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临城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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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白英华大概懂了。
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料到这一天在这个时候到来。
更没料到,这一天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我知道了。你还是先跟着子潇吧,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是。”
直到走进汉霄园,子韦眉宇间仍是带着那让人心寒的凉意。
在园子里干活的丫鬟们见子韦回来,本想上前招呼,但看到子韦这样让人脊梁骨发冷的表情,心里纳闷,又不敢贸贸然上前,便都规规矩矩道了声“三少爷”就各自埋头干自己的活了。
子韦似乎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随口应着,走进楼里去。
清雅本在二楼子韦房间里整理换季的衣服,听到有人上来,回头看去,见是子韦,也没在意,依然在衣橱前收拾着,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子韦把礼服上衣顺手扔在地毯上。
从背后看,清雅秀发高盘,露出天鹅般雪白的长颈。清雅身上穿的是一身子韦亲自改做的高叉短摆紧身旗袍,白地红花的旗袍把她凹凸有致的腰身收束得格外妖娆。
他不答话,清雅也不多问,回头笑了笑,又转头回去继续收拾。清雅的回头一笑,让整间屋子立时蒙上一层温柔妩媚的色彩。
而在子韦看着,那灵秀的明目中分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蔑。
几步走到清雅身后,子韦轻轻环住清雅的柳腰。
清雅也不恼,兀自收拾着衣服,漫不经心地道:“你又胡闹什么啊,小心我告诉二少爷去,有你好看的”
一句话说出来,清雅突然觉得身后的子韦有点不对劲。
说不出来怎么不对,只是一刹那间,凭着直觉感到一点没道理的害怕。
转过身来,正对上子韦狼一样的目光。
“你”
清雅话还没问出口,子韦已把清雅按在了床上,发疯似地扯开清雅的衣襟,不理她的挣扎,蛮横地侵犯着清雅的身体。
清雅一声惊叫,只挣扎了几下,便顺从了。
任子韦毫无温柔可言地扯下她的旗袍,霸道而疯狂地占有她。
自从进了汉霄园,她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
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此情此景。
也没有想到,向来温柔绅士的他竟会选了个这么霸道的方式。
挣扎,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闹着玩。
但那野兽一般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既然已经选择了接受,何时何地就没那么重要了。
子韦风流是真,但绝不下流。
他对漂亮女人永远都是兴趣盎然。他会用温柔浪漫的言辞举止撩拨漂亮女人的芳心,搂过无数女人,吻过不少女人,但从没占有过一个女人。
漂亮女人于他,更像是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喜欢,但还没有花那么大代价把所有的都据为己有的必要。
如此蛮横地占有清雅,不是因为清雅撩人的装扮,却只因为清雅那一句话。
告诉二少爷。
子潇是沈家的子嗣,他也是,凭什么所有人的言语目光都好像在说他只是子潇的附属品。
在人们眼里,他做的好了就是子潇教的好,做错了就是自己没脑子。
舆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欣赏过的那些女人身上,却从不提他为沈家做了什么。
连自己房里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子韦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身下清雅的一声惊叫仿佛一针吗啡,瞬间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
征服这个女人。
直到清雅的手触到他的腰带,子韦猛然清醒。
好像,自己没想搞成这样。
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做得那么顺理成章。
仿佛早晚会发生。
只是理由不对罢了。
“三少爷”
家丁急匆匆上来本是想向子韦报告事情的,但进了房门就见到这般场景,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走。
“站住。”子韦叫住家丁,翻身从床上下来,平稳了一下呼吸,“什么事?”
家丁不敢转过身来,就在走廊站着,背对房门,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道:“二,二少爷说,说有事找您”
子韦整整腰带,披上衬衣,从地毯上捡起衣服。匆匆走出几步,子韦突然站住,没有回头,对清雅道:“等我回来。”
看着子韦走出房门,清雅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平静地把衣服穿好,挽好凌乱的发髻,把床收拾整齐。
等他回来。
她每天不都是在等他回来吗?
不知何时起,等他,一如伞等待雨那样,已然成了她的宿命。
☆、知否?知否?
第十七章·知否?知否?
恒静园本来就是最静的,此时子轩房里更是暴风雨后的死寂。
冷香默立在旁,灵玉埋头针线,子轩看着本《史记》,目光却没有焦点。
灵玉绣的是明年夏天才会用得到的帐子,《史记》是子轩看的第一本史书,早二十多年前就已倒背如流。
他们都只是在给自己一个沉默的理由。
终于,是个楼下的丫鬟打破了死寂。
“大少爷,”丫鬟站在房门口,小心地道,“寂清师父来了。”
寂清从未如此频繁地来过恒静园。
这一次,子轩大概猜得出原因。
仍在那个极尽奢华又极尽雅致的书房,只是窗外的一帘秋雨已换做一缕阳光。
窗前的茶案上,紫砂杯盛着淡淡的洞庭碧螺春。
椅上坐着两个表情清浅的人。
从蔷薇在佛堂里的求拜中,寂清听出了恒静园的波澜。
促使他前来的不是这波澜本身,而是子轩对这波澜的反应。
“蔷薇施主刚刚去过佛堂。”寂清道。
“蔷薇还真是八面玲珑,”不等寂清说完,子轩带着一丝冷然的苦笑,道,“居然能请动你来说情,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寂清轻轻摇头,“阿弥陀佛,贫僧不是为蔷薇施主而来,而是为施主你而来。”
“为我?”子轩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难得出一次佛堂,就是为了告诉我,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折磨自己吗?”
寂清仍然摇头,“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不会做这般傻事。”
听寂清这样说,子轩微皱眉心,“那,是有什么事?”
寂清看着眉宇间带有几分疑惑的子轩,认真地道:“是施主有心事。”
子轩一怔。
是,他是有心事,可是隔着一个园子几堵围墙,身边人尚不得知,寂清怎么知道?
“人心散乱有二,一是昏沉,一是浮动。昏沉即糊里糊涂,空度时日,懈怠懒惰,不思进取。浮动即心念不定,见异思迁,沉浮动荡,无法安静。”寂清不紧不慢地道,“施主属于后者。”
子轩苦笑摇头,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
这样听来,他心里的思虑寂清还是没看透的。
“坦然接受事实,心就会得到平静。”寂清没在意子轩冷淡的反应,依然说了下去,“静心就是让心休息,不以自我的立场去心生判断,更不以个人的利益心生出种种对未来的期盼而纷扰不安。”
子轩扬扬手,打断寂清,依旧淡淡然地道:“寂清,这些话你以前都说过,这些道理我明白。”
“阿弥陀佛,”寂清静如深湖的目光看着子轩,道,“施主若是明白,心里就不会有此郁结,做此选择了。”
子轩微微惊讶地看着他。
他到底猜中了多少?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轩一时有些被人看透的心慌,言语间也失了几分平静。
寂清轻叹,念了声“阿弥陀佛”,才道:“施主,你所欲施予的,未必是他人需要的。”
子轩尚不确定寂清所指和自己心中所想是不是同一件事,但确实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事上。
子轩蹙眉,问道:“你如何知道?”
寂清静定依旧,道:“一切都写在施主的眉宇之间。”
寂清这句话倒不是故作玄虚。
寂清与子轩相识数年,虽相见并不频繁,但绝对称得上是这深宅大府中最了解子轩心思的人。上次来探访子轩,便从那句“有声有色”里猜出了玄机,而向来平静的子轩眉宇间突然多出的浮躁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藏匿于子轩心中多年的结,如今清晰地浮现在他眉目之间。子轩或不自知,可寂清看得清楚。
沈家的恩怨纷扰本与他无关,但终有几个挣扎在俗世中的生命是他牵挂于心的。在寂清而言,与其在人跳入苦海后再对人说回头是岸,他更希望能把人唤醒在苦海岸边。
微惊之后,子轩渐渐平静下来。
“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子轩捧起茶杯,浅呷一口微烫的茶汤,“你没死过,怎么知道死人的心思?”
莫大的悲哀在子轩话中游出,弥漫了整间书房,照进房里的阳光仿佛也被瞬间冻结了。
寂清霎时觉得,久埋于心中的一缕旧事如血色腊梅,在这冰寒入骨的悲哀中绽放开来,不由自主地,指间佛珠越捻越快。
若说他与子轩哪里最为相似,便是他也一早就死了。
比子轩死得还早。
“阿弥陀佛。”
除了这句话,他已说不出什么。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若用子轩此时的心境与寂清相比,两人之死,寂清或是更为幸运的那个。
死便死了,一切都成空,了无牵挂。
好过一个人死了,还要为活着的人顾虑将来。
那三个丫鬟对灵玉的顶撞,让子轩一直以来隐隐的担忧成了眼前的现实。遍览史书,子轩比谁都清楚,贵胄之家不得权势的子嗣之妻在夫亡之后会有怎样下场。他活着都没法保护的女人,凭什么指望在他死后会因那一纸契约而得到善待?
发火,不只是气那三个丫鬟不把灵玉放在眼里,更多的是恨自己一念之差,毁了她原本平静安稳的一生。
子潇狠狠打向瑾儿的那一记耳光,同时也打醒了子轩。
沈谦是对的。
他可以不爱钱权,但却需要钱权的力量为他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灵玉不想过争权夺势波澜四起的日子,他也没想要让她知道太多。
只是,心事或是太过外露,被寂清看在眼里。
回到卧房时,子轩已把心事小心地埋藏好,只带着静静的微笑。
灵玉看着,安心些许。
冷香送走寂清,刚返回屋里,便听子轩唤她。
看着子轩像是平静如常的神色,冷香不禁暗中赞叹寂清劝导人的本事,但嘴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