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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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我才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她艰难地抬起头,问我:“有血吗?”
“有啊,好多。”
她欣慰地笑了。
哎哟,她也在乎这个。
我们并排躺下,她幽幽地说:“我那里好痛。”
我轻轻地揉着那里。
“好舒服。”她笑了。
随即,她又翻过身,搂住我:“你一辈子不会变心吧?你如果变心,我就杀了你!‘”哪里用得着你动手?“我说,”如果我变了心,我就跳进长江淹死算了,还劳你辛苦!“
“可恶!我才舍不得呢!”她又没头没脑地亲起来。
第二十七节还乡读小学二年级时,我和三胖在学校的厕所里撒尿时,喜欢做一种技术含量较高的游戏——往墙上的小窟窿里射尿,看谁射得准。那时农村的校舍都是土砖砌的,厕所更不例外。而一种土蜜蜂又喜欢在土墙上钻眼安家,所以墙上密密麻麻都是窟窿,像被歪把子机枪扫过一样。我们还真又一挺歪把子,那就是三胖的**,因为每次比赛总是我赢他输。
有一天上午,课间时我们又在厕所里比赛,照例我是胜利者。尽管他憋了两节课,流量非常大,但他不能把握方向,所以又射偏了,而且溅了一裤子尿水。我一边准确地向窟窿里开火,一边悠闲地吹着口哨。他在一边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忽然,我听见隔壁女厕所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是红霞,我们共同的偶像!
我深谙贬低情敌就是抬高自己的最好办法的道理,于是我很快地撒完尿,系上裤子,突然大喊道:“哎呀,三胖,你长了一根歪**!”
三胖的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挥拳就要揍我。他长了一根歪**的秘密,居然让红霞知道了,这种屈辱只有司马迁受宫刑时的痛苦可与之相提并论啊!
我只好狼狈逃窜,绕着学校的土操场跑了十多圈。后来,我们都跑不动了,经过友好磋商,我们达成协议,我在操场上连喊三声:“三胖没有长一根歪**!”
我当然认真地履行了这个协议。我们便又成了好朋友。
二十年后,我终于明白,三胖是否长了一根歪**,完全是一个伪问题,且不说哪位老兄敢声称自己长了一根和筷子一样直的**,单是三胖的两个壮得像小牛犊一样的小子,就证明了三胖的**绝对是一挺有战斗力的机枪。当然,我们不能进一步中伤三胖,说那两个小子不是他的,这个问题,三胖那个四川来的媳妇最有发言权,可惜这个女人已经投奔开采石场的福建老板了,我也不好意思去确认。如果那位读者有兴趣的话,可以掏腰包给三胖的两个儿子做亲子鉴定。
其实三胖并不想娶这个四川妹子,大家都知道,三胖心仪的是红霞。可惜红霞18岁那年,嫁给了开理发店的王细牛的大小子,到镇上发展去了。这一年,我考取了大学,自动退出了竞争,所以三胖没有娶上红霞,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红霞嫁到镇上以后,也学会了理发,现在是搞美容美发那一套;至于是否有更出格的事,我的看法是没有,因为镇上的人根本消费不起。
不管怎么说,在某一方面,三胖仍然是一个胜利者——我过年回家,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正蹲在门口晒太阳,他的两个小子扯他的耳朵玩。他的表情是相当受用的。我正要安慰他,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女人跑了,可以再找一个嘛!他却先站起来,安慰我了:“怎么,媳妇真的跑了?跟了一个阔佬?”
我一面被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精神所感动,一面想,到底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什么事都替别人着想。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我装出沉痛的样子,点了点头。
“怎么搞的吗?大学都考上了,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他像一个长者,严肃地批评我。
我只好惭愧地笑笑,飞也似地逃进了自家的院子。
不过今年暑假回家,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扬眉吐气,因为我身后跟着如花似玉的朝烟。
我们在镇上的车站下了车,沿着窄窄的街道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红霞”美发店“,其时红霞正与几个穿背心鞈拖鞋的妇女在打麻将。她们围坐在红霞家的遮阳棚下,斗得正欢。红霞两眼盯着牌,样子很专注。我正思考着要不要跟她打招呼,却见她猛一推牌:”七对!和了!“
其他几个女人只得骂骂咧咧地洗牌。
红霞大概是想与人分享成功得喜悦,得意地回头看街道,自然,一下子就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她,并且感觉到她的表情在百分之一秒时间里由得意变成了惊愕,大概是因为看见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拉着我的手。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使劲地眨了几下,她那眼角的皱纹也跟着张开又合拢了好几次。我感到有些悲哀,就因为那些皱纹。
“是无雨啊!”她终于张开了口。
自然,这牌是打不成了。
牌友们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那些涵养较低的,看看我,又看看朝烟;看看朝烟,又看看我。像要研究出什么一样。
我们的朝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毫不怯场,用眼睛将她们一一点射了。
点射完毕,她又得胜似地向我一笑。我向她竖了竖大拇指。
“进去坐会儿,坐会儿。”红霞热情地说。接着就进屋收拾去了。
为了不使她因为我们看见屋内的脏乱而难堪,我和朝烟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她是什么人?”朝烟小声地问。
“小芳。”我神秘地说。
“什么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我轻轻唱道。
“恶心!”她咬牙切齿道。
正在这时,红霞从屋里出来了,对牌友们说:“账记着,今天上午不打了。”
“这两个是哪里的客人啊?”一个女人终于控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红霞看了朝烟一眼,笑道:“这男的是我小时候的相好;不过,你们都看见了,他现在又带回来了一个更小的。”
牌友们大笑起来,就满意地散了。
朝烟脸色通红,挣着要走。我不动声色地紧紧拧着她,又对红霞喝道:“你这放的是什么P ?眼红了是不是?”
“开玩笑,开玩笑。小姐莫生气。”红霞忙道歉。
朝烟听了“小姐”两个字,更生气了,低声对我说:“她才是小姐呢!”
我忙微笑着点头:“对对对。”
红霞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们就胜利地笑了。
接着我们在红霞的带领下,穿过满是镜子的大厅,到了二楼。楼上的装饰和城里也差不多,无非是包门,铺木地板什么的。客厅里陈列着电视机沙发茶几什么的。这说明她的物质时候还是比较丰富的。
红霞给我们切来了西瓜,我们狼吞虎咽起来。
“今天中午就不回去了,在我这里吃午饭;等下午天凉了,我叫辆三轮车送你们回乡下。”红霞挽留道。
“有什么好吃的呢?”我放下一块比皮鞋底还要大的西瓜皮,抹了抹嘴,问道。
“你们等着。”红霞神秘地说,然后下楼了。
“这女人搞什么鬼名堂?”朝烟咽了一大口西瓜,伸了伸脖子,问道。
“鬼才知道。等等看。”我说。
接着我们就听见急促的上楼声和“呱呱”的青蛙叫声。
“中午请你们吃这个!”红霞提着一网兜青蛙,在我们面前晃了一晃。青蛙们瞪着无辜的眼睛,怨恨地看着我们。有点则拼命地叫着,颇有点“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的意思。
“我要吃,我要吃!”朝烟边跺脚边拍手,仿佛一下子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仇恨。
红霞又得意地笑起来,眼角得皱纹又舒收了若干回,道:“城里娃,没吃过这,是吧?咳!昨天左眼皮跳,就知道有贵客来。今天一大早,王大牛来卖青蛙,真俏哇,大家都抢起来。王大牛常在这里剃头,老交情,给留了两斤。你们坐会儿,我去杀青蛙。”说完,又“咚咚咚”地下楼了。
我脑子里马上显现出小时候看见的红霞她那独眼龙的老子杀青蛙的情景:左手按住青蛙,右手将菜刀高高举起。一刀下去,青蛙就尸首分离,砧板上又多了一摊鲜血。那离开躯体的青蛙脑袋上的眼睛,还愤怒地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我一下子没有了胃口,拉了朝烟的手要走。
“我要吃青蛙。”她不走。
“这青蛙不能吃,都是农田里抓来的。,身上有残留的农药。”
“你骗我。是不是和这小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了啊?”
多疑,是女人的天性!
“胡说!人家的孩子都上小学3 年级了!快走!”
她只得怏怏地跟着我走了。
我们下楼时,看见红霞正上杀青蛙。只见她将裙摆夹在胯下,努力地蹲着,奋力地屠杀着青蛙。她抬头看见我们,得意地问朝烟:“小妹妹,好玩吗?”
我不等朝烟回答,就抢着说:“我爹等我回去吃饭。这青蛙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拉着朝烟逃了。
背后传来红霞的骂声:“狗* 的元无雨!”
我们来到小镇又肮脏又酷热的街道上。朝烟挽着手,左顾右盼,连那些卖花圈卖纸钱的小店也不放过。而店里的人们则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两个怪物。
“你成了明星。”我笑着对朝烟说。
“这地方的明星有什么意思?我要当陈鲁豫!”她仰着头满怀信心地对天空说。
我笑笑,不回答。
她侧过脸,气恼地盯着我:“笑什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为何一定要做陈鲁豫?当个朝烟也不错。每个人都是不可复制的。”
“我要像她那样光彩夺目,富有,成功!懂吗?”她边说边掐我。
“懂懂懂——三轮车,过来,送我们到元家坳!”
一个光膀子的大汉开着直冒浓烟的三轮车“光当光当”地过来了。这位老兄居然操着打了五折的普通话:“先生小姐,到元家坳20元,又快又安全。请上车吧!”
我操着方言道:“你口里是不是含了根**,说这P 话干什么?老子就是元家坳的。5 块!”
司机挠了挠脑壳,自嘲道:“老子还以为是开石材场的福建老板呢?原来是土包子!5 块,上,走了!”
我们上了三轮车,“突突突”地向元家坳驶去。
那司机油黑的脊背上汗珠不断地往下淌,腋下的汗毛又粗又黑,十分扎眼。朝烟不断地朝那里指指点点,还朝我坏坏地笑。我吼道:“严肃点!”
“看人家那么粗,向心力不平衡,是不是?”她对着我的耳朵说。
我正要修理她,三轮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朝烟一声尖叫,扑到了我的怀里。我趁机拧了她一下。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痛啊!你这傻瓜!”她大声叫道。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偷着乐。
当我们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我的老爹和老娘惊讶得半天讲不出话来。尤其是我那当小学教师的老爹,本来还注意自身形象,但在家里也就打着赤膊,这会儿也惊讶得忘了去穿褂子了,只是看着我们发呆,直到我母亲推了一下,才讪讪地进房穿衣服。
我老娘喜得声音直发抖:“你这个傻儿子,回家也不先打个电话。也不给闺女买顶帽子,看,把闺女热成这个样子!”
朝烟喜上眉梢:“大妈,大伯,你们好,我叫朝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