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临城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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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花花公子模样的沈家少爷脱不了干系。不动声色,Anna仍道:“Sir; please stop kidding me。(先生,请您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子韦叹气摇头,一脸严肃模样,让本来心生疑问的张合年又深信不疑了。
“I suggest that you stop the wedding right now。 If it is over 12 o’clock; it will be bad to both your lord and his fiancée。 Stop it; immediately。 It is the only thing I can tell you now。 Trust me; my beauty。 (我建议你马上中止这场婚礼。一旦过了十二点,那就对你家先生和他未婚妻都不好了。停止婚礼,马上,我现在只能跟你说这些。相信我吧,我的美人儿。)”
不知是不是幻觉,Anna仿佛从这双闪着坏坏目光却分外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坚不可摧的东西,模糊,却真实存在。
“I I will。(我我会的。)”事已至此,Anna已无选择,“But(但是)”
“No but; please; honey。(没有但是,宝贝儿。)”子韦再一次止住Anna的话,“Your lord is fine。 When he is back; maybe he will tell you all acts of this play。(你家先生好得很,或许他回来的时候会告诉你这场戏的所有情节。)”子韦微笑转向张合年,“林先生临时有些公务。您也知道,督军府的事务不比生意场上来得随意,他们这些作下人的也只能知道这些。不过十二点前,林先生肯定能回来迎娶贵府千金的。”
张合年眯起小眼睛看看快要指向十一点半的座钟,不安却又必须得在这小后生面前藏着,只得拿出一个地道的商人在同行面前的伪装水准,故作平静地点头:“这样最好,”又不忘向子韦客气地道,“多谢贤侄了。”
子韦举了举酒杯,“张老板客气,举手之劳。”看Anna已离开,去了厨房的方向,子韦心中大概有了底。
张合年见子韦目光一直在Anna身上,笑道:“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口味不一样嘛。”
子韦听着这老不正经的张合年自以为风趣的调笑,心里直发冷笑,却也因为明知道这场婚礼必砸无疑,而有那么一点点悯然之情,终究也没说什么。
红色依旧红着,在子韦眼中,已经红得毫无情趣了。
“Could you tell me the way to your heart?(能告诉我去你的心里要怎么走吗?)”子韦正为自己的办事效率沾沾自喜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甜美中带着火气的女声。“My king。”听到这个称呼,子韦才确定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谁。
“My lady。”子韦转过身来,带着倾倒众生的笑意,如十五世纪英国贵族绅士一般向身后的洋装少女行了一个礼。
洋装少女仰着脸,撅着小嘴,威胁又像是撒娇似地对子韦道:“你别以为没人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不跟我解释清楚,我这就去告诉张伯父你刚才说的是些什么!”
子韦也不生气,满是宠溺地笑着,一步上前,用不拿酒杯的那只手搂住洋装少女的腰,不等她抗议什么,低头吻了下去。
南京皮革商人郑伯彦的独生女,郑听安。
两家都是商人,多少有些交情。郑听安和子韦自小相识,仿佛命中注定的欢喜冤家,不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别扭,只要两人在一块,便一刻也不得安生。
从小到大,这女人是他唯一的冤家。
但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连子韦去英国读书,郑听安也去了同一所学校。
这是唯一一个子韦用花言巧语哄不了的女人。
后来子韦才发现,对付郑听安,与其说一大堆没用的,不如干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嘈杂的宴会厅,谁也没注意到拥吻的子韦和郑听安。
觉得郑听安差不多该消气了,子韦才松开了她。
就像他们在英国读书时的那场话剧表演,他演亨利八世国王,她演亨利八世的情妇安?博林。
他是她独一无二的king,而她只是他的一个lady。
但这个lady却是最不寻常的那个。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也不怪子韦的冒犯,也没有惊慌羞怯气恼,郑听安瞪着子韦继续质问。
看着不解风情又不依不饶的郑听安,子韦苦笑叹气。
“That is a secret。(这是秘密。)”
☆、鸟散空林寂
第十二节·鸟散空林寂
林莫然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才合适。
如今对他而言,南京这地方还不如德国美国日本来得熟悉。
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比想要他活的人多得多,但他一时实在无法确定那些人是哪一边的,唯一确定的是,现在回家是不可能了。
堵人都堵到码头了,家门口怎么可能没埋伏呢?
事实上,不回去是林莫然做出的极正确的选择。
为了以防止林莫然冒出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类的想法,子韦带去的送贺礼的人都是子潇手下的杀手乔装的,放下贺礼后就混在人群中监视各个可能的出入口。除非林莫然是鸟,否则进门都不可能,更别说结婚了。
不过,若只有他一人,或许他真的会冒险潜回去。
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可能让娉婷去冒这个险。
“你要去哪”娉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假秀才”,他竟可以有这么好的耐力!
林莫然这才停下来,深吸口气,稳住呼吸,道:“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得去安全的地方。”
娉婷为之气结,这人不知道还跑那么快!
看看四周,娉婷摊摊手,道:“这里是够安全了。如果我没记错,这边是没什么人家的,再往前就是片墓地,只有死人能抓得住我们了。”
“墓地?”林莫然苦笑不已,这么个逃跑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着墓地,这大小姐还真的百无禁忌了。“我来南京没有多久,这地方我真的不熟悉。”
“墓地”娉婷轻声嘟囔着,突然叫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说着拉起林莫然就走。
“沈小姐,那边不是墓地吗?!”
“就去墓地!”
“”
娉婷拉着林莫然直冲着墓地而去。
跟着这个看似什么都不怕的沈家小姐,林莫然心里直打鼓。
他不怕过墓地,怕的是不知道娉婷想干什么。
穿过墓地,娉婷仍朝前走。
“沈小姐,沈四小姐,四小姐!”林莫然跟在她后面在这林子里七转八转的已经开始有点儿糊涂了,可娉婷仍往前走,叫都叫不住。“娉婷!”
听这一声,娉婷倒是站住了,半惊半喜地转身看着林莫然。
林莫然也被自己脱口这一声惊了一下,看着娉婷,尴尬万分,忙不迭地解释,“我我无意冒犯四小姐,我只是想我不知道会”
娉婷见这印象里一副波澜不惊的渊博书生样子的林莫然这会儿慌得语无伦次,笑个不停。
林莫然被她笑得更慌,越说越乱,干脆闭嘴。
娉婷笑够了,才道:“还是从日本德国回来的呢,你这脑袋怎么比儒生还不开化啊?”顺手,在林莫然那已出了层细密汗珠的额头上叩了一下。“不过,”娉婷微笑看着几乎被她弄得傻在那儿的林莫然,“在这南京城里,能这么叫我的人可真的不多。看在,你给我看病,我们又一起逃难的份上,我就许你这么叫我。”
突然想起什么,娉婷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家小姐?我在回春堂可是没有病历的啊。”
“是掌柜说的。四小姐”林莫然刚要往下说,被娉婷叫停。
“不许叫我四小姐,”娉婷假作生气道,“四小姐,死小姐,多难听啊,你是咒我不成!”
“不,不是”林莫然犹豫了一下,才万分别扭地开口,“娉,娉婷”
娉婷蹙起蛾眉,“我的名字就那么难听啊,叫得那么不情愿算了算了,你爱叫不叫!好像谁求着你似的”娉婷转身就往前走,大步把林莫然甩到身后。
林莫然直看到娉婷走出了二三十米,才想起什么似的,冲那个背影喊道:“娉婷,等我一下!”
等林莫然追上娉婷,他也看见了一间屋舍。
一片葱郁之间,屋舍的古朴自然与周边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
静。
古旧的栅栏慵懒地开敞着。
娉婷径直走到屋前,叩响了木门。
林莫然跟上去,警惕地看着四周。在他的逻辑里,这房子存在得有些异常。
门开,开门的是个至少年逾花甲的老者,被朴素的布衣包裹着,周身散发着乡野之人独有的超脱,宁静,与世无争。
娉婷没说什么,只是撩开了左袖,露出个纹饰极其简单的银镯子。
老者点头,目光落在林莫然身上。
林莫然被那样质疑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不禁看向娉婷。
娉婷道:“家里人。”
老者这才收起自己的目光,引二人进去。
林莫然小心地观察屋里的一切,古旧的木桌椅,简单的床铺,两个柜子,一目了然,没有任何悬念。
娉婷对老者道:“我们要在后面暂住,您看好了前面,千万不要说见过我们。”说着拉起林莫然从后门出去,穿过一片竹林,一幢别致的竹屋在前面若隐若现。
“你等等。”林莫然终于沉不住气,拉住娉婷,站定,道,“这是什么地方?”
娉婷抬手指了指那幢房子,“看到那竹屋没有?”
“看到了。”林莫然看着那间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却又和周围景致极为相配的竹屋。
“那是我们来祭拜父亲时住的地方。”
娉婷只留下这句,又向那竹屋走去。林莫然紧跟了两步,追问:“这里是沈老爷的墓园?”
娉婷纠正道:“准确地说,是我们沈家的祖坟。只是这片园子是我家建的。”
竹屋近在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致。
竹屋远看独立成楼,近看才发现是以多栋拼接而成。
竹屋建在水畔,一半架空在水上,屋下还系了两条小船,在湖面上起起荡荡。
娉婷遥指湖对面,“撑船过去就是墓园。”不等林莫然看清楚,娉婷道,“如果你不着急去谒见我们沈家列祖列宗,那就先帮我收拾收拾房子吧。”
“收拾房子?”
娉婷已推开了竹门,一楼只是厅堂,可以看到通上二楼的台阶。
光线投进室内,静谧温和。
满目尽是沈家那透着暗暗雍容的雅致。
“五年没回来,幸好还记得路。”娉婷打量着这间五年没有见面的竹舍,亲切,温存。
“楼上是八间卧房。”娉婷带林莫然走上二楼。
林莫然细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