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共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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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已不是当年那待她深情至爱的情人,现在的他,只是个一心想报复,以她的肉体当泄恨手段之一的恶魔。天若颤抖地后退,一靠到那浴池的边缘,她猛一撑住就想起身,却被席安拉下,跌落池水中。
在水里她被席安紧紧抱住,二人相缠沈到池底,她奋力挣扎想脱离他,他却紧抱不放,片刻,水已经由口鼻呛到肺里,再没有空气,她随时有气绝之虞。而那制住她的人,却不放开,冷漠地看著她痛苦地挣扎。
她震愕地认定他是想杀她了,沙漠枭雄终究是不放过背叛者的!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自己终将死在他手中时,席安突然抱著她浮出水面。一呼吸到空气,天若便趴在他肩上猛烈地咳著。
“别急,慢慢地呼吸,否则等一下又呛到了。”席安轻拍著她的背。
天若用力推开他,愤慨地捶打他的肩,哭著大叫。“够了!不要跟我表演这种猫哭耗子的游戏,前一秒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下一秒却表现得你有多大的心疼不舍,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一刀杀了我、还是凌迟折磨死我?你说呀!”
他只是轻抚著她,不置一言地任她发泄。心情翻涌奔腾,爱她与恨她,在他心中纠葛相缠。他既想冷眼地搅著这一切、想她多受点折磨,可是看著她挣扎难受的小脸,内心反倒比她承受多一倍的痛楚与不忍。
“我们……难道就不……能化消仇恨……吗?”她忧伤她哽声。
席安捧著她的脸,神情沈肃而痛苦。“如果一切只是这么简单,我们之间又岂会走到这地步,我无法忘记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折磨你,却反令我痛楚难当,怀儿,我真的不晓得该拿你怎么办?”
天若伏在他肩上痛哭失声。“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怀儿……”席安抚著她的头发,无言的情伤折磨著他们两人。
“至少你放过小言,求你,小言跟这件事无关呀!”
他长声一叹,并未说话。
“我恨你、我恨你……”天若哭倒在他怀中。
“我知道……”他怅然地低语。
这夜,席安温柔地拥著她,任她哭尽所有的委屈,天若则像将两年的分离之情,尽付奔腾的泪水中。
而自这件事之后,席安整整三天未在天若眼前出现。纵是如此,他对她的防卫却没放松,天若依旧被软禁在宫里,无法和任何人取得联系,更遑论探知小言的状况。
就在她茫然无绪时,今天一早宫女告诉她,席安要在大殿见她。在侍卫的护送下,她缓慢地走著,一颗心因要再度面对他而胆颤地跳动。一种疲惫的痛苦萦绕著她,他们之间这样互相折磨的情况,究竟要到何时?
当她穿过繁花中的小径时,下意识地抬头往枫林园看去,竟看到费伊丹熟悉的身影往枫林园走去。
天若惊喜若狂,正要呼叫,侍卫的声音已先传来。“怀儿小姐,陛下正等著你,他特别交代,不允许有任何的节外生枝。陛下的脾气我们担不起,就请你别为难属下。”
在他们恭敬却充满威胁的行为下,天若被逼得改道而行。望著伊丹即将走进枫林园,她心中的希望也像随之关闭。不,不行,我如果现在退缩了,要再见上伊丹大哥一面就难了,到时小言不知还要受到多大的苦?想到此,她猛然撞开身旁的侍卫,拔足狂奔。
“伊丹大哥、伊丹大哥”她放声大喊。却在越过花丛后,见到前方枫林园的出口已无伊丹的踪影。她不敢置信地放慢脚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的侍卫已追上了她,天若挣扎似的,对著已无人影的前方哭著大叫。“伊丹大哥”
两个侍卫急忙挡到她眼前,制止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怀儿小姐,请往大殿吧,陛下已等得心急了!”
天若泫然饮泣,只得转过身随著他们往大殿走去,她一抬起头,却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竟站在前方微笑地看著她。
“伊丹大哥”伊丹就像她在泰坦神国的兄长,再见到他,她有如见到久违的亲人般,万般的委屈涌上,激动地在他怀中哭泣。
“乖,别哭,怀儿,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脆弱爱哭,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我还真不敢相信呢!”伊丹轻声地安慰她。
“伊丹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小言,小言是无辜的……无辜的……”天若在他怀中哭道。
一旁的侍卫已抢著道:“宰相大人,陛下在大殿上,正焦急地等著属下护送怀儿小姐过去呢!”
“哦?”伊丹看向怀中的天若,后者正眨著泪水,朝他摇头。
伊丹一叹。“你们下去吧!”他挥退两个侍卫。
“可是……”两个侍卫迟疑著。
“就去回覆陛下说,他的兄长请怀儿小姐到枫林园作客,有任何问题的话就到枫林园来吧!”说完拥著天若走了。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知道等一下将要面对一场愤怒的火焰。
枫林园里伊丹听完天若的叙述后,沈吟地皱著眉道:“据我所知,席安此行只带回你,其他并未有任何随行的女孩。”
“可是……”她心有余悸地将血酒的事道出。
“生饮血酒?”伊丹愕然。随即忍俊不禁笑出。“怀儿,你真的相信他说的,席安再残也还不至于天良沦丧到这等地步!”
“不,是真的,他疯了……”想起被逼饮下的腥红液体,她恶心地著嘴。
“席安在吓你的,不相信的话,就叫门口的那家伙亲自来回答你。”伊丹突然笑著朝门口神秘地道。
维克多俊朗的身形在门口出现,一看到天若讶异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地靠到门板上大笑。
“我的天呀!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陛下了,能玩出这一手,生饮血酒,哈……”他完全笑翻天地捶著门,还朝天若道:“陛下还有没有说,要啃小言的肉、剥小言的皮、抽小言的筋呀!”
天若看他那两道眉和眼都已弯成半月形,摆明是在笑话她,她脸红地跺脚道:“是真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伊丹大哥你不能相信维克多,他是帮席安的,才不会说实话呢!”
“嘿,好心一点,是我通报你的伊丹大哥回来,否则你接下来可就不只生饮血酒,搞不好是凉拌人筋和快炒人肉,是谁的我不晓得,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你口中的小言。”
“你怎么知道?”她嘟囔地问,颇不信老爱取笑人的维克多。
“因为当初在北滩的时候,龙顿将那名少女送回去了!”维克多宣布道。
“小言早就被送回去了,那席安他……”她惊讶地张著嘴。
“故意吓个小白痴呀!”维克多自然地接口。
“这么说,那杯酒……”一定也是骗她的,她松一口气。
“这就不一定了!”对这点,维克多正经地道:“陛下做事向来喜欢如真似假,就算不是人血,是猪血、牛血也都还好,万一是猫呀狗的就不晓得了!”
光听这些也够令天若头皮发麻,反胃作呕。这时维克多突然一击掌,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就是这样,难怪昨天龙顿养的“过敏”死掉了,全身乾得像血液被抽光似的。”
“过敏?是什么呀!”好怪的名字,她害怕地著胸口问。
“一只很胖的老鼠呀!”他比划道。“有猫那么大喔!龙顿饲养多年了,对它就像家人似的,昨天突然暴毙,害龙顿打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禁忌。唉,真是人生无常、月有阴睛,大家也只能安慰他节哀顺变。”
老鼠,还是一只大得像猫的老鼠,老鼠血……在旁的伊丹赶紧接住昏倒的她。
“呢,你还真的信呀!”换维克多不敢置信地看著昏倒的她。
伊丹斜睨他。“泰坦神国的君臣素质还真是仅止于此呀!”
维克多无辜地耸耸肩。
当天若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伊丹关切的脸。“怀儿,还好吧,先喝口水镇定一下。”
她接过伊丹递过来的水,目光扫视周遭。“那可恶的人呢?”
“怕你醒来杀他,早先跑了!维克多这家伙就是爱捉弄人,别人上当还没话说,你该很清楚他,居然还会受他的骗!”
“我吓傻了,而且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她埋怨地说,觉得自己身边怎么净出这类人,维克多和雷颖两个人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伊丹看著她,温雅的声音带著一抹严谨地说:“很多事我们是不是该仔细地谈谈了,怀儿或者天若,你希望我叫你哪个名字?”
天若抿著唇,知道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她半垂著眼帘,幽叹地道:“怀儿因他而在泰坦神国重生,这个身分是他所赐予的。而天若来自父母的赐予,有家有亲人,是更真实的存在,我不过是做回了自己。”
“所以你舍下了怀儿的一切!”
她苦涩地摇头。“我什么都难舍,可是他恨萧家人,而我偏偏身为萧家人。亲情与爱情,我选择前者,失去后者我还有避风港可疗伤止痛;而失去前者的话,我就是个连根都没有的人!”
伊丹轻叹地道:“我无法说你错,也无法说你对。事实上你确是做下了一个明智的抉择,然而道义上和情理上你却是辜负了席安,也辜负了我以及所有对你好的人!”
天若愕然地抬头。
“怀儿,我还是叫你怀儿,因为我只认得在泰坦神国,我疼惜如妹妹般的少女怀儿。亲情对你是根,而一年的相处你早已融入了大家的心里,众人疼爱你如家人,你的离去又何尝不是带走了我们的根。你从没努力过,就自私地选择了一条牺牲一方的路,这对我们、对席安公平吗?这件事难道只能这样解决吗?”伊丹严肃地道。
面对他的指责,天若无言了,她蓦然地回想,这两年为了她,整个萧家不知投注多少心力,到头来她还是得面对当初她逃避的问题,而两年的岁月更加深彼此的仇恨。她恍然发觉,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差劲,当初只想到自己不受伤害,而从没想过这样的言行令多少人困她而受苦。
“怀儿,席安曾有过一段感情的巨创,也因而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所以有段日子他的私生活简直是荒唐颓废;但是这一切因遇到你而改变。自从有了你以后,他懂得珍惜、懂得付出感情,也因而抚平了他心中那段旧有的重创。”
“是什么往事令他这么痛苦?”她颤著唇问。
“这点得由他对你说。”伊丹直视她。“一年多的相处岁月对你而言,或许只是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但对席安而言却是将二十多年的感情尽付这一年的岁月中。你让他有寄托、也让他知道爱人,更令他走出阴霾,他将全部的感情与希望都系在你身上,而你的离去等于否定了他全部的付出。”
“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他的伤害……”她掩面低泣,至今她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的事。
“怀儿,告诉我,你还爱他吗?”伊丹拉著她的手,温柔地问。
她用力点头。“爱,我爱他,我一直都是!”
伊丹微笑地拭掉她的泪。
当天若独自一人走在回寝宫的路上时,脑中是一片混沌的茫茫然,伊丹的话不停地回荡在她耳边……
“席安一时间对你是旧恨难消,但是你知道,当年你伤他有多重吗?当初他为了阻止你的离开,而放出法力,结果被天地之石反扑震伤。很讽刺,从未有人能使他受伤,结果竟是被自己的力量所伤。几天几夜失去意识的他,只是一直叫著:“怀儿,别走,别离我而去!”他的身、心因你而重创。所以怀儿,此刻该是你重新面对这份感伤、这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