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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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皆惊,有人出乎意料,有人跃跃欲试,可是大家无不暗自叹服。。。。。。王爷收得的不是人,是人心呐。
萧艾示意李皋过来,小声说道:“你看,这就是让敌人主动投降了,你说这是不是比打败他或者杀了他更厉害?”李皋使劲儿点头。
撤掉桌案,忽然感觉场地变得好宽敞,众位将军明白王爷的心思,他求贤若渴,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宁愿被囚禁五年都不肯低头的忠义善战之人,自然乐得捧场。
尤其是火真,毕竟他也是蒙古人,看到自己的同胞不再被囚,更能得王爷重用,高兴的手舞足蹈绝不夸张,因为桌案没撤完,他已经跳起来啦,还拉过朱能,陈亨他们一起跳。
朱能平日总是很严肃,偶尔说个笑话也是一副凛然,哪里受过这个,但是王爷高兴,大家高兴,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只好被火真拽着一起跳起来,可是一脸的窘迫,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陈亨更是直哼哼,心道,大老爷们儿的咋能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跳舞呢,而且自己活着一把年纪了,真是没羞没臊的。可是被众人相互拉着手牵引着,跳着跳着,竟也越来越起劲儿了。
场面拉开,众人欢乐,后来连一些蒙古族的妇女孩子也加入进来,他们大多是刚刚降服的将军家属,其中就有哈纳出将军的女儿齐雅,齐雅一身萧艾送的汉家衣裙,奔放之余外,倒有了几分十几岁少女青涩闺秀之气,还有被热烈的气氛烧着的火红的脸颊,伴着清脆朗朗的笑声。
“齐雅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呢。”
“萧儿姐姐咱们一起跳吧。”齐雅拉过萧艾的手,开心的跳着。
篝火通明,酒气熏天,觥筹交错,大跳大唱。
可是毕竟第二天还要出晨操,王爷下令,大家也只好意犹未尽的,极至子时才散去,有些人干脆直接睡到撤在一旁的案上,横七竖八,有个士兵睡着睡着忽然高低一嗓子,还嘟囔着“接着跳呀。。。。。你咋不喝了?”
酒香都能飘出几里地去,可是再怎么也没能飘回北平的燕王府。
“母亲,咱们回去吧。父王今天不会回来了。”朱高炽为徐王妃披上大氅。
“炽儿,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定有不少大户前来拜访,你父王不在家,自然需要你待见,你先去吧。”徐王妃身着王妃服饰,极其高贵华丽,可是言语之间满了疲倦哀叹之声。
此时的燕王府冷冷清清,除了过年必须应的景儿之外,里里外外没有一丝喜气欢乐。
徐王妃已经在王府门口站了一夜,她知道王爷的意思,心里也已经有了愧疚,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决绝。
王爷呀王爷,我陪伴您左右已经十七年啦,难道就因为我是魏国公的女儿,就因为我是皇帝亲自下旨所赐,您就一辈子不能信任我?
想来那时年少,以为皇上下旨所赐的是荣耀,是幸福,没想到却是我一生无法摆脱的枷锁,它竟在你我之间摆上了这样一条鸿沟。多少年前,我以才情智慧冠绝京师为傲,满心满意的想着能够配得上您一点儿,如今倒成了您顾虑我的把柄。
王爷,妾身不仅可怜还很可笑,这样傻的女子,难道您还提防吗?这样的女子不值得您再多看一眼吗?
那日妾身所为从不后悔,因为我要让您看清楚,我是爱您的,而且只是单纯的爱您。
☆、名将为父
原本这段时间边关并无战事,朱棣来至军营不过也是避争皇储之嫌而已,虽然这个位置没人不想要,可是朱棣明白到底还不是明争之时,年前皇上一道圣旨,谕逝皇太子朱标之第二子,朱允炆为皇太孙。
说来也真奇怪,对于朱允炆来说,这应该是从未想到过的吧,父亲身为皇太子,何况爷爷还在位,即使真的有心于那个皇位,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可是父亲忽然薨世,大哥也早亡,众位叔叔都还在,而且手握重兵,威望极高,这样的皇位落到头上,倒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了。真是上天降事于人,逃也逃不掉。
皇太孙已立,虽不乏不服质疑叹息之声,到底是皇储有人,朝野平定,如今边关并无甚事,新年已过,朱棣这才打算回府了。
一早听说王爷请张玉先生一同回府,给他的职位是王府护卫,萧艾原以为凭张玉之聪,王爷会把他留在军队,建功立业,在马背上一展抱负。可是如今只是王府护卫,萧艾不明白王爷用意,可是却从不疑问,只是担心张玉先生心有不快,便来至张玉帐前。
“张玉先生可在?”帐前的士兵道:“在。”
与此同时张玉已经走出来了,笑脸相迎的向萧艾行了一礼,说道:“是萧艾姑娘。”
萧艾忙忙扶起张玉,自己又欠了欠身子,说道:“张玉先生此时可方便?萧儿想请先生营外走走。”
“小姐稍等。”张玉回身取来斗篷,随萧艾走去。
“小姐有话对在下说?”张玉倒是一脸的从容,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
萧艾迟疑道:“听王爷说,请先生和我们一起回王府。。。。。。在军队里任命官员毕竟是朝廷的事,王爷是做不了主的。。。。。。”
张玉明白了萧艾的心思,她是担心自己不满意王爷的安排,前来安慰来了。笑道:“小姐多虑了,王爷这样安排正和我意。”
萧艾想着不过是客气之言,可是看着张玉一脸坦然自信的模样,倒是真的皱着眉头,问道:“先生之言,何解?”
张玉笑道:“张玉手无寸功,人无寸德,似我这样无军功服人,又无威信服人的人,留在军队只能从士兵坐起,所以王爷所以带我回王府,王爷是要重用我。而且,王府是王爷的家,王爷留我在王府,将王府安危之责交予我,是对在下的信任。我乐意之至。”
萧艾听之一语,这才心安,笑道:“先生心思细致,您这样想,萧儿也就心安了。”
张玉忽然皱着眉头,似又毫不经意的说着:“更何况,一旦日后有事,燕王府必定是首要被攻击的祸起之地。”
萧艾抬头看着张玉,似乎在揣测他的话,却是想不明白:“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玉顿了顿,看着萧艾一脸单纯,加之这段时间王爷对萧艾的爱护看在眼里,权位之争,这等复杂残酷之事还是不说为好,笑道:“在下只是一时胡说,不过是想显得自己护卫一职很重要而已,没什么用意。”
萧艾笑道:“张玉先生的心思萧儿猜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您和我们一起回王府,倒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玉望着萧艾。萧艾拍手笑道:“柳儿啊。”
张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平时遇事沉着冷静,又善言能辨之人,也有这样的时候,萧艾真为柳儿高兴。
张玉忽然开口说道:“小姐被掳走的那天,我记得天未亮,王爷就带我们一队人出去了,说是打猎,可是下令只打野兔,而且只能是全白色的,说为了试验大家的骑射的能力,只能射兔子的腹部。当时我还不明白王爷的用意,现在明白了。”张玉看了看萧艾身上雪白的兔毛大氅。
这下轮到萧艾无话了,张玉继续说道:“原来王爷是想留下完整的兔皮兔毛,给小姐。。。。。。”
萧艾笑道:“先生说笑了,那日是萧儿向王爷求的。”萧艾心里早已明白这是朱棣特意为她做的,可是这样的话听得心里,一半喜一半痛,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是再也不敢听了。尤其要回王府了,自己当如何面对王妃呢。王妃又会如何面对自己呢。
张玉见萧艾面露难色似乎很伤心的样子,正要开口,只见柳儿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纳哈出将军想见你。”又见张玉也在旁边,倒是努力的使自己看着没那么喘,看上去倒有几分矜持。
萧艾笑道:“那柳儿就替我陪着张玉先生吧。”转身又对张玉行礼说道:“萧儿先行一步。”
看着他们四目相视,萧艾粲然一笑,转身离开了。
回到大帐,纳哈出已等候多时了,见到萧艾回来,忙起身,躬身弯腰,高抬起双手,掌心向上,朝着萧艾深深的行了一拜:“萧艾小姐。”
萧艾不知道这在蒙古是什么礼节,有什么含义,可是看着就是很贵重的礼仪。只是这样一位将军对着自己这样,哪里敢受。连忙快行两步,扶起纳哈出,并把他扶至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纳哈出欲起身推脱,萧艾到底按了按他,又深鞠一躬笑道:“纳哈出将军是长辈,理应如此。”
“萧艾小姐。。。。。”
“将军,请叫我萧儿就好。”
纳哈出应着点点头:“不瞒萧儿说,我纳哈出戎马一身,随元顺帝逃至蒙古,任太尉,后来顺帝驾崩,其太子也不久死了,其孙子脱古思帖木即位,我一心辅佐,谁料新皇用我时派我出征,不用我时便是处处提防。到后来我被生擒,也未见他派兵前来。说实话,我被囚五年,心早已死,一生不想再做权力之争。。。。。。”
“将军。。。。。”萧艾欲劝。
纳哈出摆摆手:“请萧儿让我说完。”萧艾点点头。纳哈出说道:“我志在报国,建立功勋,成一世之名,若是这样的忠肝利胆被黄毛小儿当做棋子随意戏耍,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可是大明皇帝开国之初便诛杀功臣,这与北元那黄毛小儿无甚差别。我自然不服。可是萧儿对我一家关怀备至,尤其对齐雅很是爱护,我纳哈出虽是一介武夫,到底不想白白受人恩惠,所以我请求见了燕王爷。没想到王爷对我竟是如此的礼待。虽然当时我未下定决心效忠于他,可是王爷依旧礼若贵宾。一番促膝长谈,论及天下之势,王爷洞若观火,我相信王爷是个值得我纳哈出效忠之人。”
说着纳哈出将军拱手向燕王大帐放下一拜,又笑着对萧艾说:“我当年被囚之初,齐雅还小,在这军营之地受了欺辱,王爷当时就下了命令,处罚了那些士兵,保我齐雅周全,我当日认为那不过是诱我投降的攻心之计而已。如今萧儿又这样待齐雅,我真的是无以为报。”
萧艾忙忙说道:“纳哈出将军不必这样,那些打仗的事萧儿不懂,我所赠的也不过是些旧衣物而已。实在不必将军这样。”
“萧儿你不明白,被囚五年,对于我来说一切好坏已经无所谓了,可是我不想我的家人跟着我受苦,您的恩惠犹如太阳照向积雪绵延千里的阴山深处。让我心中万分感激。”
“将军,我知道,齐雅是您的女儿,您怎能不疼爱她呢,看着她日日长大,却是衣不蔽体,我只是站在姑娘的角度尽我所能的帮助她而已。”
“萧儿说的是。”纳哈出又顿了顿,说道:“我不拿萧儿作外人,实不瞒萧儿,齐雅并非我的女儿。”
“什么?”
“她是我大哥的女儿,大哥战死时齐雅才两岁,萧儿可能有所不知,蒙古自来有父死子娶后母,兄死弟娶嫂一俗,我只是按习俗娶了齐雅的母亲而已。”
萧艾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习俗,确实有些不能接受,还是笑了笑:“在我们汉族,您娶了齐雅的母亲,自然就是她的父亲。是一样的。”
“我也没有真正娶了她的母亲,只是给了她名分而已。”
“将军。。。。。”萧艾很是吃惊,看着俘虏营中,纳哈出将军对齐雅母子无微不至的关心,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