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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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他与那名叫俞翠河的姑娘在安阳发生了什么?
夫家?如果她有夫家,又为何将自己押给他?如果她有夫家,又怎能离开夫家在外流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梵九心急焦虑,因为他原以为稳当的媳妇儿竟这么没了。
“她是有夫家的,而且……”他想装作无情、装作不在乎,可是他的眼神却泄露了他比谁都在意的秘密。“她只是想利用我帮她报仇罢了……”
梵九皱起浓眉,“是吗?”他沉吟着,像在思量着什么,“那么你呢?”
梵刚一顿,不解地望着他,“孩儿不懂义父的意思。”
“我是说你中意她吗?”他问。
梵刚低下头,没有回答。他该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反正事已成定局,他爱她不爱都不重要了。
“我换个方式问,”梵九笑叹一记,“你得到她了吗?”
梵刚一怔,尴尬地点点头。
“那么……她还是闺女吗?”
“嗯。”梵刚硬着头皮又点头。
梵九摇头一笑,像在嘲笑着他的不通人情似的,“既然她是,那么她就不算是利用你。”
“义父……”
“罢了,”梵九抬手打断了他,“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总归一句,你也已经放弃她了。”
梵刚低头不语,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可说。他义父说得对,他已经放弃她了,他已经选择成全她跟那儒生了。
“你倦了,去歇着吧!”梵九说道。
“孩儿告退。”他抱拳一揖,恭敬地退出议事堂。
已经许久不曾有任何事情可以伤得了他,但这次,他觉得他又彻底地被伤了。
是她放弃了他,还是他选择了放弃?他已经分不清事实究竟是如何,只知道他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是如此地思念着她——尽管他还是倔强地不愿承认。
几天下来,他对他的想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逝去而稍减,反而因为距离的拉远而越深越浓……他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声音、她的眼泪、她的唇、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所有的所有是那么地深刻,就像是用刀子在他心上刻划过一般。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或错。他完成了他们的买卖,依理……她是他的,不管她心里有他没有,他都有权利将她带回来。
为什么他没那么做?是因为太爱她,因此想成全她与那儒生?
要是梵静知道了这些事,肯定要笑骂他是个愚蠢的笨蛋;但年轻的梵静哪儿知道就是因为爱得深,才会选择放手……明明可以掌握、明明可以拥有、却偏偏选择放开的痛,谁懂?
“梵少,梵少……”一名小伙子打断了他的思绪,神情紧张地,“寨子外来了一个人要找您。”
“谁?”他一怔。奇怪了,他在这儿生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挑明了要找他。
“他说梵少见了他就知道,而且他还雇人抬了顶轿子……”
“噢?”他眉丘一隆,倏地起身前往寨子口。
一到寨子口,他就见到有两个轿夫抬着轿子在门口歇着,而一名青衫男人就站在轿前。
只一眼,他认出了那青衫男人。是他——翠河的君毅大哥?!
日夜兼程的运赶了四天,路上不断更换轿夫的王君毅一见梵刚,便急忙地想趋前,但门口的守卫堵住了他。
“我是……”怕他忘了,王君毅焦急地想向他介绍自已。
“我知道你是谁。”梵刚冷冷打断了他,“做什么?”说着,他走出了大门,来到了王君毅面前。
王君毅见到他,像是放了心,“我也不知道如何对你说明,你自己看吧!”话毕,他转身掀起了轿帘。
梵刚冷漠地往轿子里望去,只一望,他的脸色骤变——“翠……”他发不出声音,因为轿子里的情形已经教他惊骇得不知如何反应。
那是翠河吗?她卧在轿中,动也不动,彷佛已死了般。
她瘦削而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像是一根快燃尽的烛火,只剩着那一口气丝儿……“你离开后,翠河她想死、我想……”说着,王君毅的声线是微微哽咽地,“就算她要死,至少也要死在你怀里。”
梵刚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愕地望着。
“翠河她爱的是你,她……她根本不愿为我而活。”王君毅低头,无奈而感慨地拭去眼尾的一滴男儿泪。
“你已经得了她的人跟心,没有抛下她的权利。”说着,他带着两名轿夫旋身而去。
梵刚杵了许久,直到刚才通传他的小伙子出声,“梵少,她……她还活着吗?”
“活着!”他突然大叫,“她当然还活着!”
他发了疯似的将翠河自轿子里抱出,飞奔着进入了寨里。
“别死!”他紧抱着无力且昏睡的她,眼眼飘出了隐隐的泪光,“为了我活着!我求妳……”
他不想失去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失去最爱!不想!
没有他的同意,就算是上天也不能从他身边将她夺走!
第十章
连着两天,梵刚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还,灌她最好的汤药、以内力延续她的气息,一切就为将她从鬼门开前挽回。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脸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气急也强劲了一些。虽说她还是非常虚弱,甚至神志还是不太清楚,但他相信她会好、会醒过来。
“刚儿,”梵九不放心地来到了他房里,“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见他满脸胡渣,神情憔悴,梵九就不忍心。
“孩儿不累,”他幽幽地望着床上依旧昏迷的翠河,“我要她一醒来就看得见我。”
“唉……”情字磨人,他梵九难道不知道吗?
想当年他爱妻病逝时,他简直就像是也跟着死去了般;当时,他不知花了多少时日才又活了过来……他拍拍梵刚的肩,“该你的总是你的,别强求。”
“我没有强求,”他声线幽然,“我只是不想放过那一点点的希望。”
“唔,”他沉吟片刻,“我不劝你了,不过你也要顾着自己身子。”
其实他倒不担心梵刚的身子,毕竟他是练武之人,身子骨是比常人硬朗得多。
他担心的是梵刚的心。他怕翠河要是有个万一,梵刚也会从此如同行尸走肉,他怕……怕梵刚会因此而连自己也放弃了。
望着梵刚忧忡的背影,他轻叹一记,缓缓地踱了出去。
“爹……娘一…山河……江河……”翠河拖着沉沉的步伐想跟上家人们的脚步,可是他们走得好快、好快,无论她怎么追赶,永远都跟他们离上好长一段距离。
每当她快要追上他们,就有一双不知名的手紧紧地扯住她,不让她继续向前。
“爹,娘,等……等我……”她凄凄地哭泣着,怕自己就这样被遗留下来。
“翠河……”突然,她娘的面容在她眼前清楚可见,“娘不能带妳走,妳回去。”
“不,娘……别……留下翠河……”她伤心地哭泣着,怕这一次又是剩她一人。
她娘慈爱地凝睇着她,用温柔的声调说着:“妳回去吧!回去吧……”随着声音越来越细微,她爹娘及弟弟们都不见了。
回头,她发现有一双手牢牢地扯住了她,死命不放!
“不……”她挣扎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她尖叫着,犹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她死了吗?她已经如愿地死了吗?
“翠河……”恍惚中,有人紧握她的手,声声叫唤着她。
她记得这声音,可是这……可能吗?眨眨疲惫的眼皮,她看清了眼前那一张憔悴而布着胡渣的俊脸。
“梵……梵刚……”不,她一定是在作梦,噢,不……这一定是她死前所见的幻境,一定是的。
“翠河……”终于等到她醒来,梵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翠河睇着他的手,这才想起这手就是扯着她不放的那双手。只是……梵刚为什么扯着她?他不是离开她了吗?
这一定都是假的,这是幻觉,垂死前的幻觉……“翠河,妳……妳觉得如何?”
“我死了吗?”她突然觉得想笑,她死前的幻觉中,梵刚竟是如此温柔而紧张的待她?
梵刚心揪得死紧,“妳没死,妳没死……”他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抱起,牢牢地揽在怀里。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活过来了,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她感觉到梵刚的体温、感觉到他的气息……噢,天啊,多真实的幻觉!
“翠河,妳没死,妳在杀手谷,妳在我身边、在我怀里!”他激动地说。
“这不是真的……”她还是不相信地喃喃自语着。
“是真的,都是真的!”他睇着怀里终于回魂的她,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亲吻了她。
他要让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的拥抱、他的唇都是真的!
迎上他温暖的唇,翠河心头不觉一悸。怎么会呢?他……他已经在安阳时弃她而去,他已经不要她了啊!
“梵刚,怎……怎么会?”她惊疑地喃着。
“妳摸摸我。”他拉着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我是真的、不是吗?”
她摸着他扎手的胡渣,这才意识别他是页的在她面前。只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梵刚情难自禁地将她紧拥入怀,摩挲着她渐渐红润的脸颊,“妳是存心要我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吗?”
翠河想回忆起一些东西,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了?”她记得她留在废宅里,王君毅来看她,要她吃、要她喝,可是她不愿意,她只想死……她以为自己死成了,可是怎么这会儿她却在梵刚怀里?
“是他送妳来的。”梵刚不舍地揉着她瘦削的肩膀,“他说妳想死,妳不愿为他而活,所以……他将妳送来了。”
翠河脑子里的回忆像是被剪成一片一片,她得花时间重新整理一番。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妳……”他内疚地抱着她,“别那么惩罚我,妳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是杀我都没关系,但别用妳的性命来惩罚我……”
“梵刚,”他的话教她流下了眼泪,一切都好不真实。“我没有要惩罚你什么……”
他眉心一拧,“那妳……”
“你离开了,我……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她又滴淌下泪水,“为什么要救活我?如果你……你不要我,何不让我走了?”
“翠河,”他心痛如绞地圈抱着她,“不是,不是那样!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是我不对!”
“梵刚,你……”她哽咽地,“你并不需要我……”
“不,我需要妳,比谁都需要妳!”他发自真心地对她坦承,“如果妳死了,我就算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妳明日吗?我爱妳,我只是害怕受伤害,我不能接受妳不爱我的事实……”
她声线颤抖,带着泣声,“可是……可是我爱你呀!”
“我知道,我现在都知道了。”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耳际,“不准离开我,听见没?”
“梵刚……”这一切都像是梦般不真实,翠河疲倦地阖上眼睛,她相信待她再醒来,就会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为我活着,我要娶妳为妻,我要妳为我生娃儿。”他眼神热切而不容质疑地凝视着她。
她掀掀眼皮,唇角一扯地牵起了一抹淡笑,“梵刚……”太幸福了,这样的幸福一定不是真的。
“妳肯吗?”他温暖的吻落在她脸颊上,“妳肯吗?”
她恍惚地点头,拚命地点头——
半个月过去,在梵刚悉心的照顾下,翠河的身子已经完完全全地康复。
而就在这个时候,梵静回来了。
知道梵刚已经带着翠河回到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