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可貌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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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怒然拍桌的巨响再次扬起,惊得伍阳天笑脸霎时凝结,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只能用小狗般的乞怜眼神瞅着女儿。
“爹,您没事办什么寿宴?难道您不知道这请柬一出,各方江湖朋友前来替您过寿的同时,我们庄里也得负起招待之责,担起数百人食宿的费用,这得花多少银两,您知道吗?”
书房内,只有她、爹亲和心腹丫鬟三人,伍春风揭开温婉假面,凶神恶煞开骂起来。
“武林盟主这玩意有什么用?不但没月俸可领,每次召开武林大会还得自掏腰包倒贴一大笔钱,而您又不事生产,这些年来,咱们庄内财务已经很拮据了,还打肿脸充胖子办什么寿宴啊?以往都是我和福伯陪着您庆祝生辰,这样不是很好吗?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连珠炮般的炮火轰得不事生产之人脸红耳赤,面露羞愧,可又怕女儿帐上再记上一笔,让他往后好些日子难过,当下拖人下水地小小声委屈辩解。“办寿宴这主意是福伯提的……”他……他只是响应嘛!
“咳咳……”清嗓子的咳嗽声蓦地在书房外响起,神出鬼没的福伯突然将书房门打开一道刚好可以将花白头颅探入的缝隙,不顾道义地撇得一干二净。“小姐,福伯我只是提议而已,决定权可是在少爷身上。”话落,苍苍白头缩了回去,“砰”地一声,门再次合上了。
呵呵,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少爷,你就多担待了。
瞪着紧闭的门板,被老人家给摆了一道的伍阳天真是有苦说不出,当下只能干笑连连。“呃……女儿啊,爹只是想说庄里许久没热闹了,所以……所以……”
“所以您就心痒难耐,想乘机热闹一下了?”知父莫若女,伍春风表情很恶地接腔。
哼!自己的爹,难道她还会不了解吗?她这个爹,在外人面前是威风凛凛、受人尊崇的武林盟主,可本质里,根本就是个不事生产、爱凑热闹、妻死前惧妻,妻死后惧女儿的大小孩。
幸亏,她和爹亲这种人前人后不一致的双面人性格,全天下只有她自己、爹亲、福伯和雀儿知道奇Qīsuū。сom书而已……不!不对!清楚她真实个性的,如今还多了朵桃花。
再次干笑,对上女儿凶残眸光,伍阳天心虚的别开眼,摸了摸鼻子,正想死心表明放弃这“热闹一下”的奢望时,书房外,福伯的嗓音又突然响起——
“小杏,妳有什么事?”
有人来了!
心知守在外头的福伯在通知他们,伍阳天、伍春风父女默契十足的互觑一眼,随即神色一变,当爹的飞快坐回椅子上,当女儿的则来到爹亲身后,温驯乖巧地帮他捶背,看得一旁的雀儿忍不住再次暗中赞叹。
就在三人就定位之际,果然就听门外扬起了另一道轻快的女嗓——
“福伯,小杏是来问盟主,等会儿午膳要在哪儿用?”
“原来是这样,那妳进去吧!”
就在福伯刻意放大的音量下,“叩叩叩”的敲门声再次扬起,伍阳天喊了声“进来”后,年轻丫鬟推开了门,映入眼底的就是伍家父女这幅父慈女孝、女儿乖巧帮爹亲捶背的温馨景象。
完全不知进门前那种女儿欺父的状况,年轻丫鬟乖巧对两人请安,问明了用午膳的地点后,很快地又退了出去。
见书房门合上,确定丫鬟足音远去,伍春风立即改捶为揍,温婉神色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脸的凶狠。“爹,我警告您,咱们庄内财务吃紧,您别给我铺张浪费了!”可恶!爹到底明不明白她持家的辛苦啊?
虽早知她不可能答应,伍阳天闻言还是不免失望,当下只能叹气地捧着那厚厚一迭请柬一张张的瞧、一张张的看,眼底流露出的落寞说有多凄楚就有多凄楚。
“盟主好可怜喔……”一旁,雀儿忍不住发出同情之语,简直想为他掬一水缸的眼泪。
“可是……”
“呜呜……少爷好惨,活到四十好几,想热闹过寿都不可得,呜……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书房外,老人家的悲鸣打断了她的可是,像似在指责她不孝的“可怜”声不断响起,让伍春风不由得悄悄朝爹亲瞧去,见他心情失落得恍如秋风中的残叶,周身一片阴暗,当下不禁心软,还来不及细思便脱口而出——
“行了!行了!想广发请柬邀请江湖友人来帮你过寿这件事,我答应总行了吧!”
她一答允,欢呼声立起,当爹的欢欣鼓舞抱着女儿又道谢又撒娇的,就连门外的福伯也开心地冲了进来,可见心底的盼望不比伍阳天少。
无奈地任由他们兴奋地搂过来、抱过去,伍春风只能自我安慰……无妨啦!她才赚了六千两,想必过不久,那朵桃花还会送来一万两千两,应该够应付了。
话说,自从伍春风应允办寿宴后,许久未有热闹事的伍家庄便像枯树逢春般活了起来,全庄上下忙里忙外,送请柬、拟菜色、里里外外大清扫……要做的事情又多又杂,可人人脸上却净是一片笑意。
随着寿诞日期越来越近,庄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让在外人面前努力维持稳重的伍阳天,夜里睡梦中都忍不住笑醒过来。
这日,离伍阳天寿诞之日还有两天,可各门各派前来祝寿的掌门几乎都已提前莅临伍家庄住下,就算有些门派掌门有其他要事缠身不克前来,也都派出得意弟子代表前来祝贺并送上大礼,毕竟是武林盟主第一次广邀江湖好友举行寿宴,自然失礼不得,让人看笑话。
当然,因为这个寿宴的关系,众多江湖年轻俊秀也早早来到伍家庄住下,藉祝寿之名行追求美人之实。就见只要天一亮,不管伍春风走到哪儿,身边肯定围了一堆“窃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名门子弟。
不信的话,往伍家庄花园瞧瞧不就得了“伍姑娘,多日不见,妳依然明艳照人,美若天仙。”点苍派近年来最出色的年轻一代——楼钰堂一见人便甜言讨好。
“楼公子谬赞了,春风仅是平凡之姿,哪敢与天仙相媲。”石亭内,伍春风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有意无意轻轻扫过身边一群年轻俊秀,让众人皆有“她是在对我送秋波”的感觉,说有多媚人就有多媚人。
眼见楼钰堂花言巧语讨好,惹得美人欢心娇笑,一干年轻少侠也不甘示弱,纷纷也跟着献殷勤——
“伍姑娘确实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天仙见了妳,也要自惭三分。”慕容世家的少主——慕容秋白也急着讨好,不想输给竞争对手。
“伍姑娘外貌出众,气质高贵,性情更是温柔娴雅,若有谁能赢得芳心,当真是三生有幸了!”前阵子求亲末得,近日藉贺寿之名又前来的四川唐门大公——唐容眼眸含情瞅凝,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掳获芳心的幸运儿。
“没错!真不知谁是那三生有幸的男子……”
“若能有伍姑娘这般的佳人相伴,夫复何求……”
明显带着爱慕追求之意的赞美言词,不停自围绕着美人儿的众年轻俊秀口中而出,听得伍春风艳颊红热,娇羞地垂下螓首——
“承蒙诸位少侠错爱了,春风没那么好的……”轻声细语,神态娇美惹人怜惜至极。
见她如此娇美害羞样,众年轻俊秀更是心荡神驰,完全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差没嚎起狼嗥罢了。
“伍、伍姑娘人美又……又温柔,是……是个好……好姑娘……”断断续续的嗓音紧随着响起,杜家庄的公子杜怀安涨红了脸,面对心仪的美人,他紧张到结巴。
就听这畏怯结巴嗓音一起,众人嘴上虽不说,可却纷纷投以无声的讪笑眼神,似乎在说……凭你这拙样,也妄想癞虾蟆吃天鹅肉吗?
杜怀安个性虽畏缩怯懦,可也不是笨蛋,旁人的轻视目光他怎会不明白,当下不禁窘得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言词逐渐消失于嗫嚅的唇瓣中,终至无声。
清亮美眸迅速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精光,飞快扫了杜怀安一眼,伍春风艳红朱唇却扬起温婉和善的笑容,甜美道谢,“杜公子,多谢你的称赞。”
没料到她会回以这般亲切笑容,因为个性畏缩而向来不受重视的杜怀安,当下眼睛一亮,开心地傻笑不已。“没……没有啦……我……我说的都是事实……”
闻言,伍春风又是一笑,迷得众人七荤八素,当然也迷得杜怀安更加脸红耳赤,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来了。
“伍姑娘,今日天候极佳,不知在不可有荣幸邀妳出庄四处走走,至郊外踏青赏花?”不想她将注意力放在杜怀安身上,楼钰堂出言邀约,明显表现出想与她单独相处之意。
然而这邀请一出,伍春风还没来得及回话,在场其他的“君子好逑”者已经纷纷开口表达不满。
“不行!不行!没道理让伍姑娘只陪楼少侠一人……”
“没错!要嘛大伙儿一道;要嘛就哪儿都不去,在这儿赏花不也挺好……”
“就是!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多少还是得替伍姑娘顾虑一下闺誉,孤男寡女总是不好……”
一干人七嘴八舌的阻扰,当场让楼钰堂脸色有些僵凝难看,偏偏又要在心仪佳人面前顾及风度而努力维持从容,只能勉强笑道:“大家误会了!在下怎会不顾及到伍姑娘的闺誉?若众位友人也想一道前去,楼某自然欢迎至极,毕竟人多才有趣,就不知伍姑娘意下如何?”话落,俊目瞟向娇艳大美人,等待她的回答。
“我……”
“小姐……小姐……原来妳在这儿啊!”一道气喘吁吁的喊叫打断了她的回答,就见雀儿从小径另一头飞快奔来,一下子就来到石亭外。
终于来了!
暗吁口气,伍春风笑脸不变,柔声询问:“雀儿,有什么事吗?”
“小姐……”脆嗓顿了顿,雀儿迟疑地瞧了瞧在场众年轻男子一眼,神情有些为难。
“怎么了?”故作不知,伍春风大方笑道:“大家都是正人君子,没什么不能当众人面前说的。”
“可是……是姑娘家的事……”再次瞅了众人一眼,雀儿清秀小脸红通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啊!”低呼一声,伍春风嫩颊蓦地微红,神色尴尬地轻扫众人一眼,一副欲语还羞的羞赧样。
姑娘家的事?
众年轻俊秀先一愣,瞧两主仆都是一脸羞窘样,这才想到姑娘家确实有些事无法在男人面前说,若大伙不主动离开,就显得太不君子了。
“既然伍姑娘还有事,那楼某就不多打扰了。”楼钰堂率先展现君子风度,很快告辞离去。
“那在下也不叨扰,伍姑娘,改日有机会,我们再聊。”慕容秋白点头微笑致意,优雅转身走了。
“伍姑娘,那……那我们明日再见。”虽不舍,唐容也没脸留下继续缠人。
楼钰堂、慕容秋白、唐容等三人一走,其余众人也不好再留,纷纷识相地告退离去。
眼见众人皆已走了,杜怀安结巴嗫嚅,“伍……伍姑娘,我……我也走了……”
“杜公子,慢走,恕春风不送了。”红唇展笑,面对他不讨喜的畏怯性格,伍春风毫无嫌弃之色,依然温婉相待。
脸上一红,杜怀安爱慕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步履不稳地跌跌撞撞走了。
转眼间,众人已不见踪影,偌大的花园里就仅剩下伍春风、雀儿主仆俩,两人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确定无人接近后,高贵美人眨眼间变成横眉竖目的女夜叉。
“竟然来得这么慢?我不是要妳见我被缠住时,最晚一刻钟后就要找借口救我脱离苦海?”曲起纤指恶狠狠地就往心腹丫鬟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