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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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就没声音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儿子,却要把财产都留给我,你说他这么做别人能让我活安生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些东西我不稀罕,但是我要定了,一分一厘都必须是我的。”
迟冬至挠挠头,还是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跃弧度。
“上班第一天,师姐变成了师傅,我就想啊,怎么能把师傅拐到床上,怎么拐床上一辈子呢?最好一起埋坟坑儿里。”
“朱染你……”
“闭嘴,听我说。”朱染吼了一嗓子,“分析案件时放投影,别人观影,我观你。你不离婚也就得了,我那些想法也就没事儿时想想,可你离婚了,离婚可不是我逼的吧。迟冬至别膈应我说床啊床啊的,我还就告诉你,你现在想要跟我上|床,我还不要呢,你心里不光是我的时候我都不稀罕要。”
迟冬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朱染,有足够大的野心,不管是对他父亲的财产还是对她,好像都是事在必得,不妥协、不将就。这样截然不同的朱染让人看着很有违合感,小白兔变成了大灰狼,或许后者才是真身。
“朱染,我可从来没想过。”
“现在想想。”
“不用想,我对你没意思,你别浪费时间了。”
“别说废话。”
“朱染,我离过婚,我心里没你,咱俩不配。”
“确实,你确实配不上我。”
迟冬至一愣,本以为他会说不在乎什么的话,到底是自做多情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算了,可能这个孩子只是不服气罢了,今天来不过是做个了结,跟表白没关系。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喝醉了走路小心些,别摔了。”
朱染站起来走了三步带倒两把櫈子,“我没喝醉,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今天很生气,以后再也不登你家门儿了。”走大房门口又刮倒了衣架才顺利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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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约好第二天跟匡伟见面,迟冬至提前了一会儿来到约好的餐厅。大堂里,靠窗边的位置,坐下不到五分钟,匡伟就到了。两人对视到一起,双双一愣。
匡伟先开口说话,“我还早来了一会儿呢。”
迟冬至把菜单推给他,“我也刚到,你点菜吧。”
匡伟只招来服务员点了一壶茶水,茶水上来后,烫了烫杯子,给她倒上一杯。“再等等,还有两个人。”想想又提了一句,“我儿子和我表妹。”
迟冬至举起茶杯的手顿了一顿。
“孩子这几日住在我表妹家里,她帮忙送过来,所以……”
“好,没关系。”迟冬至很理解,转头想想,匡伟的表妹,大概好像是卫边疆的侄女吧,这么多年了跟他们接触的也不频繁,卫家这边的亲戚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没有印象。
等了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门口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向他们走过来,一路上你一下我一下打的不亦乐乎。大的那个走到桌边看到迟冬至就愣神儿了,被小的趁机打了好几下。
迟冬至冲她点点头,注意力主要放在那孩子身上。不小了,对她有显而易见的防备。迟冬至知道自己不太爱笑,对小孩子没什么吸引力,她也真的不会哄孩子,索性等着介绍不开口。
匡伟把孩子拉过去,“这是我儿子匡小某。小某,叫迟阿姨。”
“迟阿姨。”孩子是挺听话的。匡伟笑笑,指着表妹介绍,“我表妹,卫……”
“等等等等等等……”卫姑娘抽疯似的抓住匡伟的手,“等会儿再介绍,我有尿。”说完,尿遁了。
匡伟摇头失笑,“她就这样,别介意啊。”
迟冬至表示无所谓,其实她也这样。
卫姑娘一趟卫生间半个小时才回来,匡伟让她坐下,好笑似的问,“洗手没?”卫姑娘猛点头,经这么一折腾,谁都忘了相互介绍的事。
一顿饭卫姑娘吃的也不消停,不是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再不就是缩起来尽量让大家忽略她的存在。
匡伟用手指敲她的头,让她剥螃蟹给匡小某吃,自己帮迟冬至剥,心细的男人。来之前薛平打电话无意间提起,说匡伟打听她的喜好。
“冬至,冬至……”
迟冬至回过神,“怎么了?”她看着匡伟。
“脸上粘东西了。”
“哪边?”
“那儿……”匡伟很自然的想伸手帮着拿下来,本来不能造成尴尬的事情,双方都没有在意,谁知卫姑娘这时猛的冲出来截住匡伟的手,话从牙缝里往外冒,“这可不能随便摸啊~~~~哥~~~~”
他们都看她,卫姑娘急的一张脸通红,拉住匡伟的手却说什么也不放开。
“你今天怎么了?”
“哥……”
“说正题。”
她嘴闭的更紧了,正在这时,桌角飘过一抹绿。迟冬至本来注意力都在那两人那里,条件反射性的看了那抹绿半眼,当时就像见到鬼似的,差点蹦起来。
“你……可来了!”
这话,是卫红旗说的。
第四十章
“夏末?”
迟冬至惊觉的发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匡伟,这两人……认识。
“好巧,竟然碰到了,约了人?”
梁夏末眼底刮起了龙卷风,漫不经心又牛气轰天的撇了匡伟一眼,“是啊,真是巧,反正我一个人,不如一起吧。”
除了匡伟愣了一下,其余一个孩子不知情况,剩下那两个……一点不意外。
“哦,好。”
匡伟站起来挪开椅子,请梁夏末坐下,顺便招手把服务员叫来。“再加几个菜。”
这顿饭让两个人吃的如坐针毡,一个是迟冬至,一个是卫红旗。迟冬至想想真是莫名其妙,竟然从头到脚都心虚的要命,细扒想下来,这心虚的源头不是梁夏末,而是匡伟,迟冬至对梁夏末开始心虚,像是被他抓了包。
她下意识坐的离匡伟远了些,迟冬至可以跟梁夏末分手、离婚,可以把他放在心里角落不提起,但她永远不会在他面前跟另外的男人亲密来伤害他,这一点她做不到,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梁夏末的朋友。
梁夏末一口一个花生豆往嘴里扔的欢快,形象什么的本来就没有,这会儿更是迅速跌成负了。迟冬至真是有些坐不住了,想走,想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跟匡伟说明她跟梁夏末的关系。迟冬至知道,这段还算不错,开始没几天的恋爱大概也差不多到头了,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崇高性是不允许有挖战友墙角的事情发生的。
迟冬至在心里暗暗对这段恋爱告别,或许她自己也弄不清,是因为梁夏末是匡伟的朋友,怕匡伟难做?还是,因为匡伟是梁夏末的朋友,怕梁夏末难堪?看似同等的理由却包含两种相反的含义,前一种是为匡伟着想,而后一种,是心疼梁夏末。迟冬至不愿意深想,可她不知,不愿意深想的原因,其实就是间接承认了她不想承认的那个理由。
席上两个男人喝了酒,匡伟最后帮迟冬至叫了一碗肉丝面,小声说,“舅妈说你胃不好,吃面吧。”
梁夏末这时拿筷子敲桌子,“哎哟这么大一碗也吃不了啊,分我一半吧。”说完,自己动手。
匡伟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卫红旗捂着肚子就哼唧起来,“哎哟哥,我肚子疼。”
“忍着。”匡伟没好气的说。
“忍不住,快送我回家吧。”
迟冬至拍拍匡伟的手,“你送她回去吧,我呆会儿自己走。”
匡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梁夏末一眼,没再说什么,扶着妹妹,领着儿子默默离开了。那两眼,既迷惑不解又意味深长。
只剩下两人,迟冬至饶有兴味的看着吃的嘴角都是汤汁的梁夏末。“我刚想起来,卫红旗?呵,我怎么就忘了呢。”
梁夏末一直在吃,面条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只知道满口都是酸的,连带着脑门儿和鼻腔都酸起来。她太狠了,太绝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连一个挽回的余地都不留。梁夏末吃完自己的那半碗面,抢过她的那半碗,无声,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噎的好险呕出来,噎的眼泪一直往出冒,却还是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迟冬至抢他的筷子,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梁夏末整个人俯在桌子上大声咳,突然大声哭起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迟冬至拨开他的手,笑盈盈的看着他,平静好一会儿,拿着酒杯碰了碰他那只,两人同时仰头喝尽,之后又倒满。
“我陪你喝几杯吧。”
“醉了怎么办?”
“醉了有醉了的办法。”
“小命儿没了怎么办?”
“小命儿不要了呗!”
梁夏末就开始跟着她喝,心情不好时谁都醉的快,没一会儿,两人迷糊起来了。梁夏末难得的少话。
“哎,你怎么深沉起来了?”
“其实,我的性格本来就很深沉。”
迟冬至抽抽嘴角。
梁夏末干挺了一会儿,泄下气来,“能不变么?你不要我,以后没人再惯着我了。”
迟冬至喝多了酒,气性上来,话就多,扳着手指在离他额头三厘米处比划,“我还不惯着你吗?这狼心狗肺的,你今天来搅局我都不稀罕跟你一样的。”她又喝了一口,翘起一只脚,歪着头,“怪我不再惯着你?摸摸良心吧梁夏末,你惯着过我吗?对我好过吗?小时候对我爱理不理,长大后对我不情不愿,我心里想要什么你知道吗?就算我说出来你会给吗?你说你爱我,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没感觉出来。”她又自顾自点点头,“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
梁夏末气的直咬牙,“小时候不愿意跟你一起玩儿是因为我们的兴趣爱好不相同,可兴趣爱好不相同也不耽误我爱你呀!长大后对你不情不愿?我什么时候不情不愿了,你不是我老婆么!咱俩用得着弄那套虚的吗?”
迟冬至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说,“你操心过家里吗?你做过一回饭吗?你关心过我的生活吗?你连问都没问过,还大着脸好意思说爱我?总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好,我承认,你心粗,想不起来关心我我认了,家里事都扔给我我也不在乎,前提是我需要你给我信心,你得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得在乎我的付出,并且让我感觉到你的在乎。你懂不懂我就想要这些,你不懂,你懂个屁。”
梁夏末恨的咬牙切齿,上次见面的平静一扫而光,想要就这么掐死她算了,省的被她的不识好歹气死。
“你他妈没良心,我对你不好?谁挨打挨骂不还手不还口?天天热脸贴你冷屁股,好吃的先仅着你,睡觉帮你暖被窝,肚子疼一宿一宿帮你揉眼睛都不敢闭,就怕手劲儿轻了重了。我不说就等于不关心吗?你他妈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不是先仅着你,偷几个破山楂都得巴巴跑回家先给你……”
迟冬至理直气壮不起来,“是扔,是扔给我,像对付要饭的一样。”
“我操|你八辈祖宗迟冬至,你不识好歹,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了。”
可能很多人已经开始注意到,餐厅窗边的这一侧,一对男女正在清算他们纠缠了二十几年的恩怨。男人似乎轻易就被刺激到了,双手突然钳住女人的头两侧,使力把她给提了起来。
迟冬至用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