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 (从"床"计议)-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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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饱满响亮,却似乎夹杂着些微的倦意。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易子郗的手指轻轻搭在旁边熟睡的人的脸上,声音平静无波。
本来周末休假,可是医院临时来了个高龄孕妇,难产,送来时羊水已经破了,这类手术没有丰富经验的年轻人不敢轻易接,易青只得匆匆赶回去,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密集手术,大半夜才回到家,想到还有个病例报告没写,泡了壶浓茶,打算熬夜写完。
“唉!”夜深人静,想起那些无奈的往事,格外引人心伤,易青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明明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又何必多此一问?”
易子郗不轻不淡应了一声,躺了下来,大手习惯性地弯成一个弧度,把熟睡的人搂入自己怀里,“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那边的易青听他语气软了几分,不禁有些激动,“子郗,我知道那件事对你伤害很大,我也能理解你这么久还不能释怀,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且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年他也一直在忏悔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他也老了,身体大不如前,易氏那么大的公司,迟早有一天也需要你你知道吗?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的身边的缘故,再次听这些时,易子郗竟然没有一丝恼怒,似乎受到了某种惊扰,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动,他语气极轻极淡,“说完了吗?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并不难听出关心的意味,那是多么久违的感觉了啊?易青想着想着,不禁眼眶微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性格开始变得怪癖,清冷得几乎不近人情,甚至连她这个从小感情深厚的姑姑,在他眼里,和一个陌生人并无区别。
那边传来“嘟嘟嘟嘟”机械忙音,易青知道他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挂了电话,眸中涌出一股滚烫的液体,她趴在微凉的桌子上,突然泣不成声。
子郗,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他生了病,很重,但却坚持不肯治疗。因为他一直相信,或许可以借着病痛对自己的折磨,来赎清对你欠下的那一份罪孽
孟遥光的生物钟一直很准,醒了却只想懒懒地赖着床,手摸到床边触到一片温热,估计他也刚起不久,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又不禁脸红起来。
听荀花花说,男人最性感的时候,莫过于清晨淋浴出来的那一刻,孟遥光微微曲起膝盖,黑发散落在上面,柔柔地垂下来,贝齿轻轻扣在嫣红的唇上,脸红耳热地回想那种暧昧的场景水珠沿着他肌理清晰的小腹渐渐往下
耳边传来阵阵震动的声音,孟遥光拿过来看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对着浴室的方向喊道,“易子郗,你有电话!”
水声停了一会儿,孟遥光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你帮我接。”
“喂,您好。”
那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孟遥光心里疑惑极了。
听到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女孩子甜美的声音时,易青差点没把手机扔掉,然而,对着那串她拨了无数遍,烂熟于心的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大笑了出来。
她一直很清楚,那件事对易子郗留下的阴影有多深,从那开始他的性格变得怪癖,几乎不近人情,甚至对女人这种生物有着生理性的厌恶然而,易青更为清楚的是,当一个女孩子有资格在一大清早接听他的私人电话,那又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款游戏为后面留下伏笔哦~继易四少与小侄子的不愉快见面后,光光也要和易家姑姑接触啦!
11月1日小剧场
“老公,”手机里传来一个甜糯糯的声音,“阿璟和花花要我陪他们,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易子郗落在文件上的笔一顿,力透纸背,划了重重一笔,“不回来?”
孟遥光一听他不轻不淡的语气就急了,“你的确要我陪你过光棍节?”
易子郗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挂了娇妻的电话后,易子郗重新拨了一个号码,语气淡淡,“嗯,我想吃小鱼干,是的,就是那种开膛破肚,晒干后的‘小黄鱼干’”
☆、第四十五章
“是谁的电话?”易子郗用毛巾擦着微湿的短发,慢慢地走近床边,他上身光裸着整个胸膛,只是简单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几缕碎发慵懒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这场景比孟遥光想像中的活色生香多了,她
看着看着,竟然完全沉浸了进去。
“哦,”感觉床边塌下去一大块,男人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眸,似乎有着一丝的意味,孟遥光回过神,尴尬地抓抓头发,“不知道,大概打错了吧?”说着把手机递给他,然后从他手里抽走毛巾,帮他擦起头发来。
易子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神色立刻变得若有所思,薄唇微抿,声音淡然若水,听不出什么起伏,“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啊,”孟遥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才继续说:“她(他)什么都没说,电话就挂断了。”
“嗯,”易子郗淡淡应了一声,头微微垂下,更方便她的动作,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你认识吗?”孟遥光见他的手依然紧握着手机,反应似乎和平时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可是,如果是认识的人,来电为什么又只是显示一串符号,连个备注都没有呢?
易子郗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乱她的长发,清冽的男性气息把她笼罩起来,“还不起床,不是说想今天出去走走?”
他如此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明显不想在这上面多说,孟遥光也清楚,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有许多事埋在心底,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的时候,孟遥光甚至觉得易子郗和自己是一类的人,明明心里承受了太多,表面却云淡风轻地装作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不也都是这样吗,结痂的伤口,即使维持伤愈的表象,然而,又有谁愿意重新挖开,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 ,彼此相对,却静默无言,各自守着心底至今仍然不愿意被人涉足的最脆弱一角。
车子下了高速,慢慢拐进一条花香馥郁的沙路,孟遥光偏头看着路边高达茂盛的玉兰树,枝繁叶茂,白色而轻盈的小花隐藏在一片绿意中,心里暗暗想,怪不得一路总感觉有淡淡的香气相随,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沁入心扉,让人无由来的心情大好。
易子郗关了车里的冷气,把车窗降下,感受着大自然的习习凉风,偶尔把几朵小花瓣吹进来,目光落到旁边笑靥如花的人身上,薄唇边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车子缓缓停下,郭子怀正啃着一颗黄绿色的大杨桃,笑嘻嘻地说道:“四哥四嫂,你们总算到了,可让我一阵好等,心都焦了!”
孟遥光见郭子怀手中汁水淋漓的杨桃,对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跟在易子郗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庄园,正是盛夏时节,果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果实,有的甚至垂弯了枝条,底下是一块块规整的菜地,各种时令蔬菜,紫色的茄子,红色的番茄,色泽纯净,长势喜人。
一座木桥边,清流见底,河边种了几株染着阳光的玫瑰,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有的则是早已绽放,妖媚的红色花瓣,像是流转着的目光,炽烈而动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孟遥光实在难以相信,在寸土寸金的S市,竟然有如此的“世外桃源”。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笑呵呵地把他们引进一个小房间,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几下,语调朴实无华,却充满真诚,“你们先坐着啊,我去准备午餐。”
房间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墙壁上挂了红彤彤的辣椒串儿,其余的并没有别的装饰,透着浓浓的农家气息。
桌上放了一个精致的紫砂壶,雾气弥漫,缠着茶的清香袅袅,易子郗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神情惬意地浅酌这清茶,修长而白皙的指尖搭在青花瓷纹的杯沿,竟然有说不出的好看,孟遥光凑过去闻了闻,撇撇嘴角,上等的西湖龙井,果真是不管身在何处都忘不了享受啊。
郭子怀消失了有一段时日,人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清瘦了几分,比手画脚,十分夸张地讲着在A国的惊险经历。
易子郗只是偶尔心不在焉地应几声,大手裹着孟遥光柔软的小手,放在梨花木椅子的边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扣着她的手背。
孟遥光一边喝着茶,淡然自若地对对面某人那张欠扁的脸上似乎不遮掩的暧昧笑容视而不见,饶是如此,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然而,听着窗外的一阵呼喊,她整个人就坐不住了。
那是农舍的女主人,喊她的几个孩子去摘菜,摘水果,招呼客人。
孟遥光轻轻扯着他的衣角,美目盼兮似乎含了一丝恳求,“可以吗?”
易子郗怎么会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捏了捏她的手,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温柔,“去吧。”
待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易子郗转头看向对面的人,几乎只是一瞬间,神色陡然冷了下来,声音更是冷冽如寒冰,“她是我的女人,以后不必顾忌。”
郭子怀见这堪比“变脸”的瞬间,变化莫测,心里自知冒犯到了他的底线,自是叫苦不迭,虽然知道那个女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但这还不是为了小心谨慎么?
“我在A国待了半个月有余,希尔酋长花了极大心力肃清了所有的变异沙鼠,此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我觉得,Louis应该是放弃了吧?”
易子郗只是淡淡笑着,并不搭话。
几个小孩子见到孟遥光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谨,然而生性烂漫活泼,也不太怕生,孟遥光心里对孩子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一会儿就乐呵呵地玩开了。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子,甚至亲密地拉着孟遥光的手,小腿短短的,慢悠悠把她带到一块绿油油的菜地,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姐姐,这个好吃,很好吃哦!”
从小在城市长大,又不常做饭的缘故,孟遥光对这种绿色的东西只有一个概念——“青菜”,对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蹲下身,看着小女孩子热切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竹条编织的菜篮子,“那我们摘一些来吧。”
反正到时候帐都是算在易子郗头上的。
连远处“挂”在树上摘水果的几个小孩子,都欢呼了起来,眸中都隐隐闪着某种激动的光泽。
这种“金丝韭菜”从东南亚某国引进,是该农舍的招牌菜,本身倒说不上价格有多昂贵,可贵的是烹调工艺,繁复间见精致细腻,加上味道鲜美,这些孩子是深谙其中美妙滋味的,也就很乐意“怂恿”客人点这道菜,这样他们也可以跟着“沾一下光”!
摘了满满的一大篮,女孩子的胳膊细细的,提得有些吃力,但依然笑眯眯地摆手阻止了孟遥光想帮忙的“好意”,仿佛,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