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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英雄不卖艺-第9部分

小说: 英雄不卖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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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萧纵横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心里生起一丝愤慨。“萧某何许人也,跟那种色胚吃醋?公主,你别说笑了。”

绣月害羞的笑容顿时一僵,不服气地抆腰道:“你明明就有,不然你干嘛把人家的手都快拧断了?你,摆明了就是在吃醋!”

“我只是不想公主遭受不必要的侮辱,伤及皇上与国家尊严,这才插手。”他依旧坚持死硬派。“完全跟吃醋无关。”

“你——”她真是快被他气死了。“哎呀!不跟你讲了啦,笨蛋!白痴!”

“公主?”他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口出恶言,还气冲冲的掉头回房去。

女人,谁知道她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萧纵横胸口闷闷的,像是有团什么硬塞在里头,吐不出也咽不下。他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明白,她对小瘪三笑,偏偏对他生气……

难道那个小瘪三真有比他好吗?

“恩公,李姑娘怎么了?”老鲁刚喂完了马,搓著手进来喝杯茶,见这一幕不禁关心问道。

“不知道。”他沉声道,转头就走。

耶?

老鲁呆了一呆,不敢相信平素冷静稳重的恩公竟然也有闹别扭的一天?

萧纵横忿忿往外走,可在欲跨出大门的刹那,却又停顿住了。

“下次!”他越想越气愤,咬牙切齿道:“下次我要是再管她的事,我就——就——”

就怎样?他能怎样?

皇上圣谕言犹在耳,难道他真能狠下心不理皇命,迳自回京吗?

再说这个娇滴滴又弱不禁风的长公主,才一出宫没多久时日,便将自己搞得重病缠身,几乎一命呜呼(奇*书*网。整*理*提*供),天知道他没有在一旁盯著,将来还会再搞出什么样危急的事来?

还有……她才刚刚大病初愈啊。

他心头一紧,满腹纷乱恼怒的情绪霎时消失殆尽。

第七章

“那个莫名其妙,爱生气、爱摆臭脸的死木头……咳咳咳……”

绣月坐在床上,气呼呼地拿著一瓶又一瓶里头装著珍贵药丸的药瓶子往枕头上砸。

虽然没能听见解气的乒乒乓乓破碎声,可起码也能稍稍消解她心中的火气。

他是出生来跟她当对头的吗?

难道就不能让她有一天好日子过,顺著她的意,让她开心快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为什么……要钻入她的脑子里,心里,四处乱作怪?

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让著她一些吗?

“公主。”门外响起一声低唤。

是他?!

她心跳快了一拍,急急跳下床奔至门边,伸手就要拉开门栓,陡然又停住了。

“干嘛?”绣月懊恼著自己的不争气,背紧紧贴靠著门板,不是滋味地暗自哼了哼。

良久……

“对不起。”

她侧耳倾听他的动静,闻言心口陡然一热,眼眶里不自觉浮起了湿湿的泪雾。

“对不起。”隔著一扇薄薄的木板门,萧纵横低低的叹息轻柔得如一缕梦。

她鼻头酸楚湿热了起来,心底有千言万语欲齐涌出口,可喉头却偏偏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刚我太凶了。”他轻声开口,“我莫名其妙乱发脾气,是我的错。”

他在跟她道歉,而且是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

绣月闭上双眼,欣慰欢喜的泪水不禁滑落了颊畔。

傻瓜。

迟迟未听到她的回应,萧纵横心下有一丝慌张——她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气傻了?还是气到连话都说不出?

更有甚者,该不会是晕厥过去了吧?!

思及此,他陡然变色,当下就想震开房门。

木门就在这一刻打开来了,纤瘦清丽的绣月仰头望著他,眼睛红红,俏鼻也红红。

“谢谢你刚刚帮我打发那个登徒子,我心里是很欢喜的。”她低声道,“可是以后不准再说,在你心中皇兄和国家尊严比我还要重要!”

萧纵横一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软软的身子已经投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箍著他的腰。

“公……主?”他胸口怦怦剧跳,生平首次手足无措。

“闭上嘴巴,不要说话。”她小脸热烘烘的,害羞地埋在他宽阔厚实的胸口。

此时此刻,她只想屈服于那一股自心底深处狂涌而出的冲动,紧紧地把他抱著不放。

他的胸膛暖和如冬日艳阳,他的腰杆挺直得像擎天之柱,他好闻的气息和粗犷刚硬的气势犹如一座大山,稳稳地包围著、保护著她。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好安全、好安心、好快活,就算天塌下来也用不著害怕。

如影随形的死亡阴霾,仿彿也在他面前退避三舍。

反正,在这一刻,她就是很想抱他就对了!

萧纵横胸口热血澎湃鼓荡,他有一丝迟疑地环上了她纤小的肩头,然后,就再也放不开了。

在这一瞬间,他才发觉自己的心又重新活转过来,恢复热烈激荡的跳动了。

身处战场之时,他曾感到悲悯,却从不曾感到困惑与迷惘。

也从来不会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行动,感觉到宛如置身云端与迷雾之中,被深深的喜悦与浓浓的迷惑同时困扰著。

可是在她的身边,他却时时感受到心头滋味酸甜莫辨,复杂与挣扎不断在拔河。

她是长公主。

而他是奉命结束她的离宫出走之旅,要逮她回宫的人。

可是他竟然跟著她一路到了杭州。

“萧大哥,你看我!你看我!”

萧纵横闻声抬头,微笑地看著在长满了紫色小花的原野上,那个快乐地奔来跑去的小人儿。

她苍白的小脸因兴奋和奔跑变得红通通的,小手拉著一只线轴,棉线的另一端紧系著飞在天空中的简陋纸鸢。

他笨手笨脚做出来的纸鸢,她却如获至宝,开心地放了起来。

萧纵横心头一阵温暖,紊乱矛盾的心情瞬间如断线风筝般远飏而去,双眸笑意隐隐地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她笑得像个孩子的欢容。

他也忘了,她是几时开始唤他萧大哥,而不是萧将军。

“喂,当心——”他圈起双手放在嘴边喊,忍不住叮咛。

“我很好!”绣月高兴地大笑。“好好玩哦!你真是做纸鸢的高手,你瞧,它飞得又高又远!”

他不是做纸鸢的高手,是她的快乐感染了那只简陋的纸鸢,让它仿彿有了生命力般,尽力为她在天空中飘扬飞舞。

只要能够博得她一笑,只要能令她感到欢喜,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不久前,他和公主还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怎么也不肯接受圣旨指婚,而现在……

可是现在,她改变心意了吗?

萧纵横望著那一头又笑又跑、气喘吁吁的她,心下有些忐忑迷惘起来。

“恩公,”老鲁在一旁烤著香喷喷的野鸡,手肘忍不住撞了下他。“你和李姑娘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他回过神来,颧骨不自然地泛红了。“没有的事。”

公主金尊玉贵的清誉,怎能随便遭受误解?就算对象是他……尤其对象是他。

他低低一叹。

萧纵横实在是自惭形秽,他只是个武夫,自小不爱习文爱习武,争战多年双手染血,结下的仇敌更是多不胜数,又怎有资格配得起冰清玉洁的公主?

他愿意拚死用性命护卫她、守候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也什么都不是。

他是军人,只要边疆有敌来犯,随时都要将脑袋别在腰间,冲上战场杀敌卫国,随时都要有战死的心理准备,这样的他,又如何能给她安定而永恒的幸福?

他眼神蒙上一层淡淡的黯然忧伤。

杭州真的好美。

绿柳如丝,游人如织,到处都是春天生气勃勃的气息。

他们在杭州最大的“一剪秋水楼”住下,刚刚放下了包袱,绣月就迫不及待跑去敲他的门。

“萧大哥,开门开门!”她一张小脸满是期待与快乐。

门打开,萧纵横神情温柔地注视著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一点都不累。”最近她也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似的,体力特别好,尤其一看见他就精神百倍。“你陪我去游西湖好不好?”

“好。”他微笑点头,“可是你要先睡个午觉。”

“不要啦。”好不容易来到杭州,怎么能把时光浪费在睡觉上?

“不行。”他浓眉一挑。

她张口欲言。

“李姑娘,你还是听恩公的话吧,万一你又累病了可怎么办?”老鲁不知自哪儿冒出来,热心地喳呼道。

“可是我真的不累,现在一点也不想睡。”她睁著熠熠生光的大眼睛,“看!我的眼睛多么有神哪!”

他有一丝想笑,神情依旧严肃。“不、行。”

她小脸垮了下来,慧黠的眸儿陡然又骨碌碌一转。“除非你哄我睡。”

“公……”他别了老鲁一眼,及时咽下对她的称谓。“李姑娘,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是你叫我睡的。”她得意洋洋,一摊小手。“所以当然你要负责啦。”

“对对对,恩公你要负责。”老鲁在一旁凑热闹。

萧纵横又好气又好笑,浓眉微皱。“老鲁叔,你不是今儿个就要起程回京了吗?”

“喔,对哦!”老鲁这才想起自己拎好了包袱,连忙陪笑。“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小俩口了,山高水长,珍重再见哟!”

“老鲁叔,你回京一路上可要小心哪。”一路走来,绣月已经对这个老实可爱的老鲁叔产生情感了,不禁有些依依不舍。“将来我回京后,一定去找你喝茶聊天嗑瓜子,你可别装作不认得我喔。”

“李姑娘,这是哪儿的话?”老鲁也鼻头发酸,眼眶红红。“就怕你玩得太高兴,都把老鲁我给忘了……不过别的不说,你们俩要是将来开花结果了,可千万要记得请老鲁我喝一杯喜酒哦!”

绣月小脸顿时涌起了满满的红霞,娇羞地拍了老鲁一把。“哎哟,您老就别那么老不正经了,说的是什么呢?”

“保重。”萧纵横神色复杂地看著她,随即温和地对老鲁道。

老鲁就这样带著满满的祝福和腰间鼓鼓的酬金,起程回京了。

绣月感怀地望著这个老好人离去的背影,心头止不住微微的惆怅。

下次,她还有机会见得著老鲁叔吗?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得落寞,心一动。

“没什么。”她硬挤出一朵笑,连忙藏起了难过。

他注视著她,眉心微微纠结。她看起来明明就是在强颜欢笑。

“走吧。”他突然道。

“走?走去哪里?”她愣了下。

“哄你睡觉。”他有一些不自在地道,率先往她房间方向走去。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吗?”绣月眨了眨眼睛,顿时眉开眼笑的追了过去。“是唱曲儿吗?说古记儿吗?”

萧纵横尴尬得脸庞泛红,生硬地道:“不唱曲儿。”

“那就是说古记啰?我要听西厢记!”她热切道。

“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要讲什么?”

“孙子兵法。”

“啊?”她忍不住哀哀叫。“不要啦!”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兵书除了有克敌致胜的效果外,还同时兼有催眠入睡的神奇妙用。

她才听他念了第一页,就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西湖畔,丝丝垂柳像碧绿色的缎子,随风轻拂过剔透的湖面,荡漾起阵阵的涟猗。

四周骚人墨客,踏青游人无不穿著薄软飘逸的衣裳游湖,就只有绣月穿著厚厚的粉紫色冬裳,还罩著一件红色大氅。

“好热。”她伸手扬了扬嫣红的脸颊,嘀嘀咕咕。“咳咳咳……”

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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