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辜负了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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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工作服穿得那么妥帖好看的,像极了某个熟悉的演员。后来陆续听到那些传闻,渐渐了解这间公司的缘起。时间倒回到九十年代初,舒弭还只是大型石油企业下属的一间生产石油零配件的小厂厂长,而言若海还是顶着海归身份的政府官员。两个人如何结识,如何一拍即合到是不得而知,那时候常常听那些车间里的老工人在谈及那时的年月,神情间总是流露出对创业期间的怀念,仿佛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总有点壮志满怀,澎湃豪迈的意味。两个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真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一个拿到了生产大型钻机的批文,一个在家里研究技术,一个在国内销售被国企垄断的情况下开辟了国际市场,一个成功研发出获得专利的一系列先进钻机型号。很难说DH之所以有今天,到底是谁的功劳更大些,但两大阵营却从一开始就不知不觉地形成了,DH国际成为言若海的亲兵子弟,朱小北从一进DH国际的第一天起就无时不刻感受到所有人对言若海的尊敬与崇拜远远甚于舒弭。而在研发中心和生产部门,舒弭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或许一开始,彼此都没有多少私心,可是人心总是那么的吊诡,从亲密无间到势如水火,如今想来,也不过是这十多年的时光。歃血为盟又能如何?血总有冷的那一天。
可是当时的朱小北哪里能想到这些,对于当时的她而言,这一切的波涛汹涌与她而言真如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她的心思单纯,对工作的定义也只是好好学习,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迟到不早退。想起后来她对着那些新来的员工侃侃而谈什么职业规划,什么职业理想,那时的她哪里能想到那些,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心思总归单纯的多。
因为单纯,也就没有什么防备。包括第一次在公司加班遇着言若海。也不算是什么巧事,只是那一天,她就那么多嘴地说了些原本不该说的话,其实对于当时的言若海来说,朱小北的名字他都记不太清楚,只是为了避免尴尬,问了一句好像所有的领导都会问的那句问题,“你来公司这几个月,对公司有什么建议和想法?”换做旁的人,叫了一落的好这也就罢了,没想到朱小北还当了真,“言总,我觉得我们销售部门的内部流程有点混乱,我们好像每个人都在做很多事情,但却没有明确的分工,比如说做标书的做标书,做技术支持的做技术支持,做客户维护的做客户维护,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哦,还有,我觉得我们这样的销售模式太过被动了一点,我查了一些资料,其实展会也是很不错的展示模式,而且一些效果好的国际展会不仅能更好地宣传公司,在参加展会的同时就能完成下单。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还不太重视这块,好多展会的邀请函都积压在那里,没有引起重视”
“……”
朱小北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着言若海的情景。知道他,是还在DH当实习生的时候了。三个月的培训,不管分配到什么岗位的员工都要进车间锻炼,其实只是在车间里匆匆地一瞥,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前面带着外国工程师参观车间的正是DH国际的老总言若海,她还记得姜敏娜在旁边嘀咕,“以后我们上班也要穿这身啊?”她却遥遥看着那个背影,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是会有男人能把这身橘红色的工作服穿得那么妥帖好看的,像极了某个熟悉的演员。后来陆续听到那些传闻,渐渐了解这间公司的缘起。时间倒回到九十年代初,舒弭还只是大型石油企业下属的一间生产石油零配件的小厂厂长,而言若海还是顶着海归身份的政府官员。两个人如何结识,如何一拍即合到是不得而知,那时候常常听那些车间里的老工人在谈及那时的年月,神情间总是流露出对创业期间的怀念,仿佛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总有点壮志满怀,澎湃豪迈的意味。两个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真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一个拿到了生产大型钻机的批文,一个在家里研究技术,一个在国内销售被国企垄断的情况下开辟了国际市场,一个成功研发出获得专利的一系列先进钻机型号。很难说DH之所以有今天,到底是谁的功劳更大些,但两大阵营却从一开始就不知不觉地形成了,DH国际成为言若海的亲兵子弟,朱小北从一进DH国际的第一天起就无时不刻感受到所有人对言若海的尊敬与崇拜远远甚于舒弭。而在研发中心和生产部门,舒弭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或许一开始,彼此都没有多少私心,可是人心总是那么的吊诡,从亲密无间到势如水火,如今想来,也不过是这十多年的时光。歃血为盟又能如何?血总有冷的那一天。
可是当时的朱小北哪里能想到这些,对于当时的她而言,这一切的波涛汹涌与她而言真如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她的心思单纯,对工作的定义也只是好好学习,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迟到不早退。想起后来她对着那些新来的员工侃侃而谈什么职业规划,什么职业理想,那时的她哪里能想到那些,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心思总归单纯的多。
因为单纯,也就没有什么防备。包括第一次在公司加班遇着言若海。也不算是什么巧事,只是那一天,她就那么多嘴地说了些原本不该说的话,其实对于当时的言若海来说,朱小北的名字他都记不太清楚,只是为了避免尴尬,问了一句好像所有的领导都会问的那句问题,“你来公司这几个月,对公司有什么建议和想法?”换做旁的人,叫了一落的好这也就罢了,没想到朱小北还当了真,“言总,我觉得我们销售部门的内部流程有点混乱,我们好像每个人都在做很多事情,但却没有明确的分工,比如说做标书的做标书,做技术支持的做技术支持,做客户维护的做客户维护,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哦,还有,我觉得我们这样的销售模式太过被动了一点,我查了一些资料,其实展会也是很不错的展示模式,而且一些效果好的国际展会不仅能更好地宣传公司,在参加展会的同时就能完成下单。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还不太重视这块,好多展会的邀请函都积压在那里,没有引起重视”
“……”
朱小北后来时常会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言若海交谈的情景,都忍不住为自己感到脸红心虚。易地而处,她如果遇到这样莽撞的员工,只会有两种认知,一种是太想上位,越级汇报,一种是真的无心无脑,不堪重任。第二天,她跟姜敏娜谈及这次无意间的对话,姜敏娜指着脑门骂她,是不是不想待了?她还一脸傻乎乎的不知所以。
只是,被炒鱿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那一席谈话仿佛真的只是一次闲聊,既没有让言若海对朱小北刮目相看,也没有谁谁谁给朱小北穿小鞋。
朱小北忐忑了一段时间,这事也就没了下文。再后来,有一次中层开会,朱小北被叫进会议室,言若海问她,“你的二外是不是修的阿拉伯语?”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就莫名其妙地参加了她进公司以来最大的一件单子。
中东市场一直以来都是一块大骨头,还没有任何一间亚洲的公司能够把钻机卖给这块富得只剩下石油的土地。当大家听说DH争取到了投标资格时,全公司上下都弭漫着一股激动而又兴奋的情绪。
直到现在朱小北都觉得那是她职业生涯最为难忘的一次经历。
言若海是中东项目的项目负责人,成员全是DH国际的骨干和中层,朱小北作为一名新丁因为辅修了阿拉伯语的缘故,被临时调入项目组,一时之间很多跟她一起进公司的同事都在羡慕着她的好运。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有些如履薄冰。开会的时候紧张到出汗,生怕就听漏了只言片语,一个劲地在做会议记录,连小组的专职秘书私下也在嘲笑她:小北,你是不是想抢我的工作啊?
倒是有次开会中途,她在茶水间倒咖啡碰见言若海,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撂了一句:“你只需要做一些辅助工作,不需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不知怎的,她听了浑身一松。后来才发现,那段时间苦啃阿拉伯语真的没什么太大用处,所有的文件都是英文,甚至对方也有专门的英语翻译。她有些发懵,不过好在心态调整的很快,就当自己是来学习了。
还记得当时去参加投标的飞机上,言若海恰巧坐在她旁边。长途飞机总是容易让人劳顿,她仿佛听见他说了句:“如果我告诉大家,这次我们只是陪跑,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朱小北迷糊之间,听得也不太真切,即使真的听到了也不知如何作答,那一个多月夜以继日地开会,准备资料,写标书,难道都是假的么?
后来,她的阿拉伯语也不过是在住酒店,出机场的时候派上点用场。回来的飞机上,大家不复来时那么鲜活,好像被拖上了浅滩的鱼,无精打采,沮丧得无以复加。
言若海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嘴角抿得死死的。快要下飞机的时候,他跟朱小北说,“把你上次说的展会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其实事后想来,言若海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的仗,却举全公司之力在做这样一件无望的事情。就好像隐匿在幕后的导演,明明知道故事的结局,偏偏要让参与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直到后来,朱小北也站在会议室中间的位置,独立领导着一群同事开拓市场的时候,她也会跟下面的人说,“想必大家都听过那个卖鞋子的故事,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而这样的激励远没有当初言若海的身体力行来得深刻。
朱小北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当初的自己也遭遇着今天这样的情景,同样是变不可能为可能,感受早已天壤之别。她再也不会傻傻地冲动,盲目地崇拜,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激动兴奋。不管最后收购成功与否,与她而言好像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而,从单纯到冷漠,又需要怎样的疲惫?
最后他们商讨出来的结果是由舒允文负责这次舍尔法的收购,而何维彬担任他的副手。这个消息是何维彬告诉朱小北。
朱小北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吃惊,当然也看见了何维彬脸上的失落与黯然。“没想到还当了太子伴读。”他自嘲。
朱小北拍了拍何维彬的肩膀,“那这次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国么?”
何维彬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方案一定,这边的工作就马上要开始了。舒总交代的就是要快。希望三个月之内结束这件事情吧!”
朱小北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次不用跟舒允文一起回去。
第三天,朱小北和舒弭一行先行回国,从那个晚上一直到机场,舒允文再也没有对朱小北表现出任何亲昵的姿态,连朱小北都觉得疑惑,仿佛那一个暗夜妖娆诱惑丛生的夜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回去的飞机上,邓志高跟朱小北坐在一起。朱小北一直很踌躇要不要问清楚海岸线的事情,屡次欲言又止。
“邓叔叔,你们这次去江苏,还顺利吗?”
邓志高转头看了朱小北一眼,淡淡地说:“还好。”
这句话噎得朱小北再也无法继续问下去,有些讪讪的。
朱小北有一种感觉,现在的DH再也不是当初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了,而那种