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共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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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颖徜徉地躺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翘著一双悠闲的赤足摇晃,和煦的微风送来清清的草香,天若坐在旁边拿著刚摘下的花串成花圈,午后的时光带著一份怡人的静谧。
“很轻柔的歌,怎么不再唱下去了?”天若正听得入迷雷颖却停了。
“我只记得这些!”
“这首歌有点像摇篮曲,应该有后半段的,何不问问教你唱的人?”天若觉得有点可惜。
“没人教我唱呀,自我有记忆以来就会了!”
她奇怪地看著雷颖。“没人教就会?你发色特别、样子特别,连记忆都特别呀!”
“嘿,别把我说得像怪物,我的头发本来也是黑色的,长大以后才慢慢变成银色。”
“乌丝成银发!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天生异类吧!”雷颖不在乎地耸耸肩,继续晃动双脚。
“这应该是遗传吧!你的双亲……”天若一顿,想起伟凡说过雷颖是个孤儿。“颖……你曾想过你的……”她望著雷颖,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原本闭著眼享受这悠然气氛的雷颖,张开翠绿的眸子望了她一眼,悠然一笑道:“放心吧,问我的身世不会令我难受,我只知道我是战乱中的遗孤,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你没追查过自己的身世吗?”
这个问题反倒让雷颖怪异地看她。“别开玩笑了,十多年前有多少战乱呀!从何查起?”
天若讶异地问:“你……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或者追查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追查造成这一切的人!”雷颖嗤声一笑,好像她讲了什么好玩的事。“干么!报仇呀!天若你是不是听了太多游唱诗人讲的英雄故事,有这么不实的幻想。”
“不实的幻想?”
雷颖翻身跃起,顺势盘腿而生,轻柔的嗓音依旧懒洋洋地,幽翠的明眸却带著几许嘲世。“战争本就是一个无奈的悲剧,生离死别、家破人亡,不过是战争的附属品,可笑的是人们一直让这个悲剧生生不息,这又何尝不是人类选择的灭亡方式之一:讽刺的是我生于这个悲剧,长大后却继续执行这个悲剧。”
天若讶异在她光辉的外表下,竟是这般偏激的论调,这样的特质倒是和席安很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真实,却又蛊惑人心的可爱。更何况在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仇人!”她自嘲地一笑。“所以追查身世?找仇人?我宁愿看向未来会更实际些。”
“可是……你难道从不好奇自己的来历,或者蛛丝马迹也好,多明白自己一些总是……”她有点不知如何表明一般人都应该会这么做的事。
“我没时间想这些事!”雷颖掠过耳边的银发,再次自在地躺到草地上。“从我有记忆以来,军事、武技、战略对奕、朝政礼仪,就够我忙的了。”
“女孩子怎么会接受这样的教育?”她深感诧异。
雷颖淡然一笑,望著湛蓝的晴空,悠悠地道:“有太多的因素,事实上我的成长环境是不容我为太多事感伤的,从小到大我的人生有太多的战场,带兵打仗反而是最容易的事,至少知道敌人是谁。而在皇宫里、朝政上都是明争暗斗,对你好的往往是别有用心,周遭的心腹更有可能是出卖你的人,所以如果我动不动就陷在感情的挫折中只怕早已倒下了!”
“颖……”天若感叹地道。“你很坚强、又好厉害,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也没有你办不到的,而我连面对事情的勇气都没有,只会逃避,我真该惭愧!”
“天若,别这么说,我们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你不明白在那样的环境下,坚强是唯一的选择,唯有让自己更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这种感觉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有机会明了,更何况……”她口吻一冷,眯著眼像陷入回忆中,双眸闪过深沈的寒光。“一个人再强,也无法强过造就她这一切的人,毕竟徒弟……又怎么打得赢师父!”
“我是不是勾起了你不想回忆的往事?”天若察觉到她异样的神色。
雷颖轻笑地摇摇头道:“总之,别想太多,一个人只要惜福地活著,很多事又何必太强求自己要如何。我掌握白国军权多年,领兵十万,可是只有烈日军团才是真正属于我的,这十三个人和芝兰从我十岁起就陆续跟在我身边,他们和我一样全是战火下的孤儿,现在我只要他们每一个人都安全地留在我身边那就够了。所以,天若,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让你能够快乐地跟家人在一起!”
她的话让天若感动。“颖,你为何这么帮我呢?我知道你平时是不接受这种请求的,我一直很奇怪究竟大哥用了何种方式和你达成协议?”
雷颖对这个问题像呛到似的,连咳几声。“咳、咳……你太多心了,怎么会觉得我不接受这种委托呢?我最爱帮助人了,平时我的主旨就是除强扶弱,仗义助人。别太感激我,同为女性立场,帮你全为一个义字,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苦。”
天若果然感动得升起崇拜的眼光道:“我就知道光之天使就如我想像中一样,聪慧又富有正义感,二哥还说什么你生著一张会骗人的脸,真是乱说话!”
“是呀、是呀!萧伟凡那瘟生、猪八戒……”她笑嘻嘻地附和,口头是说得意气风发,心里的另一张黑脸却呕毙地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品酒我赢你二哥,拚酒量却输你大哥吧!真倒楣,和萧家老大连拚几摊,没一摊赢,而且还差点醉得把芝兰和烈日军团都很阿莎力地要送给萧家,这种事要是被属下们知道,尤其芝兰不把她这主人狠狠地剥下三层皮才怪!萧艾伦这老狐狸哪天她不扳回一城就不叫疾风雷颖!
此时天若愉快地将手中的花环戴在雷颖头上,美丽的花环将她耀人的风采衬出一股清艳,耳边的碧灵也倍显明亮,天若有趣地道:“好特别的耳环,像有生命似的,经常闪烁著蓝色光芒。”
“这是碧灵!”雷颖拨著蓝色的耳饰。“它的原石是自然界的精华所凝结而成的,再经由高深的魔法炼化,能汇集天地间的能量,转化为我所用。”
“能解下来让我看看吗?”好罕见的宝石,天若好奇地盯著她耳上的碧灵。
雷颖的笑意逸去,清亮的目光变得深沈而复杂。“我也希望解下来……可惜,这是一道锁在我身上的封印!除了……他,谁也解不开!”
黯然而森冷的神情,带著一种孤独的排拒,这样的雷颖令人陌生,天若不禁担忧地望著躺在草地上的她。
看到那双俯视她的清澈紫眸,雷颖皱著眉,遥远的记忆似乎又被唤起。
“怎么了?”天若见她头痛似的捺著额头。
“好像……曾有一双紫眸就像你现在这样看著我,”她迷惘地呢喃,缥缈的记忆在脑中盘旋。“紫罗兰般的眸子很温柔地对我唱著歌,可是很奇怪……我似乎从一个水面看天空……而且那双紫眸又彷佛……变成绿色……很忧伤……”她皱著眉,困难地捕捉那些朦胧片段……
不论发生任何事母后都会以生命保护你……
我的女儿,你要勇敢呀,别哭,母后一定会回来……
哀伤的双眸、心碎的声音,一声声地呼唤著“绿……”一个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从雷颖口中唤出。
“颖大人!”突来的叫声,令她猛然惊醒,看到芝兰朝著她走来。
“拜托,芝兰,别每次都用这种半路杀出来的出场方式,本大人体虚禁不起吓!”雷颖从草地上俐落跃起,顺便将天若拉起,受不了地看著芝兰。
“你体虚!我早气弱了!”芝兰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想呀,要不是贝卡急著将这些报告拿给你,我还乐得清闲呢!”
“那贝卡呢?”她接过芝兰手中的报告。
“去调派其他人职务了!”
雷颖看著手中的报告,了然于心地笑道:“看来费席安已经知道一切。”
“席安知道了?知道我在天外云穹?知道那市集上的女孩是我?那他是不是要来了!”天若陡然煞白,颤抖地环住自己。
“天若,别怕,我不会议费席安找到你的。”雷颖握紧她的手,坚定地道。“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那双自信的绿眸像涌出一股力量,安抚了天若不安的心。雷颖满意地微笑道:“现在,不知天若小姐是否愿意赏光,随在下移居到海边的别庄。”
“根据魏林这几天所传回来的消息,天外云穹除了烈日军团外,尚有萧家的两大魔法使布下结界,外围还从云苍国调一支军队镇守。”维克多将得到的消息报告费席安。
“你的看法呢?”费席安站在一个精巧的鸟笼前,逗弄笼中两只羽采缤纷的小鸟。
“夸张!”维克多打趣地说。“层层关卡,戒备森严,再加军队,这雷颖是想示威还是打算以人海战术吓阻我们,传说中的疾风不像这么没脑呀!”
“烈日军团的防御力是知名的,领队卢贝卡更是一流的布阵高手,这十三个人就可以将天外云穹守护得固若金汤,更遑论还有光之天使亲自坐镇,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何在?”席安解析地道。
“雷颖该不会想硬碰硬地对上,直接下战书挑战吧?”
席安不以为然。“一个机智、能力、反应皆快速如风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轻率的举动。传言想必你也听闻了,雷颖离开白国带著烈日军团远走天涯,这两年多来行踪飘忽,有时甚至可算销声匿迹,足见她行事低调、谨慎,不喜泄漏行踪,下战书这种昭告天下的举动,应不是她会做的。倒是她将天外云穹防卫的武力蓄意做得这么明显,像是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可就令人费疑猜了。”
“声东击西之计吗?”维克多随口道。
此时鸟笼内起了一阵尖锐的鸟鸣声,在笼内的两只鸟猛然激烈地飞撞,笼子摔落地上,弹开了出口,两只笼中鸟陆续飞出,往窗口外广阔的天空而去。
费席安由头至尾只是冷冷地看著这一幕,直至两只鸟相继飞走,他才走到一张大椅前,半仰靠地坐著,深深地长叹。“传魏林来见我,看来雷颖再次摆了大家一道,天外云穹只是虚设的空壳,小鸟早已飞走了!”
维克多领命要走出去,费席安的声音又传来,只见他严肃地闭上眼睛幽幽地道:“维克多,我不想伤害光之天使,想个不正面与她冲突的方法,将天若带走!”
“陛下,你也太看重我的能力了!”维克多苦笑地摇摇头。
席安张开精锐的双眸直视他,唇角泛起深沈的笑意,道:“但,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不是吗?老朋友!”
维克多翻翻白眼。“你还真奸呀,这个时候拿友情压我,简直教我于公于私都进退不得。”
费席安看著他走出去后,靠回椅背上。脑中不禁再度浮出两年前那令他碎心的话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怀儿,你也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缘尽情了!
缘尽情了!他蓦然地闭上眼,两年来这句话日夜地折磨他,将他的心撕扯成千万片。快了,萧天若,这场狩猎游戏快结束了。两年来的布局,撒下层层的天罗地网,而今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兴旧的战栗在他血管中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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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的一栋别庄里,天若专注地做著女红,一匹杏黄丝绢在她的巧手裁制下逐渐成形。坐在窗前看书的雷颖见状,边喝著茶取笑道:“这么勤劳贤慧,该不是做衣服给情郎吧!”
最近天若经常找事情做,雷颖明白她是想藉忙碌来忘记费席安已逼近的事实。只要她不过分劳累,雷颖倒也不阻止,毕竟每个人发泄心情的方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