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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239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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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久以来,一直信任谢家,到头来,或许只是一个证明他是昏君的事实。他的信仰和执念在不断地动摇被摧毁,这样的一个现实,让他难以接受,悲痛和愤怒席卷而来,让他无法自抑。
  宁无忧上前,伸手将木梓衿揽在身后,他直直地看着皇帝,冷声道:“并非如此。若是线索全断,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
  皇帝微微一怔,恍然抬头看着他,“王叔……”
  宁无忧蹙眉,从袖中拿出一页纸,缓缓地展开,“这是韦少铎在临死之前留下的一首诗,他在这首诗中留下了一条线索,其线索……”他与太皇太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太皇太妃上前,说道:“请皇上将怡亲王与太医院的人一同召过来,也好证明这诗中的线索是否为真。”
  “放肆!”太后立刻厉声低吼,“哀家的怡亲王年幼,还不能进入这太和殿……”她看向谢瑾瑜,眼神快速颤抖,紧张又无措,“你们……你们不准动我的儿子!”
  “皇上,为证明其中清白,为大成皇室江山着想,还是请召太医院的人与怡亲王觐见。”宁无忧并不理会太后,不容抗拒地对皇帝说道。
  “好,”皇帝点头,立即让人去召怡亲王与太医院的人。他看向宁无忧,抬起骄傲又倔强的下巴,说道:“王叔,现在可以解释这诗中的线索了吧?”
  宁无忧目光沉了沉,转身看向国子监祭酒,“听闻国子监祭酒大人博学多才,又饱读四书五经,特别是对历朝以来各类诗词颇有研究,我得到这首韦少铎的诗,不敢独自解释,为了公正,还请祭酒大人一同参详。”
  国子监祭酒苍老不满皱纹的脸色微微一变,略微惶恐地看向皇帝,拱手行礼道:“但听陛下吩咐。”
  “王叔一人来解一首诗自然不会令人完全相信,还请祭酒大人一同参详。”皇帝点点头,说道。
  宁无忧从袖中拿出韦少铎亲自书写的诗,从容不迫的展开,清浅的目光依旧淡然。他将诗交给国子监祭酒,又快速低声地向他解释了“离合诗”,国子监祭酒微微蹙眉,缓缓地将诗看完,顿时脸色铁青。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着,惊骇不已地看着宁无忧,干枯的手指快速地颤抖。
  宁无忧勾了勾唇,“看来祭酒大人是已经解出诗中的答案了。不妨说出来,让众人听一听。”
  国子监祭酒浑浊的目光不住的颤抖,最终慢慢涣散,他将诗还给宁无忧,转身面对着皇帝,缓缓地展袖敛衽跪下,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老臣不敢……不敢说……”
  “晈晈海中月,交错无素辉。影舟平潮中,彡澜了无痕。灿影风中暗,山人行不得。桦杨霜露冷,木枯可逢春。忢思嫣然俏,心恐难相思。日复又一日,一日不再多。元宵柳梢头,二人不成双。”木梓衿当众念出韦少铎所作的诗,“这首诗与孔融所着《离合郡姓名字诗》一样是离合诗。次句首字与前一句首字相犯,离合出一个字,依次再离合出一个字,随即将两个字组成一个字。”她顿了顿,见殿堂之上已经有人开始沉默地思索诗中的答案。
  片刻之后,已经有人解出,可如那国子监祭酒一样,不敢多言,只是战战兢兢地静默垂首。
  谢瑾瑜唇角狠狠地压住,紧紧地咬住牙根,双手拢在袖中,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木梓衿看向太后,她似乎对诗词之类并不了解,此时只是怨毒愤怒地看着木梓衿,桀骜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剑。
  “晈晈海中月,交错无素辉,离合出一个‘日’字;影舟平潮中,彡澜了无痕,离合出一个‘景’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暻’字;”木梓衿缓缓地解释着,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她纤细的身躯在明亮的光影之中,犹如一株迎风挺立的树,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堂,忽然发现顾明朗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辽远,广阔,犹如西北广袤大地之上的野风,沉静又沧桑。
  但是又很是陌生。她微微一怔,目光凝滞了片刻。
  “然后呢?”顾明朗低声问,“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
  木梓衿张了张嘴,又快速找回自己的思绪,“灿影风中暗,山人行不得。离合出一个‘火’字;桦杨霜露冷,木枯可逢春。离合出一个‘华’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烨’字。”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明澈的日光照进她的眼中,酸涩又刺痛。她面色虽然平静,可越是揭露下去,心便越是乱如惊澜。她即将解出的一个个秘密,将会是大成史上最重大惊人的隐秘,这样的隐秘,犹如沉重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窒息又眩晕。
  她眼前的一切似都在慢慢地重叠扭曲,连顾明朗关切的眼神和惊愕的目光都有些模糊。挺直的脊梁在微微的颤抖着,因过于用力而微微痉挛。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宁无忧,他微微蹙着眉,似看出她有些疲惫,便走到她身前,低头快速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忢思嫣然俏,心恐难相思。离合出一个‘五’字;日复又一日,一日不再多。离合出一个‘口’字,两字相合,便是一个‘吾’字,最后一句——元宵柳梢头,二人不成双。离合出一个‘儿’字。”
  木梓衿心跳瞬间加速,又似瞬间停滞。大殿之上,蓦地死寂犹如地狱!只见一个个面如铁色,犹如行尸走肉的鬼魂般。
  宁无忧脸色阴沉下去,嘴角噙着冷笑,淡然看向太后与谢瑾瑜,轻声说道:“所以,韦少铎这首诗的谜底便是‘暻烨吾儿’!”
  暻烨,大成太后独子怡亲王宁元修,名元修,字暻烨!
  皇帝茫然看向太后,再看向谢瑾瑜,阴沉不语。
  “陛下!”谢瑾瑜立刻跪倒在地,“韦少铎这首诗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足以相信。这首诗到底是不是韦少铎所写还不能查证,依臣之见,这不过就是有人杜撰出来的诬陷之词而已!韦少铎根本就连怡亲王都没有见过,又如何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言?何况,就算他敢如此怀疑,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四年前,我姐姐有了身孕,之后便早产生子。那个为姐姐接生的稳婆,是谢家人和太后找来的。谢家人当时还装作好戏人的模样,说什么我姐姐也是谢家的女儿,应当好生照顾!”
  谢明娆突然惊怒而起,愤恨疯狂地看着谢瑾瑜,“可那个稳婆带了我姐姐的儿子没几天,就说那孩子病死了,连尸身都没有看到。我姐姐原本还怀疑,可惜因为早产伤了身体,没有办法查证。但是如今想来,一定是太后的产期到了,所以才施了计让我姐姐早产……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用牵机药将她害死了!可惜那稳婆做事定然不会万无一失,我姐夫也心生怀疑,只是他一直苦于没有线索和证据而已!”
  谢瑾瑜冷笑,杀气腾腾的看着她。
  

  ☆、共朝天阙(1)

  原本骚动不已的大殿,此时却如被寒霜冰封。冰冷刺骨的空气沉甸甸压抑着,众人冷寂垂首,连呼吸都凝滞。
  “胡说……”许久之后,才听到太后似乎从牙缝之中蹦出这两个字,“暻烨是我和先帝的儿子,他是皇家血脉,谁敢质疑!?谁再敢多言,哀家定不轻饶!”
  “太后,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还是要验证了才算。”木梓衿泠然看着太后,“有韦少铎的诗和谢明娆姑娘的证词在,就算不是铁证,也需要确定,否则将来真的发现有人混淆皇室血脉,大成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皇家的颜面如何保存?”
  太后倏然转头看着她,凌厉的气势绝望如困兽,她刚要发话,突然听到殿外有人说道:“皇上,怡亲王和太医院院正大人到。”
  皇帝咬牙,沉声道:“带上来。”
  怡亲王与太医院院正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宁元修的脸上。纷纷好奇又探究地打量着他的模样,似乎是想从宁元修身上找出些先帝的影子。
  可宁元修不过三岁多,五官身量都没有张开。
  “这……似乎不像太后……也不像先帝……”有人轻声说道。
  宁元修规规矩矩的行礼,还未欠身,便被太后一把抱住揽在怀中。她防备地看着宁无忧,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有人怀疑怡亲王皇室血脉,那便只好滴血认亲。”木梓衿蹙眉,“若怡亲王真是太后和先皇的孩子,那么至亲之血滴在同一碗清水之中便会相融,若不是,血就不会相融。”她凌盛咄咄逼人地看着太后,“太后,只需一滴血。”
  “太后与怡亲王千金之躯,怎么能随意取血损伤?”谢瑾瑜面色灰白,一字一顿咬牙说道。
  “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木梓衿冷笑,“还是……太后根本就怕滴血认亲之后,发现怡亲王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心虚不敢?”
  “不……”太后紧紧地抱着怡亲王后退,瞬间泪眼婆娑,她紧紧地咬着牙,骄傲地抬眼怒视着木梓衿,“他是我的儿子,他是!”她呼吸急促紊乱,身影微微颤抖,头上的步摇剧烈的晃动着,连声音也变得嘶哑如干枯的朽木,“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我和他相依为命,在这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这种迫不得己的地方,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和慰藉,你们谁都不能抢走他,谁也不能!”她近乎绝望的低吼。
  谢瑾瑜及时过去扶住她,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肩膀,太后脸色苍白绝望,可也快速的平静过来。她依旧将宁元修抱在怀中,按住他的头。
  谢瑾瑜面色扭曲,双眼透出几分杀气狰狞,他漠然看着木梓衿,轻声问道:“韦少铎根本就没有见过怡亲王,他的诗中的猜测,也根本不成立!”
  “非也!”木梓衿直视他,目光毫不避讳,“既然谢都尉说韦少铎没有见过怡亲王,那为何又要让谢长琳去杀了他?韦少铎在国子监学习,而恰好见过去国子监拜师的怡亲王或许也见到了怡亲王当年身边的那个稳婆,或者是其他的熟人。”她慢慢的走进,抬手指着怡亲王,“难道你不觉得,怡亲王的模样,长得与谢明嫣有七八分相似吗?尤其是他眉心的那颗朱砂痣。韦少铎虽然只是一个书生,但是并不愚钝,他看见了怡亲王,再看见了怡亲王的贴身奶妈,便会想起当年太后派来照顾他妻子的稳婆,以及之后其儿子无端去世,妻子也死于非命……难道他就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木梓衿一字一顿,目光如炬笃定,轻声问:“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留下这首诗。我想,在韦少铎进入国子监之时,谢家人就曾经想要杀了他,他一定是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写下这首诗,我说得可对,谢都尉?”
  “本王幼时曾与谢太后有过一面之缘,并曾有过口头婚约,本王清楚地记得,太后眉心是有一颗朱砂痣的。”宁无忧轻笑着,漫然的笑容如雾一般,“可否请太后卸下眉心花钿,露出朱砂痣?”
  太后犀利冷傲的双眸慢慢涣散,只是双手依旧抱着怡亲王宁元修不放,宁元修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木梓衿,似又看着宁无忧,稚嫩的双眼弥漫着恐慌与惊怒。
  谢瑾瑜依旧半挡在太后身前,面色僵硬,却依旧镇定,他嗤然冷笑,“王爷的意思,是让太后娘娘当众抛头露面?太后娘娘千金之尊,岂能随意让人观看羞辱?”
  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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