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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布鲁特斯的心脏-第8部分

小说: 布鲁特斯的心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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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剩下几个依稀能辨的字,是英文字母的A和B,好像还有C,剩下的就看不清楚了。我打算委托科学调查研究小组。”
  “A、B、C啊,是仁科自己烧掉的吗?”
  “我想应该是,犯人烧掉的可能性不高。”
  “如果是犯人,大可将纸拿走之后,到外面慢慢处理掉。”
  “ABC命案啊,总觉得这件事会变得很麻烦。”
  谷口从一旁的扑克牌中拿起一张,将正面摊在茶几上,鬼牌上的小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天上午,警视厅调查一课的佐山偕同狛江署的矢野,一起造访MM重工。矢野比佐山小九岁,才二十多岁,体格高壮厚实,平日犀利的目光更显尖锐,干劲十足地参与第一起命案调查。
  “我不明白,仁科是为了什么从大阪回来呢?”矢野在MM重工的会客室等待对方时,压低音量说。
  这个两坪多的房间,隔音效果良好,待客沙发组也不是劣质品。除了这个房间之外,还有摆设一整排桌子的会客大厅,但是佐山他们一在柜台报上姓名,身穿蓝色制服的柜台小姐便带着略显僵硬的表情,领他们至这间房间。她们似乎也稍微知情。
  “不见得是回来才遭杀害。说不定是遇害之后才被搬运回来的。”佐山比矢野更小声地回答。
  “犯人在大阪杀害他,然后将他搬运到东京吗?”矢野瞪大眼睛,“这么一来工程浩大,为什么得那么做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不无这种可能。”
  “我认为仁科是回东京才遇害的。”
  “随你怎么想。”话一说完,佐山抱着胳膊闭上眼睛,他有他自己要想的事。
  确定仁科直树的身份时,佐山立刻和他的老家与公司联络,老家并不怎么远。听见他父亲敏树是MM重工的专任董事,佐山想通了,他曾听说过仁科家族的事。
  出面认尸的敏树,一眼就断定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面临这种事情,居然还能以冷静的语气说话。只不过他握着手帕的右手,始终在颤抖。
  “有没有什么线索?”敏树盯着遗体问道。
  一名调查人员回答:“我们警方正要展开调查。”
  敏树瞪着那名调查人员说:“给我及早缉捕犯人到案,我愿意提供任何协助。”
  佐山他们低下头说:“我们会尽全力。”
  在此同时,公司方面接获了一项非常有趣的信息,照理说直树昨天出差到大阪。出差的目的似乎是去听机器人的国际学会演讲。这么一来,隔壁的家庭主妇说直树比平常早出门,这项证词则足以采信。应该去了大阪的直树,却变成尸体在东京被人发现——确实就像矢野所说,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比起这件事,有一件事更令佐山耿耿于怀。为何犯人刻意选择这个时间点,计划杀害直树呢?对犯人而言,有什么方便动手的原因吗?
  听见敲门声,佐山说:“请进。”
  出现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男人痩骨嶙峋、脸色不佳。但像是在打量佐山他们似的瞥了他们一眼,眼神中带有某种敏锐的观察力。
  “让你们久等了。”男人边说边递出名片,上面写着开发企划室副室长萩原利夫。他是遇害的直树的属下,但是萩原看起来明显较为年长,令佐山感到奇怪。简单来说,这就是仁科家握有的权力吗?
  佐山他们也报上姓名,马上切入正题,试着询问仁科直树是个怎样的人。萩原下巴向一旁抖动一下,说道:“坦白说,我觉得他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怎么说?”
  “他是站在那种立场上的人,亲戚们八成对他寄予莫大的期望吧,他本人看起来好像无法响应他们的期望。”
  佐山心想,这男人的说话口吻未免太过谦逊。
  “工作上的表现如何呢?”佐山问。
  萩原在回答之前,下巴又抖动了一下。这似乎是他在脑中迅速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对工作……好像不太感兴趣。”
  “什么意思?”
  “他大部分都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很少来我们的办公室。我们有事找他讨论,他也只会说:‘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他会过目报告书,但是几乎不会指出缺点。”
  “这样工作上不会出现问题吗?”
  “嗯,目前我都有充分把关。”他一副“只要有自己在,室长是多余的”口吻。当佐山询问工作内容时,他表现得更是明显。
  “研究开发部的研究人员们,并非只是埋头研究专业领域,而是有必须开发的对象。依照对象分成大小不同的企划小组。开发企划室扮演管理、协调这些企划小组的角色。若用管弦乐团的指挥比喻,或许会比较容易了解。各企划小组的负责人,会一一向我报告开发过程,如果我发现什么,就会给予指示,我自负管理得相当良好。”结尾的方式充满自信。
  “这么说来,仁科先生不可能是被卷入工作上的问题啰?”
  “不可能,我想没有这个可能。”萩原如此回答,下巴又动了一下。
  “那除了工作之外,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除了工作之外吗?”萩原的眼神隐约在游移,但是佐山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不……我想,没有。”
  “请你老实说,真的没有吗?”矢野突然大声说话。佐山拍拍他的膝盖安抚他,就算在这种地方吓唬对方也无济于事。
  佐山用原子笔笔尖敲了几下记事本,再看萩原的脸。“对了,你对于他这次出差了解多少?”
  “我听说是去听学会演讲。”
  “像这种出差经常有吗?”
  “是的,但是室长亲自出席很罕见,大部分都是命令年轻员工去参加。”
  “哦。”佐山心想,这是个令人感兴趣的证词,仁科直树为何偏偏这次想亲自出席呢?“你是什么时候听仁科先生说他要出席的呢?”
  “呃……是什么时候呢?”萩原打开手中黑色封面的笔记本,翻开行事历那一页。“应该是一星期前,他说要到大阪出差过夜,一切交给我了。”
  “除了萩原先生之外,有谁知道仁科先生要出差吗?”
  “属下全都知道。除此之外还有谁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对了,仁科先生的遗体是在狛江的家附近被人发现的。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令他改变预定过夜的行程呢?”
  萩原立刻摇头。“关于这件事,我心里完全没个底,因为他还特地订了旅馆。”
  “这样啊。”
  从萩原身上似乎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佐山说:“请你叫一名属下进来。”
  “那我就找有空的人过来吧。”
  萩原从沙发上起身。“能请你用这支电话找他过来吗?”说完,佐山指着放在房间角落的内线电话。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萩原对属下下封口令。
  萩原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但还是打电话到自己的部门找属下过来。要来的似乎是一名叫做笠井的男员工。五分钟后,笠井现身在会客室中。他比直树小两岁,所以应该是三十出头。然而他给佐山的感觉,却像是大学刚毕业。虽然不是娃娃脸,但是五官线条略显细致,感觉太嫩了一点。
  萩原起身离开会客室,换笠井坐在佐山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工作中打扰你。”佐山说。
  但笠井没有对此回应,好奇心毕露地问:“室长是不是被强盗袭击了呢?”
  他果然和外表一样,感觉口风不牢靠。
  “我们还不清楚。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佐山如此回答,实际上却觉得不可能是遇上强盗,而且这也是警方的看法。若是单纯的抢劫,没有道理移动尸体。而且死亡推定时间是昨晚的七点前后,对于强盗犯案这个时段嫌早。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室长会遇害,人生真是事事难预料。”笠井发表千篇一律的感想,露出遗憾的表情。
  接着,佐山开始问和刚才问萩原的相同问题。笠井口中出现语意稍微不同于萩原的话:“坦白说,室长确实有些矫揉造作。但是,室长对工作不积极,是有其他原因的。”
  “怎么说?”佐山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笠井先说别说是自己说的,然后接着说:“副室长有点故意排挤室长。这或许是因为比自己年轻的人是顶头上司,令他心里头感觉不是滋味,但我认为专业人士应该忍耐这种事情。萩原先生好像非常希望大家认为,企划室是副室长一手掌管。”
  “所以仁科先生和萩原先生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是吗?”
  “是啊,他们的关系很冷淡。啊,但是,副室长昨天好像加班加到很晚。”
  或许是感觉警方可能怀疑萩原犯案,笠井连忙补上一句。
  佐山面露苦笑地点头,然后问道:“最近直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问题的内容虽然和问萩原时稍有改变,但是问笠井的问题内容更加清楚。
  他稍微趋身向前,压低音量说:“你们没有听副室长说吗?室长妹妹的事。”
  “室长妹妹的事?没有。什么事呢?”
  于是笠井吊人胃口地清清嗓子,先说了一句开场白:“这件事也请务必保密,别说是我说的唷。”
  内容是关于仁科直树的妹妹星子。大家谣传有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人选,以及直树对那个男人说的话。“我觉得那种说法有点太过分,就算是仁科家的接班人,也没有立场对妹妹的婚事发表意见。”笠井嘟着嘴,仿佛自己是当事人。
  “嗯……原来还有这种事啊。”佐山心想,这真有意思。也就是说,要和星子结婚,必须获得直树的同意。然而直树却表示反对。
  末永拓也啊——佐山感觉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强烈地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2


  中森弓绘自从隶属于开发企划室以来,一直都是在八点十分到公司。开始上班时间是八点四十分,所以在那之前的半小时,她会擦桌子或替花换水。弓绘并不讨厌这种杂务,例假日时她也喜欢早起打扫房间,但是今天早上没有那个必要,当她为了换衣服而进入更衣室时,知道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仁科直树死了,而且似乎是被人杀害。告诉弓绘这起命案的是同期进公司的朝野朋子。朋子的大饼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地炫耀自己挖来的消息。她说仁科直树在自家公寓的停车场被人发现、董事们为了收拾善后而齐聚一堂——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弓绘低喃道:“为什么仁科先生会……”
  这一天开始上班后不久,副室长萩原集合属下,正式发布他的死讯。说不定会有报社记者来询问这件事,请避免不负责任的发言。
  “中森你要特别注意。”萩原看着弓绘的方向说,其他员工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弓绘点头,就这样低着头。
  解散之后,几名年轻员工聚在一起,开始聊起命案,他们的声音也传进了弓绘耳中。
  “室长昨天应该出差去大阪啊,这么说来,他是半夜回来的时候被犯人袭击的吗?”一群人当中,年长的笠井压低音量说。
  “原本预定要过夜吧?听说国际学会是到今天。”另一名员工说。
  “所以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否则的话,没有理由回东京。”笠井说完抱起胳臂时,和弓绘对上了视线。他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清清嗓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其他人也注意到弓绘,摸摸鼻子各自回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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