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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22部分

小说: 逆风行 作者:潜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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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桑原插话道:“若有地方,也算我一个。”
  陈游之说:“那一起回衙门吧。”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陈子敬身侧:“大人?”
  陈子敬微侧脸,点了点头。
  陈游之握住椅背,推着陈子敬出了屋子。
  我们跟在轿子后,一起回了县衙。
  我与沈桑原同宿东厢,东厢内有两张床。
  整理床褥时,我问:“你瞧着才二十来岁,怎就当了仵作?”仵作一般需要经验丰富之人,而这行的经验常事年岁积累下来的。她很年轻,瘦瘦弱弱的一个女子,谁能想到每日与尸体打交道。 
  沈桑原抖抖被子:“我母亲是本县前任仵作,上头三个哥哥全都嫁了人,只有我来继承母亲的衣钵了。”
  “见到尸体不害怕么?”
  沈桑原躺倒在床上:“怕,就做不了这行了。我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见过不少死得惨的,从没有害怕过。”
  我把瓷枕放到一边,说:“你倒有做这行的天赋。”
  “咚咚”
  我与深桑原对看一眼,这晚的天会是谁?
  沈桑原问:“谁?”
  “阿九。”
  沈桑原显然不认识阿九,还待发问。我已去开了门。
  阿九与一名微胖的妇人抱着棉被站在门外。
  我微笑。
  那妇人自顾自走了进来,把厚棉被放到床上:“天冷,加床被子才好睡。”
  我笑道:“多谢了!”
  阿九说:“这是章婶,上次佘香居里的菜是章婶主勺的!”
  我说:“章婶好手艺!”
  章婶呵呵一笑:“哪里哪里。”
  阿九把手上的布包交到我手上。
  我疑惑着打开看,是一套崭新的公服:“这是?”
  阿九说:“公子说你会用得上的。”
  “哦,多谢!”我心里觉得奇怪,偶尔不穿公服是被允许的,明天必须穿么,怎的拿了套公服来?
  章婶说:“我明天得了空再来把被子拿回去,你们只管好好睡,不消管其他。”
  阿九打了个呵欠:“等公子到现在,我们也该回去睡了,你们早点歇着吧。”
  “嗯,好的。”我送他们出去。
  沈桑原已经提了一床被子过去。
  我铺好被子,解了襦裙,把衣服挂上屏风。眼角瞟到一处,我端来油灯靠近看,袖子与裙角都沾着血迹应是扶傅兰起来时沾上的。 ‘公子说你会用得上的’,我心中愉悦起来。
  沈桑原道:“衣服上沾血了?可以洗掉的。”
  “嗯。”我应了声,熄了油灯。
  沈桑原道:“你忌讳么?”
  沾死者的血么?我答:“不忌讳。”
  沈桑原轻笑:“你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我都快忘记了。我是褚阿良,似乎已经很久了。
  沈桑原叹口气:“一刀毙命,他死得也不算痛苦。”
  那具凄艳的尸体仿佛出现在眼前,我问:“他脖子上的伤口只有一道。一般并非如此吧?”
  沈桑原道:“一般被害的,伤口多有重叠参差。一刀毙命的,是少数。”
  伤口重叠参差,是因凶手多内心焦虑紧张,下刀会有偏差。一刀毙命,凶手要够狠。
  被窝很温暖,一阵倦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推我,把我从沉睡中拉回。
  “阿良,阿良,快醒醒!”沈桑原推着我喊道。
  我朦胧睁开眼,天光已大亮,我却觉得自己才刚睡着,渴睡得很。
  “阿良,辰时了,你该去刑房了。”沈桑原继续推搡着我。
  坐起身,揉揉眼睛,打着呵欠悠悠回神。眼睛好似睁不开,既干且涩,昏昏沉沉的披上衣裳。
  沈桑原已收拾好,被子整齐叠在床脚,辞别我先上工去了。
  我简单收拾了自己,拎着旧衣奔去了刑房。
  推门进,张蓉抬头见我,欣喜道:“阿良,怎的今天就来了?我以为你还要过两日才回来。”
  我把包袱放到桌子上,边对她们说:“张姊、李姊,早!”
  我接着回答张蓉的话:“郡试一完就回了,昨晚回的县。”接手遗产案的那几天,张蓉心里的劲尚没扭过来,对我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谁知病一场,考一场回来,十数日未见,她又自发的调节好了。这算因病得福么?
  桌上的菊花已然过了开得最盛的时候,显出了凋落的疲态,我抬手轻轻触碰了下。
  张蓉笑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看顾着呢,可惜花开得正好的时候你不在。”
  我笑:“有劳张姊了,花开时我虽未见,你们见到也是一样的。”
  张蓉笑起来,问道:“你怎么带个包袱来了?”
  “昨日的衣裳。昨晚下船时正好碰到黄玉,我跟她一起去了命案现场。”
  李达问:“今早听说出了命案,原来是昨晚发生的。调查有何发现?”
  我把发生之事一一说了,问道:“去追查的衙役回来了吗?”
  李达说:“不知。报案出动都花了许久,恐怕难追到了。”
  我说:“若是商人说的身份不假,应当可以找到她。”
  张蓉说:“希望如此吧。”
  点完卯,有衙役来传,刑房众人俱去中和堂听令。我们稍作整理,一起往中和堂去。
  再见陈子敬,他已是一袭黑色深衣坐在堂上,神情微肃,眼下暗影重重。
  陈子敬说:“昨夜县里出了命案,一年轻男子被人害死家中。昨夜已勘验了亡者,查问了邻人,衙役搜查出一把沾血尖刀。连夜调查,怕有遗漏。你们二位是县衙里最有查案经验的书吏,今日再带衙役去看看是否再有发现。”
  他侧脸,阿九递过一个册子。
  “你们先看看昨夜的案卷,昨夜自出发到调查都有记载。”陈子敬声音微哑。
  李达恭敬的接过书册,看了眼笔迹,俯首道:“昨夜未能前去,卑职深感惭愧。”
  昨夜的案卷记录全程都是由主簿执笔的,李达在县衙多年,县衙中约莫没有她不明了了的事。
  陈子敬摆摆手:“事发突然,尔后有县丞主簿县尉同行,无需所有都去。”
  陈子敬又交代了些事项,我们三人告退回了刑房。
  陈子敬的安排里没有提到我,而刑房中一般不能少了人,我自然留在刑房中值班。
  我泡了壶涩嘴的浓茶提神,然而困顿的倦意却抵住了浓茶的效力,催得我坐在位子上,迷迷糊糊的。
  用冷水冲了几次脸,才清醒过来,打起精神处理刑房中的事物。或许是郡试太耗费精力,我从未熬夜后,像今天这样渴睡。
  下午时分,李达与张蓉回来,并无其他发现。
  傍晚时,两拨沿着水路上下游去追的衙役空手而归。沿河追了一整夜,没能发现踪迹。
  两边都不顺利,案子没有进展。
  不知去邻县的那拨捕快追查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有男生喷了第一章的手帕之交的说法
哈哈~男生看女尊果然许多不适应!~╮(╯▽╰)╭
本本出了故障,重装系统,现在才更
亲们好眠~╭(╯3╰)╮

☆、命案(三)

  过道边的丛丛的枯草,覆着熠熠闪光的白霜。桌上的菊花彻底开败了,花叶掉了满桌。
  菊花凋落的模样维持不了三日,在渐寒的天气中枯萎衰败。花,等它开放不易,错过了盛开,只好守着它迅速凋零。清扫桌面的残叶,把花盆置于墙角。
  三天已过,去往邻县的那拨衙役仍未回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县衙内的气氛被这命案压着,空前低迷。
  张蓉今日来得稍晚,才迈进刑房便开口问道:“今日可有消息回来?”
  我心中略沉重,摇头:“没有。”
  张蓉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几日去往死者家里再多趟,也查不出什么来。”
  我说:“张姊,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前两拨沿河去追查的回得早,是因无线索。县尉带着的这拨捕快未回,应是有所获,或许得了孙娉的踪迹。我们再等等吧。”
  张蓉道:“但愿如此。年轻男子深夜死于家中,这案拖一日,县民就不安一日。”
  我想起傅兰夫妇,案子一日未决,傅辰的尸体一日不能入葬,长久的摆放,是对傅兰夫妇的折磨。一日日的等候如一刀刀,割在他们已被剜掉一半的心上。
  想要尽快破案,但再没有任何进展的现在,唯有等候。
  我问:“田菁这几日如何?”
  李达接话道:“在狱中,她一口咬定是孙娉害死了傅辰。问了几回话,回答都是这样。傅辰死前只与她有过争执,在孙娉未到案前查清前,不能放她走。”
  田菁的确有嫌疑,多次求娶傅辰不成,案发当日还与傅辰有过争执。说到杀人动机,田菁不能排除。但田菁个子娇小,她是如何杀死高她一个头的傅辰?虞国男女生理构造与前世并无不同,傅辰的力气应比田菁大。傅兰夜班辗转难眠,探看时门户大敞,她听到走动声及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没有破门而入的声音,也没有争执打斗的声响,家中钱财未被盗走。假设是田菁杀死傅辰,她又是怎样安静快速的办到的?
  孙娉,是案子的一个关键。傅辰容貌上佳,那日倒在血泊中尸身尚且有着凄艳的美感,不知平日眼波流转间又是怎样的风情。傅辰死时穿着艳丽,眼角抹有胭脂。按田菁所说,傅辰精心打扮是夜间私会商人之子孙娉。孙娉出于何故要杀害傅辰?若是一般私会,定然不会随身携刀。即便有带刀防身的习惯,作为富商之子的孙娉,又怎样会带一把陈旧没有刀鞘的屠刀?若孙娉才是杀人凶手,那带刀赴会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又怎样的原因导致了香艳私会到预谋杀人的转变?在见到孙娉前,我无法做出设定。
  我问:“大人可有指示?”
  李达翻动案卷:“没有。”
  都在等县尉的消息。
  我还未见过狱中的审讯方法,不知有没有动刑。田菁被关入牢狱中,案发那晚陈子敬讯问过田菁,也不知田菁再牢狱中是如何被审讯的。我观察陈子敬的素来审案,皆是智取,从未在公堂上用过刑讯。与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动不动狠拍气拍,洒签动刑讯的县太爷大有不同。但之前都是民事案子,不同这次的命案。命案最低牵扯到两条性命。被害人的性命,杀人者的性命。破不了案,无法告慰死者还有伤心的死者家人。判错案,杀人者逍遥法外,无辜者白白丧命,有违天理。
  李达问:“走吧,先去点卯。”
  我们带着各自手中整理的案卷,交予承发房。
  内衙三声梆子响过,张蓉起身往中和堂去。
  临出门,张蓉问我:“阿良,你不去听审了?”
  我摇摇头:“今日不去了。”
  张蓉拿起东西往外走:“今日转性了?也罢,今日的案子都是些寻常琐碎的案子。外面也挺冷的,不去也好。”
  无论案子大小,案件当事人都是在寻求公平,至少是内心的平衡。就这点来说,案子无大小之分。我不去旁听不是因为案子寻常琐碎,只因心中压着事情。
  堂审结束,起诉与被诉者都离了县衙。大堂上,月台下,刑房中,无人高声说话,极少有人往来,非常安静。
  至未时,大堂院里忽然嘈杂起来,脚步身纷乱,隐隐夹杂着呼喝声。
  往窗外看去,县尉为首,身后跟着两人,风尘仆仆的从大堂院里疾走而过。
  我不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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