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朵娇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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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子去意已决,沈赛花也不好强求他留下。然而他突然请辞,学堂又缺不了教书先生,重新请个教书先生还得抓紧些。只是读书人多半还是抱着考取功名的心思,仅仅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当个清贫的教书先生,人家多半是不乐意的。
沈赛花头都有些大了。“夫子能否等我请到新的夫子之后再走?不然学堂没教书先生,学童们也没法儿识字。”
李夫子点点头。今天过来就是知会沈赛花一声,让她有个准备,尽快聘请新的夫子,他才好走的安心。“那好,还请村长尽快了,我顶多还能留下个把月的时间就得走了。路途遥远,恐生变故,我还是越早启程越好。”说罢,站起身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劳烦村长多为学堂的事儿费心了。”
沈赛花起身相送:“夫子客气了。学堂这么些年多亏了夫子,如今夫子也该享享儿孙福了。”
见李夫子走远,小树才摸回院子,问道:“他来做什么?”
沈赛花起身将茶杯收了进去,道:“他得去他儿子那里过日子了,过来让我再找一个教书先生接替他。哎,愁死我了,我哪儿认识会教书的啊。”
小树跟在身后:“那你要进城吗?村子里好像就李夫子一个人读书多一些了。”
沈赛花按了按太阳穴,发愁道:“这突如其来的,让我去哪儿找个读书的来替代李夫子的位置?再说了,就算找到了,那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顾丘的头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读书人?我爹就是呀。”
沈赛花眼睛一亮,顾丘的话到真是提醒她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看得明白,顾南洲的确是个腹中颇有文墨的人。跟李夫子比起来,顾南洲的学问怕是高的不是一丁点儿。这一点,单看他教顾丘的东西,就不难窥出一二。
“不过赛花姐姐找读书人做甚?我爹那个人啊,手无缚鸡之力的,没啥大作。。。”话还没说完,顾丘便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你揪我耳朵做甚?快放开快放开,耳朵都快掉了!”
顾南洲一手揪着顾丘的耳朵,一手将门推开,进了屋子,才放开直叫唤的顾丘。“你这小兔崽子,背个身子就说你爹的坏话,果真是从小挨打挨得少了,如今欠的慌。”
顾丘好容易才挣开了顾南洲的手,刺溜一下跑到小树身边,可怜兮兮的说:“小树,你看看我耳朵还好不?疼死了。”
顾南洲哪会不知轻重,手上并未使多大力气。只是顾丘娇生惯养的,皮肤比常人要嫩许多,一丁点儿磕磕碰碰的都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小树却不知其中缘由,瞧着顾丘耳朵通红,以为顾南洲这回真下了狠手,想了想,转身进屋拿了驱蚊止痒的药膏,“给你抹点儿这个试试,清凉的很,应该有点儿用吧。”
顾丘难得见小树对他如此和颜悦色,哪顾得上那药膏有用没用,忙不迭的点点头,乖巧无比的站在小树面前,让她借着阳光细细的将药膏抹在自己耳朵上。
沈赛花听了顾丘一句话,越看顾南洲越适合去学堂教书。这样一来省了自己再去寻个品行优良的夫子来教书的麻烦,二来也算是让顾南洲暂且有个谋生的活计。他之前自个儿也说了,身上钱财不多,总不能让他父子两坐吃山空了去。
“我这儿有个活计挺适合你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沈赛花向来不是个扭捏的性子,开门见山。
顾南洲当初带着顾丘,想尽办法搬到这个小村子里,为的就是以后动作了起来,好把顾家撇的干净。因此,他走的时候,身上也没敢拿太多的银钱。虽然这段时间花费不多,银钱还有剩余。可如今形势不明,他摸不准得在这个小村子窝多久,总不好靠着已有的那点银钱度日,总得有个长久些的打算才好。
只是他这么些年都是个富贵闲人,不沾阳春水,不识五谷,就算是想要种地都是无能为力。这几日,他冥思苦想,却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好有个进项。如今听着沈赛花这般问,自然来了兴趣。“你先说说,若是合适,我绝不推辞。”
“村子里的李夫子不久后就得搬走了,今儿过来托我重新找个教书先生。顾丘说你读书也挺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了李夫子,在学堂里教书,束修待遇按着李夫子的来,足够你们父子二人糊口。你若是觉得不够,我再去跟村里的人商量,尽量按着你说得来。”
顾南洲暗自一琢磨,便点头应下了这份差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个起名废!
这个标题起的,真的是。。。。自我嫌弃中。。。。
☆、送行
吃过早饭之后,沈赛花便带着顾南洲去了李夫子家,顾丘和小树则被留在家中看门。一番商讨下来,三人当即决定顾南洲明日就跟着李夫子一同去学堂教书。一来是让学童先认识认识这位新来的教书先生,二也是考虑着顾南洲之前并未教过书,多少还是需要向李夫子借鉴一番经验。村子里的孩子可不比京都私塾里打小就熟读孔孟之书的官宦子弟们,大多处于启蒙阶段,识字不多,少有几个有天分的,也会经常由于家中农活繁忙而暂放学业。
由于父母多半时间都在忙于生计,这些学童也多处于放养状态,许多家里都是半大不大的家中老大身后拖拉着几个小疙瘩团子。这样的情况下,当爹娘的只求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其他的,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因此,这些孩子相对于家教甚严的高门大府里孩童相较来说,多了许多孩童的活力与纯真,但同时,也多了几分难缠和无赖气质。顾南洲需要学的,便是如何在学生中立威而又不失亲近。
不过很显然,从小树对待李夫子时避如蛇蝎的态度来说,显然他只做到了立威,而失了亲近之感。
顾南洲前前后后跟着李夫子去了七八天的学堂。李夫子将该教给他的东西都教了,又看他面对那群孩童时游刃有余,私下与自家媳妇儿商量一番,随即收拾好了行李,来向沈赛花辞行。
他夫妇二人来时,正巧碰到顾南洲正在收拾着碗筷。见他手脚麻利,毫无生涩之感,李夫子一时之间还颇有些诧异。
“山归怎么也在这儿?还做这些妇道人家的事情?”李夫子年长于顾南洲许多,这几日相处下来,直呼其字也无可厚非。他自诩是个读书人,在家中一向是双眼一闭不管事儿,只说那些过于繁琐的事情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家里家外大小事情全靠着他家婆娘张罗,他只需要定时将束修带回家中即可,然后摇头晃脑看些书,回忆一番当年风流。
顾南洲这几日跟在他身后,听他耳提面命,态度恭敬,毫不敷衍。他心里中意顾南洲此人,已然将顾南洲当成是需要他提点的晚辈、忘年交。如今见顾南洲在沈赛花家中,还不顾读书人的身份,做这些妇道人家才会做的事情,不免出言质问。
沈赛花闻声从厨房出来,见是李夫子,连忙洗了手进了堂屋,恭恭敬敬倒了杯茶水放在李夫子面前,又招呼了小树将顾南洲手中的碗筷接了过去。
顾南洲擦了擦手,端正身子坐在一旁。李夫子一脸严肃道:“自古君子远包厨,山归你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还不明白这道理?这些本就是妇道人家的事情,怎还得你来插手?读书人,就应该熟读四书五经,日日同圣人相处,而非被这些琐事缠身。”说罢,还看了眼沈赛花,眼中责备之意明显。
沈赛花大字不识,一向对读书人敬重。因此哪怕李夫子言语间有些指责她的意味,沈赛花也只是支耳听着,并不出声反驳或面露不虞之色。
顾南洲笑了笑,道:“夫子此言差矣。圣人云君子远包厨,但山归却认为,人生百味,其中大半出于灶膛之间。读书人读书,不仅仅是为了习得纲常伦理,更应该从书中窥得人生百态,世间浮华。怎能因为身为读书人这一缘由,仅仅去研读四书五经而不识五谷?诚然,在书中同圣人对话会收获良多,可若是只会读书,却不知于日常琐事中细细思索这书中意味,那可就走进死胡同了,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沈赛花从未听过他这般正经的论调,抬眼看向李夫子时,只见李夫子胡须抖动一番,喉头上下翻涌,分明是想与顾南洲就地辩驳一番。沈赛花心中暗自叹道,这读书人就是较真儿,遇到同自己见解相左的人就非得争出个胜负来,哪比的她之前爽快,意见不同直接动手就是,费那么多唾沫星子又有何用?说的口干舌燥,人家表面上点点头表示赞服,转过身子心中指不定怎么一番腹诽呢。
然而还不等李夫子酝酿好一番长篇大论来反驳顾南洲刚才的言辞,顾南洲又先于他一步开了口,“不知李夫子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这都快天黑了夫子还赶过来,应该是有要紧事吧。”
虽说这话题转的实在是有些生硬,可话头被顾南洲这么一抢,李夫子满腔的长篇大论也不太适合再说出来了,眉毛可见的抖了一抖,终究还是顺着顾南洲的话开了口:“我此次前来,是向村长来辞行的。山归虽然年轻,但读书育人这方面,我也没什么能教给他了。既然学堂的事情山归学得差不离,我们也是时候启程了。柳郡那边催的紧,我又多年未回过故土,着实思念的紧。”
沈赛花原以为李夫子会跟顾南洲争个输赢出来,却万没想到,顾南洲根本无心迎战,一句话便轻飘飘的把李夫子满腔的言语又逼回了腹内。这招“打完就跑,我管你打不打得回来”使得那叫一个光明磊落!光是看刚才李夫子眉毛抖动的样子,就知道这招避而不战对于向来不服人的李夫子来说,造成了多大的憋屈了。
“夫子准备何时启程?我也好安排给夫子践行。”沈赛花低头抬手,迅速将控制不住的嘴角按了按,才一脸正色对着李夫子问道。
“罢了罢了,践行就不必了,何苦这么麻烦。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儿一早就出发了。早些动身早些能到柳郡。天色已晚,我就先回了。村长保重了。”李夫子说罢,站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李婶儿跟在身后,拦住了沈赛花起身相送的举动,“别送了别送了,这天儿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啊。”
沈赛花执意起身,跟在李夫子二人身后,出门送了一大截路,才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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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乡间小路还带着浓重的水汽,雾气还没有散干净,一片灰蒙蒙的。驴车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人影逐渐清晰,正是李夫子夫妇二人,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赶着驴车朝村口走去。
短短一截路途,李夫子已经回头了数次。李婶儿抱怨道:“村长说给你践行你又不要,这个点儿上了又舍不得那些个孩子,你可真是麻烦。”
李夫子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叹气,低着头继续赶着驴车。
行至村口,驴车在人群前停了下来。李夫子定睛一看,守在村口的一大堆人,正是学堂里的学生,一个不少的等在村口,看他们身上隐约的水印,怕是等了许久的功夫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这大早上的,不抓紧时间多睡些功夫,到时候去学堂了又犯困。”李夫子板脸道。
为首的学生向前一步,将手中的包裹递到李夫子怀里,哽咽道:“我们,我们来送送夫子。村长说,夫子是去柳郡享福去了,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呜呜呜。”
这一开头,身后呜咽声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