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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77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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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偌大的京城,一百一十个市坊,阡陌纵横的街道,繁华绮丽总是有,喧嚣热闹也不少。可是每个市坊之中,却是无数的众生百态。
  比如越是往南走,人便越少,高楼琼阁也越是少见,北方紧靠皇城和行宫的繁盛和荣华渐渐地远去,矮小的土坯围成的市坊之中,普通的宅院鳞次栉比,在市坊星罗棋布的京城之中,不过是不起眼的角落。
  马车最终停下,赵知良先跳下了车,抢着要给车夫钱。木梓衿拗不过他,也知道他好面子,也不和他纠缠下去。
  进入丰安坊,坊中有大大小小无数户人家,赵知良带着她进入坊内西边一处小院落,院落单独辟出来一房间,房外有一棵高大的柳树,此时柳树经过雨水冲洗之后格外的鲜亮嫩绿,绿丝绦垂下,随风飞舞。树上甚至有一个鸟窝,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他推开房门,让她进去坐。又看了看桌上的茶,为她倒了一杯。
  她跟随他一同进去,两间房,干净整洁,明亮,茶也是热的。她微微挑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垂下眼,挠挠头。
  她又起身,将房间之中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床上放着干净的衣服,衣服旁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印刻着“武侯”两个字。
  她叹口气,沉声道:“赵大哥,你有事瞒着我。”
  赵知良脸色一变,“哪儿有?”
  “哪儿有?”木梓衿转头看着她,目光如炬,她将那牌子举起来,问道:“这是什么?还有这衣服又是什么?”
  “我……”他欲言又止。
  “武侯,官职虽然很低,但是也是有俸禄的,而且,你这衣服,也是武侯的官服。想来,虽然你为了帮我犯了错,可你的叔父也不会亏待你。所以为你谋了武侯一职。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去给那家坑人的药房做搬运呢?”她一阵见血地问道。
  他躲闪着她的眼神,不敢直视她,随后又抬头,说道:“你不也是有事瞒着我,还一瞒就是十几年!”他豁然起身,直直地瞪着她,眼神之中无数的情绪反复交织闪过,“你……”他抬手指着她,将她从头看到脚,“你……你竟然是个女人,你却从来都没告诉过我!”
  “是你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我!”她自知理亏,语气便柔了下来,“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男人。”
  他冷然一笑,点点头,“也是,就算你穿上女装,也不像个女人。否则我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你来。”
  她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可刚刚伸出去,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木梓衿了。他也似乎意识到了,连忙躲开,“男女授受不亲。”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冷哼一声,她看了看时辰,将给他买的药放在桌上,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回王府了。这些药你自己熬好了吃掉,或者,让你这个房子里的女主人给你熬也可以。”
  “你怎么……”他愕了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回到楚王府,宁无忧的几个贴身侍女在懿德堂内进进出出。
  木梓衿一见那几个侍女手中抱着宁无忧换洗的衣服还有平日里没再用的围炉,有些诧异,问道:“王爷回来了?”
  “红线。”红袖从懿德堂内盈盈走出来,“你这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外面避了阵子雨,便回来晚了。”木梓衿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这日突然下雨,没有防备。王爷同皇上去荐福寺时淋了雨,又有番邦的使臣在,不好离开,便有些受凉了。”红袖说道。
  “不要紧吧?”木梓衿往房间内看了看,见侍女正在点火炉,将房间熏暖。
  “王爷本就体寒,又不喜欢淋雨,所以心情不好。”红袖说道,“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没有大碍。”
  这就好。木梓衿点头说道:“正好我有事要找王爷,”她从另外一个侍女手中端过熏好的干净的衣服,说道:“我替王爷送进去吧。”
  一场倾盆的大雨将空气之中的浑浊冲散干净,但是也将一股泥土的腥味冲散开来。带着微微的寒凉,有些刺骨。
  房间之内,暖气融融,茶香幽浮。轻垂的帷幔错落掩映,木梓衿放轻脚步走进去,见宁无忧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正拿着折子,静静地看着,眉心微蹙,似有心事。
  “王爷。”她轻轻喊了一声,走过去将干净的衣服放在软榻上。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带着些暖暖的水汽,眉梢间还残留着几分湿润的慵懒惬意,听见她的声音,也不过是微微抬了抬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张折子上。
  “有事?”他还是将折子放下,轻轻地靠在软枕上,看着她。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在暖阁之中打的赌?”
  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
  “那个赌约,其实说到底,我也没输啊。按照规定,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一百两?”她看着他。
  那晚,他们两人同时写下那个从公主府中逃出来的人的名字,她写的是谢璘,而他写的是谢瑞轩。其实谢璘就是谢瑞轩,两人都没有猜错。算是打了个平手。
  所以,她又说道:“既然我和王爷打了平手,那么就折算一下,一百两折算为五十两吧。”
  他冷冷一笑,摇头道:“想从本王这里讹钱?”
  “怎么能说是讹钱呢?”她瞪大了眼睛,“王爷,你要说话算话啊。”
  “既然你让本王说话算话,那么,本王就告诉你。”他正色地看着她,帷幔之间遗落进来的光,如水痕般摇曳婆娑,映照在他的眼中,似乎隐隐含着笑意,“那场赌约,其实你是输了。”
  她不由得上前一步,很不服气,“怎么是我输了呢?”
  “皇上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谢璘这个人。所以,你写的谢璘,其实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本王猜的谢瑞轩,才是正确答案。”他笑得很得意,“所以,是本王赢了。”

  ☆、女大当嫁

  
  简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木梓衿狠狠地看着他。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道:“看在,你跟着本王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可以借你一百两。”
  借?总比没有好。她暗自算了算,她在王府的月钱是一个月两贯钱,一百两……
  “如此,多谢王爷了。”她轻笑。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他刚才看的折子上,问道:“这是什么折子?王爷看起来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眉头又蹙了起来,平静地脸色瞬间戴上几分怒意和嘲讽,“今日,齐候上奏,说是希望皇上给自己的女儿指婚,皇帝本是让礼部的人来办,可是那礼部的人,到底还是将折子丢到本王这里来了。”
  “指婚?”她眨了眨眼,“齐侯?他的女儿是谁?”
  “明瑛郡主,”他说道,“齐侯,是早几年前归顺的藩王之一。皇兄给了他侯爵的待遇,甚至钦封他的女儿为郡主。这已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
  “齐侯倒是很会审时度势。”她笑了笑,“若是他和云南王一般,说不定就会像云南王那样家破人亡了。”
  “他也不是没有付出过代价。”他笑了笑,“只是后来,发现以自己的实力确实无法和皇室相抗衡,这才同意归顺。而他的两个儿子……”
  “死了?”她问道。
  “嗯。”他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他的两个儿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
  “那齐侯在此时为他的女儿选夫婿是为何?”她问道。
  “这个本王如何能得知他的心思?”他将那折子扔开,“比起他当初归顺的心思,如今这让皇上赐婚的心思,似乎更加难猜。”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微微抿唇,笑了笑,“这是身为人父的常情,有什么不好猜的?我想,齐侯也许是怕自己归顺的身份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上奏恳请皇上赐婚吧。”
  他蓦地转头看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她只是轻轻地看着那份奏折,脸色淡然,可眼神却追思深远。与她相处这些日子,自然是知道,只有在想起她父母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安静沉吟。
  身为人父?
  他起身,离她近了些,轻声问道:“难道,你的父亲也曾担忧过你的婚事?”他眯了眯眼,眼神深邃、静若深渊。
  她愣了愣,连忙将眼神移开,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啊。我父亲离开宜水镇之前,还让媒婆为我看了媒的。”
  他脸色一沉,似笑非笑,“是吗?不知道令尊,看上了哪些青年才俊?”
  那日雪盈三尺,朴朴素素,薄薄的窗纱之上,都映出了纷纷大雪的扑簌影子。药房之内一星灯火如豆,照进父亲的眼中。他的双眼已经浑浊,可在烛火的氤氲之下,有些明亮。他征询探究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出了几个镇上比较好的青年。
  她没什么可反对的。仵作贱役,自己又做了那么久的男人了,能嫁的出去也算是好的了。所以最终她选择了赵知良。
  赵知良那小子老实巴交的,就算知道她是个女人,说不定他也会接受得快一些。比如今日,他不过就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完全接受了。
  “屠夫?捕快?裁缝?”宁无忧的脸色精彩纷呈,“难道,就没想过,给你找一个能金榜题名的秀才或者书生?”
  “也有啊。”她漫不经心地咬了咬唇,“可就算我要嫁,人家愿意娶吗?”
  “那倒也是。”他煞有介事还有些惋惜地点点头,“你似乎是个祸害,谁娶了你,不就等于为民除害了吗?”
  豁然瞪大了双眼瞪着他,很是不服气,她咬牙,“我怎么就是个祸害了?”
  他眯了眯眼,轻轻地拍了拍软榻,“稍安勿躁,你如今不是跟了本王了吗?本王收了你这个祸害,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她有些无语凝噎,咬牙道:“彼此彼此!”又不想再继续这个气人的话题,她连忙说道:“王爷,你可否记得有个叫做赵知良的人?”
  “怎么?”他漫然地问道:“本王记住他做什么?”刚才她所说的那些青年才俊之中,就有这么个叫做赵知良的捕快。
  “他为了帮我进京,做错了一件事。现在被他的叔父惩罚,给扔到军巡房里做武侯了……”
  “看来,你是为他求请来了?”他双眼眯了眯,轻飘飘地说道。“他当初犯下什么错,就该承担什么罪责。本王不会徇私。”
  她有些气馁,可却没有失望。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她欠身行礼,退出了懿德堂,到账房支了一百两。
  京城繁华绮丽,天不过刚刚破晓,街道之上已经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连绵而去的繁楼,连缀到视野尽头的昌盛。京城的热闹,就算是宵禁也无法阻遏的。
  而京城之中最繁华的酒楼,飞阁流丹,檐牙高啄,宾朋满座,人声鼎沸。丝竹管弦,说唱吹弹之声,不绝于耳。
  木梓衿依旧坐在当初宁无忧带她来的那个位置,靠着栏杆,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着糕点。目光落在楼下那台子上说书人的身上。
  那说书人似乎到了京城之后生意不错,以前不过一身青衫布衣,如今却穿了一件质地还不错的直裾,窄袖窄领,手中的醒目和鼓槌一敲一打,配合着滔滔顿挫抑扬起伏的说书故事,引得台下喝茶吃饭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看得目不转睛。
  “列位看官,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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