正人君子,又时常任性胡闹,只希望老天不要这么残酷地惩罚我。”
羽睫微垂,隔开他炽灼的目光,杨柳风小声道:“奴家有些乏了,教主也早点歇息吧。”说着,转过身子,只留给他一个朦胧的背影。
这样的抗拒还会有多久?姬伐月心头居然是复杂难辨的矛盾:既期待她妥协,又盼望她坚持,不知何时纠结入梦
到达古县渡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古县渡口远没有下窑渡口大,因此灵教的大船唯恐搁浅,并不敢近岸停靠,只得派了两艘小船将各人接过去。
卫翔将船只安排停当,请姬伐月和杨柳风登上较小的那只,他和余下三人上较大的那只,另外三人随同洛阳分舵的副舵主回去复命。
走到水边,姬伐月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儿一阵惶惧不安——难道她居然怕水?心念转处,他已提气纵身,轻轻落到船上,好整以暇地回首笑觑伊人。
虽然心头畏惧,但容色不改,杨柳风只是极为小心地提裙探足。
捉狭心起,姬伐月趁着她前足未稳后足将离之际暗暗运气足底,小船立刻左右一晃,杨柳风猝不及防重心顿失,低呼一声倒向侧旁。
“小心。”
轻唤一声,姬伐月伸手捉住柔荑将娇躯拉入怀抱。
惊魂甫定,杨柳风即欲挣扎脱身,奈何,小船又是一阵摇晃。
姬伐月故作惊慌地扬声道:“别乱动,我不会游泳,掉下去可要你来救我的。”言罢,收紧手臂牢牢锢住怀里的人儿。
杨柳风果然不敢再抗拒,只得任由他搂着,略略偏过首去,避免与之呼吸相闻。
青丝如云,素眉如烟,双眸映着粼粼水光格外动人,她心头悄然的羞窘不安令姬伐月捉狭的念头再起,向着玉颈轻吹了一口气道:“这么喜欢看水?你不会是假装怕水故意要我抱吧?”
“奴家虽不惧水,但这条河表面平静暗地汹涌,咱们的舟船单薄狭小,奴家恐怕它再翻起什么浪花来,故而不得不小心戒备着。”杨柳风语声平静不瘟不火。
姬伐月微微一窘,心知她已看破自己刻意亲近的诡计,却充耳不闻,只管无赖地搂着娇躯不肯放手。
不过片刻,小舟已然驶近大船,上面放下跳板来,姬伐月既不松手,亦不举步,抱着杨柳风提气腾身,小舟一沉一浮之间,两个人已双双跃上甲板。
“参见教主。”一船的人早已迎候多时。
怀中的人儿奋力挣扎,感受到她内心的羞怒渐盛,姬伐月连忙松开双臂,温软娇躯的远离令他的心头蓦然一空,寂寞与失落和着凉意侵入胸怀。
“都下去吧。”他心不在焉地摆摆手。
半路上就已经接到消息,说教主此次会迎圣女回莫荆,而灵教的圣女从来就是侍候教主的,所以众人见此亲昵之态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恭声应了,各自忙碌起来。
“好了——别生气了。”姬伐月不待众人散去便嘻皮笑脸地凑上前道。
“属下不敢。”杨柳风恭恭敬敬地屈身应声。
“我只是担心你会掉下去么”
杨柳风淡淡地撇过脸去道:“教主若无吩咐请容属下告退。”
“我错了还不行吗?”姬伐月绕到她面前满脸委屈地道:“我以后再也不抱你了,你若生气,要打要骂都可以,只别窝在心里气坏了身子”顿了顿,小声接着道:“也别不理我。”
杨柳风螓首微垂,半晌,才轻声道:“奴家只是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一起帮忙的,岂敢有怪罪教主之意。”
“那你叫我阿月,不要叫我教主。”姬伐月见她似欲启唇,忙截口道:“以后我若是再惹你生气,你再叫我教主,这样我便可以及时改过,你说好不好?”见她无言颔首,遂柔声道:“现在就叫我一声阿月。”
杨柳风缄唇不语。
“那就是还在生气了?”琥珀色的眸中哀怨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良久,杨柳风才妥协地轻唤道:“阿月。”
就知道这招一定管用!
姬伐月努力隐藏着得色:吃定她的心善心软,只须陪上几句好话,再用足哀伤脆弱的眼神,不管做了什么,她都发不出脾气来,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铁定要被自己吃干抹净。
第155章 第五十二章 机巧难求称意归(上)
“哪一瓶是解药?”刘珩的语声平静中透着可怖的寒意。
那个锦蛇帮的小头目虽然已被点了穴道,但仍被他犀利的逼视骇得打了个冷战:“什什么解药?”
“我在找什么解药原来你不知道?”刘珩沉沉一笑,道:“没关系,我会细细地告诉你。”语声中,他已伸手抽出那人腰间的匕首。
“你你干什么?”那人颤声惊问。
不答话,刘珩只是缓缓撩起右手的衣袖:他的右臂已经足足比左臂粗了一圈有余,诡异的黑紫色一直蔓延到手肘——整整一天一夜,到处都是锦蛇帮的爪牙,论身手,这些人原奈何不得他,但毒势凶猛,他虽然施重手点了臂上的穴道,仍需时时以内息压制毒性随血气扩散,因此只得努力避免打斗,连轻功都尽量少用。
锋利的匕首划过手臂,墨一般漆黑的毒血缓缓淌出来,窄小的山洞中立刻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浓气息。
刘珩瞥了一眼沾着毒血的匕首,笑觑着对面那骇惧到脸色惨白的人,柔声道:“真的不知道我在找什么解药?”
那人似是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脸色铁青,连声调都变了,慌道:“你中的是七星锦蛇毒,可我身上没有解药。”
“用毒的人身上没有解药?”刘珩轻笑低喃,拉过那人的手来,将带着毒血的匕首轻抵在他掌心,抬眸道:“真的没有?”
那人已然怕得牙关打战,却仍只有颤声回道:“我真的没有,七星锦蛇毒是镇帮之宝,香主以下都没有解药,我不过是个小小的”
语音骤然中断,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喉咙格格了两声,却没有说出话来:刀尖已然刺进了他的手掌心,浓黑的毒血渗入伤口,转眼间已有黑气向着伤口周围扩散。
惊恐地瞪着自己的手掌,半晌,那人才绝望地低喃着:“我真的没有解药真的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刘珩微微一笑道:“我一向欣赏你这样的老实人,所以才让你在黄泉路上作陪。”言罢,伸手点了他整个手臂的穴道,淡淡地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先我而去。”
穴道被封,血流不畅,迅速扩散的黑气顿时一缓,可那人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面如土色,眸中的恐惧更甚。
“怎么?你还想要先走一步?”刘珩微微挑眉。
挣扎了良久,那人才找回声音,道:“中了七星锦蛇毒,如果不使用内力相抗任凭毒气蔓延,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便会毒发身亡,可若封穴运气阻止蛇毒攻心,那伤口就会慢慢溃烂,除非服下解药并且敷用秘制的药粉,否则,任何药物都不能阻止伤势恶化,而毒性也会随着伤势慢慢地扩散,越是内力深厚,毒性扩散缓慢,受到的折磨也就越多,到最后,就算没有被毒死,整个人也会烂死”
本以为自己成功地止住毒性蔓延便可权且无虞,却原来这蛇毒的利害竟远不在于此,刘珩勾唇一笑,道:“你们香主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
“帮主呢?”
“在苗疆总舵”那人语声未落,已被点住了哑穴。
“你自己慢慢等死,我若找到解药一定会回来救你。”刘珩在他的衣襟上擦了擦匕首,顺势解下刀鞘装好,再不垂顾他眸中的绝望哀求,径自走出洞外。
不过,只离开了没多远,刘珩就转身悄然掠回,躲到之前就踏勘好的藏身之处,静静地注视着洞口——趁着替那人点穴止毒,他已经暗运内力冲散了之前封制的其他穴道,相信过不了一会那人就可自行突破禁锢逃走。
那人若知道锦蛇帮香主的所在,自然会跑去求解药,只要找到解药的所在,他总会有办法拿得到。
果然,约摸一顿饭的功夫,那人探头探脑地掩出了山洞,向树林中跑去,刘珩提气小心尾随。
似是怕毒性随血气流转,那人并不敢走得太快,他也只得耐下性子来慢慢跟着。
不过多远,便迎面遇上一队锦蛇帮的人,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似是与那人相识,带头招呼道:“聂山,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们那队人到处找你。”
聂山见了救星忙加紧两步上前颤声道:“德同,我中了七星锦蛇毒,快,带我去见莫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