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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32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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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许久之后,才听得皇帝淡淡地说道。
  此时,大理寺卿又说道:“齐侯,你勾结逆贼企图谋反,又杀害顾允鸿,企图祸害朝廷皇室,罪行确凿,你愿认罪?”
  “愿。”齐侯点点头。
  堂上又是一片死寂,三法司的人快速整理卷宗供词,以供罪人认罪画押。可当侍卫将供词放在齐侯身前,让他画押时,却见齐侯一动不动,脸色灰白,双目紧闭,微微歪斜靠在明瑛郡主身上,已经没有呼吸了。
  木梓衿立刻上前查看,探了探齐侯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脉搏,最终缓缓起身,对着皇帝与宁无忧摇摇头。“齐侯服毒自尽了。”
  堂上有人喟叹唏嘘,怆然沉吟。
  宁无忧看了木梓衿一眼,轻声道:“如此也好。”再转身面向皇帝,“皇上,既答应明瑛郡主准其为父送终,那便让明瑛郡主将齐侯带回去吧。”
  皇帝起身,缓缓走下来,目光低沉黯然,他双唇紧抿,神色莫辨。“按王叔的意思办,只是,必须让人看管,七日一结束……”他话没说完,但宁无忧已经明了,他点点头,“我会让刑部的人安排。”
  皇帝点点头,想要说什么,终究欲言又止,他深深地看了明瑛郡主一眼,带着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哭着写完这段……

  ☆、物是人非

  薄暮落日,照得京城一片辉煌。
  巍巍皇城磅礴恢宏,千百年来静静地看着这京城之中的世事变化。青山依旧,宫墙高阔,这京城之中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皇城之内的帝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这京城,这皇城,这一砖一瓦,这不朽的轮廓,仿佛都是一个样。
  木梓衿与宁无忧一同走出大理寺,一同上了马车,依旧靠门坐好。
  车夫缓缓驾驶马车,辚辚而行之中,车身缓缓摇晃,也晃得人的思绪缓缓飘忽不定。
  回忆也如这薄暮之中飘渺的光一般,缓缓地渗入脑海之中。心中浮现的,是那日得知父亲死讯时的情形。
  日薄西山,霜雪寒冬,父亲惨死,无人收殓。她至今,还未见到父亲的尸身,甚至没有为父亲守过灵,没为他上过一炷香。也不过,在宁无忧的体恤下,为父亲烧过纸钱,却不敢私设灵位。在荐福寺的那回祈福,或许曾经稍稍抚平了她心头的愧疚,可今日明瑛郡主与齐侯的父女情分不仅震撼着她,更在无形之间摧毁着她。
  她微微低着头,脸色与眼眸没入阳光无法照射的阴影中,她双手抓住膝盖之上的衣裙,指尖衣袂的褶皱,如开在指尖的花朵。她双眼酸涩灼热,微微刺痛着,轻轻一眨眼,一滴泪水无声的落在手背上,她一愣,立即反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将眼泪擦掉。
  手心一热,一只好看的手轻轻地落在她手心,五指轻轻收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放心,你父亲本王早已让人安葬。”他的声音轻柔,手心温暖,“虽然不能时常让人去清扫看望,但本王吩咐了人,将令尊与你母亲葬在了一起。想来,令尊泉下,也不会寂寞。”
  她豁然抬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之中,他朦胧却熟悉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眼睛里。心头的酸楚瞬间被一阵热潮包裹,温暖又熨帖,悸动又感激。她眨了眨眼,泪水滑过唇角,泛着苦涩。她意识到自己失态,默默的勾了勾唇,自嘲一笑。随即不经意地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抬手擦了眼泪。
  “多谢王爷。”她低头轻声说道。
  他依旧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没有移开,反而轻轻地按住她的膝盖,“朝廷之中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苏州那边也有事情需要本王处理。”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膝盖,手指微微的摩挲着,“过几天,我便会请旨南下一段时间,届时,你随我一同南下吧。”
  她连连点头,心头激荡难忍,一时竟哽咽凝噎,唇轻轻地颤抖,只好紧紧地抿住。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倾身靠近她一些,将手中的手绢递给了她。
  她微微摇头,用袖子擦了眼泪。他无奈地一笑,将手绢收起来。
  回到楚王府,大理寺的人递来了芍药等人供词,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后,微微垂眼看到芍药被处以斩首之刑,心头蓦地狠狠一抽。
  宁无忧看完,拿起笔,在其上写了“准”字。
  她移开眼睛,千言万语凝结在心头,终究都只化作无可奈何。
  若是赵知良问起芍药,她该怎么回答?
  宁无忧批完之后,便将判罪书递给大理寺卿,低声交代几句,那大理寺卿恭敬地应声之后,欠身离开。
  风乍起,水榭之下,一池清水潋滟脉脉。清风吹拂,水面上倒影绰约模糊,点点雨滴斜斜而落,耳畔响起琮琮水声。水榭帷幔随风起舞,衣袖之上染上点滴雨水。
  “下雨了。”木梓衿喃喃地说道。
  宁无忧放下手中的笔,温润柔和的眼眸噙着几分晦涩,目光落在她轻轻飘扬的衣袂上,清风满袖,回风雪舞。
  “要变天了。”他起身,走到暖阁窗前,将随风摇晃的窗户关上。
  即便室内风停,室外,也依旧风雨交加,淅沥沥雨声,伴着冷风,如铁马冰河,笼罩这京城,飘摇崔巍。
  木梓衿听他的口气,在心头算了算,六月将过,七月流火,可不是要变天了吗?这阵阵秋雨,带来阵阵凉爽,随后便又是一季寒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这清风细雨,唯这皇城宫阙,物是人非。
  雨下得很大,天便黑得很早。楚王府之内,小厮侍女撑着伞,将寥寥几盏灯火点燃。风雨飘忽之中,灯火绰约朦胧,水晶琉璃灯罩之下,烛火明亮。
  懿德堂之内,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前,很是难为情的将枕头递给了他。
  虽然原定由芍药织绣的明月白兰枕套有毒作罢了,但木梓衿依旧坚持做好了。只是枕套是从京城之中有名的绣房之中买的。
  他接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枕面精巧的设计了一个弧度,与颈椎的弯曲弧度相符,想来睡觉时,便可拖住颈椎,不易落枕。枕中有极其清淡的气息,似香非香,若是不特意去闻,便嗅不到那股淡然的气息。这气息浓淡适宜,淡一分则无,多一分则浓。
  这其中是她亲手配制的有助于睡眠的草药吧。
  他很不客气地将枕头放在软榻上,倒下去枕在上面睡着,翻身试了几个姿势与角度,舒适又满意。
  “嗯,本王这段时间总是没白养你。”他轻声喟叹,那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与讥诮。
  感情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在王府中白吃白喝的人了。她顿时觉得不忿,“王爷,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可是我查出来的。”
  “嗯,功不可没。”宁无忧起身,灯光流转映照,他慵懒的神色似添上几分闲适。目光触及在她脸上时,似灯火在风雨中轻摇绰约,朦胧又明亮,眼眸之中的深沉,好像要透过层层大雨,执着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端身站定在他身前,侍女服身笔挺,灯火交织,阑珊溶溶,她站在这一室光华中,仿若月下挺立悄然绽放的花。他心中泛起涟漪,陌生的暖流缓缓包裹住心头。忍不住用目光镌刻大量她。
  十七岁的少女,来时还是孑然一声,茕茕孤苦,带着一身决然和倔强来到他身边。他记得她那时还不过像一个干瘦的假小子,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松松垮垮,如今,那干瘦清秀的少女,在他身边悄然盛开,犹如一朵含苞的花,葳蕤繁丽的花瓣在缓缓张开。
  他突然满足于此,很是欣赏她慢慢成长的样子。
  “王爷,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局促起来。
  他轻咳一声,移开眼睛,去看桌上那盏红色灯纱的宫灯。木梓衿不知这宫灯对于来说到底有什么特别,但他总喜欢在无意之中露出情绪时,转而看着这宫灯,目光笃定又深邃。
  “这宫灯,是我母妃亲手为我做的。”他伸手,指尖轻轻地抚在那灯柄上,光滑的灯柄红漆泛着莹润沉朴的光,简约典雅。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一阵细风吹了进来,门口处,纳兰贺的声音伴着风雨传了进来,“王爷,赵知良在府外跪拜,求见王爷。”
  “赵大哥?”木梓衿的心狠狠地一抽,不由得惶恐酸涩。她一时惊慌,不知该如何面对赵知良,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交代芍药的去处。她不由得咬着唇,不知所措地看着宁无忧。
  宁无忧微微沉了沉气,转头对纳兰贺说道:“便与他说,今日本王不便见他,让他回去吧。”
  “王爷,可是赵知良跪在雨中叩拜磕头,说是若是王爷不见他,他便不会离开。”纳兰贺平静地说道。
  木梓衿心头的歉疚与不安为此油然膨胀,她微微摇了摇头,“王爷,让他进来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不管是他,还是我。”
  宁无忧点点头。
  赵知良很快被人带了进来,他沉黑的衣服之上满是泥水,苍白的脸上,额头磕得红肿。健硕的身躯微微发抖,脊梁僵硬又有些佝偻。
  他茫然又木讷地看了看木梓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未等人说话,他双腿一弯,无声跪地。
  宁无忧与木梓衿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赵知良。
  赵知良缓缓抬头,目光木讷又呆滞,似乎是因为哀痛到了极致,已经变得绝望又麻木。他的声音沙哑又干涩,“木头……芍药在哪儿?”
  木梓衿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我昨夜醉了酒……早上醒来便没见到她,问了坊中的人,才知道,她被人带走了……”他惶恐不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是还带着几分期待,“木头,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宁无忧起身,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缓缓走到赵知良身前,挡住他看着木梓衿的视线,随即让木梓衿从案几上拿来一份供词。
  宁无忧无声的将供词放到赵知良眼前,赵知良机械地低头,迷惘地看了片刻,猛然全身一僵,豁然抬手将供词抢了过去,双手颤抖如筛糠般,想要说话,所发出的声音却尽是呜咽。
  “不……不,我的芍药……”他抓着那薄薄的纸,就像是要摧毁这不可接受的现实一般。“木头!不……不告诉我,芍药她……”
  “她如今在刑部大牢。”木梓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知良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刹那间,他眼眸之中一片摧枯拉朽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天见

  ☆、明珠有泪

  长痛不如短痛,木梓衿没有太多犹豫,便告诉了赵知良真相。
  宁无忧微微蹙眉,转头正视她。她依旧玉立如竹,脸色却已经苍白,灯光阴影下,两弯睫毛轻轻地颤抖,覆盖住她眼中的情绪。她双手十指紧绞着,唇紧紧的抿着,神色肃然隐忍。
  “这供词之上所说,都是真的吗?”赵知良低头看着那张薄薄的苍黄的纸,其上黑黑红红,黑字红章,宛若触目惊心。
  “前段时日,皇上让我查办的宋统领被害一案,便与芍药有关。”她轻声说着,呆呆地看着他,“这供词之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赵知良依旧伏跪着,粗糙的十指颤抖地抓着那张纸。他沉默不语,可心头却像被活活斩开了一般。他恍然明白了什么。明白了芍药成婚前一日为何要离开,明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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