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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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何知道是晋王爷做的?”既然王爷如此漠然,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张玉也随即舒缓了一直紧锁的眉头。
“因为本王对老二不感兴趣。”
朱棣这一句句冷到刺骨的话,让张玉听得心里阵阵发寒,可是毕竟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一番思索之后,早已冷静下来。
问道:“秦王死的太凑巧了,皇上年前派他去征讨洮州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去年王爷进京过年,众位王爷相处,属下也有耳闻,没有人把秦王放在眼中,都尊晋王爷为藩王之首,所以皇上才会重新重用秦王。可是秦王刚进京都人就不行了,皇上也一定会疑心的。”
“接着说。”
“王爷,这也正是属下不明白的地方,秦王一死,晋王成了真正的藩王之首,此事现在看来只对晋王一人有好处,晋王怎么会如此胆大,做得如此明显?”
“他的确很大胆,不过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以。”
张玉不解:“您是说,他会嫁祸旁人?比如您?”
朱棣摆手,淡笑道:“本王知道是老三,父皇也自然能想到,而且此事只要父皇愿意细察,不会一点痕迹没有的,再说,老三敢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又何必嫁祸这么麻烦呢?”
“那属下想不出来再有什么理由让晋王爷这样做了。”
“本王问你,你说,即使父皇知道了是老三做的,他会如何?”
“兄弟相残,只怕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晋王只怕不保。。。。。。所以王爷为何确定是晋王爷做的呢?”
朱棣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本王告诉你,此事就是老三做的,不过父皇不会有任何表示,甚至不会去调查。老三一旦被查,轻则削藩幽禁,重则同死,那时本王便是藩王之首,别说用老二来平衡我和老三在藩王中的威信了,到时只怕就成了本王一枝独秀了。”
朱棣微眯着眼睛,负手站在寒风中。
“大哥过世,二哥过世,三哥若是再没了权利,我朱棣手握大权,远在北平,五弟是我胞弟,你认为父皇会怎么做?”
“这。。。。。。如今北边尚不太平,额勒伯克汗各部的势力时大时小,随时偷袭扰我边塞,为此皇上轻易不会动您,可是为了牵制您,皇上也不会动晋王,属下说的可对?”
张玉明白,全盘棋尽在王爷心中,只要运用得当,北元敌人也可当做棋子。
朱棣颌首。
“所以,晋王可保,难道皇上真的眼看着一个儿子没了,一点儿举措都没有吗?”
“有。”父皇惯会做文章,如今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不有所表示呢?
朱棣骤然间眉宇微蹙,老三这一步真高啊。
此举不过是失了父皇的喜爱,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众藩王早已不指着父皇能够给自己什么了,再说老二死了,毕竟没有大的破坏现在的局面,更加能让父皇的目光盯向北平。
“老三将自己逼上绝路,必定日日惶恐不安,可是父皇还不能动他,那么父皇不如安抚人心,或者趁机拉拢老三。”
“这倒是,此时给赏更能获取人心。”张玉点头赞叹,却很快一惊,道:“王爷,所以为了对晋王爷有所表示,皇上会对您。。。。。。”
“没错。”
为了安老三的心,父皇会故意将矛头对向自己,告诉老三,他怀疑的是燕王朱棣,不会动他。。。。。
“王爷,可是皇上轻易也不可能动您呀。”
“那是因为边患未除,或者说时机未到。”朱棣惨淡一笑,接道:“所以父皇不会削了本王的权利,但是他可以召本王回京都,或者命本王速清边患。”
张玉有些疑惑,虽说王爷说得有道理,按照帝王之策略衡量利弊,皇上的确应该这样做,可是若真的为了收晋王爷的心,而平白加罪燕王爷,未免有些太不在乎这个儿子的感受了,让人心寒呐。
朱棣淡然笑道:“本王猜,多数是后者,因为只是为了安三王爷的心,召本王回京还不至于。”
“王爷,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去买些白帆吧。做戏做全套,这些事,你去办吧。”
“那布置灵堂吗?”在此事上,张玉还真拿不准朱棣的态度,还是谨慎些好。
“本王又不打算祭拜他。”朱棣眼里一丝寒光,似有些厌恶,似有些满意,“里里外外挂些白就好。”
张玉抱拳道:“是,属下明白了。”刚要转身又有一问,面带些笑,道:“王爷,可是府中全挂上了白,要如何办喜事呢?”
喜事?朱棣嘴角一笑,当然知道他所指是萧儿,可是很快眼底有些黯然,轻叹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看着远处坐在亭子里的萧儿,此事又不知要拖到何时了。
朱棣的心里五味杂陈,愧疚,后悔,自责,所有的一切,当面对萧儿时,都化作情不自禁的想留她在身边。
而一连串的事情更加成为自己自私的借口,至少可以晚告诉她些,至少可以多留她在身边一些,至少自己可以对她再好些。
自己何时变得这样犹豫了?
朱棣轻笑着摇摇头,人言“关心则乱。”越想得到,越怕失去,果然如此啊。
张玉看了看朱棣,心里有些诧异,此时的王爷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沉着漠然,眉头紧锁,目光流转,甚至有些神伤,半握着的拳头一直在来回的搓着手指。
王爷有心事?
朱棣回过神来,见张玉还在,问道:“还有事?”
“回王爷,前些日子属下禀告过的关于曹国公那个义子的事,属下办完了,那人已死,他舅父举家去京都告状去了。。。。。。”
“这些事不要再问本王了,你看着办就行,萧儿在等我。”说完抬步朝萧艾所坐的亭子走去。
“是,属下告退。”张玉朝着朱棣背影抱拳行礼。
“王爷,出了什么事了吗?”萧艾见朱棣走过来,欠身行礼。
朱棣揽过她,捂着她的手道:“你怎么坐在这儿,四面串风,我们回去吧。”
“不会呀,您看这里有阳光,还挺暖和的呢,王爷,我们在这里坐会儿吧。”萧艾手指着一缕斜阳照进亭子里一小块儿有阳光的地方。
“好。”俩人坐下,朱棣将萧艾环在自己的大氅中。
萧艾靠在朱棣的怀里,脸上总带着丝丝微笑,闭目享受着冬日斜阳下的最后一点温暖。
“前些日子我太忙了,也没能好好过个年,这些日子我好好陪陪萧儿,好不好?”
“恩,您不是准了额祈葛带着齐雅回来陪萧儿过年了嘛,额祈葛还带了好多草原上好吃的来呢。萧儿知道王爷去年一直在打仗,后来带着萧儿去京都,北平城中肯定有好多事情等着您处理,。”萧艾侧脸问道:“听说,王爷将北平城重新修建了,您往西扩建了几里,形成外城内城,内城由十一个城门变成了九个城门,外城建了七个城门,是不是呀?”
“恩。”
“萧儿还知道您将民坊作棋子状排布,分成了三十六个民坊,是不是?”
“是。”朱棣摸了摸萧艾的头发。
萧艾拍手道:“那太好啦,以后萧儿可以看着王爷的图纸,一个民坊一个民坊的逛呀,玩呀,听说王爷把那些地方建得好热闹呢。”
“听说,听说,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朱棣宠溺的笑道:“萧儿不用听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真的?”
“走。”朱棣叫来徐管家准备两匹马,带着萧艾将这个自小长大,如今却变了样的北平城看了个遍。
。。。。。。
☆、藩王之首
洪武二十八年二月,秦王朱樉骤逝,他不是太子,他的死不会动摇大明根本,甚至不会改变皇上精心布置的局面。
可是都是身生骨肉,岂有不伤?
众位王爷都熄了动静,在各自的王府中闭门不出。可是一个多月后,一道圣旨还是来了北平,让众王爷的目光都转向燕王朱棣。
无端遭到怀疑和打压,可是朱棣在接道圣旨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果不其然。”
五月,春天的影子渐逝,不知何时已经听得到夏日的蝉声,蛙叫了。
夏天天总是亮的很早,寅时,天终于放出些亮,萧艾那个小院子里梧桐树下,不知伫立了多久的人终于挪开了步子。
“王爷。”徐妙云见朱棣从东角门走出来,迎上去欠身,“王爷,您今日启程,怎能一宿未睡呢?”
“妙云,我随身的物品,张玉已经打点好了,你也不要送了,时辰尚早,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王爷,您以前打仗,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多,而这次又是皇上亲自下旨,您此去肯定不容易,王爷,妾身不能在您身边照顾,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啊。”徐妙云望着朱棣,眼里流出不舍,她知道,王爷此去不为攻打哪个部族,只为和远在京都的皇上周璇。
朱棣颌首,轻轻一笑。
望着已经准备出发的队伍,朱棣又回身看了那个小院子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王爷,妾身送您。”徐妙云追赶上去。
“妙云,我不在王府,府中大小事务都需你操持,你别亏待了自己。”
“妾身等着王爷回来。”徐妙云望着天边的一抹白,犹如绽开的莲花。
朱棣抚着她的肩头,薄唇微动。
“王爷还有需要交代的吗?”
“替我好好照顾萧儿。”
徐妙云深欠一礼,心里有些苦涩,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王爷用两年的时间告诉妾身,萧儿在您心里有多重要,您放心吧。”
自梅林之后,您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哪怕不得已送她去了晋王府,也不敢独自把她留在燕王府里,王爷,纵然您一句话未说,但足够明白了。。。。。。
“妙云。。。。。。”
“王爷,您放心吧,妾身想得明白。”徐妙云明眸笑着,朱棣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大队起行,空旷的大道上,马蹄轻落,没有惊扰一门一户。
朱棣不知道,燕王府墙角还站着个人,一直在望着他。
看见队伍离开,萧艾这才敢走出来。
“小姐,王爷他们走远了,咱们回去吧。”柳儿见她没有反应,叹气道:“还是王爷了解您。”
记得小时候,只要朱棣出征,萧艾总是站在燕王府门口不肯走,哭闹着缠着朱棣,自那以后朱棣下了死命令,以后自己出征,萧儿必须乖乖在屋里睡觉,不许出来。。。。。。
长城外,黄沙遍野,一览无余的原野空旷寂寥,高升的朝阳照着广袤的大地,北风吹抚显草绿,看着叫人舒畅。
“王爷,此行您有何打算?”
“先生欲何为?”
张玉手持缰绳,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既然是皇上下旨,仗自然是要打的,可是打又不能尽打,所以属下才问王爷,您有何打算?”
“元顺帝在北边建立的北元政权,虽然现在已不存在,但名亡人未亡。这么多年和原蒙古草原势力交织兼融,消灭他们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如今我们的确要好好打几仗了。”
“王爷的意思是?”
“这两年额勒伯克汗一部的势力迅速扩大,本王打算砍掉他所有羽翼。”
张玉思索良久,终于眉宇舒展,这才开口道:“王爷是打算‘杀鸡儆猴’?如此一来,其他小部族轻易不敢与之结盟,这时王爷只需恩威并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