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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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柳儿没事,萧艾一颗心终于落下。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是竹子搭起来的,怪不得竹香扑鼻呢。
“小女燕萧艾,多谢先生相救。”萧艾缓缓说道,虽然坐着,却低头深鞠一躬。无意扯到伤口,疼得直倒吸冷气。
“现在知道谢我啦,刚才看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还以为又是个刁蛮无礼的丫头。”这男子面对着萧艾,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翘腿而坐,悠闲的拿起茶杯喝着。
萧艾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只顾上着急柳儿,一时无礼,不免愧疚。“对不起,我刚才那样说话,我是……我是担心柳儿。”
“恩……这么看来,你比那小丫头懂事多了。”
“我代她向您道歉,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家就住在城中,想必柳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吧。打扰多时,等柳儿回来了,我就告辞。”
“哪里是一会儿呀,你已经昏睡三天了,那小丫头走了两天了。”
什么?三天了?可是柳儿怎么会去了这么久,不会遇到什么事吧。萧艾急急得想要开口,却被那男子打断。
“你不用担心,她临走时说了几天就回。”
萧艾没有说话,知道柳儿平安就好,此时什么也想不出来,可是柳儿你去哪儿了呢?
“那刺客……”
“我放了。”
萧艾看着男子。
“我问了,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求我放了他,我看他吓得直哆嗦,那样的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问也白问。与其杀了他,断了线索,不如放了他,或许日后你会找到些蛛丝马迹。”
“先生心怀仁义,多谢。您对萧艾救命大恩,还未敢问先生尊姓大名?”萧艾又是深深一鞠。
“我的姓不尊也不大,我叫张玉。我说你这丫头,说你无礼吧,你这会儿有这么多礼数。你的那个柳儿可是凶巴巴的,对我救了你们完全没有感谢的意思,满怀戒心,她看你一直不醒,又着急出去找人,临走时还恶狠狠的说‘我看着你像个好人,我家小姐你可要好好照顾,若是慢待了,回头找你算账。’”
听着张玉细声细气的模仿着柳儿刁蛮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这个人说话随意,行为随意。倒真的很有趣。
“先生……”
“叫我张玉,不要先生先生的叫,我听着别扭。”
“张玉先生,您那时怎么会在那的?”
张玉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天冷这竹屋透风,寒气直往里灌,我会去那西山拾些枯枝烂木做柴火,前两日柴火烧完了,今日天气不错,就去那边拾些,原本早就看就你们两个小姑娘站在梅林里,还想着这天寒地冻的,竟有人跑到这儿来,等我转身打算回去时,就听到你那丫鬟大叫。好在我练过些拳脚功夫。那刺客似乎想置你于死地,你一点儿眉头都没有吗”
萧艾不做声。
“你几日没吃,正好昨天在山上抓了只野鸡,一会儿你有口福啦。我去做饭,你好好休息。”
萧艾颔首点头。
☆、朱棣来迎
不一会儿烤鸡的香味就飘出来啦,萧艾早就饿了,正好出来透透气。
原来这里两间竹屋,萧艾那一间只要一张床,一把椅子,另外一间一个书架上倒是堆放了不少的书,还有一把长椅,一个书案。长椅上放着被子,想必是这几日自己占据了床,张玉才会移到长椅上睡的吧。
萧艾又翻看了看那些书,书很杂但大多是兵书,可是这些书王爷从没让自己看过,自己也不怎么感兴趣。
最底层压着本《论语》,想必他不怎么喜欢孔子“仁爱”的思想吧,书是新的,没怎么翻过。
“你起来啦?饭已经好了。出来吃吧。”
说是厨房,还不如说是临时搭得锅灶,几根木棍支起来的架子,下面堆着捡来的树枝,上面烤着烧鸡,旁边一个茶壶,一口锅放在地上,应该平时都是用这一个架子烧饭烧水的吧。
“先生很是雅致,身居山林隐蔽处,坐读天下书?先生喜欢兵书,先生以前行过军打过仗吗?”
“没有,早些年跟着师傅四处游历,师傅去世后,我便来到这山林中潜心读书。虽然现在天下太平,不过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想着早晚会有我用武之地。”
看着张玉志气高昂,而且充满信心的样子,到让萧艾想起了朱棡,谈及天下时事,似乎也是这般骄傲。
张玉说着用到撇下一块鸡脯肉递给萧艾。
“谢谢,先生心怀大志,又有这样的见识,我相信先生日后必有作为。”
“你这小丫头竟能听懂我的话?”
“先生的话我不能完全明白,只是看到一些细微处,比如您将不多的炭火放在我睡的那屋,自己那间屋子用的却是刚拾回来的湿的树枝,想着您是个大方心细之人,可是您对吃穿用度什么的却不是很在意,锅灶就这样随意摆放在外面,屋里的书虽然翻得皱了皮,竹简也脱了线却是很用心保管,书架也擦得一尘不染。我想先生是个心怀大志,有所图谋,却不计较生活的人。”
张玉仰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有些诧异,又忽然大笑道:“看来孔子的那套理论确实不能信。”
“什么理论?”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哈哈哈……”
萧艾想起他书架上的那本压在最下面的《论语》,也笑起来。
“不过我还没问你,你是什么人,看你的言谈举止,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啊”
“我是……”萧艾面露难色低着头。对自己下死手的是谁,柳儿又去了哪儿,好多事情都没想明白,贸然提及王府似乎不妥。
张玉看出萧艾为难,扬手说道:“没关系,你不想说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对不起,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我只觉得你这丫头有意思,说话规矩有些见识,我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今天难得尽兴。”说着又递过一块儿鸡腿。
黄昏依旧,张玉坐在竹屋看书,萧艾毕竟没有看过兵书,兴致勃勃也会学习一番,可是肩上伤还未好,前两天还发着烧,人总是提不起精神。
“先生,我出去走走。”张玉点点头。
萧艾仰望大大的太阳很近很近,似乎触手可及。每每看着日落,从来只是觉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凄凉和忧伤,可是今日看着被树荫遮住依旧洒下的几缕昏黄,倒觉得格外温暖,许是葱葱郁郁的树荫下有些阴寒;许是站的有些久了,身子早被寒风浸透。
萧艾正打算回屋去拿自己的斗篷,晃得听见马蹄哒哒,随后一声鸣叫,再定睛一看来人,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
披着斗篷,脚步匆忙,即使斗篷勾住树枝也不管,朱棣径直走过来,柳儿远远的骑马在后面也跟了上来。萧艾忙忙收了眼泪,心里一阵温暖,虽然高烧过后脸色有些苍白,依旧笑的很高兴,老远迎了过去。
“王爷……”
“萧儿你怎么样?”朱棣看见萧艾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悬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萧艾看着朱棣着急的样子,这样冷的天气,额头上却汗珠点点,她知道王爷一定是快马赶了一路。罩在朱棣宽大的斗篷下,不觉得冷了,心里更是暖暖的。这几天一直思绪繁琐,现在却什么也不想想,什么都不担心了。
“王爷,是柳儿去找的您吗?”
“是,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朱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平和的语调清冷的眼神,嘴角处淡淡的微笑,可是脸上分明是隐而未发的怒火。萧艾看不明白。
“小姐!”柳儿下了马一路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萧艾直哭。
萧艾给她抱得肩膀有些疼,咬着牙皱着眉倒也不吭。抽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拍了拍柳儿的背。安慰的说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别哭了。”
柳儿摇摇身子,伏在萧艾肩头就是不放,双手微微颤抖着。萧艾知道她一定被吓坏了,这几日为了自己连日奔跑,早已累坏了。心里心疼不已,眼圈有些湿润,刻意顽皮的说道:“你再不松手,我好不容易好了的伤口又要流血啦。”
柳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压在萧艾的伤口处,忙忙撤了手。
燕王看着萧艾伤口处,一言不发,眼里一股怒火。
“王爷,是张玉先生救得我。他就住在这里的竹屋。”萧艾回身看见张玉正望着自己,笑着介绍到。
朱棣早已看到那竹屋前站着个男子,布衣寻常,可是脸上毫不经意又有些得意的神情,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却依旧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样子。
到让朱棣有些刮目。
张玉远远的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朱棣带着萧艾朝竹屋走去。
还未及眼前,张玉拱手作揖,面带笑容,看着眼前来人气度不凡,衣着贵丽,早已猜到七八分。
“多谢先生救了萧儿。”朱棣回敬着拱手之礼,微微点头。
“张玉先生,这位是燕王,早前没有告诉您,还望不要见怪。”萧艾笑着说。
“原来小姐是燕王府的人,难怪见识不凡。”张玉嘴上虽这样说,神情却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眼睛一直看着朱棣,转身深鞠一躬,道:“见过燕王殿下。”
“看你似乎把我家小姐照顾的还不错,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柳儿倒是理直气壮地拍拍张玉。
张玉看着柳儿,故意有些窘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小姐是燕王的人,没能礼数周全待做上宾,可是好歹我也救了你们一命,干嘛总是这般对我。”
柳儿看着张玉的模样,颇为得意。
张玉见柳儿被逗乐了,自己也觉得好笑,转眼看到朱棣正在看着自己。
“燕王里面请。”张玉侧过身子让开路,脸上笑着。
朱棣微微点头,扶着萧艾走进堆满书籍的那件屋子。还未等朱棣坐下,张玉早已跪倒在地,一改之前高傲随意之姿,大行跪拜之礼,伏在地上说:“王爷,今日得以遇见王爷,我相信这是天意,我想在王爷帐下做事,为王爷效力。”
朱棣似乎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说道:“先生救了萧儿,救命之恩,这是应该的,先生不必这样多礼。”
张玉忽然站起身子,眉宇间蕴着微微怒气,眼神中满着自信,说道:“大丈夫行于天地,救人于危难本就是理所应当,我从未指望着什么回报,即使是在知道了您身份的情况下。我希望王爷是诚心用我,并非因为什么救命之恩。”
朱棣看着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张玉先生,初次见面,就这样信心满满的告诉,倒是让人刮目。
看着燕王面露笑容,示意自己坐下说话,张玉这才缓缓到来:“在下没什么大才能,早些年拜过一位师傅,书读的几本,拳脚上的功夫习得一些。”
朱棣直言:“可是你刚才叫本王‘殿下’。”
连萧艾平时都不这么称呼,他居然能自然的叫出口,不是朝廷中人?
张玉下跪:“燕王殿下英明,我之前得师傅提携,在前朝胡人那里为官,并非故意不说,只是觉得耻辱。”
“前朝,人分四等,汉人最下品。你能在朝廷中谋得一职,不简单。”朱棣顺着他说,戒心未除。
“王爷,”张玉改口,“我懂得顺时应势,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希望自己在世上做出一番功业,而我需要一位伯乐,我相信您就是。”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