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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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空空的,加上跑了个来回,外边又冷,这三杯酒下肚,顾默楠就觉得有些晕。脸倒是热起来,可是眼前有些黑,嘴里喉咙口都好像烧着。瞧了眼位置,陆观棠身边欠了一席,看来是留给她的。
顾默楠走过去入座。
众人喧哗着接着闹酒,陆观棠游刃有余的应付。只见他敬了一圈,面不改色低声对她问道,“合同准备好了?”
“棠总要过目么?”
他只命服务生盛了碗汤,而那碗汤到了顾默楠面前,陆观棠道,“信得过你。”
觥筹交错,众人都喝高了。
顾默楠推拒不了,也被哟喝着喝了许多酒。
再看看身旁的陆观棠,俊颜泛起绯色,像是朦了一层薄薄的红霜,一向没有表情的他此刻却有些动人。只是他微醺的双眼里,眼神依旧清明冷静。将最后一人也放倒,扭头吩咐道,“去把合同书拿来。”
顾默楠虽是晕乎着,可神智还保留着一丝醒意,她急忙去拿了合同书。
陆观棠来到向经理身边,那人喝挂了,躺倒在一边的椅子里。他将合同书摊开放在茶几上,手中的笔放到对方手中,助其紧握,“向经理刚才说,什么时候准备好合同,就什么时候签,这话还算数?”
“当然,当然算数,我可是一言九鼎的人!”向经理喃喃不清道。
“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要是没问题签了就行。”
“在哪儿?”
陆观棠指向签名的空白处,“这里!”
于是,顾默楠就见到那位向经理在醉酒的情形下签了字。
合同拍案敲定。
而后又是反复闹腾到近凌晨,这厢才肯作罢离去。
陆观棠送完客回头,只见顾默楠坐着动弹不得。顾默楠睡着了,小脸通红,可是眉头蹙着,显然很不舒服。陆观棠走过去唤她几声,她没有应。他拍拍她的脸,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听见他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一上车顾默楠就靠着车窗睡过去,头却一下下磕碰着。
陆观棠没辙,伸手一撩将她往身边拉。
顾默楠偏头软软一倒,恰好枕在他的肩头,嘴里嘀咕,“难过……”
随即车窗降下了些,她似觉得舒服,嘀咕声渐止。
车子进了小区转到大楼下,陆观棠扶着顾默楠上楼。
“几楼?”
“三楼。”
“钥匙呢?”
她伸手指指包。
一套单人间,小小的厅,小小的厨房,就连卧房也是小小的。陆观棠站在床畔,侧躺在床上的顾默楠也是小小的,让人不禁心生爱怜。发髻松了,他轻轻一拨,那头秀发如丝绸散在枕头上,乌黑亮丽。喝了酒的缘故,所以她的脸很红。指尖轻触到她的脸颊,那柔嫩的触感令人留恋。
他就要走,她却又娇气地喊,“水,口渴,要喝水水。”
迟疑了下替她倒来一杯水。
陆观棠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杯口凑到她嘴边。
顾默楠是真的渴了,喝得太急呛着咳嗽起来。
他伸手轻抚,她却开始得寸进尺,在他怀里找着个舒适的位置又要睡过去。
陆观棠挑起一边眉头,她发出不满嘟哝,“睡觉,不穿鞋,要脱衣服。”
只好又伺候着她脱去外套鞋子。
他的动作很轻,她似是怕痒所以一直蹭他,小手乱摸乱按着,嘴唇不经意间刷过他的颈子,一阵酥麻战栗,他眼眸一深,只见她衬衣前襟的扣子扯开,红色的细绳吊着一枚粗陋雕琢的桃核。看得出带了多年,红绳都磨得褪了色。
目光从桃核移开,瞧见她粉唇微启,鲜艳欲滴,像是可口的樱桃,意念在刹那主导自我,他低头覆上她的唇极尽缠绵的热吻,呼吸错乱开,分不清谁是谁,好像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忸怩着身体开始喊疼。
她的嘴唇已被他吻的肿胀,殷红如血。
眼神格外迷离似醉似醒。
满目的忧伤。
她呢喃不清地说着话,反复着相同的两句,“你怎么走了,为什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第五章
宿醉的下场并不好受。
顾默楠醒来后头疼欲裂,一边嘀嘀嘀响个没完,一挥手将闹钟按掉,复又睡下去。隔了一会儿,那烦人的声音再度催命,顾默楠抓狂地从床上跳起来。站在镜子前刷牙,嘴唇刺痛,才发现已被咬破。又瞧见皱巴巴的衬衣裹着身体,领子敞开,脖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她早就知道,只是一直站在理智那一边没有踩过界限。
面前的人却还在装,那么虚伪的假面具。
陆观棠头也不抬,“顾秘书,你迟到了。”
“对不起。”她同样刻板回应。
“算了,昨晚有饭局。”他大方特赦。
“谢谢棠总。”顾默楠冷淡道。
“现在出去工作。”他翻过一页,目光不曾望向她。
顾默楠压抑着怒火,轻声问道,“棠总,昨天晚上是您送我回家的吗。”
“感谢就不必了。”他变相承认。
“那么,请把我的东西换给我。”
又翻过一页,陆观棠道,“什么东西?”
“桃核。”
“没见到。”
“请您还给我。”
他懒得再理,“出去。”
面前的文件猛地被人抽离,陆观棠的目光随之仰起,顾默楠将其重重拍在桌上,她素净的脸庞生起怒气,不再安然从容,双眸释放着灼灼光芒死盯着他,整个人却耀眼起来,她一个字一个字顿开,咬牙切齿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陆观棠眼目微眯。
“你给不给我!”再三索要无果,顾默楠开始砸东西泄愤。文件被悉数甩到地上,然后是更多的,毫无章法地发泄,哪里还是那个精明能干的秘书,只像个孩子,而她的愤怒好似囤积了多年。
陆观棠任她胡乱造次,并不出声喝止。
甚至是取了烟点燃静候。
最后却是顾默楠败下阵来,她的手一僵停在空中,他的双眼黑亮冰冷,在他的注视下将烟灰缸放下。像是意识到犯了错,她低下头来,声音很轻,糯的,软的,无可奈何的,还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隐隐撒娇,“你还给我好不好。”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这样的情形何其相似。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她是典型的女王脾气,旁人不能违背她,她要这个,就要给她,不然她就闹。闹也可以分很多种,砸东西就是她经常会干的一种。将他的书,笔,本子,全都砸地上,不解恨就等他收拾好继续砸。他从不说她,只是静静地看,仿佛她砸的东西都不是他的。
到后来,他不再收拾了。
这招也不再管用。
等她软下性子,他就说——
“你就这么点出息。”陆观棠动了动唇。
顾默楠没有喝醉,却也不知从哪里发的酒疯,连同埋藏的那点难过,都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其实她还想要问问他,比如说英国是不是经常下雨,比如说伦敦是不是大雾连连,比如说这些年好不好,又比如说……还有太多太多的比如。
最终,顾默楠却冷声道,“去你的英国!”
话音落下,烟灰缸砸了过去!
顾默楠转身没有去看。
只是听到一记剧烈的撞击声。
砰!
陆观棠微微偏头,那只烟灰缸就从他的脸颊掠过,狠狠砸向了他身后的钢化玻璃,随后又重击坠在地,碎得四分五裂。她已将门打开,外边的亮光将她挺直的身影包围,门背迅速掩上,隔绝了两个人。
几个职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向她。
顾默楠冰冻着脸。
直到她走回自己的办公间,职员们才愕然地面面相觑。
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不是聋子,当然有听见。依着这两年来的相处,他们对顾默楠的了解,那么温静的人,对着谁都是轻声细语的,绝不会主动起口角争执,那么显然是棠总愤怒训斥了她。
情况再演变得激烈些,那就是棠总对顾秘书动了手?
就在职员陆续前来上班这一时间段里,清早发生的“暴力事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从疑似直接拍定为确实。
而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顾默楠却是坐立难安。思绪一团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电话铃声又惊蛰响起,便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是冷的不带情绪,“科栋的资料送过来,还有请记住公私分明。”
顾默楠轻抚了下额头,莫名感到有些挫败。当她还在念念不忘,踌躇不宁的时候,他却早就脱身干净。可是她必须要承认,他还是那个胜利者,至少先沉不住气的人是她。顾默楠立即整理好文件,步履轻盈地走出去。周遭的异样,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面带微笑迎接。
陆观棠就坐在那儿。
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抬头。
顾默楠重新走至他身边,开始周而复始的汇报。有白气袅袅,地上已经清扫干净,找不到任何碎片痕迹,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
近日越来越忙,整个部门也越来越沉寂,众人对陆观棠更是愈发敬畏。陆观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闻名整个中正,成为诸多女性的憧憬对象。除了公事,顾默楠和他再无半点交集。
唐蓉终于在月末出差归来,约了一起逛街。
两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百货大厦,唐蓉问道,“你在他手下也快一个月了,给点评价吧。”
“冷酷,冷血,冷漠。”顾默楠直接将那些形容词搬出。
唐蓉蹙眉,“听说你们还起了冲突?”
唐蓉的情报一向是灵敏的,所以有关那天的事,定然是逃不过她,顾默楠想起同事也询问过,她依旧是一笑而过,“纯属意外。”
唐蓉也是诧异,关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意外。”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
“怎么会!”顾默楠忍不住笑了。
“实在不行,你就调回来,总不能让他辣手摧花。不过我也佩服,陆观棠这个人果然厉害,手段虽然狠绝了些,成效却非常可观。”唐蓉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精品柜,“哎?这条项链挺好看的!”
顾默楠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衣服,胸口处是如此平整。
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同那天早上的小插曲,连同封尘的那些年,连同记忆里的他。
一直以为最毒不过是物是人非,却发现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
第六章
就在投资部日趋平静之时,科栋项目的负责人气势汹汹前来大闹了一场。
当时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里边的谈话可谓是一清二楚,“别以为你是副总,就真以为自己有权了!我告诉你,就算是陆世锦,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命令!你想撵我出中正?没这么简单!你给我等着!”
那人趾高气扬地乱吼了一通,只换来陆观棠虚渺两个字,“请便。”
这位负责人,众人可全都知晓。
其实连顾默楠也知道,华公子的确不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因为其父是华老的缘故,陆世锦早就将他踢出局。只是碍于董事面子,也不好做得太过,就由着他在公司作威作福。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