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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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皇帝凝眉,对木梓衿说道。
“是。”木梓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那棺椁,说道:“那日,公主生辰宴饮之时,驸马回寝殿换衣,却遭遇寝殿失火,大火被人扑灭之后,驸马被烧毁的尸身也被找到。奴婢,当时有心查看了驸马的尸体,发现了尸体之中的异样。”
“什么异样?”皇帝问道。
“按理说,驸马在寝殿被火杀死,是突发事件,驸马没有防备,失火时,未能从火中逃出来,所以应该是被火活活烧死。”木梓衿看向皇帝,认真笃定地说道,“驸马若是被火烧死,那么,他口鼻中必定会有因为呼吸或者呼救而吸入的烟灰,但是,驸马的口鼻之中,却什么都没有。”
皇帝脸色一变,“当真?”
“当真。”木梓衿点头,“奴婢当时撬开驸马的口检查过。”
“一派胡言!”太后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官,私自触碰驸马的尸体,已经是大不敬,现在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口鼻之内有灰无灰,只凭你一面之词,难道就想要众人信服?”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让仵作来验。”木梓衿反驳道:“有经验的仵作,或者办案经验丰富的刑部的人,都应该知道,活人被烧死,口鼻之内必定有灰,而死人被烧死,因其呼吸已经闭塞,故而无法吸入空气中的烟灰。驸马到底是如何而死,一验便知。”
“荒谬!”太后冷笑,“驸马的棺椁已经盖棺,难道你还想打开棺材,让一个仵作贱役来检验不成?”
“也未尝不可。”木梓衿淡淡地说道,“只要皇上一个旨意,便可开棺验尸!”
“皇上!”木梓衿话音一落,谢家人和昭阳公主立刻跪在皇帝面前,谢瑾瑜磕头说道:“死者为大,驸马亡灵不可冲撞,自古以来,都没有在灵堂前开棺这样的荒谬之事,此女无凭无据,只凭一个众人都不知的臆测胡言乱语,根本不足为信!”
“太后娘娘若是觉得仵作贱役不配检查驸马的尸体,可让刑部的大人来检查。”木梓衿说道,“灵堂之上开棺是没有先例,但是在当今皇上这里,也未尝不可开第一次!”她的声音铮然有力,虽然依旧轻柔,却清晰,“皇上,驸马的口鼻之内没有发现烟灰,只能说明这里面有隐情或者是阴谋。要么,便是驸马在火灾之前,就被人害死。要么……”她轻轻地说道:“棺材之中的人,并不是驸马!”
“皇上。”宁无忧上前,开口说道:“红线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不是我包庇我的女官,而是驸马虽然并非皇室中的人,但是其陵墓可是要与公主合葬的。若是皇陵之中,葬入一个连身份都不明的人,皇家列祖列宗的英灵,怕是会不安。这……恐会影响到,皇室的连绵和福祚。”
众人立刻哑然,太后与谢瑾瑜霎时对望一眼,前者微微闭了闭眼,摇摇头。
“王叔说得有理。”皇帝蹙眉,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让人开棺,便让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人,一同来检验棺椁之内的尸体吧。”
灵堂之上,寂静无声,谢家人与昭阳公主只好退到一旁,其余人默不作声,静静站立。
立刻有人上前来将棺椁打开,一声一声撬开棺椁的敲击声沉闷沉重,仿佛敲打在人的心上。众人神色各异,心头百转千回。
在漫长地敲打之后,棺材盖子终于微微松动。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立刻点燃苍术和皂角,还让人准备了熏香。木梓衿默默地看着,估计这些东西,也是无法掩盖待会儿开棺时尸体的恶臭的。
“开棺!”其中一个人一声令下,负责来开棺的人齐齐发力,将厚重奢华的棺材盖抬起来,众人使力的咬牙之声,成为此时灵堂之上唯一的声响。
棺盖一起,一股强烈的腐臭酸味扑鼻而来,灵堂之上,香火的气息和尸体腐臭的气息混杂浑浊,令人作呕。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想要呕吐,又不敢在御前失仪,只能铁青扭曲着脸,屏住呼吸强行忍住。
昭阳公主轻轻痛呼一声,捂住口鼻忍住作呕的酸涩。脸色白得吓人。
宁无忧无意之间,微微后退了数步,默不作声,只是对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挥了挥手,示意其上前检查尸体。
两人立刻让人准备了工具,战战兢兢地上前,虽然不忍观看棺材之中的尸体,但是也不得不睁大了眼睛观察清楚。此时那棺材之中,被大火烧焦的尸体,全身焦炭一般,还因为天气变暖而变得污浊流脓,烂肉腐烂恶臭,看之欲吐。
刑部侍郎官职不比大理寺卿的官职高,只好硬着头皮,去撬开尸体的口。随后再用沾了水的干净毛笔,轻轻地沿着口内刷了一圈,再将毛笔取出,放在大理寺卿捧着的清水之中涮洗。
如此反复多次之后,两人的动作才停下。考虑到众人都恐怕不能再忍这股恶臭,两人连连挥手,让人将棺材盖好。
这一切,都在无声之中完成。若不是那验尸的两人在动以及众人作呕的表情,木梓衿还以为时间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开始揭秘,一切真相即将在这场吊唁丧礼上揭晓,我想,这也是最佳的揭秘机会。不会再有其他意外了。
发文至今,这文已经比我以前的文成绩要好了,我已经很知足。如今我正在努力整理最后两卷的大纲,希望给大家一个完整的故事!感谢大家的阅读!
☆、浴火而生
厚重精巧的棺材盖盖上,恶臭似乎稍稍褪去了些,众人见皇上和太后以及宁无忧等人都神色自若,也不好表现太过,就算胸腹之内酸涩翻涌,也必须忍着。
“如何?”皇帝看向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问道。
刑部侍郎立刻端着那碗水上前,说道:“刚才臣用毛笔刷了那驸马尸首的口鼻,再用清水洗涮毛笔,若是口鼻之内真的有烟灰,清水必定会变黑,若是没有,清水则不会变黑。”他将那碗水,微微碰到皇帝面前,隔了一段距离,说道:“这清水依旧清澈,并无变黑的迹象。这说明,尸体,的确是死后再被焚烧的。”
一霎寂静,灵堂之上,所有的人沉默不言,无人再敢开口说话。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刑部侍郎退下,又看向木梓衿,说道:“若是,那驸马的尸体,真的是被死后焚烧的,你作何解释?”
木梓衿见刑部侍郎验尸的结果与她一样,蓦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奴婢有两个怀疑,一是这驸马被人害死然后扔进火中焚烧,二是,这尸体,并不是驸马!”
太后冷笑,“这些都不过是你的臆测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驸马是被人害死,又或者这不是驸马?”
“正是,正是,这尸体都被烧成这样了,根本就无法判断。”灵堂之上,众人纷纷开口小声议论。
“说不定,就是先帝预言显灵……那大火定是先帝给众人的示警。”有人低声说道。
“有关于先帝预言和这机场大火,其实都是人为设计,并不是什么先帝的预言。”木梓衿提高了音量,灵堂之上的议论骚动立刻安静下来。
皇帝低头看着木梓衿,眼神之中也出现疑惑和质疑,他转头再看了看宁无忧,低声说道:“你且起来说话。”
木梓衿谢过皇帝之后,起身,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精彩变幻的脸。这里大多数都是皇室的人,对于皇室的尊严看得很重。若不是得到皇帝首肯,众人也许不会让她继续说下去。
“首先,请皇上允许我说出心中的第一个疑点。”她慢慢让自己焦急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冷静沉着地看着皇帝,说道。
年轻的皇帝点点头。
“你最好言之有理!”太后蹙眉,“否则哀家一定治你一个造谣生事与欺君之罪!”
“是!”木梓衿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太后,“奴婢遵命!”她笑了笑,说道:“首先,大家怀疑我所说的驸马身份真假,这便是一个疑点。驸马被大火所焚烧,若是有人事先将他烧死,又何必再将他扔进火中?这说明,大火,不过就是想将这具尸身给烧毁,好迷惑众人,让众人深信不疑这就是驸马的尸体!”
“可当时公主分明就在尸身上找到了驸马的玉佩!”谢瑾瑜厉声道。
“将一块玉佩放在尸体之上,根本就不难。”木梓衿笑了笑。
“既如你所说,”谢瑾瑜咬牙,目光阴寒露着杀意,“那就是怀疑尸体不是驸马了?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解释,驸马的贴身宦官亲眼看着驸马单独进入寝殿之中换衣服,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若是这具尸体不是驸马的,那驸马去哪儿了?难不成,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不成?”
“这正是有人想要制造的假象。”木梓衿说道,“让众人以为,驸马真的被烧死在寝殿之中了,而其实,驸马也的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
“什么?”灵堂之上,众人皆是大惊,疑惑不已。
“荒谬!”昭阳公主身形摇摇欲坠,走到木梓衿身前,冷冷地看着她,“当时寝殿失火之后,陛下和太后也在场,就连你和五哥也在,大家都长了眼睛,难道就不会发现可疑之处?”
“当时寝殿失火,大家都在忙着救火,寝殿之中多人进进出出,杂乱无章,根本就无法注意谁是谁。”木梓衿勾唇一笑,“正是因为如此,驸马才可以趁机混入救火的人群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昭阳公主微微一个踉跄,向后退了退,及时被人扶住。
“若是我猜想得没错,公主应该是事先放了一具尸体在自己的寝殿内,然后让驸马借机单独进入寝殿之中,换上宦官或者侍卫的衣服,随即点火烧了寝殿,等大家发现失火,集体陷入混乱开始救火的时候,他便趁机混入救火的宦官或者侍卫之中,离开寝殿。而那时,众人急于救火,谁也不会想到,驸马早就已经离开。”
“荒唐!”谢瑾瑜冷哼一声,“驸马为什么要这么做?公主为什么要让驸马假死?你所说的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
“让驸马假死,原因有三。”木梓衿微微想了想,说道:“第一,能想到用纵火的办法,自然是因为想要借助京中的流言和先帝的预言,将失火的责任推给神鬼之说,将祸水转给楚王殿下,让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楚王身上,并且……借机打击楚王殿下在京中的势力,让他失去民心和皇上的信任。”
皇帝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宁无忧,却发现宁无忧只是静静地看着木梓衿,姿色清容平静,依旧坦然自若,仿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皇帝垂了垂头,歉然懊悔地移开眼睛,藏于广袖之中的手不由得握紧。
“第二呢?”谢瑾瑜讥讽地问道。
“第二,为了掩盖驸马的真实身份!”木梓衿一字一顿地说道。
谢瑾瑜目光倏然一紧,惊愕又震怒,利剑一般死死地看着木梓衿。
“真实身份?”太后讥讽地笑了笑,“驸马就是驸马,难道驸马的身份会有假?”
“驸马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太后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谢家人也会比我清楚。”木梓衿握紧了手,才发觉手心微微湿溺,那淡淡的冷汗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此时才发觉自己原来是紧张的。
若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输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她背后的宁无忧……若是那些流言不破,关于他的流言以及先帝的预言,永远都不会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