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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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一个傻,看张月儿如此紧张张蕊的模样,难不成她们是母女?细想起来两人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可为何张蕊看到张月儿就像见了鬼一样。
就在她正在琢磨其中关系的时候,张月儿突然抱着一把琵琶折了回来。
“天未亮,月色朦胧,露华浓。”张月儿唱着便兀自坐在密室内的石凳上。
这是
在看清张月儿手中那把琵琶时,苏寒只觉毛骨悚然,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以人骨为身,以人发为弦。这婆娘还敢再癫狂一点吗。
不同于上次她所听到如情人私语般的琵琶音,这回是如泣如诉的怨叹,低鸣哀怨的声音从一把人骨做的琵琶中弹出来,昏黄的烛光照映在张月儿苍白如纸般伤心欲绝的脸上,此刻一袭素缟白衣的张月儿弹奏的正是离国的安魂曲。顾名思义,这是一首希望死去之人能在地下得以安息的琴曲。
不得不说,这疯婆娘在琴乐上造诣颇深,能弹得出催眠音的人也不可能差,心之所向,音之所至。一曲情深不悔,恨不得共赴黄泉的安魂曲,差点将她眼泪逼出来。
“你为何不哭?”在最后一个音结束之后,张月儿已经是泪如雨下,声音哽咽不已地问道。
没料到张月儿会突然发问,看到张月儿溢满伤痛的眼眸,她突然灵光一闪,轻叹道:“心已随之死去,何来泪流,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显然这个答案让疯婆娘很是满意,敛去眼底的杀意,双眸直直地盯着她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与他相见。”
“他?你想见他?”苏寒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黄泉路上,忘川河畔,奈何桥头,三生石旁,他一定会在那里等我的。”张月儿收回目光,像对待至宝一样,抚摸着那用人发做成的琴弦,轻声细语道:“我只是怕他等太久,若不是放心不下蕊儿,我早就随他去了。”张月儿说着低下头像对待情人一样,轻柔地吻在琴弦上。“你说她会不会在那里觉得寂寞?”
“不会的。”她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回答道。将心爱之人的发骨制成琵琶陪伴在自己身边,分明是如此诡异的画面,然而看到张月儿眼中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时,她竟从心里对张月儿生出了一丝怜悯来。到底是要如何的深爱,才会使人癫狂?
“苍山负雪,流年往昔,他肯定会静静守候在奈何桥边等你经过。”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有感而发说出这番话来。
张月儿并没有抬头看她,听到这番话后嘴边露出一抹了然的浅笑道:“难怪蕊儿会喜欢你。”
“”
被关在密室里,根本无法知晓外面的时间,确定张月儿离开之后,她无聊得只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张家村已经乱成一团,昨晚二牛一家人连同外来的两位公子竟不幸葬身于火海,但在烧成灰烬的木屋中却只找到两具尸体,更有人说,那两位公子是天上派来的神仙,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替张家村消除业障。张二牛生性纯良又怎会积下业障,若不是他,那定是二牛他爹造下的罪孽才会如此遭到因果报应。
听到这样的说法,张家村一时间竟人心惶惶,连忙放下各自手中的农活跑回家中祈求菩萨保佑。
“这里真脏。”张月儿看向路上正赶着回家的村民轻声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石门再次打开时,她看到的却是一抹身形高大的黑影。早就算好他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急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二人真有一腿,你是心急如焚前来搭救自己心上人的。”苏寒戏虐地笑道。见云笙想要解开她手脚上的铁链,她又道:“反正你的病拖上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如就在里再玩上两天如何?”
她说话的时候,云笙已经取下藏在他木簪中的细刃将铁锁撬开。
“哟,技术不错嘛,以前干过?”除去铁链的束缚,她伸展着手臂继续打趣道。
云笙根本懒得理她,拉着她便要走。
“我跟你说,囚禁我的张月儿竟然用自己情人的白骨制成琵琶,还一边弹一边哭,好生吓人。”
“喂,你倒是给点反应啊。”苏寒拉住他又说:“其实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见苏寒犹豫着不想离开的模样,他立即在她手上写道:“走!她准备炸掉整个张家村。”
“你说什么?”苏寒诧然一怔。
“可怜?要不是因为张家村这些人渣我又怎么会可怜,月儿又怎会死!”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月儿拉着全身哆嗦的张蕊出现在两人面前。
“蕊儿别怕,爹爹在这里。”张月儿抚摸着张蕊的脑袋安慰道,哪知因为张月儿亲密的动作张蕊更是吓得不行。
“鬼啊,不要伤害我。”张蕊声音颤抖着大喊大叫道。
“害你的人都已经死了,蕊儿别怕。”张月儿轻声安抚道。
“你不是张月儿?”她紧紧拉住云笙的手,示意她想将事情了解清楚再走。
“月儿,我的月儿早就被这些人渣给害死了。”张月儿说着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呈现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一张男人的面容,突然之间张月儿变成了一名长相阴柔,满头白发的美男子,而站在他身旁的张蕊更有七分像他。
他说他叫彦珏,曾经是离国的宫廷乐师,却因为相貌太过于柔美,被当时的一名武将所看上。那武将私下邀请他去府上演奏,哪知事后竟下药施暴与他。
当他醒来之后,看到自己酮体上全是武将留下的痕迹,那一刻他便为武将弹了一曲催眠音,然后将武将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之后他逃出离国,来到楚国。那日他不慎走进密林陷入沼泽之中,随着不停下沉的身体还以为会命丧于此。临死之前他取下背在身后的琵琶想为自己最后弹奏一曲,却不想因为一位姑娘竟寻音而来将他救起。没错,救他的那位姑娘便是真正的张月儿。
他被张月儿带回张家村才得知,张月儿是张家村村司的女儿,也就是下一任的村司。张月儿生性活泼像是一道晨曦照入他心里,他逗留在张家村渐渐与张月儿产生了感情。就算当张月儿知道他的过去,也并没有嫌弃他。她笑着告诉他说,能弹出如此动听旋律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和张月儿长相守的时候,张月儿的表哥张远江竟然连同张家村的人陷害于他,说他是不详人,将他赶出了张家村。
得知他被迫离开张家村的消息之后,张月儿便收拾好包袱决定跟他一起私奔。
结果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张远江便带人将他们截了下来。张月儿被村民带了回去,而他则被当时的村民捉住手脚按在地上,张远江更是脱下他的裘裤,竟一刀将他变成废人,而后又将他扔进密林沼泽。
张月儿回去之后才晓得村司因为她私奔的事情气得旧疾复发,卧床不起。为了照顾阿爹,她不得不留在张家村。张远江回来之后又告诉她说,他已经一个人走了,而且在离开之前还对他们发过誓,绝不会再回来找她。
他与张月儿已经发过誓,今生今世都会在一起,又怎会抛弃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肚子离开。张月儿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她去了之前他们分手的地方找他,从黎明等到日落,但他却再没出现过。
村司的病情逐渐恶化,没过多久便去世了。当时张月儿以为他爹是被她给气死的,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张远江在村司的药中混入了砒霜。张远江毒死了村司,又说服张月儿嫁给他。张远江向她保证,会将她身下来的孩子当做自己孩子般疼爱。张月儿出于无奈只好选择嫁给张远江。
而他竟然大难不死拖着残破的身躯活了下来,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能力给张月儿幸福,他便在密林沼泽中住了下来。只是每晚去张月儿家偷偷看她一样。虽然张远江是只禽…兽,然而对张月儿却是极好。他压下自己心中对张远江的仇恨,只是希望张月儿过得开心便是。
直到张月儿临盆那日,他看到张远江竟想将他们的孩儿放入水中溺死,张月儿心急如焚地想要救孩子,哪知却被张远江猛地一推撞上桌角。他急急跑进房间,用张月儿刚剪完脐带的剪刀将张远江捅死。
因为他及时的出现,孩子的命保住了,张月儿也没死。然而刚一出生便被浸入冷水中的张蕊不幸染上风寒,连续发烧三天三夜,最后烧成了傻子。张月儿更是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后,急火攻心,没过多久便香消玉殒。
他因此一夜白头,变得癫狂,为了将张月儿留在身边,他取出张月儿的腿骨做成琵琶,又剪下她的长发做成琴弦,日日夜夜将自己对张月儿的思念倾注于琴音之中。心知自己疯癫的状况没办法养大张蕊,他便杀了阿坤家中刚出生的婴儿,用张蕊去代替。而后将自己活成张月儿的模样,让当年害过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既然你已经报了仇,何为还要杀害其他无辜的村民?”在听完彦珏的故事后,苏寒不禁全身都冒起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想细写这个小故事的,结果发现自己越写这个故事,整个人都不好叻TAT太负能量叻,亲们别砸我我认错!!!!
☆、公子心善?
“无辜?”彦珏蓦地抬头,墨黑的眼眸中唯有无边无际的恨意,“我要让整个张家村的人给玉儿陪葬!”他突然大笑起来,比哭更凄厉的笑声在整个密室中回荡。
“你,蕊儿喜欢你,我要你永远留在这里陪伴蕊儿。”彦珏说着取出背在身后的白骨琵琶,修长的指尖抚于琴弦之上,如云雾缭绕般轻缓柔美的琵琶音便在下一刻响起。
看到苏寒竟闭上眼仔细聆听的模样,云笙不由皱了皱眉,却也没立即拉她离开。
浓郁的悲愤与哀伤在她心中幻化出一望无际的山茶花海,鲜艳似火宛如盛开于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习习吹来的清风化不开凝重的绝望,她看到面色惨白的张月儿依偎在彦珏怀中,嘴角努力地扬起一抹微笑,一滴倒影出山茶花犹似鲜血的眼泪从她饱含不舍与眷恋的眼眸中滑落。张月儿的身体在他怀中逐渐变得冰凉,劲风袭来,只是一瞬间,周围的景色竟变成了冰天雪地,彦珏的满头青丝覆上白雪,眼神空洞地望着怀里的白骨琵琶。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在彦珏哀若断肠般的歌声中,苏寒缓缓睁开眼,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叹,情感仍旧停留在之前的画面中,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精通于各类乐器,甚至能破除彦珏的催眠音,然而却无法抵抗他寄于弦音中的感情。
见苏寒呆怔在他身旁,云笙随即一掌朝彦珏手中白骨琵琶击去,虽他内力尽失,然而对付不懂武的彦珏来说还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