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可貌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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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出屋,目送他们远去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清秀女子才噙着清冷中有丝暖意的淡淡浅笑转回屋内,木门缓缓合上。
第九章
绝梦峰下
“这算什么?”瞪着高耸入云的绝峰峭壁,千岁悲愤哀吼。“欺负我不会轻功吗?”
禁不住呛笑出声,惹来某朵桃花的怨忿怒瞪,伍春风连忙别笑,试图安慰,“呃……也许杜怀安不在峰项,我们其实不用上去……”
以着“你在睁眼说瞎话”的眼神瞪到她尴尬住了嘴,千岁这才忿忿指着绝壁上明显有人踏踩过而留下湿泥的足迹,他悲凉反问:“若姓杜的没上峰顶,那这是什么?鬼脚印不成?”
干笑数声,伍春风无话可说了,看着眼前笔直的峰身,只能无奈耸肩询问:“我们怎么上去?”惨了!这种垂直峭壁,除了施以轻功登上峰顶外,寻常人恐怕是难以上去,偏偏这朵桃花……唉,就是不会轻功。
瞪着眼前难题,千岁脸色惨绿,只差没趴地喷泪,对老天发出最悲壮的抗议。
“不然……我背你上去?”提出一个不太可能实行的建言。
“你?”瞄她一眼,千岁脸更绿了。“如果我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我会考虑。”以她如今这种破身子,想要靠她施展轻功上去,只怕人还没到峰顶,她就体力不支或蛊毒发作,揣着他一起摔到地上当同命鸳鸯了。
“喂!”不满白眼,重重捶他一下,以示抗议。“不然要怎么办?谁教你不学轻功。”
“我惧高,学轻功干嘛?自己吓自己不成?”他悲愤嗔叫,心中很恨。
可恶!那姓杜的哪个地方不好去,偏偏就往这种孤峰绝顶藏,根本就是故意和他作对,若让他给逮到,非揍得他鼻青脸肿去见阎王哭诉不可。
越想越愤慨,千岁豁出去了,拿出一条长长的布条,动作俐落将她结紧密牢靠的捆在自己背上。
“咦?你想干什么?”眼见自己被他给牢牢绑在他背上,伍春风连忙询问。
“我们爬上去!”千岁发狠叫道,不过还是不忘迅速确实地将布条打了个死结,确保她不会自自己背上掉下去。
爬……上去?
抬头瞧了瞧百来丈高的绝峰,又低头看了看他,伍春风小心翼翼道:“你不是惧高吗?”连爬个围墙都抖得像秋风落叶的人,要爬这种百丈高的孤峰?怎么办?她都先替他抖起来了!
“就算惧高也拚了!”惧高和她的一条命相比,只能踢到天之涯、海之角去喘大气。
“那……请小心!”认命地拍了拍他脑袋,伍春风像战场上指挥的将军,威风凛'奇+书+网'凛高举右手。“上吧!”
就听话声方落,千岁果然上了,以着很瞥脚的姿态,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直到一刻钟过去了,伍春风回头往下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开口——
“成绩不错!”一刻钟勉强爬了不足一个人身高,看来这百丈孤峰,有得爬啊!
“多……多谢夸……夸奖……”哪会不知话中之意,但如今的千岁已经抖得没法和她计较了。
呜……好恐怖,他真的好怕啊!呜呜呜……
“辛苦了!”再次拍拍他,伍春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就这样,他以着很龟又很蹩的速度慢慢往上爬,久到她趴在背上打了一个盹醒来了,他还是在爬。
蒙胧的眸光透过半合的眼眸凝望出去,就见豆大的汗珠不断自额际滑落,十指因要攀住峭壁岩石,使力过甚而挤压泛白,一股强烈的情感波动猛地袭向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这个男人为了她,千里迢迢带着她从中原来到苗疆,又背着她在蛮荒山区晃了好几天,如今还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攀爬起高峰峭壁了。
呵……这样的男人,没得挑了,真的没得挑了!
想到这儿,她唇畔漾笑,第一次对他做出温柔的举动——以衣袖替他轻轻拭去额上热汗。
“你醒了?”很龟、很龟的一寸寸慢慢往上爬,突然察觉到背上人儿的举动,他的问话因惧高而有些微颤,可还是很努力的挤出笑容。
“嗯。”点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真抱歉,我竟然睡着了。”感觉好像都是他一个人在努力,她实在觉得羞愧。
“你累了就趴在我身上睡,没关系!”尽管睡吧!这样他蹩脚得很不英雄的这一面才不会被她瞧见太多,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创太深。
笑了笑,伍春风下意识的低头往下看去,兴奋脱口叫道:“千岁,我们爬很高了呢!”
“不要告诉我,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疯狂摇头悲愤哀求,千岁险些喷泪,若不是两手得攀住峭壁岩石,恐怕早已以手捂耳,阻挡她可怕的言论窜入耳里。
呜……她绝对是故意要吓他的!
“哇——你小心一点啦!”被他突然的剧烈动作给吓到,伍春风两手飞快勒住他脖子,也跟着哇哇惨叫起来了。
“哇——我快被你勒死了!快放手,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摔得粉身碎骨了!”差点窒息,他吊在峭壁上摇摇晃晃,脸红脖子粗地鬼吼鬼叫。
霎时间,就听一男一女尖叫、狂吼声此起彼落,好一会儿,当两人“激情过后”总算冷静下来,身子也不再惊险的在峭壁上摇摆不定后,这才双双吐了口大气,庆幸捡回一条小命。
“喂,继续上吧!”拍拍他脑袋,伍春风再次当大将军指挥骏马。
“总有一天,我这条小命一定会被你给搞掉。”他嘟囔,不敢往下看,认命地继续往上攀爬。
闻言,伍春风偷笑,忽地在他耳边轻声道谢:“千岁,谢谢你。”
“谢什么?以身相……”突然想起答应她不再谈此话题,话到一半的调侃言语蓦地噤声,千岁笑了笑,不再多说了。
然而,他不说,她却反而漾开一抹羞笑,轻声低语:“好!”
耶——她说什么?
飞快偏头瞪她,千岁扬起眉。“好?”他没听错吧?
“你、你瞧什么?”窘迫地阵他一口,美眸闪过一丝羞涩,伍春风涨红了脸,可还是忍不住笑地表明了自己心思。“如果这回我们可以找到杜怀安,“金蚕蛊”的毒可以顺利解开,那……那我就答应以身相许啦!”话完,还故意凶巴巴地瞠眼瞪他,好似在说——不想的话就早点说,蹩以后再来后悔!
第一次得到她如此明确的答复,千岁眨巴着桃花眼,笑得好乐。“很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别以后又不认帐了。”话落,更加努力往上爬,誓言非找到杜怀安不可。
“我哪儿不认帐了?”打死不承认。
“怎么没有?打我自赫连烈狼口下救回你,你就说要以身相许,许啊许,许到今日才肯认帐……”边爬边怪她不守信诺。
“你、你很烦耶!有认就要偷笑了啦……”老羞成怒,往他脑袋瓜狠狠巴下去。
“大小姐,我们现在挂在绝崖峭壁上,你不怕我失手摔下去吗?”好气又好笑抗议,还是认命的龟模龟样往上一寸寸的攀。
“那就真的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大小姐,我还想多活个几十年,你就委屈一点,陪我一块赖活着吧!”
“唉……可真委屈呢……”
险象环生的攀峰过程中,就见两人竟然还兴致颇佳地一搭一唱说笑着,直到距离峰顶己不到十丈远之时,蓦地,一阵诡奇鼓音忽地自峰顶传来……
咚咚……咚咚……
“唔……”剧烈腹痛又起,伍春风脸色霎时一白,忍不住呻吟出声。
“该死!”闻声,千岁愤恨低咒,知她体内“金蚕蛊”又在作怪,急得加快速度往上爬,口里还连声安慰:“你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听到鼓声了,姓杜的肯定就在上头,我马上让你毙了他泄恨……”
没错!听到那唤起蛊虫的鼓声,杜怀安肯定就在上头了。
冷汗涔涔,她虽腹痛如绞,可嘴角却依然扯开一抹凶残至极的冷笑……可恶的杜怀安,准备受她凌迟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唔……该死!”鼓声渐敲渐急,她腹中蛊虫就越活跃,痛得她越发面无血色,忍不住诅咒。
闻声,千岁急了,攀爬动作加快,不一会儿,当他背着她爬到峰顶上时,却见五十尺大小的圆形平坦峰顶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奇树伫立其中,树下,一名背影极为眼熟的男子蹲坐在地,可不就是杜怀安本人!
食指轻抵唇瓣,比了个噤声手势,他迅速地解开布条放下伍春风,随即由后悄然无声地靠了过去。
“杜公子,别来无恙哪!”不动声色来到杜怀安身后,蓦地,他突然微笑唤人,嗓音轻柔到令人忍不住发寒打颤。
“谁?”杜怀安受惊,怎么也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在场,当下吓得连忙回身,抬眸定睛一瞧,当千岁与不远处神色憔悴枯瘦的伍春风映入眼帘时,他那张平凡的脸庞登时面无血色。
“杜公子,这些日子,你逃得可爽快了?”冷然一笑,千岁眸光往下一瞥,就见地上摆了只瓦罐,再往他身上瞄去,右手抱着一小鼓,左手食指还残留着一丁点血迹,黑眸不由得迸出一抹酷寒杀机。“还想养蛊去加害谁了,嗯?”
话声方落,大脚便往瓦罐踹去,就见瓦罐滚落翻倒,从罐口钻出数只正在练蛊的毒虫,他森然残笑,眼明脚快、毫不留情地踩踩踩,几只毒虫霎时冤死在他足下,奔去向阎王老爷讨公道了。
“不要——”眼见这些天的心血化为乌有,杜怀安大叫地扑上去抢救,却被他一记猛踹袭来,连闪也来不及闪就被踢飞往后滚了好几滚,待稳住身子时,一口鲜血立刻喷了出来,可见他下脚完全不留情的。
“很痛是吧?”千岁轻柔询问,瞧杜怀安老半天爬不起身,他缓步上前望着那惊恐不已的平凡脸庞,轻轻地又笑了起来。“那这样痛不痛呢?痛吧?很痛是吗?你可明白受你所害的春风比你痛上千倍、万倍?你明不明白啊?”
每问一句,大脚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往他胸口狠踹一下,踢得他毫无招架之力,鲜血连呕,肋骨断了好几根。
“闪开,让专业的来!”不知何时,伍春风己撑着虚弱的身子前来,推开正在凌虐人的千岁,她美眸微眯瞅着眼前瘫软在地的男人,强按下怒气质问:“杜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下“金蚕蛊”加害于我?”此事,她至今依然不解,非得问出个原由来不可。
又呕了起几口血,好不容易顺气过来,杜怀安抬眸看看她,又瞧瞧千岁,然后恍然地呛笑出来,断断续续道:“对了!我早该……早该知道你们会一起追……追过来的……”毕竟“金蚕蛊”是自千岁手中购得,而他又与伍春风关系匪浅,伍春风中了“金蚕蛊”毒,千岁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他了。当初,他怎没想到呢?
自始至终,杜怀安依然不知伍春风才是真正取得“金蚕蛊”卖给他的人,千岁只不过是代理人罢了!
“废话一堆!”不耐地打断他,伍春风如今可没那种心情演高贵娴雅的大家闺秀戏码给他瞧,迳自拧着眉,凶神恶煞逼问:“说!为何要害我?”
还没察觉到她与往常的不同,杜怀安以着偏执又狂热的爱慕眼神热切地盯着她。“你是我心中的仙女,该是冰清玉洁,不被亵渎的,怎可与男子躲在假山后调情,任人轻薄?不该的……不该的……我要你当我心中永远的仙女,维持纯洁无瑕的样貌……”他越说神情越狂乱,口吻隐带几丝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