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于春之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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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颜颜主动说想要生娃娃,生他们俩的小娃娃。
这个小人儿是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想去探究。韩天齐只知道,现在有一个人会点起一盏床头灯照亮他疲惫的夜,会竖起耳朵分辨他的脚步,更甚穿过整座城市强撑睡意捕捉他出闸的身影。
自小独自漂泊海外,吃着半生不熟的西餐,睡着一人独立房间,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打理自己的一切。即使放假回家面对不苟言笑的父亲和传统保守的母亲,韩天齐已经努力去沟通,得到的回应也总淡淡。
天齐轻轻抽出抱枕,展颜抱了个空就向他的方向摸索过来。他半起身无比虔诚的亲吻她的小腹,目光如水温柔。躺回枕头时看到一双挥舞的手,她摸不着他有些急躁,眼前的女小人不安的快要惊醒。
他连手带人一起卷入怀里,低声安抚:“别怕,我在这里。”怀里的人嘤嘤一声,舒展了眉头。
展颜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怀揣饱胀的心房,在她耳边低声说:“谢谢你,小东西。”
他不禁又啄了下莹嫩的脸。相信会有一天,他晚归时远远就能看到窗前一大一小两个急切身影,牵动他对家的全部渴望。
如果的事
半个月后医院组织职工旅游,一大早在北门集合上车,展颜还有些没睡醒迷迷瞪瞪的,靠在天齐肩膀上说:“韩天齐,我们好像又要去小山村了。”天齐轻捏她腰间的肉说:“你这个样子去,孩子们都得叫你阿姨了。”
展颜不服气:“胖点好过冬呀,晓得伐?”“晓得晓得,哪天胖的都抱不动你了,我就功德圆满了。”她瞪了丈夫一眼,而后撑不住笑。
陆续上车的人和展颜打招呼,有些称呼她展作家美女作者,展颜都乐呵呵笑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客套。刚上车的一个身影闻言,突然在过道上探出头问:“哪个哪个?”竟是年轻的苏瑞护士。大家朝展颜努努嘴。
苏瑞惊叫:“原来你就是写女性杂志专栏的作家啊!我可喜欢你的文章了,哎呀,网上已经组了你的粉丝团叫颜饭!我也是会员哦……”说到一半声音低下去,才意识到偶像正是情敌。她在展颜前方坐下,又心有不甘,在位子上挣扎半天还是回过头和偶像套近乎,一事归一事嘛!
“展颜……姐,有你文章的杂志我都有收藏哦,写的好好,都说到人心坎里去啦。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呀我也想看,我只会打针,其他什么都不会……”
“展颜姐,你平时都做什么保养呀,皮肤真好诶,我天天手泡在消毒水里,皮肤差死了!”
“展颜姐,你这衣服哪儿买的,哎呀我怎么都没见过,是最新款的吧……”
她说的口水直喷,下巴搁在椅背上整张脸都在震动,直到——
“锦玫姐!我在这儿!展颜姐,我去和锦玫姐坐了啊,呵呵我和她分在一个房间。一会儿见!”
韩天齐已经面向车窗快睡着了,整辆大巴都只听见这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他脑仁疼。展颜只是看着她不住微笑,最后还忍不住摸了下这个女孩的头,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长大了成熟了,你看人家才叫年轻的女孩子啊,像自己读书那会儿一样叽叽喳喳大呼小叫。这样年轻又诚挚的双眼,让她看了就好心情。展颜简直要开始喜欢起这个小姑娘了。
婚姻就像一剂强力催熟剂一样,如此迅速的将女孩蜕变成女人。心里不是没有失落的,不过看着头歪向一边也愈发成熟的面孔,她轻轻靠在他肩膀心有感慨:
如果没有遇上他,自己怎么会长大;如果没长大,自己怎么又会和他手牵手。再看向那年轻的眸子——苏瑞正在和庄锦玫嬉闹,她或许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年轻,反倒希望能快点成熟起来,如果早几年出生,早点遇见没有妻室的韩天齐,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也许现在就是她苏瑞的老公了。如果舍了青春能换取和韩医生肩并肩,她必定也是愿意的吧。
在开往目的地的大巴上,展颜在速写本上如是写到: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
如果我买了这个号码的彩票,如果我知道这个股票今天跌停,如果那套房子没有卖掉而是等拆迁……回头看看,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洒满了钱,每个人都能成为百万富翁。而事实呢?所以,还是不要抱有那些乌托邦的幻想吧,想多了肾亏。
万幸,大家都没有成为百万富翁,不然每个人兜里都塞满了钱要怎么花?买回来的东西谁都买的起还怎么炫耀?谁都不找你借钱还怎么体现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没错,钱真的是万恶之源,衍生出诸多人类的小丑恶。而如果这万恶之源谁都大大的有,填满人类所有虚荣与贪婪时,我们并不快乐。
如果整个地球都变成钱的海洋,这一定会是个悲伤的世界。
一些小小的炫耀和嫉妒实在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请直视人性丑恶的基因,我们会因为善念而快乐,有时候小小的恶念同样大快人心。
你看,我释放了你,成全了你,让你光明正大的拥有虚荣和贪婪而不羞愧,那你能不能和我勾一下小拇指,我们来做个公平交易?
看到别人赚了大钱,我不硬逼你去道喜,但请不要用“如果我……今天我也能……”来造句。
看到别人家徒四壁,我不硬逼你去施舍,但请不要为试验自己的臂力而去搬那落井的大石。
看到她今天换了名牌包包,我不硬逼你去夸赞,但请不要一背过脸就发表A货仿真度的演说。
看到EX的他又有了新女友,我不硬逼你去祝福,但请不要在下一秒就诅咒他们被车撞死喝水噎死。你看,童话故事里的巫婆鲜有美丽的,因为丑话说多了,面目也会跟着变。
生命的承载力很有限,就让我们在赚了小小钱的时候也觉得满足,在犯了小小丑恶的时候也勇敢去承认,把这两个东西都控制的小小的,那么生命里的其他东西就会变的大大的。
展颜腹稿中最后一句话,她并没有写出来,这句话是:爱情与金钱同理。但是她说服不了自己把爱情也控制的小小的,虽然那是她曾经的理想。同时又没有办法让人们把爱情放的大大的,难道她要对苏瑞说请大胆尊崇内心?
爱情从来都是美好的,无善恶之分,但在道德礼教的经文上被书写成高洁赞歌与污秽淫曲。世俗之事从未入展颜的眼,她本该鼓舞那些晚到的姑娘们勇于追求,可如果目标直指韩天齐呢?
她早已六根不净眷恋红尘,无法敲起纯真无邪的木鱼了。
如同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样,否则谁也没有批判他人爱情的权利。展颜抱紧身边温暖的胳膊舒心睡去,她不要变巫婆所以对苏瑞不妒亦不恨,但她的爱情也不允许有谁来染指。站在云端的日子太冰冷,还是和韩暖炉共享俗世之乐。
旅游团在酒店安顿下后就开始游山玩水。展颜和韩天齐从来都不在乎身处何地,反正两个人手牵手就很开心。苏瑞拖着人高马大的庄锦玫,一直跟在展颜屁股后面,俨然是一个虔诚的小粉丝。
展颜不像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喜欢照相,也不爱看别人的照片。那种以纪念为前提的东西她统统不喜欢,好像生怕下一刻就要消失,好像以后都不复发生一样。她和天齐唯一的照片还是读大学放寒假的时候,两个人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照了张,和男女盆子一起收进展颜的百宝箱。
看着别人一路走来一路照,小夫妻俩倒乐的轻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小苏瑞会抱着旁边的一棵树一朵花甚至是一块石头照个不停。趁这个空当,天齐拉着她快步穿过前面的人群,隐于人海中。他们走的是蜿蜒的山路,是个还没开发完善的旅游景点,不过倒自有一番未被人工过度雕琢的景色。
“韩天齐你看——对面的山上有一群小羊在走!好高啊,在半山腰!”
她被那一山翠绿中间点缀一串白山羊的画面弄的惊喜不已。“做这里的小羊好幸福!你看,喝的是清泉水,吃的是碧绿草,休息的时候还可以看看这些爬的嘿咻嘿咻的人类打发时间。”
天齐被她逗笑,也驻足看了看,嗯,确实美,不过从展颜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别有一番轻松愉悦。他忽然看见她皱鼻子,以为要犯鼻炎。
“不是……”她点了点前面小路靠山体的一边,有个婆婆正在卖红薯和玉米,那香味啊自然是能吸引某只馋猫。
两分钟后,某只馋猫就左手一根玉米,右手一个红薯,吃的凌乱还含含糊糊大声说:“韩天齐,没手牵你了哦,自己跟上。”很是豪迈的语气。
天齐轻揽住她的腰,路很窄人拥挤,摩肩接踵却不觉得烦躁,两个人静静靠里走的闲适。展颜一句喏,把手里的东西凑到他嘴边啃。
苏瑞一路小跑挤上来给他们送水,眼睛晶晶亮对他们说大部队派她来的,语气扭捏脚尖扒地。展颜忙说谢谢,笑着接过来。苏瑞看到她毫不介怀对着韩医生咬过的地方继续啃,反倒暗暗羞红了脸。
一群人在青山绿水间说说笑笑往前走,好不惬意。可惜天公不作美,忽然轰隆一声,一大朵乌云笼罩在他们头顶,天一下子暗下来。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可是小路只有这么一条,连四处逃散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蜂拥着往前跑,山路马上变成黄泥路,大家一脚深一脚浅泥点飞溅。好在天齐在背包里带了防风外套,一把抖开罩住两人搂紧了展颜跑。直到所有人都跑进一间路中段供游客歇脚的小草棚,一时挤的乌泱乌泱。天齐圈紧了身侧的人,尽量不让旁人触碰到她。
忽而有人“啊”的尖叫一声。有个游客正艰难的朝棚里挪过来,可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还没进来就倒在了雨里。雨水汩汩的冲刷着他,泥浆与血液混合成一种污秽的颜色。
有人赶紧打急救电话,几个男医生走上前检查。彼此一个眼神,同时心里暗叫糟糕,这人大概是跑动时被锋利石块所伤,伤及腿部大动脉。现在雨这么大,不能移动伤者,救护车又赶不及,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身亡。
天齐蹲在伤者旁边皱起眉头,周围的年轻医生交头讨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南瓜头低声说:“阿齐,EMT你最有经验了,拿个主意吧。”天齐稳妥的微颔首,南瓜头站起身组织同事们做好准备工作。
展颜一边注视着丈夫暗暗着急,一边和护士们集中所有能遮雨的东西为伤者搭起急救处。
韩天齐对忙碌的她伸出手说:“笔。”话语丝毫未见慌乱。他又解开球鞋,将鞋带尽数抽出。展颜有些紧张的在包里掏着笔,差点掉在地上。伤者已经意识不清,泥浆血已经流到她脚底了,黏糊糊的感觉要穿过鞋子爬到脚上来,他会不会当场死在这里!
天齐接过笔反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轻声说别怕。这时一个人走近,拿来随身带的瑞士小军刀和丝巾并熟练接过天齐手里的鞋带。在手术室里,她常站在韩天齐身后只等他一伸手便会意。展颜下意识给庄锦玫让出位子,傻愣的看着天齐剪开伤口周围布料,头也不回的一伸手庄庄就会准确无误递过去。
扎紧伤口上方后,天齐仔细寻找破裂的血管,在一堆血肉模糊中准确捏起它,把笔套当成止血夹精确夹住,外涌的鲜红顿时减少。旁人及时用丝巾在他额头擦汗,两个人全程无语俨然是累积起来的默契。
正当天齐站起来,想给远处脸色苍白的展颜一个笑,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倒下。
花姑娘黑吃黑拆白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